南昌,这个江西的省会,该登场了。
“小透明”“阿卡林省会”,一直以来,南昌贴着这些标签,在强者如云的中国城市界,快成了“隐形人”。
(眺望南昌红谷滩新区双子塔,“阿卡林”为动漫中存在感很弱的角色,摄影师@廖昊)▼
中国最“壕”汉墓——海昏侯墓,千年名阁——滕王阁,打响中国革命第一枪——八一南昌起义……南昌即使有这些“名片”傍身,在群英荟萃的中国城市界,似乎总是个配角。
(滕王阁夜色,摄影师@王愿)▼
南昌依江傍湖,近1/3的城区被水域占据,却不及武汉的“江湖气”声名远播;南昌无辣不欢,以纯粹的鲜辣,直击味蕾,却不如成都的麻辣远近闻名。
拌粉加瓦罐汤是南昌的早餐标配,1000多个拌粉店遍布大街小巷,南昌人一天就能吃掉100吨的鲜湿米粉。而嗦粉能力一绝的南昌,在嗦粉界的名气却远不如桂林与柳州。
在当下拼流量的时代,缺少热度的南昌显得不声不响。是什么造就了这样的南昌?难道它还要继续隐藏?
一、赣鄱腹地
南昌的“隐”,最初源于它的地理环境。整个江西,东西南三面以群山为障,北部被一众水域充填,南昌正处于湖山围合的腹地。
(江西省地形与水系示意,制图@俊/星球研究所)▼
受到地势的影响,鄱阳湖以一湖之力,引得江西境内纵横的水系悉数汇聚,又通过北部湖口向长江释放,每年注入长江的地表水径流总量,超过黄河、淮河、海河入海径流量的总和,水面最大时超3000平方公里,可观的水量,浩荡的湖面,让它摘得“中国第一大淡水湖”的桂冠。
(请横屏观看,江西永修鄱阳湖“水上公路”,仅作示意,摄影师@廖昊)▼
南昌,位于鄱阳湖之南,赣江、抚河从这里入湖。作为江西的“母亲河”,赣江几乎贡献了鄱阳湖一半的来水量。
大河与大湖在南昌境内来回涤荡,河汊纵横成网,湖泊星罗棋布,7000多平方公里的土地,有近1/3是水域。
(南昌地形与水系示意,制图@俊/星球研究所)▼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样的盛景,在南昌随处可见。
(请横屏观看,南昌南矶湿地落日与飞鸟,摄影师@廖士清)▼
大河与大湖涤荡之间,土地在不断生长。鄱阳湖每年吞入泥沙1500多万吨,一半排入长江,一半留在湖区不断淤积,与此同时,河流携带泥沙不断沉积。
(鄱阳湖滩涂上,水流冲刷形成“大地之树”景观,摄影师@堂少)▼
河湖共同塑造了3.9万平方公里的鄱阳湖平原,南昌稳稳地落在这片平原之上。它的平原面积占三成,可谓“三分田,三分水”,在多山的江西,如此地利不可多得。
(请横屏观看,鄱阳湖滩涂上的农田,上文鄱阳湖平原面积包含水域,摄影师@赵高翔)▼
长期以来,南昌只得内秀于一片湖山之中。重重山岭和浩渺大湖如同天堑,包围着这座赣鄱腹地的城市。
(南昌西山梅岭,摄影师@廖昊)▼
当群雄逐鹿中原,南昌夹在荆楚与吴越之间,它并非权力中心,而是徘徊在边缘,正所谓“楚尾吴头”。不过如此位置换一种说法便是“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
在边缘徘徊的南昌,不会被彻底忽略,它终将登场,只待时机。
二、雄州雾列
一个寻常的日子,远去探亲的王勃路过南昌,受邀赴宴,挥笔写下《滕王阁序》:“雄州雾列,俊采星驰”。王勃对南昌的描绘,跃然纸上。此时,距南昌城的初建已有800多年。
(抚河、滕王阁与赣江同框,摄影师@赖鑫鑫)▼
西汉初定,为平定盘踞岭南的南越,刘邦命大将越过长江,设豫章郡,在赣鄱腹地筑城,以“昌大南疆”作为北方王权进军南方的“前哨”,南昌城正式出现。
2000多年来,南昌城墙几经变动,但它在江西的中心地位,几乎岿然不动。
(各时期南昌城位置范围示意,制图@俊&李雪茜/星球研究所)▼
