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42年,李白起身前往长安,这一次他是奉诏入仕。年过40的他已蹉跎半生,如今终于一朝扬眉,扔下一句“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南陵别儿童入京》)。
那一年的长安如同那一年的李白,正是一生中的高光时刻,喝不完的美酒,看不完的宝物,唱不完的诗歌,赏不完的美景,是那时世界上少有的超级都市。
(请横屏观看,隋唐长安城的一生,制图@杜睿&高俪倩/星球研究所)▼
长安的繁华似乎穿透了时间,从数千年前呼啸而来,撩拨着数千年后人们的梦境。
长安何以在当时震撼世界?又何以让人无法忘怀?
我想,那是气势如虹的王都秩序,与秩序之上生生不息的流动,交织出了长安,交织出一个梦想之城。
漫长的升起
长安地处关中,南有秦岭,北依黄土高原,二者又于西部合拢,加以层层关隘守护,可谓“阻三面而守,以一面东制诸侯”(《史记·留侯世家》)。
不仅如此,在文化区域的连接上更是独一无二:往西,可经河西走廊连通西域;往东,可出函谷、潼关直入中原;往北,可经黄土高原到达蒙古高原;往南,翻越秦岭即可抵达巴蜀。
于是这里既可连通四方,又可据守一方,可以说拥有独一无二的区位优势。
(请横屏观看,关中平原地理位置示意图,制图@高俪倩&陈志浩&志鹏&杜睿/星球研究所)▼
此外,黄河最大的支流渭河横贯关中,与相邻七条河流一起将长安完整环绕,号称“八水绕长安”。河水滋养出沃野千里,群山做防,却又不闭塞隔绝。
因此,数千年来,这片土地凭借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吸引了一众王朝定都于此。
(关中古代都城变迁示意图,制图@高俪倩&陈志浩&杜睿/星球研究所)▼
汉朝定都长安,建立汉长安城,将“长安”二字正式推上历史舞台。
长安以南,郁郁葱葱的秦岭为城池修建提供了丰厚的木材。
(请横屏观看,郁郁葱葱的秦岭山脉,摄影师@射虎)▼
这座都城姿态别样,它平面迂回曲折,形似南、北斗星,因此别名“斗城”。
(汉长安“斗城”示意图,制图@志鹏/星球研究所)▼
汉长安曾繁荣一时,但终究日落西山,王莽专政、义军四起,你方唱罢我登场,每一方都想将这块宝地收入囊中,却始终没有一方能够拯救长安于水火之中。
这时的长安,烽烟四起,饿殍遍地,风水宝地变得满目疮痍。
(请横屏观看,汉长安未央宫遗址,摄影师@苟秉宸,制图@杜睿/星球研究所)▼
之后,东汉为长安带来了难得的喘息,这时的长安虽不是政治中心,却仍凭借极佳的地理位置成为了商贸纽带,获得了短暂的繁荣。
(汉朝金饼,摄影师@李文博)▼
然而,随着东汉王朝衰败,战火再次点燃了这片土地,董卓之乱给了长安致命一击。其部将四处烧杀抢掠,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惨象,那时的长安“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王粲《七哀诗三首·其一》)。
随后的魏晋南北朝时期,长安便不断地陷入混沌之中。
(下图为魏晋南北朝时期人口剧减示意图,制图@杜睿/星球研究所)▼
长安在历史的漩涡中挣扎,亟需一场秩序的重建。
王都秩序
隋朝时期,中原大地终于结束混战,但此时根基未稳,需要一座都城重建秩序。而曾经的汉长安城饱经战火,难担大任。
那便再造一座新城,这座新城必须有足够大的规模,大到足以威震四方。
1. 空前的规模
