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预定从洛杉矶飞往费城的机票时,我对废城的厌恶上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个每天直飞航班少到缺票的城市,你没法指望它和繁华沾边:小红书上的“费城美食”一页就翻得过来,周围景点比你的存款还少,更别提中国尔湾的KTV剧本杀和网咖了。

落地废城那瞬间,我决定:以后每周末我都要成为纽约人。而这个想法,解锁了我后来一个月的纽约流浪汉生活——

《在纽约当30天流浪汉,是什么体验?》

从公寓走到费城车站只需15分钟,1小时20分的Amtrak就把我带到了纽约的Penn Station,出站抬头,帝国大厦在蓝调天空下露出性感的侧颜,而我的朋友A和B已恭候多时。



成为纽约人并不难(如果纽约没有“外地逼”这种说法的话),而常来纽约的最大便利就是朋友给我提供免费住宿,否则曼哈顿的金子酒店们能直接生吞我的钱包。

朋友A是我的本科基友,他在长岛住公寓,去年疫情一独自留守LA,在经历了申请压力和异地恋分手惨剧后,对我的来访充满了异于常人的热♂情。

在我来访前,朋友A经常猝不及防打来视频,哭诉自己没有性生活的同时,不忘给我介绍客厅的沙♂发,并描绘阳台的夜景有多好。



朋友B是我的高中同学,只知道很阔,不知道有那么阔。

饭后,朋友B邀请我们去他在时代广场旁边的家中拍摄夜景。我一进公寓大堂就被工作人员的热情震撼到了,和我费城公寓前台的人均孙笑川脸相比,我第一次感受到大苹果城的人情冷暖。

电梯把我们拉到54层,我的震撼不亚于《顶楼》用不完的复活甲。

“这房子是我家买的。”B说。



B喜欢摄影,准确说,他喜欢跟我去摄影。毕竟像我这种随处带相机、RAW图你随便拿、顺便帮你修图、还会听你评价我修得如何的好男人,确实不多。

拜托B收留我很简单,带他在SOHO或布鲁克林桥对岸,暴走20000步拍拍人文(他的人像),到了傍晚上个观景台拍拍夕阳,就OK了。

当然要收留我,这可是我女朋友都得不到的待遇。



到了纽约,酒是少不了的。A带我去他的哥大同学的一个局。我一看,好家伙,这不是B家那栋楼吗?只不过这半部分是租的,B家那部分是卖的。

朋友C到纽约的时间最晚。C执意把他的敞篷宝马从北卡开到纽约,12个小时的车程让他痛不欲生,路过费城后,我当起了他的司机,开始了这学期的第2次纽约之旅。

C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的公寓甚至是我最喜欢的建筑师设计的。帮他check-in后,我甚至在他的公寓里研究起这栋建筑。



B家的位置最好,C家的设计最漂亮,所以我首选住A家,不是因为有py交易,而是住A家太让我放心,他永远没有date可带回家。

第3次来纽约时,我已经不背相机包了。我和B两人,用2个周末的时间打卡了纽约现有的所有观景台和所有经典机位,只剩下密谋的凌晨5点去Hudson Yard黑飞无人机拍Vessel的计划没达成。



B约我和A周五晚去法拉盛某装潢华丽的KTV喝酒唱歌,到店才得知,C和一群哥大的帅哥美女在同一家店里,还没等我第3杯酒下肚,我已经被拉进第二晚的KTV酒局群聊了。

此时,我的三位房东同时在场,一位钢铁直男此时的任务是选择与哪位男嘉宾一起回家。



读到这里你可能感觉出来了: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纽约流浪汉的故事,是一个“废城流浪汉如何通过高攀高富帅变成精神纽约人”的故事。

为了让主题不偏离“流浪”,我选择了跟A回家。男人跟哪个男人回家很简单:晚上最后的活动跟谁在一起,就回谁家睡觉。



连续3个周末当纽约人后,似乎朋友圈列表里的人都拿我当纽约人了,有人问我纽约哪些餐厅好吃,有人问我下周末在不在纽约一起约饭。

而我的装备也从“相机包 + 电脑 + 行李箱”的游客套装变成只拿日用品,毕竟我已经不是游客了,也没有哪个北京人天天背着相机去天安门。

从Penn Station出来后也不再需要谷歌地图,奔着东北找N线或Q线到8街/NYU就完事了,出来就是东村那些好吃的,比高中从海淀黄庄A2口出来还熟练。

我上的不是UPenn,是UPenn Station。



自UPenn开学至今,我在纽约呆了15天,在费城呆了16天。总体而言,2021初秋的纽约令人惊喜,它让我见识到和洛杉矶完全不同的风格,又让我在疫情后重新回到美国时,把我带回熟悉的圈子中。

像纽约这样的大城市,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乐趣。



要给这样多元的城市贴标签并不容易,但硬要贴一个标签,那可能还是:有钱。

在一家日料店里,旁边两个中国女生传来热烈的声音,她们激情讨论着Mini Kelly的选色和配货,听得我和朋友A啧啧称奇。她们结账走后不久,那个位置又落座两个中国女生,其中一个女生开口第一句就是:

“明天我的Birkin就要到啦!”

当别的地方的姐姐们还在凹角度拍美食时,纽约姐姐们已经在小红书上写完2000+篇Birkin的配货笔记。



当然,纽约一时爽,费城火葬场,随着这学期课程的深入,纽约后遗症也愈发严重。

UPenn越来越多的作业让我不太可能继续这么浪下去,但如果我女朋友下学期要来哥大上学,我去纽约的频率反而变低了,我可能要被送进火葬场。

于是,在我立下“这学期再也不去纽约浪”的flag后,我收到一封邮件:

“宾大建筑系下周在纽约travel week一整个星期,同学们记得订好车票和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