不过,汉初的南昌城,它远离政治中心,仍是边缘之地。于是,做了几天皇帝就被废的刘贺,最终被打发到此,受封海昏侯。
(海昏侯的金器,摄影师@鹰凉)▼
山水田园的赣鄱大地,是王侯的富贵乡,也是百姓的安居地。每逢乱世,北方陷入长期混战,百姓为逃离战乱,便举族南迁,身处边缘的南昌,是避乱之所。它北部的水域,是一处开口,人们借助舟楫之利,流入南昌。
(南昌市安义千年古村群,最初由唐末避乱而来的百姓建立村落,摄影师@李琼)▼
江西的“保护神”许逊,他祖籍河南,为中原名门望族之后。晋时,为避战乱,他的族人南迁至南昌。河湖遍布的南昌,每逢雨季,水患频发,许逊在南昌治水,深受百姓爱戴。
相传他以一根铁柱镇住蛟龙,晚年的他,得道飞升,后世为他建祠,名“万寿宫”。
(南昌共有3座万寿宫,下图为南昌铁柱万寿宫,摄影师@李咸良)▼
许逊只是南迁百姓的一个个体,南迁的人们治水、开垦,南昌遂成“鱼米之乡”。人们将盛产的优质籼[xiān]米制作成米粉,久泡不烂,久炒不碎,正因如此,成就了南昌的嗦粉传统。
隋唐时期,随着大运河和通往岭南的官道相继打通,扼守长江、河湖水系发达的江西汇入了南北交通的“大动脉”。
南下货物可从长江,经鄱阳湖-赣江上溯,借助岭南官道,到广州出海;北上货物可顺赣江-鄱阳湖而下,经长江,借助运河,直达京畿之地。
(唐代后南北主要通道示意,制图@俊/星球研究所)▼
赣江-鄱阳湖是当时的“黄金水道”。河流汇聚的鄱阳湖恰似一个“中转站”,既能上转下达,又能联通内外。南昌依江傍湖,南来北往,江西内外的货物,皆可到此中转,江河之上过尽千帆。
(南昌城与赣江上的船,摄影师@君作刃)▼
唐时,南昌人户高达近10万,和苏州相差无几。南昌城内,人烟熙攘、屋瓦飞檐,远远看去,雄伟的建筑起起伏伏,如云雾般排列。
(请横屏观看,现代南昌城“雄州雾列”,摄影师@廖昊)▼
明清之际,严格的海禁政策下,广州一口通商,鄱阳湖-赣江的“黄金水道”作用更为显著,南北物流几乎绕不开江西。明代,江西的漕运量居全国第三,船只进进出出,可谓天下货物齐聚,便利的交通推动整个江西的发展。
(赣州古城外浮桥集市上的晒鱼干,摄影师@李若渔)▼
南昌,这个连通内外的枢纽,更是达到鼎盛。外来的货物,会到南昌汇聚。辣椒,这种外来作物,它经海路传来,后进入南昌。
南昌气候冬季冷湿、夏季潮热,辣椒便直接被食用,以驱寒祛湿。南昌的辣不加任何掩饰,以鲜辣椒的原味,直击灵魂。
而江西的粮食、茶叶、瓷器,皆经南昌而散。南昌西山就是一处贡茶产区,因茶叶种植规模大,每年阳春三月,采茶是一件大事。
(南昌凤凰沟茶园,摄影师@刘志勇)▼
采茶姑娘们采摘新茶,在绿野之中放歌,久而久之,形成了融入南昌乡土的“采茶戏”。
南昌城作为货物集散地,城内街巷中,商品琳琅满目,罗帛市、棉花市、嫁妆街、猪市街等,巷陌纵横。
(南昌绳金塔夜市,摄影师@李炳业)▼
交通的便利,商贸的繁盛,让此时的南昌遍地都是机会,但凡有点手艺便饿不死,制酒、做笔、造纸、刺绣,哪怕是跑码头、做苦力都行。
“细伢子不要懒,大了可以做老板”,勤勉的南昌人,与繁盛的时代同频共振。
南昌城西,邻近赣江,繁忙的水路让这一带热闹非凡。离城门不远的万寿宫,香火旺盛,贩夫走卒、富商巨贾汇聚一堂。
江西商人拜万寿宫,就如闽粤商人拜妈祖庙,万寿宫就是江西商人的会馆,从湖广到云贵,从京津到海外,1400多座万寿宫见证他们曾经的开拓。
(贵州镇远古镇万寿宫,摄影师@刘志勇)▼
鄱阳湖-赣江这条“黄金水道”上,不仅是物流通道,也是官员赴任、文人旅行的通道。
立于江畔的滕王阁,虽屡毁屡建,但王勃之后,阁以文传,文以阁名,滕王阁是当时热门的“打卡地”。苏轼三次途经南昌,手书《滕王阁序》,朱元璋在滕王阁大宴宾客,汤显祖的《牡丹亭》在滕王阁排演,从此传扬天下。