经隋唐两代的营造,这座新城以84平方千米的面积,一举成为当时世界上规模最大的都城,是从前汉长安城的2.3倍,是之后明清北京城的1.4倍,是同时期隋唐洛阳城的1.86倍。
(唐长安城及面积对比示意,东北角大明宫为唐太宗时修建,于唐高宗时建成,制图@志鹏/星球研究所)▼
规整四方的长安城里,宫城、皇城、外郭城层层相套,六条大街将其紧密联系为一体,时称“六街”。
(长安城六街示意图,制图@志鹏/星球研究所)▼
六街之大令人难以想象,尤其是正中的南北大街朱雀门街,宽约150米,可容纳100多匹马,被称为“天街”。
(朱雀门街宽度示意图,制图@志鹏/星球研究所)▼
长安城不仅街道宽阔,帝王的宫殿更是恢弘壮阔。东北角大明宫,占地面积3.3平方公里,是北京故宫的4.7倍。
(大明宫国家遗址公园内的微缩景观,摄影师@李文博,制图@杜睿/星球研究所)▼
正殿含元殿仅台基就有15.6米,脚下是蜿蜒而上的龙尾道,白居易感叹其巍峨壮阔,使得人如大雁般渺小:“双阙龙相对,千官雁一行”(《早朝》);也正是在这里,见证了万国来朝的盛唐气象:“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王维《和贾舍人早朝大明宫之作》)。
(请横屏观看,含元殿示意图,制图@志鹏/星球研究所)▼
仅是空前的规模还远远不够,要想有统领万物的秩序,还需要森严的律令。
2. 森严的律令
城内11条南北街道、14条东西街道,互相交织围合出100多个里坊。里坊的坊墙约3米厚,坊内又有街道划分,层层分割,层层嵌套,白居易将其形象地描绘为“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登观音台望城》)。
而长安城内不同身份阶级的人,皆被“收纳”在一个个方格中,相互独立又便于管理。
(请横屏观看,西安博物院长安城里坊模型,摄影师@李文博,制图@杜睿/星球研究所)▼
每当黄昏将至,长安城内便鼓声四起,以鼓为令,城门、坊门纷纷关闭,宽广的街衢(qú)空无一人,无论居民还是官员均不敢犯禁。
(丹凤门与西安城,摄影师@冯生)▼
倘若此时仍在街上游走,那便是“犯夜”,被拘捕、鞭挞、甚至是杖杀都有可能;而晨鼓一敲,则坊门市门皆开,一切又恢复白日生机。
此外,长安城的每道城门均不可随意进入,无证而入者,将根据城门等级不同受到不同程度的惩罚;在惩罚力度上也根据人的地位有所不同。
众多法典律令管理着硕大的都市,守护着天子的安全。
(下图为《唐律疏议》清刻本,《唐律疏议》是唐朝律法及其疏注的合编,亦为中国现存最完整的唐律法,摄影师@秦南/星球研究所)▼
无形的律令与有形的城池一起,让长安城有条不紊地运作。
但规模与律令还无法完成统治者心中秩序的重建,他需要在每个角落都让人感受到帝王的无上权威。
3. 无上权威
于是权威渗透到了城市的每一个设计阶段,与城市融为一体。
长安城北枕龙首原,与起伏的地势组成了六条高坡,称“六坡”。而这六道高岗则正好对应了《易经》中的乾卦,代表着天地中的天、阴阳中的阳,是最适宜帝王居住之处。
(请横屏观看,如今的龙首原和大明宫,摄影师@李文博)▼
太极宫与天上的紫微宫对应,百官衙署和里坊则似群星簇拥,自太极宫中心的太极殿出发往南一路通往天坛圜(yuán)丘,城市的中轴线与天上的子午线重合,长安城俨然成为天地之都,是为象天设都。
(长安城“象天设都”示意图,制图@志鹏&杜睿/星球研究所)▼
这条轴线以一种看得见的形式,将天子与天连接在一起,向世人展示皇帝凌驾于万物之上,统领着世间秩序。
(唐天坛圜丘遗址,是帝王祭天之坛,摄影师@李文博&王警)▼
