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源：vietnampets
走进越南河内的小巷子里，各式各样的小吃摊琳琅满目。
如果你是位爱猫人士，很可能会因为一道名为“虎宝宝”的菜而感到不 适。
在街边，猫肠炸得焦黄，盛满一锅；旁边的铁架上，也会放置整只熏烤得通体金黄的猫，颜色和烤乳猪类似；在餐厅里，你可能会见到更多样的烹饪手法：煲汤，红烧，肉丸子……
外国游客看了犯恶心，本地人却相当喜欢。
越南，猫被关在笼子内，等待被屠杀。图源：IC photo
上世纪80年代，越南人一度创下了一年食用400万只猫的惊人纪录。
当然，那个年代对吃猫肉的疯狂，也有经济因素在其中。当时，数量巨大的底层民众无力负担猪肉、牛肉、鸡肉这种常规肉类，把目光投向了“野 猫”。
最夸张的是，随着猫数量骤减，越南在1990年代初爆发了大规模的鼠患，引发国际关注。
1998年，因为国际压力，越南总理下达“削减老鼠数量”的死令，法律明文规定“禁止捕猎、宰杀和消费猫肉”。
2020年，越南首次举行了一次猫咪展。图源：albawaba
但命令禁止未能阻止食猫上瘾的越南人。更何况，上有规定，下无监管执行，法条自然也形同虚设。
要说有什么不同，可能就是越南猫肉市场交易兴旺的同时，变得更加隐秘。这个产业越来越难以撼动，因为它早已成了许多人的谋生方式。
越南的食猫传统原本主要集中在北方。在河内的人行道上，你甚至偶尔会撞见满地晒太阳的猫骨头，细细的、浅棕色。
但随着这条灰色产业链不断南移，食猫逐渐变成了一股“国民风潮”。
戴着越南风格帽子的猫。图源：dreamstime
如今，在南部的最大城市胡志明市，你也能看到卖“虎宝宝”的餐馆，只不过比河内要少些。
动物福利组织“Four Paws”曾做过一份《越南猫肉贸易报告》，其中指出：猫肉餐馆和摊贩，平均每人一天卖的猫肉数量在40斤左右，考虑到他们的“货源”以流浪猫为主，如果按每只猫8斤的体重算，相当于一个人的手中就有5只猫惨遭杀害。
不过，随着经济发展，整个越南，尤其是城市地区对于猫的态度发生了转变。它变成陪伴人们生活起居的“伴侣宠物”，承担着人们的情感需求，而不再只是“肉菜”。
越南一只网红猫。图源：Facebook
如今的情况比起30年前，还是有所好转，“Four Paws”2020年的最新统计数据显示，越南人近几年平均每年消费的猫数量在100万左右，尽管听起来依旧惊人，但只有高峰时期的四分之一。
新冠疫情暴发后，越南的食猫传统又有所抬头。
一是因为在2020年1月，“禁止捕猎、宰杀和消费猫肉”的法条被撤销；
二是坊间传言中猫肉的“药用”功能。
过去，猫骨头是制造一种药膏的原料，用来缓解关节痛、治疗不孕不育。新冠大流行期间，民间也流传起了“猫肉可以抵御新冠病毒”的谣言。
事实上，猫肉不仅没有这种功效，反倒可能导致狂犬病的发生和一些病菌的传播。
2020年，越南当局在一个餐馆，发现了600公斤冷冻猫肉。图源：asianews
越南没有专门饲养“肉猫”的农场。以河内为例，猫肉产业链主要由餐馆、收容所和屠宰场组成，猫肉的来源则以流浪猫为主。因而，越南还得名“没有流浪猫的国家”。
“Four Paws”调查发现，屠宰场里有许多猫是戴着项圈的——这意味着它们本来有主人。
在街头，你可以看到墙上、门上张贴着许许多多的“寻猫启事”，这些猫咪的命运，多半都是被人吃下肚。
利益诱惑之下，越南的偷猫贼也十分猖獗。
在越南，活猫的价格在6.5美元/公斤左右，纯猫肉的价格则高达21.5美元/公斤。
因为迷信，黑猫的价格最贵。
光靠本国的宠物猫和流浪猫，已经难以维系市场需求，一些猫贩子干脆从中国、柬埔寨、印尼等邻国“走私猫咪”。而这些猫，多半也是偷来的。
越南街头的寻猫启事。图源：independent
屠宰场处理猫的方式也很残忍。除了部分在运输和捕捉过程中因为受伤、饥饿、筋疲力尽而死去的猫，剩下的，要么淹死，要么被锤子敲死，甚至是直接煮熟。
我初到越南的时候，对这些现象感到惊讶万分。这样软萌的宠物，居然变成了盘中餐。
记忆里，大部分国人对食用猫肉兴趣寥寥，甚至抵触。小时候，我就听长辈说，“猫肉是酸的，没什么好吃的”。
这样的观念可以追溯到古代，李时珍就在《本草纲目》中写过：“然狸肉入食，猫肉不佳，亦不入食品，故用之者稀。”意思就是猫肉味道不好，吃的人很少。
中国吃猫的习俗，基本上只集中在广东省。有一道菜名为“龙虎斗”，龙是蛇，虎则是猫。不过，广东的深圳市和珠海市，出于动物保护的考虑，都已经禁止食用猫肉。
如今具有群体性食猫习惯的地区，恐怕只有越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