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三位“高质量男女”的相亲记录。


子知,也就是本文的作者,是一位在北京工作的名校硕士。亚亚和琳琳,是子知在相亲过程中结识的女性朋友。三人均为学历、职业、家境无可挑剔的精英男女。对于相亲市场,三人都持着一种复杂的心态——厌倦、抵触,又不愿逃离。除了相亲,他们认为自己找不到更好的择偶渠道。


“相亲这个过程,让我无比痛苦,心力交瘁”,子知说。怀着这种相似的痛苦,子知与亚亚、琳琳结成了相亲路上的“吐槽搭子”。


步入相亲市场


2020年,我30岁,正式开启相亲之路。


当时,我与前女友分手有段时间了,父母希望我早点定下人生大事,考虑到没有其他合适的脱单渠道,在万般无奈之下,也只能去相亲平台找找机会。


有朋友曾说,虽然我不是北京土著,但已经在北京买房定居,其他条件在一线城市还算不错:34岁,省城家庭,父母都是体制内干部,独生子,名校硕士,工作也在体制内,非常稳定,收入也行。至于长相,大多数女生的评价,在男生里也还算可以。


放在世俗的标准里,我应该算是一个“六边形战士”,即没有什么短板,实力很均衡。假如走进北京相亲圣地——中山公园相亲角,或许能被大爷大妈们高看一眼。可事实是,相亲四年,我依然没有脱单。


审视自我之后,我发现困难的关键因素正是所谓的“挑剔”——渴望找到与自己各方面匹配、均势的人。身为“六边形战士”,我能选择的对象反而变少了。在“高不成、低不就”的心理下,脱单并不容易。


选择相亲平台,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或许它不能让人尽快脱单,却能提供大量的单身资源供选择——每天,线上相亲平台会自动推荐5到10人,只要坚持每日登录,就能获得免费添加推荐对象的“金币”。虽然网上信息和照片的真实性,与现实未必完全吻合,但平台起码能让人看到很多单身资源。


就像渔夫在一片海域里漫无目的地游荡,一网下去,未必能捕获自己想要的海鲜。但坚持去打捞,总会有收获的。


我大概计算过,平均看到30个平台推荐的单身女生,就能遇到一个感觉还不错的。这时候,我就会添加对方为好友,先在平台聊几句,再尝试加微信,在网上聊一段时间,会约见面。


这就是网上相亲的基本“流程”。所有人都得走完这几步。但成功见面,也不过是相亲“万里长征”的第一步罢了。


像我一样无奈地投身相亲“市场”的亚亚,也算是“六边形战士”了。我与她相识于一场线上的相亲互选活动。


这算是个新“玩法”,主办方把几百个男女的基本信息和照片,按性别展示在两个超大文件夹里。参与者需要从数百个人选出自己最喜欢的十个人,然后报给平台。最终由平台公布互选成功的名单。互选成功者,平台可以免费提供微信。如果你看上了某位异性,对方没有选中你,你又想要人家的微信,就要付给平台50元,这是平台的盈利模式。


与亚亚成功互选的男生,就是我。起初,我对亚亚也很感兴趣,网上聊了几天,便在一家餐馆约了见面。我比亚亚大一点,我们兴趣爱好比较接近,在读书、旅行、美食等方面也很有共同话题。


亚亚的条件也很优秀,她是博士学历,还是北京土著,父母都是大学老师,早就给她买好了房子,连房贷都不用还。


见面之后,我便没有再主动联系亚亚了。我觉得亚亚本人和照片的差别有点大,不太有眼缘。在我看来,不主动联系对方,是一种婉拒的方式。我的处理方式,与那些喜欢吊女性胃口、不负责任的渣男有本质区别。不过,本文的编辑是一名女性,她跟我讨论这篇稿子时,认为我的处理方式不够坦诚,明确地表达拒绝,才是真正地尊重亚亚。


