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科技领域向来不缺逆袭故事。管线失利、现金枯竭……纵然各种不利因素加持，反转仍会发生。


最近的例子，必然是Tempest（一家临床阶段的生物技术公司，主要为癌症患者开发治疗方案）。10月11日之前，正如Tempest的名字一样，这家公司处于暴风雨之中。


现金储备不足，管线进展缓慢且预期不高，没有人相信Tempest能够走出困境。股价最低跌至0.17美元，不到320万美元的市值充分反应了投资者对其预期：没有任何价值。


但惊人的反转却出现了。前日，一则Tempest核心管线TPST-1120与肝癌标准疗法拥有协同效应的数据流出后，一场惊人的资本大戏拉开帷幕。


一个交易日，Tempest股价涨幅40倍；交易时间内，5亿美金疯狂涌入，而即便是大涨之后公司市值不过1.3亿美金，这凸显了市场的疯狂。


Tempest并未完全躲过暴风雨，但这次事件中我们依然能够窥探biotech成长过程中，亘古不变的真理：


一是，绝大部分源头创新的成就来自“侥幸”。从基础研究到转化为药物上市，成功终究只是小概率游戏，节点也无法预知会在何时出现。


二是，必须找到更好的生存之道。你无法知道成功在什么时候到来，在这之前，你要保证的是更好地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可能接近成功。


一、现金一度只剩百万


成立于2011年的Tempest，一直在暴风雨中前行。


作为一家挖掘新型肿瘤口服疗法的biotech，其核心管线是PPARα抑制剂TPST-1120和EP4/EP2拮抗剂TPST-1495。


虽然针对的靶点并不新，但Tempest讲的是差异化故事，不管是TPST-1120还是TPST-1495，均不同于市面上已有药物。


TPST-1120针对PPAR靶点，但只作用于α亚型受体。更具针对性，也使得TPST-1120具有更高的安全性，同时疗效或许不会太差。


根据Tempest临床前数据，TPST-1120具有直接打击肿瘤细胞的能力，也能够改善肿瘤微环境，与免疫疗法等形成联合突围的趋势。


TPST-1495则是设计为针对四种前列腺素E2（PGE2）受体中的两种EP2和EP4的双重拮抗剂，保留了同源但差异活性的EP1和EP3受体。这一设计，似乎比其他公司正在开发的针对EP4的单一拮抗剂具有更强的战斗力。


理论上，不管是TPST-1120还是TPST-1495，都拥有单药或联合疗法突围的可能，并且两者都属于泛癌肿药物，能够针对多种实体瘤。


但现实却是，由于一直没有拿出令人信服的数据，Tempest过得并不如意。截至2021年3月末，公司账上现金大约只剩下百万美金，不能说处于倒闭边缘，但也的确是举步维艰。


正是在这一背景下，Tempest选择合并的方式，借道上市公司Millendo完成登陆资本市场的目标。合并之时，Tempest审计师对公司持续经营的能力表示怀疑。


不过，借着这次资本运作，Tempest成功完成了3000万美金的募资。但这些钱，并没有为Tempest带来根本性的变化。


二、肝癌疗法的出其不意


合并上市之时，Tempest的管线均处于1期阶段，资本市场对其预期并不高。


上市之初，公司市值也就1亿美金出头；随后，未有明显积极的数据露出，加上资本市场的持续低迷，公司市值很快只剩下几百万美金。很显然，在资本市场看来，Tempest大概率会倒闭，价值归零。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极端的低迷，造就了惊人的单日涨幅。10月11日，Tempest公布的早期临床数据显示，TPST-1120与肝癌标准疗法双联药阿替利珠、贝伐珠擦出了火花。


最新结果显示，TPST-1120与阿替利珠和贝伐单抗联合用药的ORR为30%，而阿替利珠和贝伐单抗组的总有效率为13.3%。


ORR是证明患者肿瘤缩小、对治疗有积极响应的关键指标。因此，三联疗法更高的缓解率，意味着TPST-1120或许真的能够带来更好的效果。


这组数据，也给了市场一个预期差。此前，三联疗法与标准疗法的ORR分别为17.5%和10.3%，远远逊色于最新的数据。


与此同时，TPST-1120在β-连环蛋白突变患者亚群中显示出43%的ORR，这意味着或许在该亚组群体中拥有更高的成药可能。要知道，大约有50%的肝癌患者，都会出现β-连环蛋白通路的激活。


ORR数据不错的同时，TPST-1120在无进展生存期、总生存期等更为核心的指标层面，也显示出向好的趋势。


能够与肝癌的标准疗法形成搭档潜力，这无疑预示了TPST-1120的未来潜力。虽然这仅仅只是早期数据，但资本依然蜂拥而来，造就Tempest单日暴涨40倍，成交额超5亿美元。


对于资本市场来说，市值不过几百万美金的Tempest是一张值得刮的彩票。


三、打一场翻身仗的渴望


虽然并未成功逆袭，但对于一家曾经现金储备只有百万美金的公司来说，Tempest的成长之路已经足够“励志”。


而经历两年低谷的Tempest，渴望把这个故事延续下去，打一场翻身仗。在研究数据公布后，Tempest还宣布启动“有限期限股东权利计划”，也就是大家所说的“毒丸计划”，以应对潜在的收购威胁。


所谓毒丸计划，又名股权摊薄反收购措施，是公司面临敌意收购时给予股东的特权。毒丸计划一般分为两种，“外翻”和“内翻”。


“外翻式”毒丸是第一代毒丸，指的是当收购方持有目标公司股权达到50%以上且进一步与目标公司合并后，目标公司的股东可以以一定折扣价格购买合并后公司的股票，这会使得最终合并后公司的所有股东的股份被摊薄。


“内翻式”毒丸是第二代毒丸，一般是收购方持有目标公司股份达到10%-20%之间即可触发，内翻式毒丸允许目标公司除收购者之外的股东都可以低价购买目标公司股票，从而大大稀释收购方的持股比例，失去获得控制权的可能性。此方法可以在收购完成前有效抵制收购的发生。


从公告上看，Tempest的“毒丸计划”既包括内翻式也包括外翻式，相关的触发机制、行权价格、赎回条款、到期时间等也做了简单描述。


简单来说，在2024年10月10日之前（或经批准延长至2026年10月10日），如果未经公司董事会批准的投资者收购持有公司10%及以上股份（如果是被动机构投资者，比例则为15%），该计划就会自动生效，从而可能稀释该公司的股份。


Tempest之所以启动毒丸计划，大概率是担心努力的成果被人窃取，尽管这仍是早期数据。毕竟，在此次暴涨之前，其市值仅剩320万美元，暴涨过后也不过1.3亿美元。


不难看出，Tempest希望自己能把胜利延续。如果Tempest能够继续逆袭，这或许会成为这几年来biotech领域的最励志的故事之一。


四、总结


机会与希望永远存在。生物科技的本质，是新技术带来的指数增长机会，这种机会并不是时刻都有，但每次你觉得没创新的时候，很多创新都来了。


在机会来临之前，不管是对投资者，还是创业者来说，都是极大的考验。毕竟，新药研发挫折常伴，失败更是如影随形，太容易让人放弃了。


中国创新药行业发展至今，一次热潮塑造了一小批成功上岸者，但对大部分人来说，当红利消失，市场回归理性，随之而来的是淘汰和自我净化。


对于创业者来说，必须接受这是一种常态，并与之相处。穿越暴风雨活下去，等待属于自己的机会和运气。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氨基观察（ID：anjiguancha），作者：蔡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