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要：
1. 目前尚无证据表明北京流行的毒株BF.7的致病性比BA.5高，高烧等其他症状仍然基本属于流感样症状，无症状感染者群体大部分不需要去医院，同时应避免把病毒传染给高危人士。对于这类群体，国家不仅要投放足够的感冒药物到市场，同时也应投放足够的抗原检测试剂。
2. 99%以上的奥密克戎感染者为轻症或无症状感染者，但仍有重症与死亡病例的存在。应当将稳控疫情的目标设定为减少重症、减少死亡。对于老年人和长期基础病患者等脆弱群体应加强疫苗接种预防感染，在感染后及时用上口服抗病毒药以减少死亡率。 建议政府针对目前的状况统一派发抗原试剂和药物，同时建议 受感染朋友应自行隔离，避免造成更多的感染。
3. 香港经过大流行后，普通公众已经对病毒的致病性、传染性及其他特点有更好地了解。接下来政府和公众更要盯紧重症数字、死亡数字，监测重症数目是否在可以处理的范围内。近期香港感染数据的回升与原有免疫力下降有关，可以通过打加强疫苗进一步补充抵抗力。下一步香港政府，包括内地也可以采取一个做法，就是不再 需要紧盯确诊数字， 更重要的是要盯紧重症数字、死亡数字。
4. 新冠疫情结束并不意味着不再有新增感染、重症和死亡病例，而是要学会跟病毒进入新阶段。对于个人来说，包括老年人和基础病患者在内的公众应及时进行疫苗接种，用平常心的态度去对待病毒。从公共卫生层面，政府应做好检测病毒活跃程度并发布戴口罩的警示，保护医疗机构正常运转，做好政策理念宣导，促进群众配合。
凤凰网香港號陈笺：各位网友好，欢迎收看「香港號」，我是陈笺。在最近一段时间，中国内地像北京这样的城市有较多人感染了新冠病毒，出现了发高烧或者是流感的症状。与此同时我们看到，香港最近几天感染人数也徘徊在高位，不过香港的防疫政策也在进一步放宽。那么香港有怎样的经验或者是教训可以给内地的民众以启示？目前流行的奥密克戎毒株99%以上是轻症和无症状，为什么很多人的观感与此不同？世卫组织表示将会在明年三月宣布新冠大流行结束，我们今后将如何与病毒共存？相关的话题，我们请来港大医学院生物化学系教授，知名病毒学专家金冬雁教授来做详尽的分析。
感染奥秘克戎并不可怕
但不足1%的重症死亡率也要严防
凤凰网香港號陈笺：金教授您好。目前在内地，不少城市迎来了抗疫的新阶段。而在此期间也有很多民众感染上了新冠病毒。新冠病毒经过三年的演变到今天的奥密克戎变种，能为我们介绍一下奥密克戎是一个怎样的病毒？还有它对人体有怎样的危害呢？
金冬雁：我们要从两方面看，一方面，99%以上，或部分数据称99.5%以上的奥密克戎感染者，要么是无症，要么是轻症，特别是在香港、新加坡、台湾地区官方公布的数据里，差不多都是这样。
但是，就算奥密克戎很弱，还是有重症和死亡的病例 ，也是会杀人的。只不过，比起季节性流感和其他的一些呼吸道传染病，它的危害性是比较小的。当感染人数非常高的时候，我们还是要采取措施，我们要把减少重症、减少死亡作为头等大事，来真抓落实，将实现稳控疫情的最高目标设定为减少重症、减少死亡。然后通过一些切实措施来保证我们最高目标，实际上我们也是有多种不同的武器，也是可以实现目标的。
▎2022年3月10日，新冠疫情下的香港城内景象。香港特区政府卫生署卫生防护中心9日公布，截至当日零时，香港新增25991例经核酸检测确诊的新冠肺炎病例 。 图源：人民视觉
凤凰网香港號陈笺：谈起稳控疫情，今年二到四月香港就有一个大暴发的阶段，每天几万人感染，医疗资源被挤兑，还有人不幸去世。而到了现在，尽管近期我们又出现了感染的高发，但是，民众都是很淡定的，商业活动也恢复了，那么到现在这十个月来，香港是怎样筑起防护墙的？香港有些什么样的经验教训，可以供内地的朋友借鉴呢？
