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和乌克兰的冲突刚刚进入第三个年头,没有任何结束的迹象。俄罗斯没有崩溃,乌克兰也没有屈服。以色列对哈马斯的围剿也即将进入第六个月,从局势上看一面倒,然而各国态度暧昧,民情分裂,也没有行将收关的意思。
在两场冲突之外,全球却一片歌舞升平,马照跑舞照跳,国际贸易局势跳出疫情困窘一路上扬,全球大部分地区的股市创造了历史新高。阿根廷出了个米莱,开始重新融入国际贸易体系,短短两三个月时间,FDI就已经急剧升高。墨西哥成了美国最大的贸易伙伴,东南亚成为最大的FDI进入地。
从2023初开始,墨西哥超过加拿大,成为美国的第一大贸易伙伴。红色线为中国,绿色线为墨西哥
而最大的新闻依旧出现在人工智能领域。OpenAI发布的Sora石破天惊,全球都异口同声宣称人工智能时代已经来临,从计算机到智能设备到实体生产,一切旧有的经济模式,都将被重组。
但是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在慕尼黑安全会议上的话却令人惊心动魄:你要么在国际秩序的桌上,要么在菜单上。与此相呼应的是,TikTok,一家纯粹的商业公司,竟然被提交到美国参议院进行审议,并且勒令抖音对其进行剥离。政治对峙蔓延到商业领域。
这是新的铁幕宣言吗?
从2018年特朗普发动贸易战以来,几乎所有的人,无论东方西方,都在某种程度上相信:新冷战在重启,而新一轮的地缘战略竞争已经启动了。布林肯不是已经明确定义了吗?中美双方是“战略竞争关系”。
但是信息真的很混乱。战争的确在打,制裁的确在执行,但是西方和俄罗斯却彼此之间留着巨大的活口,彼此之间小心翼翼地避免发生正面冲突。中美虽然各自放狠话,但是贸易和高级官员的谈判还在不断进行,贸易比重虽然大幅下滑,但是总量依旧巨大。
除了中东内部混乱的小国家(比如也门)之外,没有一个国家在站队。东方国家全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连日韩这种明显是西方阵营的国家,都从来不曾明确表态。
地缘战略竞争到底有没有回归?新冷战真的开始了吗?
答案是:新一轮地缘战略竞争早就开始了。但是新冷战永远也打不起来。
一、地缘政治的式微:1989~2008
地缘政治有几个核心要素:以地理为武器,彼此之间形成战略对峙关系。以大国为核心,以地缘为轴向,形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联盟,彼此形成集团化的利益和安全共同体,相互形成对抗性关系。大国之间彼此形成对峙或对抗关系,但都约束自己的行为,对抗主要以代理人竞争或地缘冲突的方式进行。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所形成的地缘战略竞争是最为明显和典型的地缘政治。以美国和苏联为核心,西方建立了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东方建立了华沙条约组织,而在这两极之外,第三世界形成了第三种力量。
美国和苏联之间并不发生战争,但是彼此之间的代理人冲突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从朝鲜战争到越南战争,到阿富汗战争。
冷战的本质是意识形态冲突,要么东风压倒西风,要么西风压倒东风。两极之间虽然从来无法做出明确的预测或计划,但是双方各自设想的结果就是你死我活,是零和游戏。
美国的里根总统和撒切尔夫人所共同构建的星球大战计划虽然奏效了,但是只能说是一次赌博,一种侥幸。因为双方都投入了大量的资源和财富用于发展常规武器,极其严重地拖累了国民生产的投入。这其实也就更加清晰地表明了当时地缘战略竞争是彼此之间缺乏兼容性的准战争行为。
