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年前,一本名叫《怎样做一个加拿大人》(How to be a Canadian)的书横空出世。人们本以为是本关于“加拿大政府部门如何工作”的靠谱信息,打开却发现金句频出,堪称旷世奇作。

作者佛格森(Ferguson)兄弟开篇就拿加拿大的大开涮,“加拿大太大了,以至于人显得太小。如果你横跨北部平原迷了路,最终遇上的湖可要比人来得多。”“加拿大也有原住民,但他们集体去度假了,我们这些殖民者是趁他们不在住进来的——开玩笑,他们搬到北边了,新不伦瑞克(New Brunswick)省,所以在那里你可以体验一个迷你完整的加拿大”。

内容犀利,吐槽直白,无论是加拿大人还是新晋移民都能在大笑中感受来自加拿大的幽默,友善和多元文化。不仅内容,书的封面也有趣,一个穿红白相间毛衣的卡通少女,肩上扛着两根冰球棍, 胸前织着一个国宝级动物海狸。要知道海狸的一大特征,就是闷声不响地在沼泽地里,用残枝断根修建堤坝,为自己筑巢,营造温馨小家。这个完美地隐喻这片国土精神力量的小动物,或许迟缓、也可能淳厚而钝感,却蕴含着无穷的后劲和惊人的爆发力。当自然的运力如同果实一般成熟,加拿大最具生命力的冬季就到了。



当雪落下时



西海岸最出名的城市莫过于温哥华。这座百年前的海滨港口,凭借木材贸易起家,逐渐发展成如今世界上最繁华的国际化大都市之一。从最中心的海滨(Waterfront)向外看,游轮码头的风帆屋顶和北岸山脉(North Shore Mountains)上的雪盖相映成镜,居民通常只需路过看一眼对岸山上的雪线,就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进入滑雪季。而这时候,附近的咖啡店也会开始经营起冬季新品冰雪概念,比较着谁的奶油雪盖更逼真。无论是景观还是味道,都在提醒你:该去滑雪了。



温哥华(图:Destination BC/Thomas Hill )

冷,人们对滑雪城市的普遍认知。但其实雪与冷并不一定并行,在温哥华,即便最寒冷的日子平均气温也仍然在零到十度,从雪山运动一圈下来,甚至想喝冰可乐。如此怡人的气温,外加不少场地营业到晚上十点,让滑雪成了温哥华人生活的一部分。当红枫迷离的秋季逐渐褪去花哨的外衣,当圣诞和雪意勾连的希冀写上了每个人的脸庞,人们就会自然而然的套上轻薄、防水又保暖的冲锋夹克,给孩子套上几乎标配的顶绒线圆筒帽,投入山林。

一本当地的人文杂志就描写过一对工薪阶层情侣的日常,“一到冬天就在后备箱里扔上两对滑雪双板,逮着机会就进山”。家常便饭一年四季,温哥华的市里都能看到与国内外卖大军等量齐观的单板街滑青年——都是在为滑雪做技术准备。

温哥华市中心以北十几公里以外,格劳斯山(Grouse Mountain)是最近的一座雪场。我还记得一年圣诞前后,我和朋友第一次前往,当缆车把一厢厢喧腾的孩子送上山顶,当伫在胸前的滑板高过孩子的头,我们才发现,作为车厢里为数不多的大人,自己竟如此毫无准备。



BC省有13座世界级滑雪度假村,如2010年冬奥会举办地之一惠斯勒黑梳山,新晋滑雪胜地太阳峰、大白山、银星等(图:Destination BC/Blake Jorgenson)

山顶上茫茫的风雪,与山下悠悠的白云组成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放眼望去,匍匐的,打滚的,速滑的,都是孩子。也没有标准的雪道,橘色的编网就是雪上割出的边界。不经意间,一个孩子从我肩后“啪”扔出两根双板,连弯膝的功夫都不用,朝我的前方飙了下去。不远处,另一群孩子在耙梳得坚硬的雪区上溜冰。