每次填写择偶要求,我写的都差不多,“互相有眼缘,聊得来,门当户对”。


“眼缘”这个表述,也曾被女生吐槽过“到底怎么才算有眼缘”。确实,我还有很多没有写出来的细节标准——我更偏爱外形清瘦的女生,要会打扮,黑长直发,声音温柔好听……至于聊得来,那也得是建立在有眼缘的基础上。


我知道这很庸俗,是本能欲望驱使下的择偶要求,我也试图劝自己,不要那么颜控,却收效甚微。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又找亚亚聊天,问她有没有脱单。她告诉我,还在继续相亲。父母希望她赶紧结婚,她告诉父母,宁可单身,也不想降低要求,不找到最喜欢的、最满意的人,绝不结婚。


此后,我和亚亚成了相亲路上的“搭子”,经常“切磋”相亲经验。


在我们交流中,亚亚多次表示不喜欢相亲。“为什么相亲那么功利?能不能别这么现实啊?”她有一次这么问我。即便如此,她还是硬着头皮,穿梭在一场又一场的相亲活动上。如果不相亲,她在生活和工作中接触不到多少年龄相当的单身男性。


异化的亲密关系


在相亲市场上,亚亚的学历、家庭、工作等方面,都是无可挑剔的,她唯一担心的是年龄,或许还有颜值。


在一些男生眼里,30岁以上的女生,就是条件再好,都得贬值了,而她正好卡在了这条红线上。拿到博士学位之后,亚亚不止一次怀疑过女生高学历的意义,起码在相亲上,这似乎成了某种无奈的障碍。


亚亚在一家专门面向“名校高学历”的网上相亲平台上注册了个人信息,并特别隐去了自己的年龄,并注明“接受姐弟恋”。不久之后,平台的红娘找到她,建议让她换个头像,美化一下照片,平台准备在主页上推荐她。


她有些迷惑:“难道不该展示自己最真实的样子吗?”红娘解释道:“与其说很多男生看重女生的年龄,不如说看重颜值,只要长得漂亮,哪怕超过30岁,照样很受欢迎。”亚亚只好照做,很快,她便收到一些男生要求添加好友的信息。


在这家平台上,如果不是付费会员,每次加人,需要花15块钱。据说,比起其他平台,这个费用是很低的。如果拒绝对方的好友申请,平台可以退一半的钱。看到那些男生的资料,亚亚心里便凉了半截。


倒不是因为这些男生没有亮点,其实仔细看看,每个人身上都有出色之处,只是总有没法接受的短板。有的男生是名校博士,却来自农村家庭,亚亚没法接受家庭差异过大的人;还有人家庭、学历都不错,却颜值不行,照片上的样子,简直不修边幅,这也让她没法接受。


后来,亚亚在相亲平台上的个人主页上注明:小镇青年、农村家庭的男生,就别申请了。此举立刻引来很多批评声音,在平台的“社交广场”上,一些不符合亚亚要求的男生,阴阳怪气地说她是“不自量力的普信女”。亚亚回复道:“男生在市区有一个稳定的住所,这是我能接受的底线了。”


亚亚这种筛选方式,让我想起了清宫戏里选秀女,要看出身门第,要看外貌,要看才学,要看性情……还让我想起甲方选方案:什么都想要,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不过,有一点是清楚的,亚亚要守住她的阶层。


亚亚也碰到过“完美”的男生:北京土著,985硕士,大厂程序员,京房无贷,瘦高白净,外貌斯文。但这次,亚亚被对方“筛选”了。


两人聊起父母的工作,男生用反问句提出了一串质疑:“你父母在大学上班?真的是老师吗?不会是后勤服务人员吧?”


亚亚问他:“什么叫后勤人员?”


男生支支吾吾半天,回答说, “不会是在食堂做饭、打扫卫生的吧?”