(滕王阁,摄影师@郑俊)▼
这就是当时的南昌,它并不封闭,它几乎站在潮流文化的前沿。理学、心学兴盛时,朱熹、王阳明曾在南昌讲学。
(南昌东湖杏花楼雪景,南昌东湖有不少文人墨客造访,摄影师@康子霁)▼
西方文化传入时,利玛窦到南昌传教。
(南昌谢埠街百年老教堂,摄影师@豫章郡大洋)▼
从南昌走出了南派山水画的开山鼻祖董源,北宋婉约词派开创者晏殊,清代八大山人(朱耷)的写意画,影响了齐白石、张大千的绘画风格。
(南昌八大山人纪念馆,摄影师@康子霁)▼
明清时期,江西科举全盛,人才济济,南昌的进士数量位列江西之首。南昌北郊,流传着“一门三督抚”的佳话。
(南昌北郊汪山土库,清代程氏家族府第,曾出三位督抚,摄影师@康子霁)▼
当时的南昌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兼备。
它的天时,是海禁政策下的广州一口通商;它的天时,是车马、帆船都很慢的从前。
然而,对一座城市而言,时运确实会转向。有的等来的是时来运转,有的遭受的是时运不济。南昌,就是后者。
三、时运不济
近代,风云突变,鸦片战争打开了旧中国的国门。广州一口通商的局面被打破,鄱阳湖-赣江的“黄金水道”地位,逐渐丧失。
此外,铁路、公路等现代交通兴起,江西还错失了京广铁路这条南北新通道,江西经济的繁盛不似从前。新思潮、新文化也绕过了江西。
地处赣鄱腹地的南昌,逐渐被突变的时代落下。
如果说交通失利,吸走了南昌的活力,那不间断的战争,则彻底摧毁它的筋骨。南昌是西入湘黔的壁垒,也是北上南渡的跳板,这注定了它“乱世危城”的命运。
太平天国战争时期,曾国藩领导的湘军,与太平军在南昌展开为期12年的拉锯战。抗日战争时期,西进的日军为攻占南昌,无所不用其极,南昌千年古城尽毁,人口死伤无数。
(近代战争与南昌人口变化,制图@李雪茜/星球研究所)▼
交通失利,战争摧毁,南昌彻底破碎。在这彻底的破碎中,有人觉醒了,有人反抗了,人们站立着,寻找出路。战略位置重要的南昌,也担负起了新的使命。
1927年8月1日,当南昌城里枪响,武装革命从这里开始,红色的星星之火也在周边相继燃起。河山终将重整,南昌城终将重归。
(八一南昌起义纪念馆,原南昌起义旧址“江西大旅社”,摄影师@君作刃)▼
新中国成立后,走出战争泥沼的南昌,终于得以喘息。国家对南昌进行了“工业输血”,南昌迎来了新生。它造出我国第一架自制飞机,成为新中国航空工业的“摇篮”之一。
(2021南昌飞行大会上的飞行表演,摄影师@丁乙)▼
不过,此时说南昌终于时来运转,还为时尚早。
建国初期,国家优先发展重工业,缺煤少铁的南昌,并非是重工业的“宠儿”,纺织、造纸、食品等轻工业仍占据主导,工业规模小,硬实力不足。
1985年,南昌的工业产值超40亿,虽比建国初期增长100多倍,但放眼周围,它仍落于人后。
(1985~1995年南昌与邻省省会工业产值对比,制图@李雪茜/星球研究所)▼
上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之势正盛,南昌虽与江浙、闽粤为邻,但被群山阻隔,更为可惜的是,它缺铁路。
1990年,整个江西运营铁路1600多公里,只比建国初期增长1.2倍,而广阔的赣南竟还未通铁路。6年后,京九铁路通车,才填补了这个空白。
(上世纪90年代江西省铁路图,制图@俊/星球研究所)▼
进入新世纪后,国家着手进行西部大开发,众多西部城市迎来了基础设施建设、产业发展,而地处中部的南昌,只能无奈错过。
