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白相间的法航波音787穿出云层，缓缓落地北京。一路上欧洲的见闻还历历在目，趁着这趟龙年春节的长途旅行刚结束，来跟大家聊聊欧洲的现状。


其实我也算半个“欧洲通”了。这是我第四次来欧洲，平时经常跟旅欧的同学老友互通有无，之前也在文化相通的美国待过5年。


前几次可以说是抱着游客视角，浅浅领略了欧洲的优雅。这次来法国和瑞士，更是切实地观察到了后疫情时代，欧洲一幅幅喜忧参半的生活剪影。


受俄乌冲突影响，北京飞往巴黎的法航航班需避开俄乌领空，原来10个小时的航程，也被拉长到了12个小时。图：作者


1. 破落的巴黎郊区和疲惫的黑人社畜


落地巴黎的时间是早晨5点多，排队过完海关正好赶上巴黎周五的早高峰。搭上去巴黎的地铁快线RER，一路上巴黎郊区的破败超乎想象。墙上画满了各色夸张的涂鸦，内容是死亡、愤怒、无助和焦虑。铁轨上随处可见垃圾，外形丑陋的廉租房东倒西歪的插在车站周边。


车门一开，大片黑人涌进来去巴黎讨生活。一个个感觉都没睡够，满脸写着不高兴，还有好几个抢座位的差点打起来。身边的白人是一块儿从机场过来的，把行李箱和背包默默朝自己的方向拉了拉，手机直接揣兜里，熟练得让人心疼。


土木人在哪儿都离不开早起打灰。


早晨六点多天刚蒙蒙亮，巴黎郊区的建筑工地就开始施工了，开车的大哥满脸写着“开心”。图：作者


2. 人山人海的卢浮宫


巴黎的精华在环城大道以内的老城，大小介于北京二环和三环之间，我们熟悉的卢浮宫、凯旋门、巴黎圣母院、埃菲尔铁塔都在这儿。巴黎的旅游业太火爆了，街上挤满了世界各国游客，卢浮宫前更是大排长龙。


作为世界上第一个现代博物馆，卢浮宫是建筑与艺术完美的结合。皇宫的底子加上贝聿铭等建筑大师的改造，让整个建筑空间气势恢弘、金碧辉煌又不失高级感。艺术藏品方面更是世界独一档的，达芬奇的蒙娜丽莎、岩间圣母，拉斐尔的花园中的圣母，米开朗基罗的垂死的奴隶，来一次，文艺复兴三杰都齐了。


永远人山人海的卢浮宫和蒙娜丽莎前挤得水泄不通的各国游客。图：作者


3. 可丽饼：大饼卷一切。


逛累了当然要找地方歇脚吃饭，可惜此时是下午3点多，正处在午晚饭青黄不接的时候，这时候就只剩下可丽饼店可以选了。


这种国民食物算是法国版的煎饼果子，黄油煎的脆皮卷一切，可以是甜的比如冰激凌和巧克力，也可以是咸的加奶酪火腿和煮土豆，洋洋洒洒的有好几十种配料可以选。再从酒单上挑一杯本地产的红葡或者白葡，整个人都治愈了。


酒酣耳热之际，扭头看看窗外匆匆而过的行人。法国人艺术和时尚深入骨髓，穿搭审美都很在线，冬春季节人手一件呢子大衣、风衣，配上围巾皮鞋和修饰过的发型，再加上满大街的新古典主义建筑风格，这时尚大片的感觉立马起来了。


周五下午三点半的可丽饼店坐满了悠哉吃喝的食客。图：作者


4. 法式悠闲生活。


巴黎是个很折叠割裂的地方，一边是郊区的黑人和阿拉伯移民每天辛辛苦苦进城打工，另一边是城里的白人悠哉游哉。还是上文提到的可丽饼店，工作日的下午三点，店里满满当当都是穿戴优雅的白人。


我开玩笑问一位白人服务员，巴黎人难道不上班吗？回答是周五下午很多公司就放假了，还耸耸肩说你看，我这大周五的还上班，太不容易了。然后还没等我吃完饭，这位姐提起包，手上夹烟不到4点推开门下班了，回头说你们慢慢吃，待会儿有新服务员来交班。


蒙马特高地附近幽静的石板路和街边随处可见的小酒馆，巴黎本地人的生活质量还是很高的。图：作者


还有一次逛完景点吃晚饭，上完了菜，主厨和几个服务员聚在一起吃工作餐，每人倒了杯红酒，慢悠悠地吃起了千层面，只剩厨房一个黑人小哥在卖力地刷盘子备料。过了一会儿小哥出来打扫吧台，一边用餐巾卖力地擦着玻璃杯，一边满脸冷漠地看着一群白人同事在觥筹交错。


远眺巴黎老城，繁华依旧。


巴黎著名的广场+放射状的路网清晰可见。图：作者


5. 老佛爷百货，疯狂购物季。


老佛爷百货是巴黎最有名的购物胜地，但像我这种不为买东西，只想去看看彩绘玻璃穹顶的人着实不多。商场里人挤人，感觉有一半都是来扫货的中国人。


很多人拎着大包小包，开开心心地往外走，听到有人说这边的LV七折很便宜什么的。路过LV、香奈儿等奢侈品门店，门口大排长龙，华人服务员不停地告知大家还需要排多久，哪个款式的包包已经售罄了。彷佛卖的不是奢侈品，而是打折促销卖大白菜的超市。


别人都在老佛爷买买买，像我这样不务正业拍穹顶的不多。图：作者


6. 蒙特卡洛赌场一瞥。


这次去法国，路过了以富裕著称的小国摩纳哥。说是国家，其实从山顶的观景台一看，就是临近地中海的一个海滨城市。摩纳哥与澳门和拉斯维加斯并称世界三大赌城，赌场所在的蒙特卡洛自然是要去打卡。


一进赌场大堂就是个张牙舞爪的龙雕塑，天花板上挂满了红灯笼，中国元素直接拉满。接待小哥看我一张中国脸，热情地说您一看就是要赢百万欧元的有缘人。


我略微尴尬地说囊中羞涩，只打算买张参观票，看看光景就好。看来之前有不少同胞在蒙特卡洛一掷千金，中国人有钱的名声大概是早就打出去了。


蒙特卡洛赌场祝您龙年大吉，万事如意。图：作者


7. 日内瓦街头，垂垂老矣。


还是和五年前一样的红瓦绿树，欧洲老城，掩映在波光粼粼的日内瓦湖畔，可近看就不太对劲了。一出火车站，满大街都是在游荡的黑人和阿拉伯人，时不时向路过的行人兜售小礼品或者要烟抽。


这几个迎面走来的黑人，画风还比较正常，才敢举起手机来抓拍一张。图：作者


走过的白人大多已经上了年纪，年轻人稀少。因为瑞士的酒店太贵了，之前就托我在瑞士的老同学订了一个他朋友的民宿。民宿老板是个白人老头，同吃同住几天后也逐渐熟悉了。有一次晚饭聊起来，他感叹说欧洲放开移民，彻底打乱了这里的种族构成，信仰不同，文化背景不同，犯罪率也高了。


还说自己俩孩子都快40了也都没结婚，倒是大女儿和她男朋友生了娃，嫌日内瓦生活成本太高，搬里昂去了。我回去一查数据，欧盟非婚生的比例高达42%，法国的比例高达60%。看来人口下降带来的老龄化，以及新移民带来的种族和犯罪率变化，都让富裕悠闲的欧洲开始头疼不已了。


依旧美丽宁静的日内瓦老城，还能再续辉煌么。图：作者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环行星球（ID：huanxingxingqiu），作者：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