亚亚心里恼火,对方赶忙解释:“我之前遇到女生隐瞒家庭情况,把街头小贩说成民营企业员工,把下岗工人说成国企职工,甚至还隐瞒了非独生子女的情况。”


很快,亚亚主动结束了这场谈话。


几天后,亚亚又找到一家新的相亲平台。应红娘邀请,她来到这家平台在北京的实体店里,一个风格干练的红娘接待了她。


红娘拿来一张纸,让她写下择偶最看重的几个点。亚亚思量片刻,便顺手依次写下:人品性格、工作收入、学历学校、家庭背景、颜值身材。


“不,不能写这么多。只能保留三个要求。”


什么?亚亚心中又恼火起来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全要求,毕竟她觉得自己各方面都很好。


红娘叹着气,讲起自己经手的成功案例——前不久,有个北大毕业的女研究生,找了个三本毕业的男生,两人现在过得挺幸福的,女生没必要太在意男生的学历,只要男生收入高就行。她又说起亚亚的博士学历,其实在相亲里真没啥优势,很多男生反而不愿意找学历太高的女生,还不如女生年龄小点,长得漂亮点……


亚亚不想再聊下去,正准备离开,红娘叫住了她,说最近有个很优秀的清华男生,跟她很合适,可以试试看,但需要办会员……


听到交钱,亚亚更没兴趣了,但红娘最终用男方的条件,成功赚到了亚亚的会员费。


过了一周,亚亚如期再次来到这里,与这个清华男见面。甫一见面,男方便口若悬河地讲起自己的专业特长。亚亚听得如坠云雾,根本就插不上话。半个多小时后,他似乎才想起来这是相亲,问起亚亚的基本情况来,亚亚如实告知,对方也一五一十地分享了自己的情况,连自己父母的毕业高校都说了。


亚亚正准备跟男生多聊一会,红娘突然闯进来,说今天的见面为止。这是平台的规则,男女双方最多只能聊一个小时。男生听完扬长而去。


亚亚留下来,想问问红娘到底什么情况,没过几分钟,红娘收到了男生发来的信息,说跟亚亚不太聊得来,就算了。


回到家,亚亚不甘心,也有点摸不着头脑,“既然聊不来,他还说那么多干什么?”她询问红娘,红娘回复她,男生眼光非常高,但待人很客气,即便觉得不合适,也会跟对方聊够一个小时。


亚亚不知道这是不是婚介平台的套路,也不知道这男生是不是“婚托”。但她隐隐约约感觉到,在这条“优绩至上”的相亲食物链上,自上而下的筛选与鄙视,根本没有尽头。


我跟琳琳,也是因相亲认识的“搭子”。


琳琳博士毕业后,回到老家——一座不大不小的省会城市。她是一名大学老师,刚满30岁,颜值出色,家境也很好。她放弃一线城市的机会,回到老家生活,想过上更舒服的生活。回去以后她发现,起码在找对象这件事上,老家并不比一线城市轻松。


琳琳的相亲目标是,男生必须在省城有独立住房,最好是在体制内工作。“体制内”是老家相亲市场的香饽饽,琳琳优先考虑男公务员,最起码是国企、事业单位的男生。而公务员也分个三六九等,省厅公务员显然是首选,哪怕收入并不高,但只要工作稳定,说出去也是最有“面子”的。如果在体制外,必须有非常高的收入,可以抵抗各种“风险”。


琳琳觉得自己要求也不算高——只要男方的工作、收入过关,她都不苛求一定找到省城的独生子,如果是小县城的非独生子,只要家里没有弟弟,她也能接受。


相亲多了,琳琳便发现,其实相亲里最缺的优点,不是有钱、学历高、家境好,而是高颜值。尤其是高颜值的男性,可谓凤毛麟角——当然,前提是男生其他硬件条件均过关。琳琳不可能为了找一个貌如明星的男生,而去跟学历、家庭差异很大的人在一起。在现实面前,琳琳终究还是很清醒的。


琳琳曾与一位80后公务员相过亲,见过面后她直接拒绝了对方,男方其他条件都不错,但身高不到1.7米,没有达到琳琳要求的“身高 1.75米”。


直到她遇到一位三甲医院的高颜值医生。他在各方面都符合她的要求。但是,他却异常挑剔,并没有看上琳琳。“如果一个人各方面都比你强,那么大概率,他是看不上你的”,琳琳说。