第三世界国家其实是相当迷惘的,依靠自身的力量无法获得长足的进步,而加入任何一方的行为,都可能引发对方的战略打击。从更加长远的角度上说,在双方相互毁灭的核废墟中,第三世界国家根本没有独活的机会。
1989年柏林墙倒塌,地缘战略竞争态势瞬间崩溃,两极只剩下了一极。精明聪慧的克林顿立刻全面抛开了意识形态话语体系,快速转入了全球化意识,从而带动了国际政治体系的全面转向:全球化和世界经济一体化变成了主流体系。
在这个背景之下,过于乐观的西方政治学者陆续推出了亨廷顿的“文明的冲突”理论和弗兰西斯·福山的“历史的终结”理论,把意识形态竞争彻底埋葬,宣称地缘政治的终结,而把整个世界的政治模型设定为文明体系之间的冲突,以及如何融汇自由民主价值观的进程。
但是1997年美国前国家安全顾问兹比格纽·布热津斯基则推出了《大棋局》。他依然认为美国的地缘战略布局至关重要,地缘冲突不可避免,所以应该进行全球性的安全大布局,为美国的长期国家利益未雨绸缪。虽然他的思维依旧是建立在竞争之上的,可是他也在全球范围内找不出与美国对峙的另一极。
这是最简短的世界地缘战略竞争简史。因为在随后长达30年的时间里,地缘政治消失了。
二、新冷战:没有培育土壤
地缘政治消失术,取决于三把手术刀:全球市场一体化、供应链和互联网的三位一体。
全球市场一体化是全球范围内的人才、资源、商品、技术、信息和知识的流动。意识形态分歧被全面搁置,市场意志被全面放大。在西方国家中,决定政客选举结果的是经济和生活水平的变化程度。
从西欧到英伦到美国,选票全面被导向经济发展水平。而在发展中国家则是绩效的优化程度决定了国民的民心所向。从亚洲四小龙到印度到中国,市场的开放,引入外资的规模以及贫困的消灭成为了主导性的话语。
甚至连国家主权也都被大规模地让渡。全球化黄金时期最有权力的机构是国际机构,包括WTO、世界银行、IMF甚至连世界卫生组织都有一席之地。
并不是说在那段时间里没有冲突,包括南联盟战争、车臣战争、海湾战争、阿富汗战争,都在打响。但核心的问题在于全球市场一体化的脚步不可遏制。
全球化的要素流动使地缘格局彻底打破,无论在人力、工厂和市场层面,都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冲突于是只能通过国际仲裁机构来调解。
而供应链则使地缘政治发生了溶解。由于全球性的流动,所以商品的生产采用了最低成本的组合模式。一部手机,一辆轿车,一件服装,它的原料、零部件、组装、物流都在全球范围内进行流转,因此产地、工厂、组装以追求最优配置的方式在全球进行组合。
于是零和游戏的规则被打破了。因为对于一个重要的供应链基地的破坏,就意味着破坏整个供应链体系的完整性,就会造成全球行业性的崩塌。在疫情期间深受其苦的芯片产业就是一个典型的案例。
而更加彻底地破坏地缘政治的物种是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技术进步。从诞生之初,互联网仅仅是信息的量变,它深刻的全球化诉求被掩藏,毫无障碍地渗透进了整个世界。然而,互联网随着商业能力增长,进一步延展至全球社会关系的重建,以及话语权的争夺。
随着社交媒体的延伸,它对于全球社会结构的改造力量终于露出了獠牙。在封闭型国家例如埃及,它演变成了社会动员的力量;在发达的选举制国家,互联网的民意聚集功能快速改变了选举的生态,并且影响了国家政治的决策。
俄乌冲突和以哈冲突以前所未有的面貌出现,在于社交媒体进行了几乎跨时区全方位的直播。冲突的所有细节都一览无余呈现给了用户,并且让民意充分得以展现。
