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我3年的大学生活(或者说是游戏人生)正式结束,迎面而来的是找工作。虽然听起来是大学生,但我在一个小城市的专科学校,专业又是社会工作,除了专升本以后考编是条好出路外,我当时投的简历一一石沉大海。但我当时就想找工作,家里农村也支付不起再读两年的费用,当然我也对学习毫无兴趣,三年基本是把游戏水平练得炉火纯青了。也幸好,不然延迟两年毕业刚好遇到疫情可能更难找工作,更别说从2022年开始大学毕业生数量都超千万了。


经过了几个月找工作的煎熬,拿到毕业证后彻底决定了,只要有工作要我就去。这时候听我妈聊到村里那个常年在外的李叔在非洲干活,工资可高了,他家也是村里第一个修三层楼房的。她打听到李叔干的项目缺焊工,问我想去学不,学徒工资都是近一万,包吃包住,学会了还能涨,工资是按个人水平为基础然后计件的,于是我就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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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是在赞比亚,李叔暂时不回来,我就和4个新人还有2个回来休假结束的老员工一起过去。中国去非洲的很多国家是没有直飞航班的,就算有也贵。出远门遇到的第一个困难就是语言沟通,大家都不会英语,还好我以前有点英语基础,不至于在中转机场迷路。


项目位置比较偏远,机场到项目的路顺利的话还要开3个小时左右的车,结果一路颠簸加上堵车,到了晚上才到达项目营地。和大多数工地一样,住宿是4人间板房、公共卫浴。看到眼前简陋的环境,以前的我可能撒手就不干了,但经过了难熬的找工作阶段,想着家里破破烂烂的土房子,做着买房结婚的梦,何况来都来了,马上回去还得自费来回机票钱。这可能是我那时唯一的机会了,不得不咬紧牙关好好把握,至少也得学会了焊接技术再回去。


去的时候刚好是项目高峰期,项目时间比较紧,一般情况焊工只要带证熟练工,毕竟来非洲成本高。但焊接任务实在来不及了,当地焊工也很难招聘到技术好的,手把手带当地焊工又没足够时间,才增加了我们几个学徒,也算是我的机遇吧。


不过现在国内培训焊工的机构也是越来越多,一些焊工短期培训,0基础到全能焊工班60天即可,焊工工种覆盖手工电弧焊、二氧化碳气体保护焊、氩弧焊、电阻焊、等离子切割、气焊、气割等课程内容。但真正宝贵的是实操经验,在实际工作中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没有老师傅带的话确实很难。


一般来说三个月到半年基本上就可以出师了,后面就是自己慢慢提高水平的时间了,最终成果取决于个人的领悟能力和水平。我从小在农村就喜欢做各种手工,网鱼、抓鸟、抓螃蟹不在话下,我妈没少说过我正事不干、闲事有余。学焊工才发现,静得下心来细致焊接和手稳变成了我的优势,和同时一起学的新人比,我学得更快更好,体会到了和做手工一样的成就感。


刚开始的一年里,我白天跟着师傅们干活和打杂,晚上在网上找在线课程学习,之后刷题。毕竟系统学习知识才更全面,我们在项目负责的焊接主要就是气焊,其他接触得很少。而且我的目标是一年后趁休假回去考证,并正式通过总包的焊工考试,这样才能涨工资。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年半后回国把两个考试都过了,父母也说我终于长大懂事了。一晃到现在近5年了,这次休假回家准备全款买房,老家县城的房子也就六千多一平,没房子的话在我们这边相亲基本没见面就被拒绝了。以前总是羡慕别人能住上好房子,现在终于轮到我们家了。


一起上学的同学可能不理解为什么我要来非洲吃这个苦,他们大多选择了低薪但坐办公室的工作。但对于我来说,驻非的好处远远大于坏处。


第一,驻非工作可以获得高于国内1~2倍的收入。以我们项目的工人为例,起薪普遍较高,一般都在一万人民币以上,特殊工种或者高风险作业的人两万以上都很正常。并且在非洲工作时,因为安全问题和便于管理,单位基本都是包吃包住,我们项目连生活用品都会发放,休假还提供往返机票。所以除了买点零食水果外,工资基本上都能存起来。与国内相比,每个月房租和吃饭这块都省了至少两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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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在非洲,生活可以慢下来。除了刚来的一年赶工期那会,后面项目业主要求技术工种转移技术给当地人,我们都是每个人带几个当地焊工,大部分事情都是交给他们做,我们主要是指导和监督。


刚开始真的很着急,当地人不仅学得慢,每天上班也不积极,随便你怎么催促,他们都是嬉皮笑脸,不时还哼哼歌。后来想想这样慢下来也挺好,还不如顺应他们的节奏,相比我们国内那种快节奏生活所带来的压力,当地人更喜欢低工资快快乐乐地工作。另外花很少的钱,当地人就能给你做洗衣服、打扫房间等各种杂事,我们轻松了,他们也乐于做这种副业。


第三,人际关系相对简单。因为是在国外生活,交际圈子就相对要窄许多,减小了在国内很多的应酬。就人际关系而言是比较简单的,基本上不需要为七大姑八大姨之间的事情去考虑很多。而且在国外,中国人都有种天然的联系,大家都是尽量和谐相处、互相帮助,节假日经常和我们施工队的兄弟们一起吃饭聊天,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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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可以学会一门外语。非洲拥有悠久的殖民历史,使用的语言主要有英语和法语,也有一些国家使用葡萄牙语和西班牙语。无论你身处哪个国家,只要你有意愿,就能在这样的语言环境中学好一门外语。项目上有长期在非洲干的师傅,多多少少都会英语,实在不行比划比划当地小工都能懂。赞比亚的官方语言是英语,我们常去的一家中国超市的老板只接受过小学教育,但由于长期在非洲生活,天然的语言环境加上自己的努力,都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


第五,创业门槛比较低,风险越大机会越多。非洲经济比较落后,现在很多行业还处于发展的起步阶段。在非洲创业,投入的资本相对于国内来说,还是比较低的,而且有些生意在国内很卷,在非洲还是小众。现在像较早来到非洲的中国人白手起家、或用几万人民币来进行创业的可能性很小了,但是,相比在国内创业,大多创业需要的资金量还是更少的。看到好多中国人在这边做生意风生水起,经常都很羡慕,但我知道没有人脉和对当地足够的了解,千万不要轻易尝试,轻则亏本,重则人财皆空。


第六,感受非洲的风土人情。虽然非洲比中国落后,但只要是出国,去一个未知的地方,总能有所收获。不管是体验当地不一样的文化,还是观赏不一样的建筑和自然风光,或是回过头来看看生活了几十年的祖国,都能开阔眼界,学会用更客观的眼光来看待一切。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驻外之家(ID:zhuwaizhijia),作者:Sal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