琳琳的判断,在现实中多次得到验证。似乎没有人会跟相亲对象谈感情,一上来,都是先“卡条件”。只有条件这个“基本关”过了,才会考虑接触,看看是否相处愉快。大家都想求得“性价比”最高的结果,可爱情和人生,是无法被计算和量化的。


“阶层下滑”的焦虑


虽然人人都讨厌异化,但现实往往让相亲者异化别人的时候,也在异化自己。


对琳琳而言,相亲并非简单的亲密关系问题,而是一场“阶层保卫战”。“起码结婚之后,不能让我阶层下滑。至少要保住中产阶层的生活。”


听到一些因为“嫁错人”而导致生活质量降低的故事后,琳琳对相亲对象的家庭背景和经济条件,有了近乎苛刻的要求。


至于这“风险”是什么,琳琳也说不太清楚。但她总是很担心,很焦虑,似乎不找到一个经济条件不错的男生,就不能让自己有安全感。


我不讳言,自己也有这方面的焦虑。


择偶要求“门当户对”,是现实生活中的“遮羞布”。


我深知自己还远远没到可以“任性”选择对象的“层次”,像我这样的“六边形战士”,经济安全和社会地位是很脆弱的,一个风浪过来,我可能就会“跌落”。


在北京买房,已经耗尽了我多年的储蓄,父母已经退休了,也要帮我还房贷,直到我撑过房贷压力最大的几年。在这种情况下,我没法不考虑相亲对象的物质条件。


我明知这必然会让我错过一些人很好但物质条件较差的女生,但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我一边批判异化现象,一边自甘异化。因为如果不这样,找一个还需要我去“扶贫”的女生,那我还不如不结婚。结婚之后,如果生活质量和压力比现在大很多,确实不如单身了。


我身边有根本买不起房子的男同学,专门去当上门女婿,直接入赘有房的本地女生家庭,由此才能在大城市立足,才能“脱贫”。


还有男生做了公务员,为了所谓的“前途”,在领导介绍之下,做了某领导的女婿,哪怕他根本就不喜欢自己的老婆。


这样的事情,在现实里并不少见。我不敢把自己“异化”到这种境地。我的考虑,就是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生,能够在北京共同发展,实现“1+1>2”的目标。也就是说,只有结婚让彼此生活质量更高,才会考虑结婚。


这些考量都与感情无关,全是利益博弈,就像两家公司讨论是否要合并,全是功利思维,却没有多少感情因素。


持有这样的想法,我也只能活该被异化了。


进入相亲市场,我发现,跟我一样担心“阶层下滑”或者说渴望“阶层一致”的同龄人,绝不在少数,似乎越“精英”,越是如此。


去年,我曾参加过一场号称“精英相亲会”的活动。相亲平台吹嘘参与者都是社会精英,都是“六边形战士”。而且,平台对于女生“六边形战士”的定义,与男生还不一样。


活动的主持人告诉我:大体而言,男生的收入、资产更重要,简单来说,就是要有钱,有社会地位,而女生的颜值最重要,其次是家庭背景、学历学校,收入因素不如男生那么重要。


在活动现场, 有西装革履的男士,大谈自己的投机经验——不是投资,是投机,他还特别强调这点,生怕在场的女生不知道他多么有商业头脑。还有男生直接站出来,毫不避讳地说自己名下有多少套房子,前些年靠炒币赚了多少钱之类的,不少人也附和着,说自己早就财务自由了……在场的女生,不少人化着精致的妆容,身着隆重华丽的礼服,宛如高端宴会上的名媛,也有一些女生提起自己的家世,显赫程度是我无法公开在文章里的。


我觉得这不是自己该来的地方。或许,这种不合适的感觉,并非只因为价值观念上的冲突,也在于他们的阶层和经济实力,确实比我高,我被他们“暴击”了。对于真正有钱有地位的人来说,所谓的“中产”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


