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财经大健康 （ID：CaijingHealth），作者：王智平，题图来自：视觉中国
2023年3月16日，医学期刊《柳叶刀》发表的一项来自瑞典的观察性研究表明，优秀的男子足球运动员罹患神经退行性疾病的风险是对照人群的1.5倍。这项研究纳入了1924年至2019年间在瑞典顶级联赛效力的6007名男子足球运动员。
不过，球队的门将患痴呆症的风险没有升高。研究人员认为，这支持一种假设，即其他球员罹患痴呆症风险升高的原因可能是头球时产生轻微头部撞击的持续影响。
这不是第一次来自研究人员对人们保护大脑不利的警示，此前橄榄球、拳击等刺激的体育运动都被质疑过。虽然已经确定了体育锻炼和参与体育运动对健康有益，但目前仍需要对球员中的神经退行性疾病进行进一步研究，以采取更有利的方式保护球员。
危险的“撞击”
这项最新研究显示，在瑞典顶级联赛效力的男子足球运动员中，9%被诊断为神经退行性疾病，而对照人群的比例为6%。研究人员指出，风险升高的原因可能是头球时产生轻微头部撞击的持续影响。
这一研究使用瑞典的国家健康注册数据库，查找1924年至2019年期间在瑞典顶级联赛效力的6007名男子足球运动员神经退行性疾病（痴呆症诊断、死亡或使用处方药物）的记录。足球运动员既包括业余球员，也包括职业球员。
这一研究的结论是，足球运动员患阿尔茨海默病、其他痴呆症等神经退行性疾病的风险，是对照人群的1.5倍。其中，6007名足球运动员中，有537名被诊断患有神经退行性疾病，比率为9%；而对照人群的比例是6%，56168名中有3485名。
这不是第一次对球员患神经退行性疾病的研究。此前，来自美国北卡罗来纳大学的 Kevin Guskiewicz和Stephen Marshall评估了大约2500名前橄榄球专业人士的数据，结论是：美式橄榄球专业人士患神经退行性疾病的风险比平均水平高37%。
这些球员的平均年龄54岁，职业生涯打了6.6年。
接受检查的球员中有33人被诊断出患有神经退行性疾病。值得注意的是，超过平均水平的运动员在70岁生日前患病。
最重要的是，遭受脑震荡的次数显然对健康风险有重大影响。60%的球员在他们的职业生涯中遭受过一次脑震荡，四分之一的球员遭受过三次或更多次脑震荡。
北卡罗来纳大学这项研究显示，多处头部受伤的组患中度精神障碍的风险是未受伤组的五倍。调查发现，出现严重记忆问题的风险要高出三倍。“结果表明认知障碍与历史之间存在关联。”Guskiewicz在当年波士顿的神经科学家大会上说。
同样，2019年来自英国的一项研究显示，与普通人群对照组相比，苏格兰的前职业男足球员死于神经退行性疾病的风险高出3倍-5倍以上，包括阿尔茨海默病、其他类型的痴呆症、帕金森病等神经退行性疾病。
不过，瑞典卡罗林斯卡学院的助理教授Peter Ueda认为，自己的研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尽管我们的研究表明，神经退行性疾病可能是精英足球运动员的潜在职业危害，但其对女性精英球员和男女业余及青年球员的普适性是不确定的。”
与对照人群相比，优秀足球运动员患运动神经元疾病，包括肌萎缩侧索硬化（ALS）的风险并没有增加。此外，“在我们的研究中，足球运动员的全因死亡率和慢性阻塞性肺病或肺癌的死亡风险略低，强调了足球运动有益于健康。”Peter Ueda分析。
伤害怎么来的？
在像足球、橄榄球、曲棍球等热门的运动中，球员之间彼此碰撞是此类比赛的一大特点。
然而，在运动过程中，脑部的损伤一般是由于脑在颅内急剧加速，而当头部受到外力时，会使脑在颅骨内发生震动。长期来看，多次撞击所造成的聚集性损伤可能会造成慢性创伤性脑病（CTE），这是一种进行性神经退行性疾病。
美国国家橄榄球联盟（NFL）由于增加了对头部受伤的检查，在2022-2023赛季，271 场比赛中有 149 人报告脑震荡。