除天坛外,长安城内外还遍布众多礼仪建筑,将抽象的秩序具象成了城市的祭坛、寺院、道观。神佛装点着长安,神权支撑着王权,礼仪建筑代替天子权威散布全城。
(长安城中的礼仪建筑示意图,制图@志鹏/星球研究所)▼
空前的规模、森严的律令、无上的权威,共同构成了长安的王都秩序。但秩序不局限于长安城内,在更大的视野中同样重建着秩序。关中的一方沃土已无法满足长安日益增长的需求,帝王的目光便投向了更远的南方。
(请横屏观看,秦岭北麓渭河平原,摄影师@射虎)▼
昔日奔腾的渭河已逐渐无法给长安带来长久发展,长安的水路亟待升级改造,大运河应运而生。
这条贯穿中国南北的交通网络,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扮演着国家经济大动脉的角色。
(隋朝大运河示意图,制图@高俪倩&陈志浩/星球研究所)▼
将视野再扩大,王朝凭借强大的军事实力一步步击退边境威胁,将帝国版图扩张、再扩张,秩序冲破长安,向四周辐射。
(唐朝疆域示意图,制图@高俪倩/星球研究所)▼
然而,仅仅是静态、规整的秩序还不足以支撑长安走向世界之巅。长安真正的魅力在于它持续的活力,秩序的背后是一个万物流动的长安。
万物流动
伴随着运河水的奔涌,南北方的粮食均源源不断流入都城,全国的物华天宝也随之而来。
水运不仅带来了粮食,还给沿途的商人带来了商机。他们在船上生活,顺着水道漫游,寻找发财良机,“金陵向西贾客多,船中生长乐风波”(张籍《贾客乐》)。
在安定了西北的动乱后,封闭多年的丝绸之路再次疏通,占据绝佳区位优势的长安再一次成为了商贸纽带。
(请横屏观看,丝绸之路路线示意图,制图@高俪倩&陈景逸/星球研究所)▼
1. 商队开始流动
浩浩荡荡的大唐商队谱出了长安的前奏曲,你来我往,人喊马嘶。中国的丝绸、茶叶、陶瓷、漆器沿着丝绸之路运往西方,渐渐地,丝绸之路变为了美酒之路、陶瓷之路、宝马之路、一切之路。
(唐三彩骆驼载乐俑,摄影师@傅鸿超,制图@杜睿/星球研究所)▼
商人们去各地收集珍奇物品,最终汇聚于长安城,可谓是“经营天下遍,却到长安城”(元稹《相和歌辞·估客乐》)。
于是长安的市场内,各国的珍宝充斥双眼:名马、驯象、五色鹦、玳瑁、象牙、犀牛角、珍珠、琥珀、金银器,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下图为隋唐器具受西域文化影响示意图,摄影师@傅鸿超&柳叶氚&许志伟&苏李欢,制图@杜睿/星球研究所)▼
不仅是经济开始腾飞,沿着丝绸之路,西域文化浸润了长安城,继而带来了文化的融合。
2. 文化在流动
胡人在长安城里开店,胡食便征服了长安人的味蕾。
一起去长安的酒肆歇歇脚吧,来一份白居易的“胡麻饼样学京都,面脆油香新出炉”(《寄胡饼与杨万州》),或者去感受“玉盘初鲙(kuài)鲤,金鼎正烹羊”(贺朝《赠酒店胡姬》),又或者品一品那葡萄美酒,再叹一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李白《将进酒》)。
(下图为唐代金银杯,摄影师@傅鸿超&袁欢欢,制图@杜睿/星球研究所)▼
美酒似是给大脑说了悄悄话,迷迷蒙蒙中却看到了模样俊俏的姑娘,原来是酒肆的当垆胡姬,忽而鼓点响起,腰肢轻盈却能疾如风起,“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飖(yáo)转蓬舞”(白居易《胡旋女》)。
长袍的等级规矩太多,人们便兴起了不受约束的胡服。
(下图为唐代绢衣彩绘木俑,摄影师@动脉影&杨虎,制图@杜睿/星球研究所)▼