难言的亲密关系


由于外貌出众,琳琳相亲时,几乎没有男生会拒绝与她见第二面。但这不代表她能比别人更轻易地收获真爱。


男生大多不拒绝与琳琳继续接触,乃至“试一试”恋爱,但琳琳并没有安全感。一次,琳琳与一个印象不错的相亲对象去远郊游玩, 在车上,男人开始动手动脚,琳琳觉得不舒服,但忍下来了,很快,这段暧昧关系便不欢而散了,原因很简单,她感受不到男生的结婚意愿,对方似乎只是为了“短择”。


琳琳发现,相亲平台上,很多男生会同时跟好几个女生搭讪,乃至约会。琳琳曾经很讨厌这种行为,但她也不能不面对现实。很多红娘和相亲“过来人”,都告诉她,相亲里“骑驴找马”是很普遍的现象,甚至,有些已婚男人还会在相亲平台上冒充单身,专门撩妹。


琳琳很担心在相亲里遇到骗子。


琳琳会要求男生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带上毕业证、房产证等证明自身条件真实性的证件,最起码要拍个照片。她也会给男生看这些东西。


“虽然这样做,显得很伤感情,但把丑话说到前头,总比被骗好得多……现在相亲里的骗子很多。不知根知底,真的很难……”琳琳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相亲平台上的各种“杀猪盘”,也不时被媒体曝光。


只是,两个人像面试官一样,将对方的各项条件“量化评估”之后,再试图踏入“亲密关系”模式,听起来冰冷,且荒谬。毕竟,人不是AI。


琳琳曾经拥有一段“看起来很美”的亲密关系。前男友也是一位博士,两人在一起有很多共同话题。但是,那个男生有些“书呆子”气,缺乏生活自理能力。在一起走路,琳琳有时还要给他系鞋带。做饭等日常生活技能,他更是一窍不通。琳琳无法想象与这样的人结婚,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她只能选择分手。


我也曾经有过一段美好的回忆,女友非常关心我,也一直迁就着我。相比之下,我常常忽略她在生活和情感上的需求。后来,我们分开了。反思这段经历,我发现自己在亲密关系上,要弥补的功课还有很多。


现在,我很渴望进入一段亲密关系,但这在相亲里并不容易。在我的择偶标准里,有现实的考虑,也有精神层面的追求。只是,现实更压人一头。我想,如果和某个女孩只是精神层面匹配,我恐怕也不会跟她结婚。


我很渴望获得一种“红袖添香夜读书”的生活:我们基于相似的家庭背景和教育环境,在物质上有较好的保障,也能有闲余时间去分享精神世界的快乐。当然,互相有眼缘也是很重要的……这样的想法,与残酷的相亲战争形成了吊诡的对比:一面是纯粹的爱情世界,一面是残酷的利益博弈。它们又能同时出现在我的身上,我也觉得自己很荒谬。


学业上的优胜者亚亚,也会遇到一些同样的“成绩好的孩子”。但她很难进入一段亲密关系,因为大家很容易将竞技思维代入相亲。


亚亚曾参加过 “高学历相亲会”,参与活动的都是名校硕博。在现场,亚亚尴尬地发现,自己并不是特别受男生欢迎,哪怕自己是985高校的博士。现场男生投票选出的“最受欢迎女嘉宾”,是一个普通211毕业的漂亮女硕士,她的颜值让不少男生眼前一亮。


这种竞逐令人不适。相亲活动,不是港姐选举,也不是春季草原上,雄性动物的厮杀竞争。亲密关系,是两名年轻人的相互选择,是“你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的”。但亚亚、琳琳、我,就是处在这样一个丛林思维的相亲市场。


“有些时候,我对婚姻挺悲观的……甚至有些厌男。”亚亚说。


我也有类似的悲观,相亲一段时间,就得休息一段时间,要不然太累了,真是身心俱疲。受挫多了,你真的会怀疑自己,“我能拥有一段美好的亲密关系吗?”


(文中人物亚亚、琳琳为化名)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观廿(ID:vigintidere),作者:GuanNian,作者:子知,编辑:黄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