冰雪运动大概就是加拿大人基因携带的本能。当国内运动品牌年年升级绝缘科技,主推各种防水材料,加拿大人只讲究全家出动,能滑就行。一个当地人就曾跟我说,在加拿大想成为谷爱凌不是什么难事,“就去惠斯勒报滑雪课,然后记得每个冬天都去”。

惠斯勒(Whistler),距温哥华车程1.5小时,北美顶级山地度假村。这里由惠斯勒山和黑梳山(Blackcomb)两部分组成,2010年温哥华冬奥会的部分比赛会场便安在这里。这里有整个北美最广阔的升降地形,最大垂直落差高达1609米,200多条雪道穿行在碗状斜坡和山形之中,是滑雪场地里“教父”级别的存在。

几乎每个爱上滑雪的人,都会在人生的某个阶段长出块名叫“惠斯勒”的痒痒肉,止痒的唯一途径就是来这里滑上几天。考虑到度假村住宿不算便宜,社交媒体上甚至出了不少“穷滑”攻略, 比如提前在网上买好打折的多日联票,带着睡袋和啤酒开车前往。这里晚上6点后停车免费,只要不介意在自己车里住上几晚,就能放肆感受全球顶级滑雪场的极致快乐。惠斯勒可以提供的项目也是真的丰富,除了山坡滑,林间滑,障碍滑,丰厚的雪量还孕育了雪上摩托、飞碟和雪鞋等等雪上运动,无论小白高手,都能找到自己的刺激和快乐。



惠斯勒黑梳山是加拿大迄今为止拥有最多雪道的滑雪度假村,户外活动十分多元,如雪地摩托、P2P横渡峰顶缆车、高空滑索等(图:Adam Brownfield via DC library)

当然,再好的滑雪场也拴不住顶级滑雪爱好者对极限自由的向往。当固定的雪道无法满足寻求更高难度挑战的内心,你该怎么办?BC省的库特尼落基山区域,这里1000多公里左右的环形高速公路串联起八个滑雪度假村,每一个度假村之外,都是一片尚未开发的滑雪处女地。这里的雪因蓬松无污染、轻盈又干燥,能够赋予滑雪者脚感上无比的弹性而被命名为粉雪,这条串联起世界最“无极限”滑雪场地的公路,也因此被命名为“粉雪公路”。

怀特沃特(Whitewater)度假村,粉雪公路上拥有12米深的雪毯区域;瑞福史托克(Revelstoke) 山地度假村, 附近的山峰拥有1713米的垂直落差。曾几何时,它们都是曾散落在落基山脉西峰的无名峰,却因加拿大人对滑雪的极致热爱被一一开发出来,仿佛一个英国士绅,厚重、隐匿、不喜声张,却有着不可估量的家底。

野滑,粉雪公路对顶级滑雪爱好者最大的吸引力。50年前,野滑爱好者汉斯·格莫瑟(Hans Gmoser)第一次通过开直升机把自己降到巴格布山顶,展开了一场他人生中最酣畅淋漓的滑雪体验。不久后世界上最早的直升机滑雪就诞生了,如今“粉雪公路”上提供直升机滑雪的公司有18家,只要你对自己技术有足够的自信,极致的征服感可以随时伴随你腾空跃下。



BC省被誉为“世界十大温泉聚集地”之一,既有荒野温泉,也有含特殊成分的宝藏温泉。在寒风肆意游玩之后,远眺群山,在温泉中得到温暖的抚慰(图:Destination BC/awejunkie)



城市生活无法提供的“高光时刻”



“北极光在空中冷冽闪耀,繁星随着雪光起舞,大地麻木冻结于冰雪之下。” 1903年,一个名叫杰克·伦敦的年轻人在加拿大西部的育空河谷写下这段文字。

这个出生于永远阳光明媚的加利福尼亚的男子,本为淘金跋山涉水来到育空,却意外被这里极致而荒芜的严寒和人与动物的极限生存所吸引。他爱上了这片土地,将自己穿越酷寒的经历写进了小说,取名《荒野的呼唤》。之后的100年里,无数年轻人因这本书爱上了户外和自然,也因这本书,了解到了加拿大育空河谷的北极光。