不过“中部崛起”战略,它倒是等上了,而当与中部兄弟城市一起同台竞技时,它却优势不再。
与武汉相比,它缺人才。武汉名校甚多,在校生规模居全国前列。而南昌没有足够的人才优势,便难以催生一场科技大爆发。
(南昌大学,江西唯一一所“双一流”高校,摄影师@罗昊宇)▼
与长沙相比,它略保守。湖南卫视的综艺节目层出不穷,在娱乐时代占据先锋,长沙也融入大众娱乐,以“网红”出道。只有大胆地尝试,才能敏锐地抓住时代的风潮。
(长沙太平街,摄影师@卢文)▼
原本和南昌同频的合肥目光敏锐,它识时务地拉来中国科技大学,又奋力地向长三角城市群靠拢,经济顺利实现了跃升,成为城市新秀。
当一个个兄弟城市壮大,它们以“强省会”发力时,南昌却深感无力。
南昌自身底子弱,难以凝聚省内资源,省内资源反被强邻虹吸。长此以往,便出现了各种“环江西”现象。
(“环江西”现象,制图@李雪茜&俊/星球研究所)▼
存在感变弱的南昌,隐退在赣鄱腹地,很少被人关注。如果说此前,它从边缘走向中心,用了1000多年,而如今,不过100多年的光景,它便从中心退到了边缘。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南昌不会,也不能怨天尤人,感叹时运不济。它是一座英雄城,中国革命第一枪,第一支人民军队,都在这里诞生。
(八一南昌起义纪念塔,摄影师@骆方正)▼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如今的南昌人,何尝没有在寻找他们的出路?
四、关山难越关山越
2023年的国庆节,南昌以一场盛大的烟花秀,向外吐露它久违的心声。高空中炫丽的烟火尽情绽放,1000多架无人机打出字幕:风景这边独好。
是啊,不知它越过了多少重山,才来到了我们面前。等烟火散去,南昌的面容尽现:赣江两岸,古今对望,一眼千年。
原来在不被关注的日子里,南昌并不是原地踏步,它跨越赣江向西拓展,2001年,南昌终于打破了老城的限制,在赣江对岸,它将滩涂改造为新城——红谷滩区。
就像是淋雨的人,终于脱掉了湿衣服,南昌迎来了久违的爽朗。
(请横屏观看,南昌一江两岸城市风光,摄影师@熊敏)▼
为了推动新区发展,南昌直接把行政中心搬至这里,医疗、教育、商业设施也不断跟进。城区的拓展只是城市的骨架新生,于南昌而言,这还不够。它需要激活自身的动力,它需要新产业、新经济。
工业底子薄的南昌,自90年代就开始一遍遍地说:振兴工业!振兴工业!振兴工业!
那么它都做了些什么呢?首先它从已有的产业发力,作为新中国航空工业的起源地之一,南昌打造全新的航空城,引入国内外航空龙头企业项目,凭借几十年累积的飞机零部件制造优势,成为C919前机身和中后机身的唯一供应商。
(停靠在江西南昌瑶湖机场商飞基地内的C919,摄影师@丁乙)▼
而想在激烈的城市竞争中,站稳脚跟,不能只亦步亦趋,还需要有自身的“独门技艺”。
当夜幕降临,赣江两岸的高楼大厦上,LED灯光同时亮起,全长8公里,近300栋建筑用灯光,演绎这座动感之都。
很少有人知道这动感的背后,源于南昌大学一座实验室研发的LED芯片,它打破了美国、日本的技术垄断,让南昌成为国内最大的大功率LED光源生产基地。
(请横屏观看,南昌一江两岸LED灯光秀,参与建筑之多打破世界吉尼斯纪录,摄影师@刘礼明)▼
想要突出重围的南昌,还在弯道里找弯道。
在众多城市对VR产业跃跃欲试之时,它率先喊出打造“VR之城”的口号,吸引了华为、阿里、微软等国内外VR相关领域的头部企业,成为世界VR产业大会的永久举办地。
在拼流量的时代,南昌也不能再“藏”了。长期以来,在江西省内,它被景德镇、庐山的盛名所掩盖,为了扭转这尴尬的局面,南昌,出手了!
