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能帮人快速恢复理智,充分认识到人体器官的有限性。
如果硬刚有段位,杠子头应该排在金刚狼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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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谁抬杠也别跟杠子头抬杠,这是和它接触的首要原则。
就算是久经沙场的梁山好汉,也会在第一口时就确定对方的刚烈性格,今天碰到了硬茬子。
沉心静气吃半块,仔细听,能听见腮帮子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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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级硬牙疼,中级硬腮帮子疼,杠子头属于顶级硬,吃完太阳穴疼,脑袋两边鼓俩包,也被人称为太阳穴强化器。
咬合力不够的生物是无法与它平等对话的,等到嘴里磨出俩血泡来,你不得不怀疑这东西的目标客户可能是湾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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杠子头是潍坊特产,理论上属于一种面饼,但实际更像某种矿石,千万年前从外太空砸进了地球,至今尚未被软化。
传说武二郎当年用它打虎,女娲娘娘拿它补了天,未来也许还会充当火箭发射的底座。
没吃完的杠子头千万别乱扔,砸到人容易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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杠子头一般有三大用处,磨牙,打狗,防身。
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杠子头打狗的话狗都不敢接,一下就能给砸晕。
“小时候用这个打过扑我的大狼狗,直接把它鼻子打出血,它嗷嗷叫唤着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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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切身体会武侠小说里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只需要买个杠子头。枪扎一个白点,刀砍一条白线,劲使大了刀都打滑,几刀下去它只受了点皮外伤。
要是心一横抄起菜刀跟它拼命,没准刀先崩卷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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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兵器榜排名第一的面食,杠子头的身份相当多元,但都突出一种没有余地的硬。放胸前它叫护心镜,放布袋子里就是流星锤,抡圆了一击一个脑震荡。
潍坊朋友出门根本不用担心防身的事,兜里装块杠子头即可行走江湖,遇到危险抬手就是一记右勾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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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经验的人说,当一个杠子头冲你飞来,满天飞板砖也不过是清风拂面。
用它进攻时无坚不摧,防守则毫无破绽,垒在地上还能当减速带用。
那哪里是饼,那是顶天立地的泰山石敢当,塞炮筒里威力不输穿甲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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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有人认为在食物界,法棍是最强的矛,大列巴是最强的盾,殊不知杠子头才是集百家之长的兵器之王。
“多年前买过一次,当特产带回家,切的时候用上了木工工具,那是我第一次理解刀枪不入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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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伤范围没有上限,藐视一切碳基生物,杠子头狠起来连敌我都不分。
野生诗人赞美其为绝对公平的化身,近了防弹,远了当砖,快饿死了抱着啃,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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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地朋友讲,面有两种,发面和死面,而杠子头超脱于规则之外,品味一次就能让人知道钢铁是怎么炼成的。
这源于民间面点大师们的高强度点化,从和面那一步开始,已经注定它要修成金刚不坏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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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的是纯死面,手是揉不好的,面板上要放根杠子,一头固定,从另一头发力不断压制,直到几乎压不动。”
“接着切成小份,然后塑型,扎孔透气再去烤熟。一斤面只加三两八的水,水再多就不是杠子头了。”
“压出来的东西密度极大,更进一步的做法是两名山东大汉轮流坐在杠子上压,所以过去也流传杠子头是用腚蹲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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杠子头本身没有秘密,只有用不用心。
外圈厚,中圈薄,核心有一处突起,配上千锤百炼赋予它的无限密度,那个造型已经充满威慑力。
坊间传言当一个完美的杠子头再次被压缩,就会形成一个新的黑洞。前几年科学家在太空里已经发现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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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杠子头不能鲁莽。享用这种在物理层面上响当当的美食,首先要保持足够的体力,才能收获它的敬意。
“出锅时喷香,凉了之后梆硬,如果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话,应该属于建筑材料。想切开它必须柔中带刚,用巧劲,不过通常我都是大声喊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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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姜香料爆香,五花肉下锅加酱油、盐、耗油翻炒,再加水烧开,放入切开的杠子头煮几分钟,香油调味,喜欢的话最后撒香菜碎。”
“或是把它和肉一起先过油炒,再加水煮。这东西久煮不散,出锅半透不透,口感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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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过这一关,就算是进入了碳水世界的核心区域。
敞开胸怀的杠子头会呈现出极致可塑性,泡鸡汤、烩羊汤、煮麻辣烫、给火锅收尾,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把它泡进贵州酸汤鱼和沧州火锅鸡里,用法全凭心意,丰俭由人。
但对于那些真正的狠角色来说,原味杠子头似乎才更值得玩味,越硬反而越有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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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过去出门在外,人们会用线把杠子头穿起来挂肩上,饿了就吃,只是穿线时要用锥子打眼。古时学子也靠着它进京赶考,路上走一个月都不会坏。
因此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传承下来的超级压缩饼干,从一些文献中可以发现,至少在民国时期,杠子头已经深入了人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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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地人告诉我,事实上如今的杠子头远没有小时候的那么硬,但仍然拥有普通人难以企及的坚挺。
要是按照以前那种标准制作,能生啃扛子头的人,出门就能啃钢筋。
此等神物,恐怕也只有老山东人才能降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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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啃着吃其实挺香,纯粹麦香味,咀嚼后回甘,就是牙口不行的人享受不了。有机会可以试试刚出锅的杠子头,外脆内软,配上几粒花生米,比吃肉还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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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了的话就别贸然叨扰了,啃起来像水缸的边沿,能盖房子用。”
“我是不敢直接吃杠子头的,六岁时它带走了我的乳牙,也带走了我奶奶的假牙,结婚那年又带走了我青岛丈母娘的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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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盛状态下的杠子头更像是咬合力检测装置,属于牙科门诊战略合作伙伴,AK47大概都打不透它,但山东人总有自己的办法。
“和本地人吃饭,如果他们突然集体停止咀嚼,目光呆滞也不说话,过一会又和没事人一样继续谈笑风生,不用担心,那是嚼累了,歇会腮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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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到潍坊旅游,看完风筝节,朋友曾带我品尝过一回,当时问我要不要烩一下,我说不用。
现在回想起来,那顿饭应该很正宗,像山东人一样坦荡,强壮,实诚,顶饿。一箱啤酒喝完,手里的杠子头还有大半个。
那时我懂了,杠子头再硬,也没有人的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