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欧洲价值 (ID:ouzhoujiazhi),作者:叶克飞,编辑:二蛋,头图来自:《我们的婚姻》剧照
你知道这些数据吗:
●伦敦硏究机构发现,生育孩子后的12年间,男女薪资差异会增加到33%,因为女性的职业生涯和薪资停滞不前。
●美国已婚男性和已婚女性的薪金差异,是未婚未育男女薪资差异的3倍。
●1995年以来,全球媒体监测项目每过5年就会评估一次全球印刷媒体和广播媒体对女性的描写。2015年报告发现:“在人们从报纸、电视和广播新闻中读到、看到和听到的人物当中,女性只占24%,与2010年的比例完全相同。”
●2015年研究报告显示,美国玩电子游戏的男性和女性数量相当,但在2016年E3(全球最大年度游戏博览会)新闻发布会重点推介的游戏中,只有3.3%的游戏由女性担任主角。
●在美国,人们公认本国足球队从未拿过世界杯冠军,连决赛都没进过——但其实她们进过。美国的国家女子足球队赢得过4次世界杯冠军。
●当苹果公司在2017年宜布其美国总部为“全世界最好的办公大楼”时,有媒体批评这个设施先进的办公大楼甚至纳入了医疗和牙科诊所、豪华健康水疗中心,但偏偏没有一个托儿所。所以,这是全世界对男人最好的办公大楼?
●平均而言,61%的家务是由女性承担的。例如,在印度,女性每天6小时的无偿劳动中有5小时花在了家务上,而男性只有13分钟。此外,男性很少会承担照顾老人这种更私人化、更琐碎、更消耗感情的劳动。在英国,70%无偿照看痴呆患者的人是女性,而且女性看护更可能在洗澡、穿衣、上厕所和处理失禁方面提供帮助。女性每天24小时为患者提供高强度不间断的看护,以及照顾痴呆患者超过5年的可能性,都是男性的2倍多。
●美国男性每天的休闲时间比女性同胞多出1个多小时,而英国国家统计局发现,男性每周享受的休闲时间比女性多出5个小时。乌干达妇女平均每天工作15小时,男性平均每天工作9小时。
●2020年11月,联合国妇女署通过电话和线上的方式收集了38个国家有关无偿工作的数据。报告显示:疫情之前,全世界每天160亿小时的无偿工作中,女性负担了约75%;而疫情期间,女性进行无偿工作的时间至少翻一倍;在大部分国家,疫情中的女性,每周平均需要花超过30小时照顾孩子,几乎相当于一份全职工作。
●即使是在男人无偿工作时间最长的国家(丹麦),他们做无偿工作的时间仍然比全世界无偿工作时间最少的挪威女性还少。
●女性钢琴家一直特别少,是女钢琴家不够努力吗?不,是因为钢琴本就不是设计给女性用的。女性的平均手长18到20厘米,而钢琴标准键盘的八度音阶就有18.8厘米。连够到琴键都成问题,更不用说自如地弹奏乐曲。研究表明,女性钢琴家承受疼痛和受伤的风险,比男性钢琴家高出约50%。有78%的女性钢琴家患有肢体重复性劳损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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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数据都出自《看不见的女性》一书,作者卡罗琳·克里亚多·佩雷斯之所以会写这本书,是因为她发现了厕所的男女差异。而在研究这个细节的过程中,她发现了越来越多的性别差。
书中写道:
“从表面上看,给男女公厕安排相等的面积似乎公平合理。建筑面积对半分配,甚至已经写进了管道铺设的相关法规中。然而,如果一间男厕所里既有隔间也有小便池,那么每平方米内同时方便的人数就要远高于女厕所。这么一来,面积相等也不代表平等了。”
“但是,即使男女厕所的隔间数相等,这个问题也不会得到解决,因为女性的如厕时间是男性的2.3倍。老年人和残障人士中,女性占大多数,而这两个群体上厕所的时间往往更长。女性也更有可能要陪同儿童、残疾人和老年人上厕所。在任意时间段,还有20%至25%的育龄妇女正处在月经期,因此需要更换卫生棉条或卫生巾。在任何情况下,女性上厕所的次数都可能比男性多:怀孕极大地压缩了膀胱容量,女性患尿路感染的概率是男性的8倍,而这又增加了女性上厕所的频率。”
