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简单心理 (ID:jdxl2000),作者:简单心理APP,编辑:寒冰,责编:kuma,头图来源:《请回答1988》
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现在的年轻人似乎越来越“迷信”了:
朋友 A 在北京生活了八年,最常去的地方是雍和宫,要定期到佛祖那里“报道”。
朋友 B 手机里有一款电子木鱼,还可以调整敲击的音色。
朋友 C 是陶白白(某星座博主)的忠实粉丝,每周一的固定仪式是先去看看本周运势。
仔细想想,这些看似迷信的行为其实满足了人们的某种心理需求,其中一些甚至让我们看到了“心理咨询”的影子。
算命到底准不准?祈祷真的有用吗?迷信行为和心理学之间有什么关系?
本期“简单聊聊”,一起听编辑们谈谈对这一现象的看法吧。
肉肉:婚礼当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真的能“事成”
我一直相信“心想事成”,今年我的婚礼简直就是心想事成的典范。
和很多人一样,我婚礼的日期是家里长辈找人算命算的。提供了我们两个人的生辰八字,选定日子后再去开始规划选定婚礼场地和工作人员等等。
另外大概在婚礼前一个月,我还写下了一个名字叫宇宙心愿单的笔记。
我把婚礼日期和我们的名字、当天的天气、心情等通通都详细地写下来;还贴上了自己画的婚礼卡通图和婚礼布置效果图;脑海中也不断浮现期许中婚礼当天的场景。
然后接下来的每天我都打开笔记看,并且每次看真的会不自觉地感到很开心,我知道我的婚礼一定会很圆满顺利的!
说起来会很神奇,婚礼前连续几天都是阴天下雨,到了婚礼当天天气非常好!而且结完婚的第三天就有疫情了,全家人都在感叹真的是个很好的日子,占足了天缘和人缘。
心理学上有个概念叫“自我实现的预言”,最开始是社会学家罗伯特·默顿(Robert K. Merton)提出来的,简单说就是当你非常期待或者相信某事的时候,它往往会成为现实。
因为在这个过程中期望可能以没有注意到的方式改变了我们的行为,从而影响了事情的结果。
很多研究都验证了这一点,比如教师的期望会影响学生的学习成绩(Jussim, Lee, 2005);对失败的恐惧会导致结果的恶化,害怕跌倒的老年人反而更容易发生跌倒行为(Delbaere, Kim, 2010)。人际关系中也是如此,当你觉得一个人不喜欢你,结果往往关系真的会出问题。
我们无法控制外部世界,但至少可以调整内在的起心动念——尽量去想些好的。
回想整个婚礼的筹备过程,我发现不管是家里长辈去算日子还是自己向宇宙下订单,我们都不断给到了自己积极的心理暗示和精神吸引力,也真正持续地为之付出行动。
祝大家都可以有心想事成的力量呀~
寒冰:冰淇淋掉在地上时,我会和心里的“上帝”对话
我曾经自诩一个标准的无神论者,所以在周围朋友热衷于算命大师、星座占卜的时候,我都无动于衷。
但这两年我逐渐养成了一个也许在旁人看来有些小迷信的习惯,我会经常和心里的“上帝”对话——我其实并不信仰基督,也可以说是借用了宗教里的上帝。
这个习惯是受到美国作家 Elizabeth Gilbert 的启发,《美食,祈祷,恋爱》一书写了她三十多岁时面对人生重大危机手足无措时,无意间试着祈祷——这成了她和内在自我对话的开始,接着她前往意大利、印度、巴厘岛,踏上寻找自我的旅程。
通常我和上帝对话发生在我“不太好”的时候,可能是遇到了一些糟糕的事情,也可能是无由来地情绪低落,通过和他对话我会慢慢平静下来,更能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偶尔,我也会向他祈祷。
在我眼里他的形象是睿智的、成熟的、情绪稳定的,最重要的是,他很爱我,所以我完全可以信任他,求助他,他的存在也会让我安心很多。有点像科胡特提到的“自体客体”,是一种高度的情感共鸣体验,这种体验对一个人形成坚固的稳定的自我,是十分重要的。
随着慢慢长大会发现这个世界其实是动荡不安的,父母可能伤害我们,爱人可能离开我们,我们很难找到一个随时都在、随时安全和温暖的地方,心理学说要向内探求——唯一能给我们这些的只有我们自己。
但内在自我还没有那么有力量的时候,我们或许可以求助一些过渡的对象,比如我的上帝,有些人可能是其他一些东西(我的舅舅在出现中年危机后成了一名虔诚的佛教信徒)。
这些行为本质上都是为了寻求一种精神力量,也是一个人开始关照自己的表现。
千万:人在绝望的状态下需要一个支柱
周六一大早接到我妈的电话,第一句话是,你奶奶走了。
