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一头死去的北极熊被确认感染了H5N1禽流感病毒。这是已知的第一例死于H5N1的北极熊病例。
这头北极熊的组织样本病毒检测呈阳性，身上多个器官都有H5N1病毒，而且有明显的炎症和禽流感发病迹象。目前还不清楚这头北极熊究竟是如何感染禽流感病毒的，但鉴于其所在的阿拉斯加北部地区之前报告过患病的鸟类，因此它可能是在吃了病鸟或死鸟之后感染了病毒。
北极熊在找海鸟的蛋来吃。图片来源：JOUKE PROP
这头感染了禽流感的北极熊进一步证明了，高致病性H5N1型禽流感病毒现在也是许多野生哺乳动物面临的新威胁。据报道，感染这种病毒的哺乳动物数量还在继续增长。
一头北极熊正在吃鸟蛋。因为气候变化和海冰减少，北极熊的数量正在减少，现在禽流感病毒又构成了新的威胁。图片来源：JOUKE PROP
一、难以估计北极熊的情况
阿拉斯加的专家表示，其他北极熊很可能也感染了H5N1。但是，人们现在并不知道有多少北极熊感染了，也不知道这种病毒对北极熊物种可能造成的影响有多大。它们生活在阿拉斯加北部偏远地区，监测它们感染病毒的情况很困难。
1996年，我国在广东的家鹅中首次检测到了高致病性禽流感H5N1病毒。2005年，野生鸟类将H5N1病毒传播给非洲、中东和欧洲的家禽。2020年，一种新的变种出现，无数鸟类因此死亡，该病毒于2021年传播到北美。
阿拉斯加是迁徙水禽的中心地点，鸟类会从北美其他地方或跨越太平洋穿越该州。由于北极熊用来捕捉海豹的、厚厚的海冰正在减少，北极熊因此可能更多地以海鸟为食，这就导致北极熊将更频繁地与感染了病毒的鸟类接触。
北极熊通过海冰来捕捉它爱吃的海豹，但是海冰正在变少……图片来源：Lysogeny
目前，科学家们还不确定北极熊吃鸟的行为是否正在增加，或者只是收到了更多关于北极熊吃鸟的报告，因为在北极的人越来越多，因此记录此类事件的可能性就更大。
另外，环境污染也可能使北极熊更容易感染禽流感。人造化学物质通过它们的高脂肪饮食不断积累，当北极熊被迫上岸生活时，它们储存的脂肪容易耗尽，于是脂肪中储存的污染物就会开始干扰它们的免疫系统。
可以确定的是，免疫功能低下、年幼或年老的动物感染禽流感的风险最大。
在北极熊之前，阿拉斯加州还曾报道过一只棕熊、一只黑熊以及几只赤狐也感染了H5N1。在大多数情况下，该病毒并未在野生哺乳动物种群中造成大规模死亡，但是有一个明显的例外——南美海狮。
二、大量南美海狮死亡
南美海狮 （Otaria flavescens） 主要生活在智利、秘鲁和阿根廷。在智利，自2023年1月起，南美海狮搁浅和死亡率突然显著增加。而秘鲁的情况也很严重，仅在2023年1月至4月，秘鲁海洋保护区内就有5千多只海狮死亡。
秘鲁海滩上垂死的南美海狮，这头年轻的雄性已经出现禽流感的症状。图片来源：Dan Collyns
“你可以看到它的肋骨都露出来了，这只海狮可能已经这样10天了，甚至可能长达半个月。”戴着面罩和白色防护服的秘鲁生物学家皮拉尔·阿亚拉 （Pilar Ayala）说道。
感染了禽流感病毒的海狮，瘦弱的身子上可见明显的肋骨。图片来源：参考资料[4]
“它无法获得食物。再加上疾病带来的虚弱，导致它的病情恶化，甚至无法走动，它被困在了这个海滩上，”阿亚拉说道。她所在的野生动物专家团队每天都在秘鲁海边登记死亡和垂死的动物并采集样本。研究人员估计，禽流感引起的真实死亡数可能要高得多。
图片来源：Sernapesca
