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客观存在的侧方停车之王,他们每天都不得不反复探索墙的底线,比科目二考试可刺激多了。
如果想在生活中找到另一种完成了人车合一的高人,只需要走进北京的胡同。
不同于武汉公交车与重庆出租车走的凶猛路线,住在这里的司机不以速度快慢分高低,而是把注意力更多放在了技巧上,讲究的就是一个细致。
闹中能取静,实践出真知,不是只有速度才能带来激情,再大的马力也得找个地方停,他们与车之间早已达成类似的默契。
当机械外壳发展为肢体的延伸,技术开始走向返璞归真,不需要任何移动也能轻松营造紧张的气氛,停车都停出了一种窒息感。
坊间传言能把车停到这种程度的人,要么是狙击部队的种子选手,在精准性上已臻化境,要么就是还没被人发现的武林高手,一掌把车拍进了车位。
单从画面上来看,用叉车放也不一定能放的这么准确。
不同的环境总会带来不同的进化方向,在因地制宜的传统智慧加持下,这里车主对距离的把控,基本已经快要突破肉眼的上限了。
一直有人将其看作是新世纪的未解之谜,就算电瓶车也要倒个几次才能停成这样。
而他们搞出来的缝隙小到让落叶无法归根,来阵稍微大点的风都能把车刮到墙上。
比如一旦达到了下面这种水平,通常就不用担心被抢车位了,因为别人根本停不进去。
对于没有经验的人来说,硬要尝试的结局一般只能是墙伤八百,车损一千,很不划算。
别说是靠后视镜,我拿显微镜也停不了这么严丝合缝。
“变形金刚应该是真实存在的,这个就是它自己走进车位之后才变成的车”
很多游客都曾在第一次看到时感受到京城的严谨,找到了这里寸土寸金的具体表现形式之一。
你能从中发现车主们的倔强,即便有些胡同也就比车宽那么一点,但在足够的自信面前,再难通过的地方都不能影响他们停车的决心。
类似于将驾驶这个行为拉进了精密作业的范畴,每个操作者都可以被看作是在用行动讲述胡同里的停车难度。
有时它已经是一种入门的标准,没有这种技术都不好意思开进去。
“逛北京胡同的时候被那种停车场面震住了,贴着墙的车几乎全都是这样的。”
“后来每次去北京旅游,都要专门到胡同里观摩停车技术,想学习一下怎么停的,我认为他们不当教练是驾校的损失。”
当然也有从更实际角度出发的朋友,他们坚信在这停车是有体型门槛的,尤其是在一些单行道胡同里,只能靠左停车不说,稍微胖点就很难跨过副驾驶的座位下车。
在经过缜密的推理之后,有人开始怀疑这些车里都加装了弹射座椅。
其中一部分进一步得出了自己的结论,认为要是车上没天窗,是不敢在胡同里停车的,不然很可能无法体面的全身而退。
“见过最强的一次就是一辆没天窗的车,停在了两辆车中间,前面和左右的缝隙都只有一两厘米,最后大哥是从后备箱里爬出来的。”
在这开三轮也得熟练掌握后备箱逃生技术
足够复杂的路况和稀缺的车位共同营造出了地狱难度,跟城市里的其他区域不同,胡同绝对是驾考学习成果的终极验收场地。
有位亲身经历过的朋友说,这样停车会找回一些早已消失的体验,那是一种古老的仪式感,科技进步带来的辅助设备最终都会显得无力,停一回车雷达都快骂街了。
但在他看来这种等级的技巧也不是无迹可寻,其中要诀就是,收起后视镜,全靠手感停。
“首先不能怕车被蹭,把倒车影像和雷达都关掉,不然总是响,还没什么作用,然后就准备好在磕碰中磨练技艺。”
“其实见过墙上的划痕就会明白,都是被逼出来的,无数次摩擦才换来今天的成功。”
坚持顶住胡同洗礼的司机,大概率就会直接晋升到车技第一梯队。
传说那些真正的高手全凭着一股匠人精神在停车,可以停到跟墙之间只差一张A4纸的距离,插张扑克牌都掉不下去。
克服了绝对意义上的困难,他们已经不只是把车停下那么简单,更像是参透了空间利用的深层奥秘。
不离近看还以为撞上了
不少住胡同的人都表示自己就是在里面练出来的,好比腿上绑着沙袋练轻功,有的刚拿完驾照一个月,停车水平就迈向了王者。
但对于路过的人来说,很可能看一眼就会打消开进去的念头。
有的胡同不用说汽车,自行车都得挂起来停。
进去可能就出不来了
哪怕是很多本地朋友,在不熟悉的情况下贸然闯入,也将体验到那种从自信到彷徨的心路历程。
“上回送别人回家,不小心拐进了东四的胡同里,好家伙开了半个小时才出来,还被里面的大爷鄙视了车技。”
“停车的时候急死,会车的时候吓死,开了几次我都想把车卖了,建议住胡同的朋友们先量好胡同尺寸,再选买什么车。”
“在北京打车,司机开进胡同里我都是闭着眼的,不敢看”
在某种程度上说,胡同是绝对平等的,凡是敢开进来的司机,都将无差别获得最高级的磨炼机会。
它从不吝啬对人们开车水平的关照,只是有时候相当严格。
“就这么说吧,我只找过一次代驾帮忙把车开回家,最后还没停进去。”
北京有句俗话:大胡同三千六,小的多如牛毛。
它们是历史的见证者,在形成的时候压根连汽车都还不存在,却至今仍然融入在现代生活里,为提升人类停车技术的上限做出了卓越贡献。
有位在胡同里长大的朋友,曾为我展示过一次这样的壮举,他说这不过是人均水平,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虽然没告诉我补了多少次车漆才得到了胡同的认可,但他在言语中始终保持着那种由生活所迫带来的谦虚:
“我亦无他,惟手熟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