经由女性的创造,胡妆成了长安城里的一道风景。
胡风吹遍了长安城,渐渐地,踏着商人的脚印,僧侣、使者、留学生皆流入长安。
佛教自东汉传入后,不断融合着中华文化,在长安大地开枝散叶,与道教及其他诸多宗教一起,丰富着唐人的精神世界。
长安的秩序震慑着周边,长安的自信也包容着各国,长安变为了国际化的大都市。于是使者纷纷涌入,献上当地最贵重的珍宝。
(唐都管七国人物银盒,摄影师@路客看见,制图@杜睿/星球研究所)▼
长安毫无顾忌地吸收着外来文化,也慷慨地输送着本土文化,于是跟随使者一起来的还有各地的留学生,他们远道而来,把先进的科学文化带回家乡。
吐蕃与唐和亲的故事流传至今,文成公主的嫁妆便是从长安带去的:珍贵宝物、作物种子、典籍书卷、能工巧匠……
(请横屏观看,步辇图局部,摄影师@秦南/星球研究所,制图@杜睿/星球研究所)▼
日本前后派遣15批遣唐使入唐,学习制度文化、科学技术,一笔一划抄写的佛教典籍,重塑着日本人的精神世界。
(日本清水寺,摄影师@焦潇翔)▼
据统计,自有唐一代,东北亚各国共遣使来唐146次,东南亚各国共遣使139次,共约71个国家遣使582次,可谓万国来朝。
(唐乾陵前六十一蕃臣像,石像为来自数十个国家的61名藩国君臣的雕像,如今头颅已被毁,图中为西侧的32尊,摄影师@王警&射虎)▼
流动给长安城带来了无限的可能,无限的可能织就了无尽的梦想。人才选拔机制的改善给了实现梦想的希望:商贾出身可能成为一方富豪,出身寒门也有可能进入官场,即使是外国人也可以在长安实现梦想。
日本著名的留学生阿倍仲麻吕在长安苦读数年,终于考中进士,甚至得以在御前侍奉。
(日本画家歌川国芳画作中的阿倍仲麻吕,大英博物馆藏,图片来源@wikimedia commons)▼
科举制给天下才子提供了打破官位垄断,打破门第、地域、年龄的希望,长安直击灵魂千年的流动因此而生。
3. 人才在流动
在那时,求取功名、入仕治国是士人的毕生所求。于是这场可能改变阶层的考试吸引着四面八方的士人流入长安,他们在长安驻足,不知疲倦地推荐着自己的诗文,写下了一篇篇耳熟能详的干谒诗,渴望被有识之士认可、推荐。
(长沙窑诗文瓷器,摄影师@袁欢欢&柳叶氚,制图@杜睿/星球研究所)▼
但有“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孟郊《登科后》),便有“鬓毛如雪心如死,犹作长安下第人”(温宪《题崇庆寺壁》)。一年年奔往长安,又一次次返回家乡,及第的得意和落第的失意充斥着长安的每一个春天。
(下图为青龙寺盛开的樱花,2022年青龙寺入选全国十大樱花地,摄影师@刘夙培)▼
当然,做官不止科举这一条道路,入幕、建立军功皆为通途。于是,士人的脚步流向了旷野荒丘,漾出流传千古的边塞诗,铁马冰河自此入梦。他们写大唐边疆:“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王昌龄《出塞二首·其一》)。
(请横屏观看,阴山山脉大青山,摄影师@申皓)▼
写男儿壮志:“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王昌龄《从军行七首·其四》)。
(下图为楼兰古城遗址,摄影师@姜鸿)▼
写破敌决心:“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王翰《凉州词二首·其一》)。
(下图为新疆塔克拉玛干沙漠雪景,摄影师@王汉冰)▼