2022年11月，秘鲁北部海岸的鹈鹕开始感染高致病性禽流感甲型流感病毒H5N1亚型，之后该毒株很快向南蔓延。鸟类感染禽流感时，会出现嗜睡、结膜充血、痉挛和无法飞行等症状。据统计，这里的国家公园和保护区里至少有63000只海鸟死了。
海狮们感染的H5N1病毒可能来自秘鲁海岸线上大量感染病毒的活鸟或其尸体。海狮可能因为密切接触这些鸟类或者食用它们而被感染。12月至3月是海狮的繁殖季，海狮的栖息地会出现大规模聚集。在这拥挤不堪的空间里，海狮和海鸟混杂在一起，病毒很容易传播开来。
秘鲁的海豚、海狮和海鸟都检测出H5N1阳性。图片来源：参考资料[3]
染病的海狮主要表现出神经系统症状，例如震颤、抽搐和瘫痪，此外还有呼吸困难、呼吸急促以及鼻腔和口腔出现大量分泌物等呼吸道症状。
有的海狮感染后出现急性呼吸窘迫、口吐白沫和神经不协调。图片来源：参考资料[5]
目前，病毒还传播到南美洲与南极半岛之间的亚南极岛屿，到达南极大陆似乎只是时间问题。这里的南象海豹（Mirounga leonina）也出现了禽流感的症状，例如呼吸困难、咳嗽、颤抖以及眼睛和鼻子周围粘液堆积。
在阿根廷的海滩上，上万只象海豹幼崽死于禽流感。由于幼崽主要从妈妈那里喝奶，不会吃染病的鸟类，因此有的研究人员担心H5N1可能能在哺乳动物之间传播。图片来源：Maxi Jonas
去年秋天，阿根廷海滩上死去的象海豹。图片来源：Ralph Vanstreels， UC Davis
“我最担心的是哺乳动物的适应性突变，我们在这些新样本中没有看到这种突变，但我们需要继续监测，”病毒学家阿什利·班亚德 （Ashley Banyard） 说道。适应性突变意味着它可能会变成一种适应哺乳动物的病毒，从而增加人类感染的风险。
三、人需要担心吗？
当前的H5N1影响的物种范围比之前记录的任何毒株都要广泛。除了北极熊、海狮和海豹等多种野生哺乳动物，在人类中也出现了病例。
人如果感染了禽流感，可能的症状有发热、腹泻、发抖、头痛、肌肉酸痛、咳嗽、结膜炎、鼻子和牙龈出血等。几天后，可能出现肺炎、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等严重的并发症。
感染风险出自直接或间接接触了感染了的动物。目前还没有禽流感疫苗，季节性流感疫苗无法预防禽流感。
要想预防禽流感，我们可以勤洗手，储存和处理生肉的时候需要将其与其他食品分开，肉和蛋完全煮熟了再吃……世界卫生组织也建议儿童、老年人、孕妇和产后妇女（产后6周内）或免疫系统受到抑制的人应该避免捡拾鸡蛋或者帮忙屠宰或制备食物。
病毒溢出效应，简单说来，就是病毒从动物群体传播到人类。研究H5N1的病毒学家认为，当太多鸟类感染禽流感，并且哺乳动物与病鸟粪便密切接触，或者哺乳动物吃了染病的鸟类尸体时，就会发生溢出效应。图片来源：Treana Mayer/BioRender
虽然H5N1目前对人类的威胁还比较低，但是看着越来越多的哺乳动物开始感染死去，人类或许也应做好相应的准备。
对我们大部分人来说，能做的似乎并不难——勤洗手，以及在大口吃肉之前，确认好肉煮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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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把科学带回家 （ID：steamforkids），作者：Cloud，编辑：Z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