金冬雁：这个问题说起来比较复杂，首先我们先讲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民众对于新冠病毒的看法。经历过二到四月海啸式的大暴发以后，老百姓非常的智慧，他看到过自己身边的朋友感染了以后，怎么样恢复、怎么样重新投入社会，所以对于病毒的恐惧基本就已大大减弱，甚至可以说消失了。民众的看法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方面。现在，我们内地的民众可能还没到这一个地步，当然大家也看到身边有一些朋友亲人被感染，有一些也很快地恢复了，这是一个过程。他们经历过这样一个过程以后，就会对病毒的致病性、传染性以及它的一些特点会有更好的了解。
第二方面，二月到四月的海啸式的大暴发，不是说我们主动放开，或者我们主动弃守造成的，实际上，它是在一种被动的情况下发生的，是由于我们实在挡不住奥密克戎的高传染性，过去行之有效的措施一下都失效了，所以才出现了这么一波海啸式的大暴发。但是，在中央的支持下，特区政府的领导下，我们采取了以减少死亡、减少重症和减少感染为最高目标的一场战役，结果，我们跟新冠病毒可以说是短兵相接，从2月9号开始到4月9号，基本上这一波海啸式的疫情就结束了。当中，我们也有非常惨痛的教训，就是我们有将近1万名老人，特别是不打疫苗的老人，在这一场疫情当中丧失了宝贵的生命，这一点是我们非常惨痛的经历。
▎2022年8月28日，香港，长者接种新冠疫苗。图源：视觉中国
当然了，事后进行总结分析，我们认为，在1万名丧失生命的老者当中，绝大多数其实是可以避免的，因为我们现在有疫苗。如果用好了疫苗这个武器，这一万人里，有4/5可能都能够保住，不出现死亡。剩下的2000人，如果我们能够及早给他们使用抗病毒药——我们现在有非常好而有效的口服抗病毒药，一个叫paxlovid，另一个叫molnupiravir。如果一发现感染，马上就给开处方使用口服抗病毒药，在这样的情况下，又可以救回相当大一部分老年人。有一些统计数据，以色列的和包括其他地方的统计数据说明这可以救回的可能有八成。那就是说，最后剩下的可能约四五百人，是疫苗跟药物都不能避免死亡的，这仍然是一个惨痛的教训。但是，我们从中吸取的最大的教训，如果要说出来，那就是要打疫苗、我们一定要打好疫苗，我们一定要在最早的时间内给这些年老的、有基础病的人士，给他们吃上口服抗病毒药。我们这两道防线都是能够大大地减少死亡的，也可以说这两道都是我们的生命线。
老年人和基础病患群体
接种疫苗迫切且必要
凤凰网香港號陈笺：关于接种疫苗的重要性此前也在我们“香港號“节目中讨论过。最初医生给的指引是比较模糊的，后来慢慢清晰，基础病患者在药物得到控制的情况下，可以接种疫苗。但是往往就是这些基础病患者或高龄人士更有顾虑不敢不愿去打，家人也害怕风险。因为我们香港有过惨痛的教训，现在看到内地的亲朋好友又处在这样一个情况当中，我也比较焦虑，所以想请教您，怎么让长者和基础病患者知道自己接种疫苗很重要，谁可以给到专业意见呢？
▎2022年4月7日，香港老人于疫苗接种中心完成新冠疫苗接种。 图源：人民视觉
金冬雁：我们要说清楚的几个信息，第一，老者和有基础病的人，如果他们不打疫苗失去保护的话，他们死亡的可能性是非常之高的。80岁以上的老者如果不打疫苗，他们有将近15%的死亡率，这是一个比较高的死亡率。如果他打了三针的科兴疫苗，死亡率差不多就是2%;如果他打了三针mRNA疫苗，差不多就是0.98%。
这个数据就是香港真实的数据，清清楚楚地摆在这里。数据说明，我们打三针的科兴疫苗，或者是复必泰疫苗都能够比较好地保护这些长者不出现死亡。他打齐三针跟没打齐三针的这个区别就是这么大，就是从15%到2%和1%。
我们这么一个惨痛的经历，是这近1万名的长者用他们的生命给我们明明白白地写出来了这么一个教训，我们非常希望我们内地的朋友、内地的长者，还有他们的家人朋友，能够看清楚这些数据，然后做出你们明智的选择。
凤凰网香港號陈笺：那到底哪些人，是真的有禁忌不能接种疫苗呢？关于老年人和基础病患者接种的科学性，能否分享更多的依据呢？