考试、参军,赴任、离任,一腔热血的诗人永远都在路上,流动于山川湖海间。驿站不再是旅途匆匆的停靠,诗人在这里相聚离别,诗歌从这里四下传播。
白居易与元稹借着驿站相隔时空互相唱和:“我到东川恰相半,向南看月北看云”(出自元稹《使东川·骆口驿二首》,元稹在骆口驿看到了白居易的题诗,兴起作诗回应)。
(一轮圆月遥看湖面,摄影师@堂少)▼
李白眼中的驿路总是豪迈而开阔:“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渡荆门送别》)。
(为西陵峡,摄影师@王正坤)▼
有时也会被迷茫占据心头:“海云迷驿道,江月隐乡楼”(《寄淮南友人》)。
(烟波浩渺的安徽宁国落羽杉,摄影师@丁嘉一)▼
风景因为诗人有了情绪,伴随着诗人的脚步,诗歌在大地激荡,穿越中华民族千年的时空回响至今。
这时的长安尽是意气风发,它大气磅礴,它自信张扬,它傲然屹立在东方,散播着在当时最为先进灿烂的华夏文明;这时的长安万物流动,仿佛将承载着满当当的梦想,逶迤蜿蜒而去。
(请横屏观看,曲折流转的渭河,摄影师@冯生)▼
然而,一条暗流却在长安悄然涌出。
逐渐增多的战事、不断加大的军事开支、日趋臃肿的官僚集团,帝国财政开始出现危机。贤相覆灭、大权旁落、奸臣当道,权力又回到了贵族手中,秩序变得混乱,侵占亦随之而来。
于是,土地被一块块兼并。
(渭河平原麦田远眺,摄影师@射虎)▼
征战归来的将士没有了自己的田地,失去了田地的平民沦为流民;科举落榜的精英被迫离开了长安,皇宫里却依旧歌舞升平。梦想在长安再也无法实现,长安凝固了。
最终一场乱动在城外悄然酝酿,安禄山的铁蹄踏碎了凝固的长安。
绝唱
历史的车轮碾过长安,盛世的高歌戛然而止。那个仰天大笑而来的李白曾经在长安和月亮推杯换盏,“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下独酌》);但他最终还是离开了长安,看江河落日:“归心落何处,日没大江西”(《奔亡道中五首》)。
(辽河口落日,摄影师@颜景龙)▼
曾经,长安是帝王的避风港,是万千文人追寻的梦想,是盛世大唐最光辉的符号;后来,帝王已逝,梦想未现,大唐远去。
(请横屏观看,夜幕下的西安城墙东北角,摄影师@杨光,制图@杜睿/星球研究所)▼
再后来,关中环境恶化、水系变迁,边患威胁东移,南方经济崛起,长安再没能成为都城,似乎永远停滞在了历史中。
-“长安何如日远?”
-“日近。举目见日,不见长安。”
——出自《世说新语》,意为:“长安和太阳哪个远?”“太阳近,抬头就能看到太阳,却看不到长安”,所提长安为汉长安。
(唐贞陵遥望西安,摄影师@射虎)▼
然而,当咿呀学语的孩童煞有介事地背出“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李白《静夜思》),我幡然醒悟,长安在另一种维度里依旧流动,而我们始终在另一个时空与它不断重逢。
(现代都市背景下的大唐芙蓉园与大雁塔,摄影师@射虎)▼
总会在某一时刻,或许是走过平原沃土之时,或许是抚摸城池的斑驳遗迹之时,或许是看到运河水依旧奔腾不息之时,或许是去寺庙点燃一炷香火之时,或许是呢喃着诗歌之时,我们会穿透时间,感受到那气势如虹的王都秩序与生生不息的万物流动。
长安何如日远?日远,举目见日,亦见长安。
(请横屏观看,秦岭脚下不断生长的西安城,摄影师@王警,制图@伯容/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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