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人神共奋(ID:tongyipaocha),作者:人神共奋,题图来自: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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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领导喜欢说的一句话是:“我不想知道过程,我只要看结果”。


说这句话的,大部分是无能,他不知道怎么让下属出结果,但也有一些是“坏”,他明明知道“过程”是什么,所以才说“不想知道”。


2


《冰与火之歌》全书的第一个场景,临冬城主史塔克公爵对一个逃兵执行死刑,他特意让自己7岁的小儿子布兰观看斩首的整个过程——看过书或美剧的读者都知道,史塔克并不是一个残忍的人,为什么他要让一个孩子看如此血腥的场面呢?


行刑之后,史塔克公爵先问了儿子一个问题:“你知道为什么我要亲自行刑吗?”


答案:这是史塔克家族遵循先民的传统——判决死刑的人必须亲自动手。


他对儿子说:“布兰,有朝一日你会成为罗柏的家臣,为你哥哥和国王治理属于你自己的领地,届时你也必须执掌律法。当那天来临的时候,你绝不可以杀戮为乐,亦不可逃避责任。统治者若是躲在幕后,付钱给刽子手执行,很快就会忘记死亡为何物。”



记得十几年前初看《冰与火之歌》时,第一时间就被这段话震撼到了。这段话其实解释了一个现象:权力越高的人,越缺乏对生命的敬畏。


除非极少数心理变态者,很少有人喜欢亲自杀人的感受,这正是道德感的起源。但社会等级出现后,决策与执行的分离成为常态,越来越多的人不需要自己亲手杀人,只要一个命令,就可以让成千上万的人成为“无定河边骨”,这就彻底让他们摆脱道德感的束缚,反而有了一种崇高的历史使命感;而执行者又会用“我只是执行命令”的理由,来为自己的恶行开脱。


这正是史塔克家族传统的“统治者若是躲在幕后,付钱给刽子手执行,很快就会忘记死亡为何物”。


史塔克家族的这个传统还有另一个目的更值得深思——“亦不可逃避责任”。


3


如果有一天,你成为某大公司的CEO,你最好要定期做下面清单里的事:


亲自(不是下指令)做假账


亲自与客户陪酒,向对方的采购经理行贿


直接到超市,把竞品的陈列弄坏,直接在网上发布诋毁竞品的黑稿


直接与买到不合格产品的消费者谈判,用尽推诿之辞和威胁利诱摆平他们


当面辞退忠心耿耿但能力有限的员工,钻各种空子节省各种裁员费用


……


我相信,大多数CEO都是从底层升上来,至少干过上面清单中的一两件事,所以,位高权重的另一个好处是,不用再亲自做上面的那些“脏活”。


领导喜欢说的一句话是“我不想知道过程,我只要看结果”,企业的考核重点也永远是结果,CEO当然也知道这些结果是怎么出来的,过程并不完全“见得了阳光”,这也是他们不想知道过程的重要原因——不仅仅是法律上撇清关系,也为不影响自己的公司文化代言人的形象。


当然,管理企业不是慈善事业,激烈市场竞争之下,你很难做到每一件事都既符合商业利益,又在道德和法律上完美无缺,你总是需要在两者之间平衡,更多情况下,领导者无论如何做都会伤害一些人,让一部分人失望。


正因为如此,CEO要定期亲手干一些“脏活”,而不是事事假以人手,否则,时间长了,领导们很容易产生一种“幻觉”:


自己的出发点都是好的,只是员工不理解;


自己的要求都是对的,只是下属手段太单一,不懂变通;


自己的决策都是高瞻远瞩的,只是执行者太过急功近利……


这正是史塔克家族传统“亦不可逃避责任”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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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到这儿,很多读者大概觉得,让领导们亲手干点“脏活”,就能唤醒他的责任感?这也太天真了。


确实如此,这根本就是一个防君子不防小人的方法。现实偏偏对君子更加残酷,史塔克公爵是一个拥有骑士精神的人,可最后却在权力的游戏中身败名裂;他还是一个好父亲,结果让继承了他的精神的大儿子罗柏也送了性命。



叫醒那些装睡的人,还是要靠制度的力量,这个制度就是“权责对等”。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利益最大化,风险最小化,那么,作为制衡人性的制度,就要尽量让风险与利益对称——做决定者,一定要让他承担全部后果。


——不可以杀戮为乐,亦不可逃避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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