政治权力的精英独占性,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被互联网稀释。尽管政治人物依然是政治决策的主要制定者和执行者,但各国政府都不得不在互联网民意的压力下,不断修正自我。西方从前期的退却,到坚定支持乌克兰,与直播关系紧密;而以色列对于哈马斯的扫荡,也受到了互联网舆论的极大牵制。
在互联网政治的挟持之下,美国单极化不可能成立,美中两极化在世界互联网信息透明的情况下,遭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狙击,也根本无法成立;事实上,当下的现实是连多极化,美、中、欧洲、俄罗斯、拉美,都不能成立。
各国在互联网舆论和市场、供应链、技术等多重制约之下,变成了本质上各自为政的一盘散沙,所谓的地缘联盟根本无法形成,自然也就无法形成以地缘为核心的多极地缘战略竞争态势。
它演变成了一种竞争与合作并存的混沌模式。
全球市场一体化、供应链和互联网的共同作用下,地缘政治的本质发生了蜕变,在多国内部,连社会结构都发生了根本性的变迁。
在美国,从18世纪开始的熔炉社会已经彻底变革。
少数族群不再以融入美国主流社会作为目标,而是向平权进发,不仅仅是政治上的平权,而且在文化和生活方式上进行平权。它的发生,让地缘性的战略目标模糊。
而在俄罗斯,普京和杜金的地缘战略思维依然停留在二战后的竞争型、零和游戏型思维。但这显然太落后了,所以俄罗斯从地缘战略扩张着手,却发现陷入了地缘战略萎缩的尴尬地步:不仅仅东欧全面转向北约,其原本和平的波罗的海区域和忠诚的中亚区域,都开始出现了分离倾向。
从根本上来说,每个国家都在追求全球市场、供应链和技术增长的道路,以地缘划分利益格局的模式,已经过时,缺乏吸引力。
传统的地缘政治和地缘战略竞争模式已经土崩瓦解。新冷战,根本就没有土壤。
三、新竞争模式:市场、供应链与技术
那么地缘战略竞争消失了吗?布林肯所说的战略竞争对手,难道是一厢情愿?
并不是。
3月份,历经磨难的TikTok引来了可谓是致命一击,美国参议院能源与商业委员为以50:0的全赞成比分,通过了勒令抖音集团在6个月内剥离与其关系的法案,否则将禁止TikTok的运行。
参议院几次关于TikTok的听证会都引发了国内外的轩然大波,针对一家纯粹是商业性的中国公司如此大动干戈,显得小题大做。尽管美国政府以所谓信息安全为理由,但是这个理由显然十分苍白。
TikTok的磨难与芯片禁运,其实如出一辙。英伟达的黄仁勋在接受《连线》采访时说,他按照政府的要求,只能出售经过改造的GPU给中国:无论从速度,还是性能上都要大打折扣。
TikTok基本上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抖音已经绝无可能再保留它,除了出售给纯粹的美国公司之外,它只有停运一条道路。看上去,这像是美国政府毫无意义的商业问题政治化,但是其埋藏的逻辑是至深的:地缘战略竞争并不是只有政治或者军事竞争,在今天,它更多地体现为商业和技术竞争。
互为敌手的国家或地域将会全面对彼此进行彻底的封锁与隔绝:从市场到信息到产品到技术。TikTok的剥离,GPU的限制性禁运,供应链的迁出,都在给出一个明确的信号:竞争开始了。
如同人们所熟知的那样,从2018年,甚至更早之前,新一轮的地缘战略竞争早就浮出水面。2012年,《大西洋月刊》记者罗伯特·卡普兰就已经出版了《即将到来的地缘战争》,高呼“无法回避的大国冲突”。美中俄,必有一战。
方向是对的,只是他猜测的方式错了。没有战争,只有竞争。
除了俄罗斯、朝鲜还有几个中东的小国家之外,全世界多数国家的军事力量已经从进攻型改变成了防御型,甚至包括美国在内。共和民主两党不约而同采用了从热点地区撤军的战略,放弃了包括伊拉克、阿富汗等等地区的军事存在。