金冬雁：这一部分人是非常少的，主要是对于疫苗或疫苗制品里的一些辅料成分有严重过敏的人；又或者本身就已经有严重的疾病，正处于进行期，就是本身就有生命危险的人，他可能可以缓一缓。除此之外，大多数的人，特别是那些有长期病患的或者是年长的人士，都是适合打疫苗的。对于我们香港来说，平常能够打流感疫苗的应该都适合打新冠疫苗。在内地，本来长者也没有接种流感疫苗的习惯，但是，绝大多数的长者，或者说是99%以上的长者都是适合于接种疫苗的。特别是灭活疫苗，它效果可能比mRNA稍微略差一点点，但是安全性肯定是所有疫苗里面最好的，这从它的原理或实践当中都可以看得出来。在香港，我们对不良反应的监测也是比较严密的，我们也从来没有看到过科兴疫苗有非常严重的、大面积的，或者说是影响很多人、症状非常严重的副作用。
▎mRNA新冠疫苗“复必泰”
世界各国的学者，包括我们香港大学的同事研究在香港打科兴疫苗的或打复必泰疫苗的长者和长期基础病人士，得出以下几个很重要的信息：第一，打了疫苗以后，并没有增加他原有疾病的严重程度，并不会说他原来有高血压或心脏病，现在打疫苗后心脏病更重了，或者出现其他情况。这跟新冠病毒感染可是完全不一样，感染新冠病毒后如果有这些基础病，就很容易会死，如果重复感染，就会有很坏的影响。第二，原有基础病并没有加重打了疫苗以后所产生的副作用，无论是mRNA疫苗还是灭活疫苗，都是如此。这是第二个很重要的观察。还有，日本学者也对于mRNA疫苗的副作用做了比较详细的分析比较，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一个结论是说，老年人接种疫苗的副作用是比较弱的，而不是比较强的。为什么？因为疫苗的副作用里相当一部分都是由免疫反应造成的，老年人本来的免疫力就比较差，所以老年人的副作用也是偏弱的，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可以分享这些给准备去打疫苗的这些老人家、长期病患者和他们的家人。
毒株BF.7是否变“强”？
为何身边感觉没有无症状感染者？
凤凰网香港號陈笺：对于新十条的推出，内地民众都是非常期盼的，经济活动可以恢复，也是另一条生命线。但是放开之后，我看到北京，至少我的朋友圈里面，染疫，阳性的人还是挺多的，而且通常都出现了高烧。而我在香港的朋友当中，并没有看到那么多高烧的情况。这又是为什么呢？
金冬雁：有一些朋友主张说北京现在流行的毒株是叫BF.7，认为这个毒株比BA.5更凶，致病性有所提高。但是，从科学上来说是并没有看出来有证据说明BF.7的致病性升高，哪怕是有轻微升高，因为BA.7其实就是从BA.5衍生出来的，它只有很少的变化。这个毒株最早在内蒙古发现，但是在其他的国家和地区，在欧洲、美国也是有流行的。但是，我们如果去看由BF.7所造成的症状，即使是现在我们北京的朋友，起码有一点是非常清楚的，就是虽然他们有高烧，但是肯定是没有肺炎的，肯定没有重症的。当然也不能很绝对说肯定所有人都没有重症。如果回过去看呼和浩特，在内蒙古的疫情统计资料里也没有发现内蒙古死亡或重症是特别高的。所以，我们看不到BF.7有特别高的致病性。
▎2022年12月8日，北京一家医院开设的发热门诊。当日，北京市卫健委公布，北京市94家医疗机构（含定点医院）开设发热门诊。 来源：中新社
但是，内地之所以把一个感染者定为无症状感染，主要是因为没有影像学证据说明有肺炎，或者说根本就没做影像学的检查。 这和大家的体验有所分别。 同样的一个病毒感染，在不同人的身上也是有不同表现的，有些人发烧，有些人没有发烧，有些人比较重，有些人比较轻。 这种情况，在人群里总是有一个范围。 但是，总体的感觉说症状较重，有比较多的人有发烧高烧，这样的情况值得我们注意，也需要用更多的研究去搞清楚。 但是，暂时来看，我刚才讲的这几点，第一，并没有重症的显著增加； 第二，并没有出现肺炎； 第三，从早先曾经流行过该毒株的地区来看，并未看出有更严重的症状。
凤凰网香港號陈笺：所以我们前面讲的新冠无症状，其实是没有肺炎症状，并不是说没有上呼吸道感染症状，能这样理解吗？
金冬雁：各地掌握的判定方面其实是有所差异的、所谓这个无症状感染，可以是无影像学证据，那无影像学证据、不一定这些受感染的朋友，他就完全是没症状，或有很多的人是有流感样症状的。现在所讲的高烧还有其他的症状，其实都基本上是属于流感样症状，没有脱离这个框架。
建议统一派发试剂和药物
受感染朋友应自行隔离
