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以来，低生育率是困扰众多发达国家的难题。奥地利作为欧盟发达国家成员之一，2001年的总和生育率低至1.33。近年来，奥地利政府着力构建生育友好型社会，其总和生育率稳步提高，在2021年达到1.48，在欧盟内处于中等水平。为了增强人们的生育意愿、提高生育率，奥地利政府注重实效，采取了不少具体措施。


2023年9月9日，孩子们在奥地利维也纳举办的公共交通日活动上与机器狗互动  贺灿铃摄/环球杂志


一、大量的资金投入和福利补贴


奥地利政府每年会安排一笔“家庭负担均衡基金”支出，用于支付家庭补贴、育儿津贴、父母育儿假福利等或为相关实物的费用作抵扣。奥地利统计局数据显示，2022年这笔基金支出为80.79亿欧元（1欧元约合7.8元人民币），约占当年该国国内生产总值的1.8%。


在奥地利，无论是否拥有奥地利国籍，只要能提供合法住所和纳税证明等材料，就可以申请上述补贴。例如，一个家庭每生育一个孩子，在孩子0~3岁期间每月可获得120.6欧元的家庭补贴，3~10岁期间每月领取129欧元，10~19岁为每月149.7欧元，19岁后每月174.7欧元，一直可领取到孩子年满24岁。因此，一个家庭生的孩子越多，每月拿到手的补贴就越多，而且生育3个或以上孩子的家庭还能额外领取多子女补助金。


此外，有孩子的家庭每月还能获得税收方面的减免，6~15岁的孩子能领取入学津贴，当孩子出现严重残疾的情况时，家庭补贴金额会相应增加。


在奥地利，女性从产检到生产的费用都由保险负担，自费部分几乎为零。孕妇一般从预产期前8周（特殊情况12周）开始就可以休产假，产假最长16周，期间可以领取产假津贴。对于有固定工作的女性，产假津贴的金额和她休产假开始前完整3个月的净收入相关，没有固定工作的女性则领取固定金额的产假津贴。在产假结束后的育儿假期，女性可以根据自身收入情况每月领取其最近一次月工资额80%的育儿津贴，或者领取总计约1.3万欧元的固定金额育儿津贴。


奥地利政府通过发放产假津贴和育儿津贴，为女性在怀孕和产后提供经济支持，从而降低了其因生育带来的收入损失。


二、充裕且灵活的育儿时间


除了为生育孩子的家庭提供资金支持，奥地利还通过《生育保护法》《休假法》《父亲产假法》等法律，保障新生儿父母拥有充裕且灵活的育儿时间，陪伴孩子成长。


在奥地利，每生育一个孩子，全职工作的父母最长可以请育儿假到孩子满两周岁，并且有权利单方面决定休假时间，雇主不得拒绝员工在休假结束后返岗。此外，如果在一个超过20人的公司连续工作3年以上，员工有权与雇主协商通过减少工作时间或以兼职的方式进行工作，直到孩子年满7周岁为止。员工因照顾孩子而采取兼职工作方式受到法律保护，不会因此被解雇或终止劳动合同。


为了鼓励父亲照顾孩子和家庭，父亲和母亲轮流休育儿假能获得更多的育儿津贴。同时，2017年3月1日之后出生的孩子的父亲可以获得“家庭时间奖励”，即父亲在孩子出生后可以选择28天最多31天暂停所有工作，全身心投入家庭照顾孩子。从2023年8月1日起，父亲在“家庭时间”里每天可获得47.82欧元的津贴。


2023年7月29日，儿童在奥地利维也纳的一处喷泉戏水  贺灿铃摄/环球杂志


三、职场女性受到法律保障


对职场女性来说，生育黄金期往往也是其事业上升期，不少女性在生完孩子后可能面临失业或被迫转岗的情况。在奥地利，相关法律和工会组织确保了职场女性在最长两年的育儿假期内仍然可以保留职位，免遭解雇。同时，男性和女性员工拥有相同时长的育儿假期，这就避免了企业在招聘时对女性的性别歧视。


在奥地利，全职、兼职和临时雇员享有相同的休假权利和免遭解雇保护，而且雇主要为雇员登记注册健康保险。女性在生完孩子后有权与雇主协商减少工作时间，但总体收入不会降太多。同时，因为有很多时间灵活的工作可供选择，例如每周工作20小时或更少，部分女性会在育儿假期结束后选择时长更短的工作，便于照顾孩子。


因为社会保障措施完善、贫富差距较小，奥地利职场女性在生育后可以从容灵活地就业、择业。


四、优质的育儿服务和亲子环境


从育儿假期结束到孩子上幼儿园前的这段时间，有全职工作的父母会面临孩子无人照看的问题。在奥地利，全方位的普惠托育服务解除了父母们在这方面的后顾之忧。


莉莉（化名）在奥地利工作生活了22年，曾在公司做过普通职员，现在从事自营职业。她育有3个孩子，都是在1岁左右送进公立托儿班，3岁上幼儿园。据她介绍，公立托儿班和幼儿园的费用很低，她最大的孩子上托班时每月只需交15欧元的费用，最小的孩子费用涨到35欧元。她说，在奥地利，因为有充裕的产假和育儿假，父母一般自己照顾孩子，在孩子到了一定年龄后就送到托儿班或幼儿园，请长辈或保姆照看孩子的情况不多。


奥地利私立幼儿园收费稍高，但幼儿家长可以向政府相关部门申请减免部分费用，因此实际花费也不多。《环球》杂志记者考察了位于奥地利首都维也纳居住地附近的几所私立幼儿园，了解到不同园每月收取费用在200欧元至400欧元之间。


此外，奥地利的小学和初高中，学费同样很低，并且学生有入学津贴可拿。家庭条件较差的学生，还可以在参加滑雪和夏令营等活动时申请政府补贴，这样就避免了因贫富差距而影响学生见识和成长的情况出现。


在奥地利，6岁以下儿童可以免费乘坐火车、地铁等公共交通工具，免费参观游览大多数的博物馆和旅游景点。公共场所会充分考虑儿童和有儿童家庭的需求，例如，地铁、公交有专门区域停放婴儿车，火车配备有游乐设施的亲子车厢，大多数餐厅有数量充足的儿童餐椅，酒店也备有一定数量的婴儿床，母婴室和家庭卫生间随处可见，即便是租车，车上也会配备儿童安全座椅……


《环球》杂志记者在维也纳工作生活了一段时间，发现无论是普拉特这样的大型公园，还是街头巷尾和公寓楼，都随处可见各种儿童游乐设施，随便在街头走上几分钟就能看到秋千、滑梯。维也纳每年还会举行“儿童日”“运动日”等活动，邀请儿童参与体验各种项目和互动游戏，营造对儿童友善的社会环境和氛围。


本文刊于2024年1月24日出版的《环球》杂志第2期，来自微信公众号：环球杂志 （ID：GlobeMagazine），作者：韩鹭、贺灿铃，编辑：刘娟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