其核心的观念转变就是在于对全球性热战的预期已经大规模降低。
并不是地缘战略竞争不存在了,而是地缘战略竞争的目标已经发生了转移。在经过一轮长达30年的全球市场一体化、供应链格局和互联网的洗礼,零和游戏的地缘战略竞争故事已经结束了。新一轮的地缘战略竞争已经改变了它所有的面相。
地缘战略竞争以另外一种三位一体的形态赫然呈现:市场运行模式,供应链格局和技术领导力。
美国如果试图以单极化的形态进行竞争的话,那会死得很难看。东南亚现在是中国最大的贸易伙伴,但同时也是全球FDI排名第一位的地区。越南、新加坡、马来西亚都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经济活力,它无法承认美国的单极化,但是也不会选择站队中国。游走在两个大国之间,汲取两大市场的力量,这是东南亚最明智的选择。
欧洲也一样。除了俄罗斯之外,欧洲获得了人类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团结。无论西欧、北欧、东欧,已经全面形成了市场一体化开放的局面。把俄罗斯排挤在欧洲市场之外,也把战争排挤在欧洲市场之外,这是欧洲当下最大的利益诉求。尽管有盟国义务,但是欧洲也不会全心全意参与到与中国的竞争之中:它从未在首鼠两端之中获得过如此之大的利益。
所以地缘战略竞争所争夺的,无非就是市场运行模式。谁更加开放,谁能够让市场更加活跃,谁能够给自己的区域提供更充分的增长空间,它们就偏向于谁。没有一种所谓的意识形态或者地缘蓝图能够诱惑他们加入其中。
供应链布局也是同样的道理。经过三年的疫情,无论是美国还是欧洲,都已经看到了供应链布局单一化的风险,于是群起改变供应链布局,使之更加多元化。美国开始深入把供应链延展至墨西哥和拉美地区,同时在东南亚进行投入。
欧洲深耕东欧未发达的地区,波兰匈牙利巴尔干都在快速增长之中,同时重金奔赴东南亚,培养服务欧洲的供应链系统。印度重新被发现,莫迪眼明手快向美国和欧洲同时递出橄榄枝,获取了一轮更加猛烈的投资潮。
日本、韩国和中国台湾地区自身市场狭小,还是得背靠大树好乘凉,所以他们重点下注的区域还是在东南亚。当下日本和韩国的大企业都在东南亚投下巨额的供应链工厂,本身就是期望跳出两极化竞争的夹心饼干地位,从而建设本国长久牢靠的产业基础。
既然在市场运营模式和供应链布局上无法形成单极化或者两极化的模式,美国手上还有一个杀手锏,那就是技术领导力。从奥巴马开始,摆脱了克林顿和布什两任总统对于地缘战略余烬和非传统安全因素(包括国际恐怖主义、环境安全)的负累,开始进行全面的技术基础设施建设,进一步放宽对技术公司的政策限制,提升全民的技术素养。
尽管并不完全归功于亲技术政策,但是显然美国的技术公司在20年之间,又发生了一次触及本质的技术大爆发。苹果、谷歌、马斯克的几家公司、Meta和亚马逊都发生了几何级的增长。
在这样全民技术鼓励的土壤之中,OpenAI终于石破天惊,从而以AI为基础开始重新结构技术世界,英伟达的股价应声而起,暴涨十倍。
技术领导力可能带来前两个元素的相应变化。随着人工智能的普及化和产业化,市场运行模式会随之变化,而供应链布局又会出现新一轮的调整。人才、资源和产品会在人工智能技术的带动之下,发生新一轮的巨量流动。
地缘战略竞争格局于是在市场模式、供应链和技术领导力的加持之下,会发生“板块漂移”,也就是说,整个经济体板块,会随着市场、供应链和技术进行大规模的转移,向更加有利于板块利益的方向转移。
它的确并不是零和游戏,这一轮地缘战略竞争的结果并不是要打垮或者征服竞争对手,而是削弱和降低竞争对手在整个全球体系中的竞争能力,迫使对方退出供应链的优势地位,在全球市场格局中成为无足轻重的存在,在技术上全面落后,沦为资源化、劳工化和边缘化的存在,从而被迫加入对方的市场结构,成为附庸,甚至成为孤独的市场主体,在生活方式上成为追随者,而不是领导者。