育空每年可欣赏极光的时间超过200天。自驾或骑乘越野脚踏车追光,亦或在帐篷中坐等极光出现,都是育空欣赏极光的特色(图:Stefan Wackerhagen)

《中国国家地理》形容育空是“北极的玄关”,当绿色的光带从雪白的湖泊尽头以及连绵的雪山背后冉冉上升,横跨过灰蒙蒙的云朵, 来到你的头顶,“这些魔幻彩带会互相推搡拥挤,直到几乎没有空隙时,跳跃和舞蹈便开始上演了。” 看过北极光的人,无不惊叹于自然的深邃和自我的渺小,他们在自己的社交媒体上记录这场改变人生的体验,“眼前除了唯美的绿色,就是茫茫的漆黑和泛着幽黯青涩的雪地,整个时间不过五分钟,然后帷幕落下,天地间瞬间只剩黢黑,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越是往莽原的腹地去就越是孤绝,于是育空的白马镇成了赏极光的大众前线。这个于上世纪50年代才落定的市镇,因育空河在此经过时湍急的水流如白马之鬃而得名,是这片北境名副其实的中央之驿。

“有些地方它很美,但你始终知道它是盆景式的。加拿大的北方,却是绝对的辽阔和壮美。我知道很多人都会对辽阔有向往,像杰克·伦敦一样,去感受那种生命的极致。加拿大的好处是,温暖舒适的地方与辽阔荒野的地方,界限不是那么分明,你可以去到一些很辽阔很荒野的地方,但它仍然给你很温暖的居住和食宿。” 作家苗炜在近期一场关于加拿大的直播里说,这种荒野与舒适的完美融合,也是白马镇能给到人的体验。



育空地区的狗拉雪橇行程可以让人体验到雪地奔驰的精彩刺激(图:Government of Yukon)

通常一年的九月到来年三月都可以看到北极光,此时此刻更是观赏北极之光的绝佳时刻。夏日无尽的白天已经消散,夜色下午四五点就会开始落幕,午夜的气温还未降至极限,穿戴好所有保暖的衣着,只需走出房间,远方就可能会有灵动的绿色光晕吸引住你视线——手里还能捧上一杯热红酒。

严谨地说,极光并不是只有冬天存在,只是需要足够的黑夜才可以看清。夏日的午夜,天空总还会飘着丝缕日光,会模糊绿色的妖娆。所以,就现在吧,或者跨年,来白马看地球和太阳的奇幻互动,感受育空原河谷原住民的狩猎与生活。运气好的话,说不准还有机会参与原住民的狩猎,在雪地里烤一只新鲜打到的驼鹿,这绝对是人生的高光时刻,是城市生活无法提供的,关于生命与存在的极致体验。



广袤而有温度的人文风景



知道我在加拿大读过书,朋友们大多会问我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度过那些无聊的日子的?

我能理解,这也是大部分人对加拿大的印象:好大好冷好空旷,好山好水好无聊。作为这个世界上领土面积第二大的国家,加拿大总人口数却还没北京+上海两个城市的常住人口多,的确会给习惯了“人从众海”的我们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当然,有这个认知的不止我们,美国喜剧演员吉姆·卡里(Jim Carrey)就有个著名段子:加拿大的地图制定师大概是画着画着睡着了,不然怎么会人口东西两岸那么稠密,中间就没有了呢?

