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原理 (ID:principia1687),作者:Takeko,题图来自:《生活大爆炸》


梵文是南亚一种古老而经典的印欧语言。它是印度教的神语,也是几个世纪以来印度最伟大的科学、哲学、诗歌和其他世俗文学交流的媒介。


虽然今天在印度只有约25000人仍在使用梵文,但梵文在印度许多方面的意义越来越重要,并且影响着世界上其他许多语言和文化。同时,这门古老的语言中还藏着许多谜团一直困扰着学者,有待揭开。


近日,一个自公元前5世纪以来一直困扰着梵文学者的语法问题,终于被剑桥大学的一名印度博士生Rishi Rajpopat解决了。


他在他的博士论文中,破译了“语言学之父”波你尼(Pāṇini)传授的一条规则,从而取得了梵文语法的突破。梵文专家将这一发现描述为“革命性的”,这也意味着,波你尼的语法有机会首次被教授给计算机学习。


两千多年前的“语言机器”  


波你尼受人尊敬的“语言机器”被广泛认为是历史上最伟大的智力成就之一。波你尼的体系是一部包含约4000条规则的著作《八章书》(Aṣṭādhyāyī)。这部作品被认为写于公元前500年前后。它就像一台“机器”,输入一个词的词根和词缀,就能通过一个步骤明确的过程,将它们变成语法正确的词和句子。


纪念波你尼的邮票。(图/University of Cambridge)
纪念波你尼的邮票。(图/University of Cambridge)


但一直以来,这里还存在一个大问题。通常情况下,波你尼的规则中,可能有两条或两条以上同时适用于同一步骤,学者们很难分辨究竟应该选择哪一条。这种“规则冲突”影响到数以百万计的梵文词汇。


想要解决这种规则冲突,就需要一种“算法”。波你尼实际上传授了一条元规则,Rajpopat称之为“1.4.2 vipratiṣedhe paraṁ kāryam”,来帮助人们决定在发生规则冲突时应该适用哪条规则。但在过去2500年间,学者曲解了这条元规则,也就是说,他们经常会得到一种语法错误的结果。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许多学者费尽心思开发了数百条其他的元规则,但它们不仅无法解决问题,往往带来了太多的例外情况,而且完全没有必要。


事实上,波你尼“语言机器”本身足矣。


18世纪波你尼著作的副本。(图/University of Cambridge)<br>
18世纪波你尼著作的副本。(图/University of Cambridge)


传统上,学者们将波你尼的元规则解释为:“当两个强度相当的规则之间发生冲突时,遵循在语法的序列顺序中排在后面的规则。”


但Rajpopat反对这种说法。他认为,波你尼的意思实际上是,在遇到分别适用于一个词的左边和右边的两种规则时,波你尼希望人们选择适用于右边的规则。采用这种解释,Rajpopat发现,波你尼的语言机器产生了语法上正确的词语,几乎没有例外。


以与“咒语”和“古鲁”有关的例子来看。比如,在“devāḥ prasannāḥ mantraiḥ”(诸神因咒语高兴)这句话中,在推导“因咒语”的“mantraiḥ”一词时,就会遇到规则冲突。


推导始于“mantra + bhis”。一条规则适用于左边的“mantra”部分,另一条则适用于右边的“bhis”部分。这时,就必须选择适用于右边“bhis”的规则,这样就能得到了正确的形式“mantraiḥ”。


类似的,在“jñānaṁ dīyate guruṇā”(知识是由古鲁授予的)这句话中,我们在推导“由古鲁”的“guruṇā”时也会遇到规则冲突。它以“guru + ā”开始。一条规则适用于左边部分“guru”,另一条适用于右边的“ā”。因此必须选择适用于右边的规则,就得到了正确的形式“guruṇā”。


Rajpopat的发现使得借助“语言机器”来“推导”任何梵文单词成为可能,这可以构建出数百万个语法正确的单词。


“尤里卡”时刻带来的新突破  


Rajpopat特别提到,当他在研究中苦于毫无进展时,他在剑桥大学的导师、梵文教授Vincenzo Vergiani给了他一句非常智慧的建议:“如果解决方案很复杂,你很可能是错的。”


几个月后,他得到了一个“尤里卡”时刻。这些模式开始出现,一切都说得通了。两千多年来,波你尼语法的关键就在所有人的眼前!


Vergiani教授认为,这一发现将彻底改变对梵文的研究。尤其是,现在语言学家有了运行波你尼语法的算法,就有可能把这种语法教给计算机。这也将成为梵文研究的一个重要事件。


参考来源:https://www.cam.ac.uk/stories/solving-grammars-greatest-puzz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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