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项发表于 Nature 子刊的大型研究[1]引发热议：感染新冠后，可能更容易过敏。
这篇题为 Incident allergic diseases in post-COVID-19 condition: multinational cohort studies from South Korea, Japan and the UK 于今年 4 月 2 日上线 Nature Communications。
论文截图研究横跨日本、韩国、英国 3 国，队列初步纳入 2200 万人。在经过 1:5 的倾向性评分匹配后，韩国队列纳入了 83.6 万人（其中 14.8 万人感染过新冠），英国队列纳入了 32.6 万人（其中 7.7 万人感染过新冠），日本队列纳入了 254.1 万人（其中 54.2 万人感染过新冠）。
经过对比，研究人员发现，感染过新冠的人发生过敏性疾病的风险是未曾感染过新冠的人的 1.2 倍。
具体到疾病，感染新冠后发生哮喘的风险是未感染者的 2.25 倍，发生过敏性鼻炎的风险是 1.23 倍。
不过，另外 2 种常见的过敏性疾病——特应性皮炎和食物过敏——与是否感染过新冠无关，研究认为，这可能说明，新冠病毒对过敏性疾病发病的影响具有一定的倾向性。
而在日本队列中，研究人员发现，感染新冠后的 3 个月内，患过敏性疾病的风险是对照组的 3.3 倍；3～6 个月，风险是 1.77 倍；6 个月以后，风险是 1.61 倍。这一数据说明，尽管发生过敏性疾病的风险随时间延长而降低，但仍然长期存在。
不仅如此，研究还发现，感染新冠时的症状轻重也会影响过敏性疾病的风险。例如在研究的主队列中，中重度新冠感染者与轻度新冠感染者相比，前者发生过敏性疾病的风险要更高（1.48 vs. 1.14）。
另外，在研究队列中，至少接种了 2 剂次新冠疫苗的人群，患任何一种过敏性疾病的风险均与未感染者无异。研究认为，这说明接种新冠疫苗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预防新冠感染后发生过敏性疾病的风险。
专家：研究较为初步，尚不能说明因果关系
在这篇研究之前，一些已发表的数据呈现了相似的结果。
一项回顾性研究[8]纳入了 69 名因新冠感染住院的儿童，其中 41.5% 出现了哮喘样症状，整体比例高于一般呼吸道感染患者中哮喘的发生率。该研究还发现，有过敏性疾病危险因素的患者，在新冠感染后发生哮喘的风险更高。
另一项研究[9]纳入了 76 例曾有新冠感染并出现哮喘样症状的患者，其中 39 例此前没有哮喘样疾病史。这些患者的哮喘样症状类似，且都对哮喘的标准治疗有反应。研究也发现这些既往健康患者的部分哮喘生物学指标（例如总 IgE）和既往有哮喘史的患者类似。
此外，德国一项大型队列研究[10]纳入了 240 万既往没有特应性皮炎的人，其中新冠感染组 617,964 人，未感染组 1,796,174 人。结果发现，在随访的 3～15 个月期间，感染过新冠的人群发生特应性皮炎的风险增加了 33%。
论文截图在数据背后，新冠与过敏性疾病之间可能的机制是什么？
Nature 子刊最新研究提到，既往研究表明，新冠病毒感染会破坏 T 细胞，尤其是调节性 T 细胞的平衡态，这与过敏性疾病和自身免疫性疾病密切相关[6]。此外，新冠病毒感染会诱发细胞因子大量释放，引起呼吸道急性炎症，并在新冠病毒感染康复后转化为慢性炎症[7]，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为何新冠感染后的过敏性疾病主要为哮喘、过敏性鼻炎等呼吸道疾病。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目前上述这些研究仍处于初步阶段。
「新冠感染和过敏性疾病之间，尚不能得出明确的因果结论。」 北京协和医院变态反应科主任医师王良录说，「对于过敏性哮喘的患者来说，感染也会引起哮喘发作，这些患者在新冠感染后发生哮喘，并不能明确新冠引发过敏性哮喘发病率增高。特应性皮炎同理，感染也是令其加重的因素之一。」
Nature 子刊最新研究也提到，研究存在一定局限性，可能有人群既往患有哮喘，但在基线时未被正确诊断。
「当前研究观察到了新冠感染与过敏性疾病之间的关联现象，但机制是什么、是否存在因果关系？这些都还需要更深入的研究。」王良录教授说。（策划：z_popeye｜监制：gyouza、carollero）
致谢：本文经 北京协和医院变态反应科主任医师、中华医学会变态反应学分会前任主委王良录 专业审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