这里面的确有误解加拿大的成分。加拿大太大了,从最东边到最西边,光坐飞机就要9小时以上,还没有直飞航班。这里拥有世界上最长的海岸线,最高的森林覆盖率,气候从一年四季都在零上的温带海洋性,到一年里一半都是冬季的亚寒带海洋性,西部部分地区体感堪比中国西北,年降雨量低,日夜温差也极大。

我在寒冷的中部和如春的西南部都生活过,不仅不无聊,还充满了可以让我讲述一生的有趣故事。



这里不仅可以近距离观看野生动物,还可以进行垂钓、划船、雪鞋漫步、汗蒸等丰富多彩的体验(图:视觉中国)

中部平原马尼托巴,冬天的冷在全国是教科书级别的。有一年雪季,我在省会温尼伯(Winnipeg)小住。清晨8点,太阳还没完全崭露头角,墙上的温度显示此时室外为零下十六度,我正艰难地穿上自己的加拿大鹅,准备出门铲雪,却发现邻居已经在装自己的车,准备出门冰钓了。

土生土长的加拿大人似乎都不惧严寒,他们能在冰雪中充分发现生活的乐趣。就说邻居吧,他喜欢会把车开到母亲河“温尼伯湖”的湖面,在冰上凿开一个篝火大小的洞,带好手套面罩,安好户外椅,放上保温壶(里面是热咖啡),就悠哉悠哉地把探鱼器放下去,开始冰钓。我曾经看他带扛回来过一条超过手臂长的北极红鳟,也看见过他推着根本提不动的鱼箱进屋。大眼梭鲈,淡水鳕,白斑狗鱼是温尼伯河最常见的种类,只要获得户外卡和钓鱼卡,几十种可钓鱼种就清晰的列在那里,旁边都注有一次性渔猎的上限,如果超过了会罚款。有些规定也是有趣,比如鱼钩不能有倒刺,不能带活饵入湖区,不能带活鱼离开湖区,钓上来的必须在有上炊条件的冰钓房车里处理完等等,仿佛要人知鱼痛,核心还是万物共处的意识。

去年秋天,我搬到维多利亚的市郊。这里又是截然不同的景色。维多利亚是BC省的首府,位于最西端的温哥华岛。如同北方人在冬天来临时迁徙到三亚,维多利亚每到秋冬,就会承接整个加拿大从东部扫荡来的迁徙大军。



冬日维多利亚内港(图:Destination BC/Tanya Goehring)

我的房东是一个上世纪60年代从美国芝加哥搬来加拿大的老太太,在渥太华度过了大半生。她坚定地相信自己迁徙的决定,经常对我说,“这里的冬天,只需在阁楼上穿夏天的睡衣,加一双绒线袜套就够了。” 而夏天呢,“只是偶尔需要风扇”。

除了天气,维多利亚另一个最出名的就是无处不在的花园。

很难想象就在100年前,这里还是一个以开挖花岗岩石为主要产业的工业城市。挖凿机,灰尘,噪音才是城市最主要的景致。当花岗岩石资源逐渐挖尽,城市眼见要变荒地,身为矿主夫人的布查特女士决定从我做起,改变这座城市的模样。她把自家的采石场转化成了一个精巧的花园,并随着时间的推移逐年增建,成为了如今涵盖下沉花园、日式庭院、意大利花园、玫瑰花园的布查特花园,是加拿大国家历史遗址。

布查特夫人那点睛的一笔,也仿佛给整座城市指向了未来的方向。从那以后,阿布哈兹公园、哈利公园,一座座花园被建立起来,来自世界各地的花草植被不仅装点景观,也为路旁行道树和灯箱编织出彩色的衣裳。因为花太多,维多利亚还举办了“数花节”,据说去年2月,本城开放的花苞数量达到27,875,292,158个——精确到个位数,也是执着自然的加拿大人另一种浪漫。



秋冬的布查特花园(图:Destination BC/Local Wanderer)

