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拉利,这个世界上最知名的豪车品牌之一,也是我对富有的形容词而非名词。

在很多的时候我都幻想过自己和一位文学系女伶驾驶着法拉利,飞驰在成华大道上的潇洒;而这也支撑了我日复一日的在格子间,品着白水,用双飞燕键盘排遗出自己的绯闻。

我想过,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一天,我会给她买一架阿帕奇和一辆法拉利,在520的当天送给她,伴随着的还有一只经过选育的银渐层和一整个城市的鲜花。我还要将那台法拉利喷成粉色,并在车身上用1号微软宋体烙刻出她的名字。而这一切还没有实现的原因,只是因为法拉利不准我把车喷成粉色。

粉色象征柔软,法拉利代表激情,在我的识海当中,这二者的结合无论如何都应该是一种极其暧昧的产物。但这份暧昧从未得到过法拉利的欣赏,不同于一些品牌所提倡的客户自主性权利。法拉利在销售自己产品的同时也为自己的客户立下了无数条款制约。

其中就包括但不限于:必须找经销商维修、不准倒卖、不准改装、必须经常驾驶等等。违反其中的任何一项,你都将成为法拉利的坏朋友,并不再接受你的任何法拉利订单。在此之下,把你的法拉利涂成粉色,则是踩到了这个品牌的禁区。

但地球上也并非没有粉色的法拉利,只是你所看到的每一台粉色法拉利,很可能都将是那个车主的最后一台法拉利。   有据可循的在2020年,国际知名音乐人Deadmau5就因为将自己的法拉利458喷涂成了自己喜欢的模样而被法拉利拉进了黑名单并公之于众。

无独有偶,贾斯汀比伯先生也曾因为私自改装自己的法拉利而成为了这个品牌的座下宾。在这份黑名单上甚至还有诸如拳王梅威瑟、尼古拉斯凯奇和卡戴珊姐妹等具有象征意味的名人。

从印象派的角度来说,一个品牌运营的精细程度一直是维护客户能动性的法门,这就像有些人对正式场合的定义还只是西装,而商家则直接考虑到了风水。产品做得好的只能叫做工匠,内涵做得好的才能被称作品牌。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工匠,但深入人心的品牌却只是片鳞半爪。

法拉利则毫无疑问会是这个世纪的片鳞之一,即使不考虑它的动力与曲线,光是凭它那一抹艳丽的红色就足以深入人心,在无数少男的青春种下一场遥远的红梦。你可以不认可,不买单,但你无法阻止其他人从这些附加值当中获得一些额外的好处。

与法拉利相同,我们能够想到的几乎所有豪车品牌都具有大同小异的遴选规定。汤姆克鲁斯曾因为在公众场合不会开布加迪威龙的车门而被布加迪官方选择不再卖给他新车、希拉里达芙因为技术太差被保时捷经理婉拒、约翰塞纳因为提价出售自己的福特GT而被判赔偿福特、某位我们熟悉的女星因为某些影视作品被兰博基尼谢绝。

而更加讽刺的是,这些豪车品牌之所以能够获得今天的地位,其中也不排除得益于他们这一套教条所施加在富人身上的压力。   富人需要门槛来自证身份,而法拉利选择富人。成为一个法拉利车主或成为其他奢侈产品的主人之前你都会被这些品牌进行类似于政审般的考核,而在此之后,你的身份才能被它们给予到一种所谓的认证与彰显。

你消费豪车,购买高定,你让这些光鲜的物质财富为你的生活带去了无数附加的特质,但忘掉这些光鲜亮丽与汹涌澎湃的优点。任何的符号的诞生都始终存在着一些你为了得到它们而必须要让渡的权利。一台加了跑马灯和塑料尾翼的哈雷戴维森不会为哈雷带去更多硬汉,法拉利也不会认为一辆粉红属性勃发的恩佐能为他们招揽来更多的新贵。

法拉利不需要你的个性,也不喜欢你的个性。个性在产品面前就是破坏性的变数,变数则是将他们拉下高位的隐患。纵使你已经富有到能够僭越穷人的梦想,但那个梦想的阶梯也足以将你抬到另一个充满框架的系统当中。

奢侈品行业的第一要义就是告诉人们他们喜欢什么、需要什么。而一个顺从的客户就是他们最好的广告。你可能或许认为自己的审美非常得体,但奢侈品商家的审美与你的得体相比,它们的审美则都是经过数据、钱财及知名设计师等多方因素合作考量过的产物。他们只需要你的自满来成就他们的骄傲,但并不需要你的元素来妨害他们的格调。

人间有爱,资本无情。生活从来都不是一场表演,你从出生的那天就已经步入了一局已被既定的游戏。   不论你是身价十亿的青年新贵还是坐拥山海的古典老钱。只要你不是规则的制定者,你就必然会沦为另一个语境下的门客。

在某种层面上,法拉利所代表的一众“品牌标杆”也未尝不是在对一些新兴事物与自由意志的霸凌与规训。他们固守自己的眼界,蔑视“底层”的喜好,试图将自己的一切都与众生区分以满足自己的部分趣味。但不论是法拉利,还是那些自豪于自己拥有法拉利的人们,又何尝不是将自己给绑进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庙堂”之中?那这未尝又不是一种对自由的恐惧呢?

社会不应该失去选择,但这个社会却从来都没有所谓的选择,你唯一能选择的就只有去选择那个选择本身。我可能终身不能成为法拉利的车主,也找不到文学系女郎,但这也让我无数次的想到了那句著名的法国格言:Il est interdit d'interdire ! 严禁严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