CTE有一系列症状，但并非每个人都会出现相同的症状。“CTE 分为四个阶段。”德国神经心理学家Daniela Golz对媒体说，“但是谁真正经历了所有四个阶段，谁的疾病可能会在第一阶段后停止——这仍然不清楚。就像你一开始还不确切知道必须具备哪些风险因素才能发展为 CTE。”
而这种疾病只能通过死后检查大脑才能明确诊断，临床检测的作用有限。两位曾经的“超级碗”赢家——史蒂夫·维泽福德和西尼·莱斯就宣布，将在去世之后捐献自己的大脑，用于CTE的研究。
德国阿尔茨海默病防治协会称，颅骨的反复外伤会导致神经细胞破坏加剧和Tau蛋白异常积累。Tau蛋白是神经纤维缠结的主要组分，也是阿尔茨海默病等一系列神经退行性疾病的标记物。Tau蛋白位于神经细胞中，如果神经崩溃，简单地说——它被释放了。
于是，会出现抑郁、攻击、记忆和语言障碍等认知能力的变化，以及异常的行为和情绪，甚至可能出现自杀倾向，在球员的职业生涯结束后数年或数十年可能才会出现。
痴呆症，是由阿尔茨海默病或中风等影响大脑的一系列疾病和伤害所导致。“阿尔茨海默病和CTE之间存在重叠，但也存在差异。”Golz分析，但是，阿尔茨海默病的早期诊断完全有可能实际上是CTE。
痴呆症患者人数在不断增加。世界卫生组织公布的数据显示，目前有超过5500万人，估计这一数字到2030年时将上升到7800万人。
对球员而言，如一位德国阿尔茨海默病防治协会人士所说，更多的是失去潜力，或与他人接触问题等，这些后果可能不那么明显，但它们对个人的幸福仍然很重要。
如何避免
足球运动员较高的患病风险可能与头部创伤有关，这已经是来自不同国家的先后几个研究共同结论。
2017年的一项研究得出结论，即便是年轻足球运动员，在认知测试中的表现比其他运动员差。
在相关研究发表后，欧洲足球协会联盟和英国足球协会更新了他们的指导方针，以减少青少年球员的头球接触，如英国，已禁止对 12 岁以下的儿童进行头球训练。
相关协会针对英国的成年业余球员和职业球员引入了涉及较高力量的头球数量限制，如长传球或角球。
相较之前，足球在玩法、训练方式和比赛频率等方面发生了诸多变化，可能会影响神经退行性疾病的患病风险。一方面，足球运动员在年龄较小的时候就开始高强度训练，还有足球比赛频率提高，训练更为激烈，其患病风险可能更高；另一方面，足球的材料从皮革改为合成材料，采用头部创伤较少的踢球方式，都可能降低了患病风险。
从2019年夏天开始，德国足协开始要求职业球员进行脑损伤和CTE检查。更进一步对头部受伤和 CTE 的研究，可能会导致个人决定最好避免某些运动，或者停止这样做。
美国国家橄榄球联盟也在不断增添比赛新规则，以减少球员的头部撞击，比如如果一名球员低下头开始并用他的头盔接触对手，现在这算是犯规了。但碰撞和跌倒在地以及撞到头部仍然会发生，头盔对球员的保护终究有限，因此NFL的“脑震荡协议”中又添一条，如果怀疑头部受伤，专门为此目的部署的比赛观察员会进行干预，球员会立即接受测试，如果有必要，不允许回到赛场。
无论如何，促进体育活动、锻炼身体还是被广泛认可的。上述来自瑞典的研究显示，与对照组相比，足球运动员总死亡率略低。其整体健康水平和收入高于普通人群，抗压能力、肌肉力量和心肺运动能力的得分较高。
美国爱因斯坦医学院副教授Michael Lipton撰文称，体育活动如果不受脑功能障碍的影响，那么它对教育和智力发展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能否减少碰撞运动的激烈程度？对于最终不太可能成为职业运动员的青少年运动员来说，如果他们通过按证据进行风险评估来监测和控制头部重复性撞击的风险，或者特别是对于那些高风险的人来说，选择像跑步或游泳等非碰撞性运动，那么他们是否真的会有什么损失吗？
因此，家长和教育工作者应大力提倡进行必要的大规模研究，以确定相关的危险因素和特征，并制定和实施预防干预措施。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财经大健康 （ID：CaijingHealth），作者：王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