我住的杉木结构的独立屋处于森林的边缘,森林落在原住民部落桑吉斯第一民族(Songhee Nation)的地界。他们的祖先远早于英国人生活居住在这片森林里,依靠河流里众多的鲱鱼维持生计,即便如今早已糅合成加拿大多元社会的一块拼图,却完整保留了自己的所有文化和语言。DC漫画电影《X战警》系列的取景地在在离这里不远的哈特利城堡里,它最传奇的桥段莫过于在二战时它被联邦皇家政府买下,考虑用它作为乔治六世的临时避难所。圣诞将至,这个城堡正在雪中换上一年中最隆重的银装,圣诞的炉火也在呲啦燃烧。每当因生活或工作感到了紧张,我就向森林走去。桑吉斯人相信这片森林能够赐福居住在其中的所有人,我也相信。在冬天的银色精灵吐纳过滤的自然元气里,我仿佛还能闻到那些一百年前的温室绿植在包围着它们的木板中散发着窖藏般的馨香。



在冬季,BC省西海岸的温带雨林仍然郁郁葱葱,温润纯净,在森林疗法导师的带领下,体验徒步和冥想的乐趣(图:Destination BC/dolfvermeulen)

美国弗吉尼亚大学的城市规划师蒂姆·贝特里曾经提出过一个概念,名叫“自然金字塔”。他认为,人类这个生物,本能就将“亲近自然”写进了基因。现代科学无数研究和实验也都论证了,当我们保持和自然的相处,无论我们的情感还是身体,都会进入更稳定和健康的状态。于是他鼓励大家以周、月、年为单位,为自己计划与自然不同程度的亲近:

一年一次,走进真正的自然和荒野,感受生命的伟大与渺小;一月一次,在本国的大山里,呼吸内心的节奏;一周一次,与朋友去小溪山林里钓鱼徒步;每天一次,走进身边的公园,代谢一下冗杂的情绪和状态。

“那些地方会重塑我们的核心,为你注入对自然的深刻的敬畏感,让你重新跟更广阔的人群连接,重新确认自己在宇宙中的位置。” 贝特里说。



BC省北部特勒斯(图:Northern BC Tourism/Marty Clemens)

加拿大生活多年后,我养成了在自然里行走的习惯。每当感受到某种不安分的情绪在身体里骚动,抬头即见的森林或海滩,雨林或雪山就会提醒我,走走吧。野生动物摄影师奚志农老师曾经描述过自己第一次来加拿大的感受:“当汽车不断的穿过无尽的大熊雨林,开向原住民峡湾的尽头,我觉得眼里只有绿色,无穷无尽的绿色。在峡湾,我第一次看见海豚在远处跃出水面,看见在近三米高的树干上,棕熊留下的爪印,看见至少两三万只的雪雁从我眼前起飞——我惊呆了,此生都没见过这么大阵势。当夜幕降临,开船的加拿大男孩将我们的小艇放下,围着母船绕了几圈,小艇将发光的水藻围成一圈亮带,两岸都是雪山,那感受奇妙极了。那一刻,我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个联想——这应该就是这个星球本来的样子。” 我听完的那一刻,甚至眼角有些许湿润。

我也见过无数蝴蝶在维多利亚的河岸边飞舞,大片的杜鹃在太阳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也看见过大片雪雁飞过雨林,驼鹿飞奔过银装素裹的松林。在加拿大,自然与生活是完美融合在一起的,这里让我越来越清晰的知道,我不是工作,不是加班,不是自己给自己设定的任务,我是自然中的一员,跟杜鹃,跟雪雁,跟白熊没有区别的,是天地世界普通的一员。

2022年,加拿大国家公园局与医疗系统联手,允许执业医师把免费的公园联票作为“药方”开给觉得自己情绪低落或陷入抑郁的人,药方的内容也简单:每周至少花两小时,在大自然里呆着,每次至少20分钟。进一步用实际行动,落实生活在加拿大的意义:要身体健康,也要精神健康。

过去的数百年里,无数人在这片广袤的国土上的迁徙和定居。这里的寒冷和温暖,冰雪和城镇的对撞,在他们的性格里调和成适当的温度。渐渐的,繁华大都会不再是必然的生命向往,自然、生态、动物和一切人类的忙碌所照顾不到的宇宙细节,成了生命重要的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