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燕小六、田栋梁
“召唤神龙，江湖告急……”12月10日上午，北京和睦家医院院长盘仲莹在社交平台发文称，和睦家北京区4家医院均已按照卫健委要求，开设发热门诊或发热诊室。目前出现医疗需求攀升、人员短缺，邀请即将在医院工作的医生、护士、药师、检验技师、放射医技的医学生们“加入战队”。
盘仲莹告诉“医学界”，她发这条帖子是“未雨绸缪”。“最近患者人数激增，主要体现在发热门诊、病房。可以预期的是，接下来几周还会持续这一趋势。现在是儿童发热紧张，过些日子可能就是老年患者增加，就怕恐慌性踩踏发生。大家要有预判，有所准备。北京这么多医疗资源，还有医学生们，坐而论道不如起而行之，体验这个职位的责任和担当，我们一起努力。”
图源：锐景
根据北京市卫健委数据，12月9日，北京市新增924例本土确诊病例和1308例无症状感染者（含9例无症状感染者转确诊病例）。北京市顺义、通州、怀柔、房山、朝阳等多区已公布并实时更新发热门诊（诊区）医疗机构名单。“医学界”从名单中的多家医院了解到，其发热门诊、急诊量出现不同程度增加，“发烧咳嗽的不少，但没有医疗挤兑。”北京一家儿童医院的医务人员告诉“医学界”。
在12月9日的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新闻发布会上，国家卫健委医政司司长焦雅辉建议患者按照分级诊疗流程进行就诊。她说，冬季是呼吸道疾病高发季节，如果家里有常用备药，尽可能在家用药治疗。到医院就诊，交叉感染的风险会增高。
北京发热门诊最忙的一天
家住北京的L先生体会到就诊难。12月9日上午，因老人病重，他拨打120，无人应答；又求助110，亦无回复。于是，他自驾车带着老人去医院。两个小时后，120主动联系L先生。随后，他唏嘘地发了一条朋友圈：“这就是当下的北京。”
同在北京的X女士在北京友谊医院发热门诊候诊4个多小时，才看上医生。医生查看抗原检测后，发现她为阳性，便为她开了退烧药、感冒药，叮嘱其回家休息。
微博大V、健康博主@李盏 是北京某医院医生。他发贴称，12月9日任总值班时，“是我们发热门诊最忙的一天，事实上也是全北京发热门诊最忙的一天。上至80岁老人，下至喝奶婴儿……”
北京华信医院急诊科一名医生告诉“医学界”，这一天，他接诊了80余名患者，比平时诊量多一倍。其实，很多来看病的人没啥事儿，都是来开感冒药、退烧药的。有的人在发热门诊排队两三个小时，都快站不住了，就说自己胸痛、胸闷，要看急诊。不过，他认为，这是北京冬季的医疗常态。“一到冬天，排队两三个小时才能就诊的情况很正常。好几年前就是这样，大家可能都忘记了。”
这名北京的医生介绍，自己几天前已经“阳”了，但目前不再要求穿防护服上班。12月8日至今，医院也不再对医护进行核酸检测。他说，“有一件特别可笑的事情。前几天，我们接诊了一名老年患者，新冠检测结果阴性，需要住院。我们就给他准备了一个单间，把他隔离起来。”
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感染性疾病科主任胡必杰告诉“医学界”，不穿防护服，可以显著降低医务人员的劳动强度，尽量减轻工作的疲劳感，这样也能提升免疫力。
99.5%的人可能不需要去医院
发热门诊排长队的情况并非不可避免。
11月30日至今的10天时间里，广州全面落实优化防疫的“二十条”、“新十条”。有媒体从广州多家三甲医院了解到，其发热门诊等就诊人数略有增加，但增势不明显，整体平稳。
广州市妇女儿童医疗中心告诉“医学界”，12月以来，该院发热门诊的就诊量少了，日均不足百人，约是往常的1/6。目前只需4名医生坐诊，即能满足诊疗需求。院方分析，门诊量减少或是因为公众对来医院较为谨慎。
“医学界”询问多位广州市民，获悉其最近尽可能地少去医院，以避免交叉感染。周女士的孩子5岁，近日有发烧、咳嗽等症状，自测抗原阴性。以前孩子生病，往往是多人陪同上医院。这一次，她自己带着孩子就去了。她发现，候诊室里的爷爷奶奶们明显少了。
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感染科12月8日发布《新冠居家康复手册》（下简称《手册》）指出，感染新冠后，99.5%的人可能不需要去医院。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家庭医生、医院发热门诊的医生，通过电话、网络等，就能解决。
“我们今天要做的所有的事情就是让老百姓知道，得了新冠不要随意去医院，在家就能很快痊愈。不过要有医生，最好是身边的家庭医生、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熟悉的医生，能够给予指导，互联网医院的负责配送的快递小哥或者社区志愿者，能够把买的药及时送到需要治疗的病人手中就可以了。”《手册》写道，需要住院的病人，社区基层医生或医院发热门诊处理后，可以转到红码医院或红码病区，得到高效的治疗。
《手册》认为，这套体系只要正常运转，又有足够的药物储备，通过数月的磨合，我们就能逐渐走出疫情，迎接美好灿烂的生活。
方舱医院将升级“亚定点医院”
在12月9日的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新闻发布会上，国家卫健委医政司司长焦雅辉介绍，国家卫健委已印发文件，指导各地加强医疗资源的准备和建设。包括进一步做好发热门诊的建设，强调二级以上医院都要开设发热门诊，应设尽设，应开尽开，具备条件的基层医疗卫生机构也要开设发热门诊或者发热诊室，要配备充足的人力。
同时，要以地市为单位，按照城市的人口规模，把方舱医院升级改造成亚定点医院。所谓亚定点医院，就是在方舱医院的基础上，使其具备一定的治疗功能，要按照其床位10%的比例来改造监护床位。
《以医联体为载体做好新冠肺炎分级诊疗工作方案》要求，普通型病例、高龄合并严重基础疾病（心脏病、肿瘤等）但病情稳定的无症状感染者和轻型病例，转诊至医联体对应的亚定点医院治疗。
此外，要升级二级医疗机构的重症医疗资源，扩容和改造三级医疗机构的重症资源。目前，我国重症医学（ICU）床位共13.81万张。其中三级医疗机构的ICU床位是10.65万张。重症医学医师总数达8.05万人。扩容、改造后，要保证综合ICU床位和可转换ICU床位能达到医院床位总数的8%。还有一部分专科ICU床位作为重要补充。
同时，按照现在床医比和床护比，再额外扩充20%-30%的医疗力量作为重症力量的补充。目前，“可转换ICU”储备医师10.6万人，重症专业的护士是22万人，另有“可转换ICU”护士是17.77万人。各地务必在12月底之前完成所有这些扩容和改造工作。
12月9日，陕西省政府新闻办举行新闻发布会。省卫生健康委二级巡视员于春富介绍，在全省定点医院床位总数已达标（2.2万张，国家最低要求1.05万张）的基础上，加快提标改造ICU及可转换为ICU的床位数，确保需要时各类ICU床位可扩展至床位总数的20%。各市（区）根据人口规模，加快将方舱医院提标改造为亚（准）定点医院，全面做好危重症患者的收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