凤凰网香港號陈笺：内地放开后，一些公司一下子出现了感染者比较多，工作不能正常运行的情况，有一些感染不严重的朋友还因此坚持在岗位上。 那么对于内地的朋友来说， 什么时候应该去求医呢？
金冬雁：现在虽然有比较多的感染者，从个人方面来说，防护基本上是跟感冒和流感类似。 99%以上的人不需要到医院去，如果他们到医院去，无论是因为任何的原因都容易造成医疗资源的挤兑，最后可能影响整体的医疗服务，甚至造成更糟糕的后果。
但他是需要有退烧药、感冒药，包括抗过敏的药，因为他可能有一些过敏、流鼻涕的症状。那这些药其实是我们国家应该加大力度生产投放的。这一点，我们也是向国家部门去呼吁，希望加大这类药品的调度与投放。不能够让病人为了取一点药，在医院里面排五个小时的队，这样的情况是不理想的。而且，有可能在这个过程当中造成新的传播，也会造成有一些人病情恶化。
更为重要的是，国家不仅要投放足够的感冒药物到市场，同时，也要投放足够的抗原检测试剂到市场。如果大家都不检测了，很可能会造成刚才所讲的这种情况。我们给这些受感染的朋友一个最重要的建议，希望他们不要去接近高危人士，包括老人小孩，还有本来有慢性病的人。如果说感染者还要去上班，还会接触年长者，还有可能有小朋友。如果带病工作，可能你本身比较健康，新冠感染以后没有什么事，但当传给了这些脆弱的人群，他们可能就有严重的后果，这是一定要想办法去避免的。
我们主张国家还是应该想办法正式承认抗原检测，因为现在大家做了抗原，确认实际上已经受感染了。香港有明确制度，即感染者可以放七天假居家休息，这可以产生一定程度的隔离，这可以足够防范病毒的大规模扩散。
▎2022年12月14日，广州，市民在药房门口排队购买抗原检测试剂盒和感冒药、退烧药。 图源：人民视觉
金冬雁：我们一直主张香港是有条件进一步放宽一些的，虽然说现在确诊数还在上升，但是我们的市民朋友，政府的决策官员，其实可以慢慢地、不再需要紧盯这个确诊数字，确诊数字可以作为参考，但是更重要的其实内地也是一样，更重要的是要盯紧了重症数字、死亡数字。我们到底还可以做什么事来减少死亡？重症方面到底有没有对医院医疗体系造成重大冲击？我们到底能不能够有处理这么多重症的容量跟能力？内地也是要这样，我们现在这个阶段稳控疫情的最高目标，就是要减死亡、减重症。那就要盯紧了医院的重症预警信号，例如达到医院能够处理的重症的70%的时候，国家就应该采取适当的措施来做一些干预，来使疫情曲线拉平，减少它的感染人数，如果重症病例处理不过来，就只可能增加死亡。
▎ 2022年12月9日，香港市民在中环出行。来 源：视觉中国
再看香港，如果重症数目是在可以处理的范围之下，死亡没有大大增加，那疫情基本上还是处于平稳期。现在香港市民有比较强的混合型免疫力，即自然感染和打疫苗加在一块，这种免疫力是非常强的。所以，病毒不会因为我们现在增加了一些病例而能传起来的，只是说病毒是一个小打小闹，是小升小降，这一点我们不需要太过介意。
凤凰网香港號陈笺：您认为香港感染人数上升的原因是什么呢？
金冬雁：这个原因可能最主要是，上一次大海啸刚好离开到现在超过了六个月，超过六个月以后，我们原来的免疫力就有一些下降，这种情况下可能多一些人会有再感染。如果你很不想被感染，是可以打疫苗的，特别是老人。老人即使是二次感染，可能后果比较严重的。我们应该是多打疫苗，特别是打二价疫苗，它跟我们现在流行的毒株比较吻合，我们通过这种方式再补充我们的免疫力会进一步降低疫情。但是，我们现在总体来说并不是处于暴发的前期，是不需要太过担心。
新冠终局：病毒越来越弱 最后等同感冒
凤凰网香港號陈笺：相对来说北京这次感觉好像来势汹汹，是不是因为北京这座城市，之前接触病毒太少所导致呢？
金冬雁：这是有一定道理的。香港的大暴发也是在经过最近十个月抗疫的成功后保持非常低的流行，有100多天都是零确诊。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光靠打疫苗所获得的免疫力不足以完全抵御新冠病毒的来袭，所以就会发生大海啸。北京跟这个情况有一点相似，但是我们比较安慰的是按现在公布的数据，北京市的老人，特别是八十岁以上老人的接种率比我们那会儿还是高了许多，但是我们还是强烈地劝谕北京的老人朋友去打疫苗，还要去打加强针。
