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审美存在阈值。当某个G点已经被双手垒砌出老茧的时候,任何的欲望都将比麻木还要倦怠。那些在擦边视频中所极力展露的诱惑,也将被她们自身的泛滥而遮蔽掉原始的悸动。平庸,是最后可以用来修辞胴体的颜料。

在我持续鉴赏这些女伶的1375天。我的痛苦与激情全都倾诉给了她们,她们曼妙的网纱、旗袍与36D,也无数次的为我铺设出生命的滑道。我爱过这些女孩。我用批判、赞扬的目光凝视过她们。我也在夜光下的草纸与法兰绒上研读过她们。我的识海从感性的深处记录着她们的细微,我的神经踩着十四行诗的音步斟酌着她们腿部的光泽。在那些明亮的早晨,我的第一声咏叹一定是献给这些姑娘。在初升的暖阳照耀之下,我为她们取名玛丽。圣母的爱称。我曾经想过,我会终身与她们作伴,在互联网的关照下我们会结成后现代主义下的一对爱侣,在光纤与现实的描绘中永葆阖家欢乐。就像一个诗人爱上了缪斯。曾经的我,对于时间的流逝毫不关心、看着工作的叮嘱不为所动、甚至在前妻寿宴上,我也依然阅览着这些女郎的曼妙。我想过,也许我会在一个清晨突然把她们与菩萨的名字弄混并就此成为一个遁入边门的信徒。也许我也会在一个枯燥的工作日走到路边的人行道上篆刻她的网名。期待着一场注定的不期而遇。但我失败了。我的同事和我的哥们以及楼下摆摊卖淀粉肠的李哥暨我的大学体育老师都失败了。我们像一颗颗曾经绽放却日渐衰败的坚果,在一个繁星炸裂的夜晚逐渐沉沦到生活的本质当中。他们取关了打赏数年的主播,删掉了存储多年的数据,甚至在自己的短视频喜好一栏也细心的抹去了舞蹈分区。从此汽车与佳人别过,翘嘴跟鱼塘告别。如同一个染上了青灯的古佛,在红尘中仿佛不再留下一点痕迹。这样的转变是突然且缓慢的。就如同我们每个人的命运一样,我们面对着注定的终点,却又时常遗忘那个终点的存在。我的体育老师曾在一所高校的哲学论坛上用著名诗人的词句来概括过他的处境:“我渴望看到一朵朦胧的玫瑰。但眼前残留的唯有黄昏的形状,我能见到的只是梦魇。”——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这个世界,终究已经成为了一个复杂的世界。这个世界已经将亿亿万种可能摆在你的面前时,那些仍然活动在繁衍中央的事件也必然不可能再为你的认知留下任何刺激。她的风情万种和她的千娇百媚又有什么区别呢?她通过滤镜而变得修长且圆润的大腿又和隔壁嫂子的油光黑丝有什么矛盾呢?人终究还是高级动物。对于同质化的事物天生就会存在着一定量的底线。即使是已经突破了底线的事情,在她们被自身的同义反复所裹挟之后也必然会沦为贫乏。我想,我或许是已经失去了爱的权力。我的朋友与胞弟,我的师长与学长他们或许也是如此。校园的宿舍当中不再传来任何对于异性的惊叹,工地的棚屋中也不再传颂出任何震颤,就连我的诗人舅舅也直言自己已经放下了对于她们的执念。在目所能及的经验之内,我已经看到热血变成荒原,大象放下象拔,野狼安睡在庭院。我不知道这些热血将流向何处。又或者会以何种形式再表现出自己的勇敢。但那些机修、乡村、金融与外语学习类视频的流量大增。似乎已经诉说了某个答案。男人没有老去,他们只是更加贴近了自己。我告别了她们,像告别了一场暗恋。我对生命的感性也;“虚弱如俳句的一场雨在夜晚降临。轻微的钟声在黎明时低响。而我们活着。”——亚当.扎加耶夫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