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2月底,韩国海关将不再禁止人形性爱娃娃的进口,但明星与儿童面孔的娃娃仍会被禁止。对于部分韩国男人来说,这次规定的调整是一次“性的解放”,因为充气娃娃的价格被成功地打了下来。
此前,由于海关禁令,在韩国的充气娃娃市场充斥着骗子和走私犯,价格甚至被炒到原价的五倍。
一款没有任何额外功能的普通硅胶娃娃都要600万韩元,约合人民币3万6,而根据材料、眼球、加热系统等设定的不同,最贵的娃娃可能需要2000万韩元,约合人民币11万。据了解,在我国,一款1: 0.6~1比例、可自加热的硅胶骨骼娃娃仅在千元以下。
淘宝上商品展示图,看起来物美价廉
图:淘宝
韩国本土某家“充气娃娃”的生产车间,像是一个人体拼接工厂
图:koreaherald
在没有外来竞争的情况下,韩国本土的模压硅胶制造商,对本国的充气娃娃市场近乎垄断,Team4U就是其中之一。该公司采取的是线上注册会员,线下店内领取的模式进行销售,还在韩国门户网站Naver上建立了社群,方便大家学习如何照顾娃娃……
2017年,韩国海关抓获两名试图将60多个充气娃娃带入境内的男性,虽对其进行立案但不拘留,因为韩国并没有法律规定充气娃娃属于违禁物品,扣留的依据是韩国《关税法》第234条:对公共传统和道德有害的商品禁止入关。
时任独立议员的李容珠,将娃娃带入议会,并表示它的存在并没有伤害任何人的尊严
图:sinchew.com.my
据报道,韩国海关在这些年里,已经没收了数千个充气娃娃。截至22年9月底,在进口商针对海关没收充气娃娃的48起诉讼中,韩国海关确认败诉19次,以“扫黄”为由获胜2次。如今,随着禁封条例的废除,这些娃娃或可还回进口商手中。
仁川地方海关仓库内的人形硅胶娃娃
图:韩联社,2021
此前,充气娃娃体验馆,在韩国也是一项热门产业,相比昂贵的购买费用,体验2小时大概只要250元人民币左右,对于急于解决需求的用户颇为合适,但这类体验馆也会有操作安全和卫生情况等问题。
还有一些汽车旅馆也会提供充气娃娃的额外收费服务,不过被警察发现的话,可能会以“变相卖淫”的罪名被逮捕。
充气娃娃体验馆的广告,上面强调了商品优势与“合法”
图:koreaboo
韩国一家汽车旅馆内可体验充气娃娃,娃娃租金在每小时140~300元人民币左右
图:koreaboo
韩国充气娃娃体验馆内部图
图:koreaboo
韩国男人对充气娃娃的叛逆情怀,甚至出现在足球场上。2020年5月,疫情期间的观众席空无一人,为了给赛场营造“热闹”的气氛,首尔FC的供应商Dalcom在观众席放了30个充气娃娃,其中有28位是“女性”,头上的发卡上写着某成人用品的广告。
他们的助威可能起到了一定效果,最终首尔FC主场1-0击败光州FC,并且让韩国足球登上了世界新闻头条。随后,首尔FC被韩国足协罚款1亿韩元,约58万人民币,成为当时韩国K联赛上金额最高的一笔罚款,球队甚至都险些被撤出首尔世界杯体育场。
看台上的充气娃娃还带了口罩,二层还放了一些球员的人形立牌
图:dailystar.co.uk
随着社会的开放,韩国很多成人用品店也从不起眼的角落搬到热闹的商业区,还经常有相关的快闪店在首尔商业中心出没。
在韩国济州岛,2004年就曾建造过一家关于性的主题公园,叫做“Love Land”。里面展示着各种各样的性爱雕塑,以及各种奇形怪状的性器官,已成为济州岛的一处热门景区。
济州岛Love Land里的巨型抽象性器官雕塑
图:Shutterstock
济州岛Love Land中的一个手动装置
图:vice
事实上,韩国人对性、对成人用品的态度,并没有官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禁忌。据统计数据显示,2019年,仅有8%的受访韩国人表示从未使用过性爱玩具,此外,有使用性玩具经验的韩国成年人比没有经验的人,更容易对性爱感到满意。
2019年,韩国成年人使用成人玩具频率统计
图:statista
图:statista
然而,虽然成人用品在韩国被广泛接纳,但“充气娃娃”与“成人玩具”却代表了不一样符号。充气娃娃作为体积最大的性爱玩具之一,由于其女性人形的外表,在性别对立极其严重的韩国,争议从未停息。
2018年,青瓦台请愿版上,要求禁止进口充气娃娃的请愿书收集了26万个签名,与此同时,请愿版上还有近20条要求“充气娃娃进口合法”的情愿,对立十分鲜明。
韩国街头抵制“充气娃娃”的人
图:koreaboo
反对充气娃娃的人,主要持有以下三种论据,第一,充气娃娃会诱发性犯罪并带坏未成年人;第二,伤风败俗,与传统文化对立;第三,认为充气娃娃是对女性的物化与不尊重,是男人控制和压迫女性的欲望的容器,增大了男女间的分歧。
韩国街头的充气娃娃体验馆
图:Korea Times
充气娃娃体验馆摆在街头的海报,韩国缺少相关法律法规的约束,这些店铺吸引了一些未成年人的关注
图:koreaboo
男女之间的性别矛盾,是充气娃娃在韩国地位敏感的原因之一。
韩国对男性强制服兵役的要求,导致很多男性受教育水平偏低,而女性在职场上获得了更多的机会。女性意识的崛起,将充气娃娃这种人形外貌的成人玩具推至性别对立面,另一方面也刺激了部分男性的神经。
支持充气娃娃的韩国人,也有自己的理论依据。
他们认为,随着经济压力的增加与韩国女性择偶标准的提升,越来越多韩国男人面临择偶困难的问题。充气娃娃可以使单身人士合理发泄欲望,从而降低性犯罪率,并且这属于个人隐私行为,并不应该予以社会层面的批判。
韩国男女间逐年拉大的接受高等教育水平的差异
图:OECD,2021
择偶困难,2020年,男性首婚平均年龄为33岁,女性为31岁
图:statista,2023
根据研究显示,性犯罪和性发泄渠道成反比。2020年揭秘的 “N号房”事件,会员超过26万人,相当于每100个韩国男性中,就有一个是该偷拍网站的使用者,而受害者大多都是未成年女性。
据统计,一些色情业开放的国家,反而性犯罪率较低,比如说荷兰和日本。如果一昧的封锁成人用品,尤其是男性成人用品,可能对于性犯罪来说,也是一种暗中滋养。
一方面是韩国男人的强烈需求,一方面是本国充气娃娃昂贵的价格,或许都是此次韩国海关对充气娃娃妥协的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