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他们都在苏州张家港香山景区活动,因此得名香山鳄鱼团。
如果你有幸去过香山,并眷恋过那里的夕阳,也许你会目睹这样的画面。
一群人趴在地上,模仿鳄鱼行走的姿态,从你脚边匍匐经过,他们靠爬行爬出了一种史诗级的美感。
在当地最不能惹的群体就是鳄鱼团,游客看见鳄鱼团都得避着走,甚至连人类学家看了都会感到错愕。
“人类通过几十万年进化达成直立行走的种族天赋就这么莫名其妙倒退回去了。”
“看了香山鳄鱼团的阵势,总让我想起童年时看《人猿星球》五部曲时的震撼,恨不得重新翻阅达尔文的著作,也许人类的起源得重新推翻。”
“自然进化让我们从四足行走变成了双足,香山鳄鱼团却反其道而行之,成为返祖现象的集大成者。”
第一次碰见香山鳄鱼团,我还以为他们误入了什么传销团伙。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配合口号,看起来训练有素,鳄鱼似乎也有了番号和编队。
“头一回在香山看见一群人爬行,还以为捅了鳄鱼窝。”
“我感觉他们下一秒咬住某个物体立马会来个死亡翻滚。”
组织者们把鳄鱼团爬行的视频发到网上,陆续引起互联网猎奇观察家们的注意。
如果你没在各种平台见过鳄鱼团的视频,那也许说明大数据认为你没有爬行动物的基因。
香山鳄鱼团和主流社会的声音产生了隔阂和误解。“运动种类那么多,他们为什么要效仿鳄鱼呢?”
有人对他们抛去字典里所有的嘲讽词汇,有人从健康角度进行攻击,还有人认为他们不过是在炒作,为了流量趴在地上行走,每爬一步都是金钱入账的声音。
他们对攻击和质疑的回应只有一个,就是默不作声,继续爬行。
在当地的老登山客们眼里,鳄鱼团约等于香山草木的一部分,你会在结着露珠的清晨看见他们从蕨类植物旁边匍匐而过,也会在正午太阳灼烧大地的时候看见他们马不停蹄。
没人知道他们从哪里来,也没人知道他们要去哪里。
他们靠模仿鳄鱼爬行,成了香山一道谜一样的风景线,而答案不在风中飘,却在地上。
香山有着独特的魅力,似乎有一张神秘的结界,进入到鳄鱼团地界,非常容易被整齐划一的动作和口号所感染。
大多数鳄鱼团成员都有着相似的心路历程:第一次看见内心产生疑惑,第二次看见开始了解,第三次加入成为鳄鱼团的一部分。
“我第一次见到鳄鱼团觉得搞笑,回家忍不住在客厅试着爬了几圈,发现还挺有健身效果的,第二天我就加入了阵营。”
“第一次爬的时候差点儿跟不上,一个元老级前辈教我得像爬行动物一样收紧核心,注意呼吸的频率,我才摸到一点儿门道。”
一个开着汽车到香山停车场的鳄鱼团成员,在下车之后,没多久就会开启完全体进化。
对他们来说,用四肢行走不仅仅是一种锻炼方式,更是一种态度。
两驱早已无法满足鳄鱼团跋山涉水的需求,他们把双手合理利用起来触摸土地,靠腰和胯收紧摆动,将能量传导到四肢。
这种前进驱动方式,和越野汽车的四驱模式异曲同工。平时四体不勤的上班族三五步爬下来,心脏和肺都会爆发出最严厉的抗议。
但是对鳄鱼团们来说,却轻轻松松,其中年纪最大的,已经70岁了。
“上次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长者,穿着运动背心和短裤,爬着上台阶,比我用跑的还快。”
病毒式的传播,让鳄鱼团如今的阵容扩大到了数千人,初具规模,成为了香山的独特风景线。
有人甚至为了鳄鱼团,跨省奔赴香山。对鳄鱼团圈子的人来说,香山无异于麦加,列入了一生中必须要去爬的地方之一。
组织者也曾说过,刚发现鳄鱼爬这项运动的时候,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爬,都是约几个志同道合的好朋友,挑偏僻的角落试试水。后面越爬胆子越大,队伍也逐渐壮大。
如果你一个人爬,很容易被路人的目光所灼伤。但一群人一起爬,就会感受到依附在集体的强大力量,路人的嘲笑难以伤害到一群人里头的具体个体。
集体出动还有另一个作用,就是互相监督。
“人的懒惰是无法避免的,所以要通过团队强行让自己坚持,这就是人上学,加入大小社团等参与团队生活的主要目的。”
一个人走个几里地就没意思了,一队人走就很容易跟着走下来,正如《阿甘正传》里阿甘跑步也有一群追随者。
夕阳下,鳄鱼团组成一道红色的流线型蜿蜒在香山的步道上,他们脸上的汗珠子顺着鼻子滴在地上,随着日落后的第一阵风蒸发,没有留下痕迹,山还是那座山,路还是那条路。
“只要你做的是对大家有益的事情,那群众自然会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