而且,即使是排长队上厕所,也不能解决女性的如厕问题。根据联合国数据,全世界有三分之一的女性无法使用安全的厕所。全球水资源组织也报道过,每年全世界女性寻找安全厕所的时间,加起来有970亿小时。研究还发现,公共厕所越少,就有越多女性面临泌尿妇科问题。在南非的卡雅利沙镇,240万的人口共享5600个厕所,女性不得不去更远的地方上厕所,且花更多时间排队。这促使性侵事件频发,每年有635起。
可以说,无论一位女性身在何处,也不管贫富,都会为自己的性别付出代价。
卡罗琳就是这样剥茧抽丝,从日常、职场、设计、医学、政策和灾害六大主题入手,展现女性被系统性忽视的数据和事实。
除了公厕这种显而易见的东西之外,还有许多隐藏的性别歧视。比如汽车驾驶座位其实是根据男性身材设计,碰撞测试假人几十年来都以男性为基准,即使近年采用女性假人测试,也未考虑女性的肌肉质量分布与骨密度等生理差异。这导致女性遭遇车祸时,受轻伤的可能性比男性高71%,重伤可能性高47%,死亡率高17%。
同样的药物,女性服用后效果可能远不如男性——因为相当多的药物实验未将女性纳入研究,90%的药理学论文只描述雄性动物的研究,男性身体被用来代表全人类。
跑步机上的卡路里消耗量计数对任何人来说都不完美,但对普通男性来说会更准确,因为它是基于男性的平均体重计算的(大多数健身器械的默认卡路里计数都针对体重70公斤的人)。相比男性,女性相对来说脂肪更多,肌肉更少,各种肌肉纤维的比例也不同。这意味着在基本水平上,即使考虑到体重差异,男性平均消耗的卡路里也比同等体重的女性多8%。而跑步机无法考虑到这一点。
这些歧视都是人为,书中提到一件事:在20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里,纽约爱乐乐团都没有女性音乐家。在五六十年代,有两次聘请一两名女性,其他时候女性的数量都顽固地止步于零。但突然之间,事情发生了变化: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女性音乐家的数量不断上升。
“管弦乐队的人员流动率极低。乐队的组成是相当静态的(总共有大概100名乐手),只要你被雇用了,基本上就是终身制;音乐家被解雇是极其少见的事情。所以,当这个管弦乐队中的女性比例在10年内从统计学意义上的0%增长到10%时,可以想见,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这件不得了的事就是盲试。盲试制度是在20世纪70年代初的一场诉讼后创立的,顾名思义,招聘委员会和乐手之间有一道隔板,所以无法看出是谁在试奏。这块隔板产生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到20世纪80年代初,女性开始占新录用员工的50%。如今,纽约爱乐乐团的女音乐家比例超过45%。”
在政府的公共事务和领域中,性别歧视更是明显。“当规划者未能考虑到性别时,公共空间就被默认为男性空间。”
税收制度是一个明显的歧视领域,美国如此,许多国家都如此。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书中给出的答案是“没有系统地收集税收制度如何影响女性的数据。换句话说,就是因为性别数据缺口。”
书中写道:
“‘男性的就是普遍的’——这种假设是性别数据缺口直接导致的结果。白人和男性的身份是不言而喻的,因为大多数其他身份从未被提及。但男性的普遍性也是造成性别数据缺口的一个原因:因为女性不被看到,也不被记住,因为男性数据构成了我们的大部分认知,男性的就被视为普遍的。数据缺口导致占全球人口一半的女性被定义为少数群体,拥有一种特定的身份和主观的观点。在这样的框架下,女人就被设计成可以遗忘的、可以忽略的、可有可无的存在——在文化上、历史上、数据上,都是如此。因此,女性就成了隐形人。”
当然,也有正面例子,虽然局限于几个国家——“截至2016年,瑞典有将近80%的妇女在职场奋斗。同时,瑞典请陪产假的父亲也是全球最多,每10名人父就有9人请了3~4个月的陪产假。”同时,“研究者发现,父亲每请1个月的育婴假,母亲未来的薪资平均会增加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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