因为奶奶中风瘫痪很多年,这个结果也在意料之中,我花了几秒消化这个信息,只是说了一声“哦”。
然后她继续说,你别回来了,这边疫情挺严重的,你回来还要隔离赶不上送她。我听见爸爸也在旁边大声说,别回来了别回来了。
我又说了一声“哦”。
来往两句后,电话内陷入了一段让我无法忘怀的沉默,那边吵吵闹闹听起来是在忙活,我想说点什么,又没什么可说的。
那个沉默好像是强行按住我的头面对一片空虚,告诉我,你现在不能立马挂电话去买机票,不能速度收拾东西回去奔丧,不能去灵堂给她熬夜守孝,你什么都做不了,你要怎么独自面对眼前这段空荡荡的悼念时间,你想想吧。
我挂了电话躺在床上一边哭,大脑飞快地转,想赶紧找到方法把那个陌生的空虚填满。一边又想到老家那边,爸妈应该在紧急联系各方协调人力物力;亲戚们应该正在从四面八方赶回老家;大家会各出各力支棱起一个热热闹闹的葬礼。
不得不承认,我是有些嫉妒能参加葬礼的人,他们有太多事情急需忙活,所以可以慢一点感受悲伤。三天下来大家会筋疲力尽,他们应该也会因为这些付出获得一些内心的安慰吧。
我忽然真切地意识到,人走了,这个世界就真的跟她毫无关系了。至于葬礼、仪式、纪念之类的东西,都是还活着的人处理自己丧失的方式。
而这些仪式又那么重要,它让人不用直面切肤之痛般的悲伤和绝望,而是有喘口气重新站起来的机会。
江湖边:对韩国年轻人来说,算命是一种“消遣”
在韩国,算命是跟整容类似的家常便饭,属于一种全民娱乐活动。
有恋爱工作问题,算一算前途命运;新年来了,也可以问问来年的财运……对于“遇事不决,诉诸算命”这件事,大家并未特别排斥,也不过于当真。
我有个朋友在首尔生活 8 年,她说:宏大有很多算命咖啡店(사주 카페,四柱咖啡店),自己曾花 5 万(300 RMB左右)问了一嘴婚恋问题。
“那个算命师傅劝我说:别太早结婚,不然会出轨哈哈哈哈哈哈。”
有段时间,电视上还曾流行一档搞笑艺人主持的算命综艺,叫做《您尽管问》。陌生的年轻人带着恋爱和工作问题,找到演员扮演的算命师傅求一个答案。
两位 MC 喜剧人上身的情感调解建议,配上一点点的“家长权威感”(但又不是真的权威)。的确还挺解压的。
我作为一个旁观者,也能在这个过程中感到放松。因为我看到人们沉浸在生活里,有细碎且真实的难题待解。
塔罗牌、心灵鸡汤、看书、深夜情感电台、日记、算命,都可能具有一定的心理功能。
以及我相信,倾诉本身也是一种与困境的对峙。
当我们用语言描述困扰,并越来越能使用第三视角精准定义自己的处境,改变或许就会发生。
参考文献
1. Biggs, Michael (2013), "Prophecy, Self-Fulfilling/Self-Defeating", Encyclopedia of Philosophy and the Social Sciences, SAGE Publications, Inc., doi:10.4135/9781452276052.n292, ISBN 9781412986892
2. Jussim, Lee; Harber, Kent D. (2005). "Teacher expectations and self-fulfilling prophecies: knowns and unknowns, resolved and unresolved controversies".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Review. 9 (2): 131–155. doi:10.1207/s15327957pspr0902_3. ISSN 1088-8683. PMID 15869379. S2CID 12853629.
3. Delbaere, Kim; Close, Jacqueline C T; Brodaty, Henry; Sachdev, Perminder; Lord, Stephen R (2010). "Determinants of disparities between perceived and physiological risk of falling among elderly people: cohort study". The BMJ. 341: c4165. doi:10.1136/bmj.c4165. hdl:1854/LU-953701. PMC 2930273. PMID 20724399. S2CID 730248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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