在某种程度上,这是一种和平竞争,但是同时也是一次残酷的竞争。因为在这一轮竞争中的失败者,必然要经历经济衰退、技术落后和生活水平下降的后果,像曾经的阿根廷、如今的玻利维亚一样,在贫穷、萧条中寻找生存的空间。
四、私营公司才能产生技术领导力
地缘战略竞争的道道已经摆明在那里了,这是一个无可逃避的现实。
过于政治化地去解读布林肯的“桌子”“菜单”表述,是无意义的。美国无法实现单极化,也无法构造两极化,所以布林肯所代表的美国想要造桌子,邀请一批玩家一起来构造整个世界的经济和安全秩序。
如果你上不了台桌玩的话,你就只能成为资源化和劳工化的菜单,变成别人的市场,变成别人的下游,变成别人的边缘,也就自然变成别人的菜单。
这是一场地缘战略竞争的阳谋,市场运行模式,供应链布局和技术领导力整体竞争元素已经清晰地摆明在那里,就要看谁能够把桌子造得更大,更丰富,更有吸引力。
中国不可能避免这轮地缘战略竞争,这也是明摆着的事实。
但是在地缘政治“消失“的那段时间里,中国已经积攒了十分雄厚的家底,是足以在竞争中分庭抗礼的。在市场运行模式上,中国的开放程度是令整个世界瞠目结舌的;在供应链布局上,它的体系化、完备化和响应速度都是印度、东南亚甚至墨西哥都难以企及的,依然具有长足的吸引力。
对于中国巨大的挑战,是在技术领导力上的落后。这一轮的人工智能大爆发,中国无论在人才密度、技术积累和创新能力上,都只是跟随者的位置。
快速提高技术竞争能力,甚至形成领导力的方式,并不是国家队上场,它并不能改变人工智能所要求的生长土壤。
要促发人工智能的大规模生长,其一是国家应该全面投入人工智能基础设施的建设,例如对技术教育进行全方位、大规模、重资本的投入,以快速培养起一大批高等级的技术人才,同时更大规模开放数据,让人工智能开发者能够有效对人工智能进行训练和培育;另外,让全民都能够日常性使用人工智能产品,从中发掘出市场需求,反馈数据,发现人才。
其二,更加重要的是,是让人工智能产业能够进行充分竞争,尤其是让民营公司能够自主无障碍地进行人工智能产品的研发。人工智能是从硬件到软件的全方位技术革命,单一的思维模式和固化的人才使用是人工智能发展的反方向。只有在私营公司的竞争中,在人工智能产品,包括大模型、无人驾驶、视频生产等等,各个领域的全面开花和竞争才有可能出现人工智能的跨越式发展。
地缘战略竞争并不是一个既定的格局,它其实是随着事态而分化组合变动不居的。出现地缘战略竞争未必是一件坏的事情,尤其在非零和博弈的前提下,它事实上更像是全球化的一次重新设定。
有一个前提是确定无疑的,那就是重新链接全球化。地缘战略竞争比拼的是开放性,比拼的是市场运行模式的吸引力,比拼的是供应链的效率和成本,比拼的是技术增长的速率和规模。
重新链接全球化,在比以往更加彻底的开放之中寻求志同道合的盟友,打破地缘战略竞争的格局,甚至迫使竞争方退出竞争,重新构建全球性的市场一体化,共同进行人工智能的全球化应用,从竞争变成竞合,也许才是应对这轮新地缘战略竞争的道路。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中国文化早就有了充分的智慧以应对类似的地缘政治变迁。而真正在竞争中的胜负手,完全在于选择。更加开放,更加市场化,更加创新化、更加民间化,是这场阳谋游戏中取胜的博弈之道。
世界没有更混沌,其实已经更清晰。传统的地缘战略思维必定失败,而拥抱世界市场,从来立于不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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