▎2022年12月11日，北京，一位老年人在丰台区青塔街道新冠疫苗接种点内填写知情同意书，准备接种吸入式新冠疫苗。来源：视觉中国
凤凰网香港號陈笺：世卫组织宣布说可能会在明年3月会宣布新冠大流行的结束。这意味着什么？
金冬雁：我们说终结新冠疫情，并不是说新冠疫情以后就不再有感染，不会有重症，不会死亡了，还是会感染、有重症，有死亡，只不过重症跟死亡的发生是非常罕见的，我们所说的复常和终结疫情，意思是我们要学会跟病毒进入一个新阶段，这个新阶段里，我们是不让病毒来影响或显著影响我们的生活、社会和经济，我们终结疫情的目标是这样的。因为我们看其他的呼吸道病毒也是同样的，流感病毒是这样，还有四种社区获得性的人类冠状病毒也是这样。在2020年1月，我曾说终局就是新冠病毒会变成另一种人类冠状病毒，它会钝化，毒力会显著减弱，减弱后就跟流感感冒一样，我们不会因为一场流感就要封城。至于说重复感染、病毒会越变越凶、死亡率将会提升等说法没有什么科学根据，我们不能被它所误导。
▎新冠病毒治疗药物帕克斯洛维德（Paxlovid），即辉瑞公司研发的奈玛特韦片/利托那韦片组合药
凤凰网香港號陈笺：最近我们也看到，卡塔尔世界杯正在一种不戴口罩的环境中进行，那么您怎样评估口罩的必要性？
金冬雁：口罩的问题其实是看你当地的病毒有多活跃，有没有这个需要？例如在香港，我们考虑的是要扛过这个冬天，因为冬天有可能有新冠，有流感，有呼吸道核胞病毒。口罩它不能够把奥密克戎完全挡住，但是能减少很多感染。另外，口罩不能完全挡住奥密克戎，但是它把流感大部分都挡掉了，其他的呼吸道传染病也挡了很多，这样可能可以帮助我们进入2023年的新春时能脱口罩。即使在其他地区，比如像中国内地，我们现在强力地呼吁大家要去戴口罩，当然了，像北京即使不呼吁，大家也戴口罩了。但在全国我们也需要这样，因为戴口罩虽然有人觉得特别的麻烦，但它肯定对减少感染是有一定的效果。即使在西方，如果判定病毒处于活跃期，地方政府是会劝谕大家戴口罩，或者直接马上提出让大家戴口罩，所以这也是一种解决的方法。所以，如果我们没有必要戴口罩就不戴，但是如果等到病毒比较活跃的时候需要戴了，我们就需发出这个警示。
▎当地时间2022年12月12日，美国纽约市卫生官员强烈敦促市民佩戴口罩，因为新冠肺炎、流感和RSV（人呼吸道合胞病毒）病例增加。来源：视觉中国
凤凰网香港號陈笺：最后一个小问题，就是现在网上和坊间流传很多，因为很多新冠的感染者都在家自己治病，在中西药混用，在这方面你有怎样的专业意见？
金冬雁：现在在中国内地所碰到的一个情况是很多的患者自行地用很多的药，这一点实际上是有一定危险的。比如说，他现在是个病毒性感染，但是很多人是拼命去吃头孢，也有各种各样的中药，也一起的往里面拽，那这种情况下，其实，是会增加我们肝脏解毒的压力，这样子，其实战胜这个新冠病毒的，往往是这个，是事与愿违的是，事倍功半的。
比如说连花清瘟，中医药学的这些专家告诉我们说，它也不一定是适用于每一个人的，因为，他中医也是讲一个人他是凉底的，或者是热底的，如果是凉底的人，你用连花清瘟，那可能就会造成一些不好的效果。因为它主要是一个清热的制剂，如果你是一个燥底的人，可能是有一些个好处，那这一点，最好还是寻求中医师的专业的意见。
凤凰网香港號陈笺：好的，非常感谢金教授详细地给我们解析了奥密克戎的特性以及我们应该怎样科学地做好防护。即使奥密克戎感染99%以上是轻症或者是无症状，但对于没有接种疫苗的老年人和基础病患者来说，还是有可能致命，所以大家一定要用疫苗这个武器武装好自己。那么万一染疫，脆弱人群要尽早给予处方新冠口服药。对于轻症和无症状的表述，并不是说没有发烧或者是上呼吸道感染症状。世卫宣布可能会在明年3月宣布大流行的结束，但是金教授认为并不是说病毒就没有了，但在我们自身做足科学防护之后，它将来会变得越来越弱，越来越像感冒，不再会影响我们正常的生活、工作和经济活动。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