它毕竟是座千年古城,虽屡遭战火,但文脉未断,立于赣江畔的滕王阁为今人重修,通过背诵《滕王阁》免门票活动,以及夜晚的情景剧演出,让这座千年名阁在今天更加鲜活。
(夜晚的滕王阁演出,摄影师@江炽)▼
在万寿宫周围,南昌重建了历史文化街,再现古城繁盛之际的烟火人间。
(南昌万寿宫历史文化街区,摄影师@方瀚文)▼
南昌最亮的名片莫过于“八一南昌起义”,在南昌处处有“八一”:八一广场、八一公园、八一大桥、八一大道……南昌用一片赤诚,铭记那段浴火岁月。
(八一大桥,摄影师@君作刃)▼
而作为“军旗升起的地方”,南昌也很有仪式感。它是在首都之外,唯一一个有三军仪仗队升旗仪式的城市。
南昌的自然条件也不弱,数十条河流、数百个湖泊如玉带、碎珠一般遍布城市,南昌为全球数十万只水鸟、包括98%的白鹤,提供越冬栖息地,堪称“候鸟之都”“全世界离白鹤最近的地方”。
(请横屏观看,南昌南矶湿地,摄影师@廖士清)▼
河湖遍布的南昌,需要更多的桥、隧来连接,被水域分割的城市区块。赣江上,目前已有10多座跨江通道,未来几年,南昌还将再添10座大桥,南昌是一座名副其实的“桥都”。
(请横屏观看,赣江数桥同框,摄影师@康子霁)▼
一座座桥隧,连接南昌的老城与新城,新的变化,在这座城市不断发生。
(南昌老福山立交,摄影师@廖昊)▼
曾经被调侃的“环江西高铁带”,在悄然改变。目前,江西的高铁里程已接近2300公里,是全国首个“市市通时速350高铁”的省份,基本形成以南昌为中心,向周边放射的高铁骨架。
(江西省铁路交通图,制图@俊/星球研究所)▼
如今南昌城内的四座火车站,是南昌的“新城门”,飞驰的高铁,为南昌带来新机遇。
(请横屏观看,南昌西站,摄影师@康子霁)▼
2023年,年轻人掀起了“特种兵旅行”热潮,他们穿梭于不同城市之间,他们热衷打卡、注重体验、讲求高效,交通日渐完善的南昌也成为年轻朋友们的热门打卡地。关于南昌的旅游攻略,被频频推上社交平台。
(南昌万寿宫历史文化街夜晚的人群,摄影师@罗昊宇)▼
南昌可以高效“打卡式”旅游,但如果可以,我们不妨给南昌多点时间。
南昌的老城,是南昌灵魂,千年间,荣辱兴衰,最后都变成了平凡人家的市井生活。狭窄的街巷中,人跟人的关系拉近,行走其中,时间似乎也慢了下来。
(南昌大士院街,摄影师@阳维欣)▼
街巷里,你一言我一语,一会儿传出一声“崽俚子”,一会儿传出一声“女崽子”,又或传来一声“恰噶”。外人听来猛然会觉得不友好,这实则是南昌人最本真的善意释放,没有隔阂,一见如故。
(南昌方言墙,制图@李雪茜/星球研究所)▼
南昌人的寻常日子,朴实无华,一碗拌粉加瓦罐汤,吃饱喝足,也不过10块钱左右。在街边拐角,在夜市,手工绿豆饼、白糖糕、糊羹……地道小吃,异常亲民。这是属于南昌人的幸福,不需要太多其他的修饰。
(南昌紫荆夜市,摄影师@刘琦)▼
这就是南昌,在过往的岁月里,平平淡淡的南昌,在不受关注的日子里,默默努力的南昌。它没有全国爆火,一夜出圈,不过是多年隐忍下的重新登场;它没有关山已越,从此青云直上,不过只要登场,来日方长。
(请横屏观看,南昌一江两岸大全景,摄影师@沈霖)▼
专家审核:钟业喜(江西师范大学地理与环境学院教授),特别鸣谢:夏春鹂&瞿宇晨(南昌市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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