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菜馆事件引发行业反思在旧金山唐人街川菜馆案件中，前餐馆工人王拓（John Wang）在餐厅工作三年，他说他从来没有收到过加班费，也没有享受过国家规定的用餐休息时间。他经常每周工作六天，每天工作11个小时。

作为为数不多的能说一口流利英语的服务员之一，王最终了解了他在工作场所的权利，并决定为之奋斗。2018年，他召集了十多名同事(都是来自中国大陆和台湾的移民)，向政府提出了工资损失索赔，理由是未能支付最低工资和病假。



“我想确保每个人都团结在一起，知道发生了什么，”56岁的王告诉NBC，“除了钱，我们还向其他移民劳工传递一个信息，那就是你们可以为自己挺身而出。”

在新冠疫情期间，唐人街尤其成为劳工抗议和法律挑战的温床，其中许多集中在受到严重打击的酒店业。

纽约联邦储备银行(New York Federal Reserve) 3月份的一项研究显示，在全国范围内，90%的亚裔小型企业去年出现了收入损失，这一比例高于其他种族群体。除了中国劳工，唐人街的中餐馆老板还雇佣许多拉丁裔和东南亚移民。



上个月，该川菜馆的老板同意向22名员工支付161万美元的巨额工资盗窃和解金，其中包括近60万美元的小费，员工之前控诉小费被扣留了。

包括王在内的五名劳工领袖达成了第二项和解协议，赔偿他们因直言不讳而遭受的据他们所称的报复行为7万美元。

王还在餐厅的时候生病了，他说他的老板在他几周后康复后拒绝重新雇用他，给他和他的妻子造成了严重的精神和经济压力。

除了这笔和解金，老板还同意实施新的政策，如有偿的劳工权利培训、公平的日程安排、透明的小费分配和双语员工手册。



华人进步协会（Chinese Progressive Association）执行主任刘茂琦（Shaw San Liu）表示：“我们现在在一个特定的时刻,，新冠疫情和亚裔种族主义进一步暴露了餐饮业和低工资的工作行业的长期问题。”

但是该川菜馆老板的律师塞斯·维斯伯斯特(Seth Weisburst)说，他的客户“强烈否认他们参与了任何非法行为”。他说，他们做出了“艰难的决定”来达成和解，因为他们不想“在律师费和法庭上花费大量资源”。

他在一份声明中写道:“这家餐厅及其老板从未‘偷’过员工的工资或小费，也没有报复任何员工。这根本没有发生。”



餐饮业不合规现象常见在低收入移民聚居区，工资盗窃一直是一个长期存在的问题，尤其是在餐饮业。

从2010年到2012年，美国劳工部(Department of Labor)的工资和工时部门对近9000家提供全方位服务的餐厅进行了合规检查，发现其中近84%的餐厅违反了劳动标准，其中包括违反工资和小费规定。



曾参与著名川菜馆和解案的亚洲法律核心小组(Asian Law Caucus)律师佩林·洪·米切尔(Palyn Hung Mitchell)表示，“不论他们的老板是什么种族”，“低收入的有色移民劳工”更有可能遭受剥削。

她说，由于语言障碍、害怕被驱逐或报复，以及一心只想“为自己和家人提供食物和住所”，他们不太可能了解和捍卫自己的权利。

在纽约市，一家关门的点心店喜福宫(Joy Luck Palace)于2019年被责令向19名前员工支付近100万美元的被盗工资，包括未支付最低工资和加班费。劳工组织说，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员工从法院判决中得到任何钱。

自今年春天以来，喜福宫的员工们一直在追随纽约唐人街社区领袖帕特里克·莫（Patrick Mock）带起来的一股抗争风潮。莫先生是一位华人，目前仍居住在纽约唐人街。在疫情期间，他被视为唐人街劳工权益活动的领袖，并成功得到了媒体和当地官员的关注。他们也一直站在支持通过“确保工资不被盗（SWEAT）”法案的前线，该法案允许劳工对雇主留置权，并加强对工资盗窃的执法。

莫克没有回应NBC置评请求。

法拉盛劳工中心(Flushing Workers Center)的劳工组织者莎拉·安(Sarah Anh)说，纽约唐人街劳工运动的强度可以归因于一个强大的餐馆工会和社区组织的存在。

她说:“我认为新冠的影响在很多方面都让人意外。我们看到了那些并不真正关心员工的老板们的冷漠。他们只是为了尽可能多地赚钱。”

今年5月，波士顿三家当地的中国食品杂货店被责令支付近100万美元的罚款，理由是涉嫌窃取工资和其他违反劳动法规的行为。两年前，唐人街的快乐羊肉火锅餐厅(Happy Lamb Hot Pot)与14名前员工达成了一项近90万美元的工资盗窃和解协议。

快乐羊肉火锅的老板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中国进步协会（Chinese Progressive Association）波士顿分会的执行董事陈凯伦(Karen Chen)说，疫情加剧了社区中已经普遍存在的经济焦虑感。

她说:“人们担心重开时他们的权利是什么。他们想知道，如果工作场所有人感染了新冠，或者客户感染了新冠，他们是否需要再次关闭?”


工会在唐人街历史悠久在唐人街，有组织的劳工有着悠久的历史。

刘茂琦说:“唐人街的劳工在旧金山早期就成立了工会。”他指出，19世纪的中国铁路工人在发现自己的工资比白人同行低后举行了罢工。“从一开始，他们总是团结起来反击，要求更多的公正。”



刘茂琦还说，最近，川菜馆案件为其他地方的餐馆劳工提供了例子。同时，早前也有其他类似非常成功的案件。

2014年，约300名员工组织起来，状告扬新(Yank Sing)，赢得了创纪录的400万美元工资盗窃和解。扬新是一家著名的点心店，曾在2009年获得詹姆斯·比尔德奖(James Beard Award)。自那以后，老板们实施了工作时间安排和晋升政策、违法行为和医疗福利。

刘茂琦补充表示:“扬新运动对全国各地的劳工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例子，说明了低薪移民劳工如果团结起来，得到社区团体的支持，可以做些什么。他们不仅可以让雇主为过去在工作场所的虐待行为负责，还可以推动他们做出改变。”

亚洲法律协会(Asian Law Caucus)的洪·米切尔(Hung Mitchell)表示，川菜馆案件的成功可以鼓励其他餐厅员工组织起来争取更好的工作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