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之际,南加一名华人打算通过私人换汇的方式,向中国家中寄钱,不料却遭到欺诈,6万多美元的辛苦钱“不翼而飞”,懊悔和心酸交织,哭诉生活陷入绝望。



为了让更多华人认清私下换汇的风险和法律问题,兰丘库卡蒙卡(Rancho Cucamonga)居民曾女士决定站出来,讲述自己的故事。

曾女士说,她通过朋友介绍,认识了阿罕布拉(Alhambra)居民康先生,因为朋友也多次由他经手换汇,并且安全收到,所以曾女士最初是比较信任的。

1月13日,他们约好在车上交易,曾女士给康先生美金现金,康先生转账到她国内账户。每1万美元,收取200美元的手续费。



“连环计”,环环相扣

曾女士认为,康先生采用的“连环计”,环环相扣,令她防不胜防:

第一环:直接显示转账。在曾女士开车去见康先生的路上了,就收到了康先生发来的成功汇款截图,截图显示曾女士国内账户总计收到39万人民币。曾女士感到狐疑,她只要求汇款30万人民币,为何多出来9万。康先生解释说,换汇的对方弄错了,所以打多了,让曾女士把多出来的钱一并换算成美金给他。



图:曾女士被告知对方看错了,打多了人民币,需要退回。

(来源:受访者提供)


曾女士信以为真,总计给康先生转账62,550美元。

第二环:中国网上银行账户被锁。曾女士说,她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招数,在汇款的前一天,她的中国网银账户被锁住,需要24小时之后方能开通,导致她无法在第一时间查看,钱款是否到账。分析人士表示在,这并非任何高端黑客技术,对方只是不断试错受害人网银密码,致使其短时间被锁住。

第三环:国内手机收到汇款信息。曾女士说,她的网银与国内手机绑定,当时她的国内手机确实收到了短信,汇款金额和康先生给他的截图都可以核对上,所以她便以为是钱款到账了。将现金交予康先生。

事实上,短信不是银行官方发出的,而且卡号尾号对不上。由于她常年不用中国的银行卡,所以无法准确记住卡号。



6万血汗钱就这样没了

等到网银恢复登陆后,曾女士查询发现款项没有到账,联络了康先生,康先生说他只是给双方牵线的中间人,对方已经将他拉黑,他也找不到这个人了。

两人最后联络时,几乎已经撕破脸,康先生表示“随便你。骗子你找不到就想赖在我头上。有你这种人嘛。自己不查账赖别人”。



图:双方的沟通,几近破裂。(来源:受访者提供)

至此,曾女士终于被迫认清一个现实:她的6万血汗钱可能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电话里,曾女士开始哽咽,断断续续的啜泣,她说,她和先生就是普通的工薪阶层,辛辛苦苦工作,几年下来才攒下这笔钱,“这件事可能过不去了,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过去”,一阵沉默和啜泣,“现在的生活,对我来说就是hopeless(绝望的)”。



康先生:我也是受害者


记者联系了康先生,他表示,他也是一肚子苦水没处说,因为他也是受害者。

康先生说,他在南加帮人换汇做了很久了,第一次出现这种问题。他说,这个圈子很小,他如果是骗子很快就会做不下了。

康先生说,他的责任是找到换汇双方,即需要美金和需要人民币的人,在中间谈拢换汇金额,再实施操作。他说这一行讲究的就是“钱货两清,过期不候”,当时他拿到曾女士的美金,并没有立即交给另一方,而是等到曾女士确认国内账户到款,过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才交到对方手上,“但凡她跟我说对方有一点点的可疑之处,我也会hold住这笔钱,不会给他”。



图:康先生认为自己只是中间人,曾女士自己有核实收到款项的责任。

(来源:受访者提供)


康先生说,过了两天,曾女士告诉她,钱没有真的到账,他再去找对方,对方就已经将他微信拉黑,再也联系不上了。他说他知道曾女士难过,“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但是我只是个中间人,赚取中间的手续费,我能怎么办呢?”

康先生坦言,他知道换汇不合法,但是华人社区一直有换汇的需求,所以也催生了这个地下产业一直运作,所以“不合法但是合情合理”,他认为。



报警&律师讲法


曾女士夫妇将被骗情况报告给了FBI,等待进一步的调查结果。此外,曾女士也表示,将会报警处理,但是她坦言,“不知道会不会有结果”。



图:私下换汇不仅有风险,而且违法。(来源:FBI官网)


律师刘龙珠表示,私下换汇的双方均会触及多个违法行为,第一,私下换汇可能会被联邦以洗钱罪调查或起诉;第二,私下换汇涉及逃税,或将被税务局调查和惩处;第三,在该案中,协调换汇的中间人具有担保责任,因此也可能构成欺诈罪。



遭受网暴事件发生后,除了报警,曾女士想到的是,希望能在社区扩散这件事,令更多的人知道私下换汇的不安全性,防止等多人重蹈覆辙。

于是,她将自己的亲身经历发布到多个社交媒体群里,提醒大家注意财产安全,但是更多得到的是讥讽,甚至是恶语相向。曾女士说,各种各样的讽刺和风凉话,真的令她更加心寒,她也知道自己傻,“我要是那么聪明就不会被骗了”。

然而扩散消息不是一无所获的,曾女士也受到了多位受害人的反馈,他们都是被同一个人所骗,大多数人是女性,也有个别受害者拿回了少量的钱款,期待着能全部拿回,所以不愿意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