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显示2022年8月9日,中国西藏自治区首府拉萨市,热门排长队做新冠病毒核酸检测。

中国多地宣布自9月10日起常态化核酸检测频次由5至10天缩短为72小时,同时国家卫健委宣布恢复常态化核酸检测直至10月31日。预计中共二十大将于10月中旬召开,此举被普遍认为是当局为护航二十大采取的强化防疫措施。

中国当局的常态化核酸检测与今年6月宣布的无疫情地区核酸检测不应成为常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中国网络舆论对当局关于疫情防控表态发生急转弯表示错愕和不解。与此同时,中国多地也因零星的疫情爆发和扩散而处于封控状态。

中国西南地区在经历八月的极端高温干旱天气后,四川成都政府在本月初宣布实施“静态管理”,这座拥有超过2000万人口的大城市实际处于封城状态,政府要求民众呆在家中,仅允许每户每天派出一人持24小时内核酸证明外出采购食品和生活物资。

长时间的封控和常态化核酸检测已经令民众感到疲惫,中国当局和官方媒体在报道中已经不提“封城”,而是发明“静态管理”、“社会面清零”等新词汇取而代之,而实际操作中下令民众居家禁足,这些防疫措施与封城并无差异。

中国官媒新华社报道说,9月5日在四川省泸定县发生的6.8级地震,截至9日12时已造成88人遇难,其中甘孜州泸定县50人遇难,雅安市石棉县38人遇难,地震还造成30人失联、400余人受伤。据报道,此次地震造成大批民房受损倒塌,数万人紧急转移,四川省会成都有明显震感。尽管遭遇强烈地震,当局仍然继续实施常态化核酸检测。

四川新闻网报道说,地震发生后,泸定县将核酸采样点设置在前线指挥中心、受灾群众临时安置点等方便灾区群众和救援人员的地方,每日开展核酸检测。救灾人员须持24小时内核酸检测阴性证明前往现场,到达救援地后做到“到灾区即检”,灾区群众也需要随时做核酸检测。中国社交平台抖音上也出现了消防救援人员排队进行核酸检测的视频。

此外,有网络视频显示,有居民发生地震后试图逃跑,却因为小区入口因防疫被封锁而无法逃离。

中国网络上还时常传出大批民众争相逃离商场、办公楼等场面,人们担心自己成为“密切接触者”或“时空伴随者”被就地封锁隔离在楼内而选择逃离。

中国当局对疫情的“清零”政策是中国网络上最敏感的话题,对当局防疫政策的质疑之声均遭到封杀。中共领导人习近平坚持认为“清零”政策正确而有效,当局批评与病毒共存的说法是“躺平”心态。分析指出,习近平强推“清零”的沉没成本过高,因此中共必须在二十大前继续“清零”以确保习近平顺利连任。

华泰证券发布的最新研究报告以翔实数据指出,新冠病毒变种的死亡率低于流感。该报告指出,多国新冠病毒死亡率低于流感,加之很多轻症患者不上报,实际死亡率可能更低。该报告被认为目标直指当局的防疫政策而遭到封杀。

中国多地封控导致民心崩溃 冲突、命案频传


湖北警察把一名拒绝核酸检测的女子按倒在地。

中国新冠疫情的“清零政策”导致各地次生灾害不断。新疆伊犁已封控超过一个月,民众在微博发出的求救信息显示,当地物资供应不足、病人或孕妇求助无门,甚至有老人因饥饿绝望上吊自杀。各地“清零”封控措施还导致社会矛盾激化。

9月1日开始实施的新一波封城措施,正以“静态管理”、“原则居家”等形式在中国九成以上的省市进行。新疆伊犁从7月底爆发新一波疫情以来,当地封控已经一个多月。

有网友说:“伊犁全境封城的第37天,作为大学生的我已经连续改签机票十次以上。此外,孕妇产后无家可归;孩子高烧无处投医,母亲歇斯底里;集体户粮食无法供应,以至于快被饿死。种种魔幻现实般的事件每天都在发生。”

封控导致大量中国民众的正常工作及生活节奏被打乱,随之而来的是执行清零政策的政府方人员,与拒绝政府指令的民众间爆发冲突:湖北武汉黄陂、东北大庆居民小区爆发示威,要求解封;也有成都居民持菜刀威胁防疫人员,拒绝下楼做核酸筛查;更有居民在微信群发生争执,最终邻居之间发生械斗,酿成命案;另有高层楼居民爬出阳台,不慎坠楼。

网民提供的一段视频显示,一女子在地铁入口处不满每到一处都要出示健康码,于是与防疫人员发生冲突,被行政拘留20天。

防疫人员:“你出示健康码!”
女子:“在我旁边的几个人都没出示,干嘛让我出示?”
防疫人员:“你出不出示健康码?”
女子:“我不出示,为什么只要我出示?你给我闭嘴,给我闭嘴。”
警察:“抓人!赶快抓人!去派出所。”

在湖北,一女子拒绝核酸检测被两名警察按到在地,然后反铐双手。视频中,这个女子大声喊叫。


左图一:成都一国企主管持菜刀拒绝下楼做核酸筛查。(网络视频截图/古亭提供); 左图二:成都一女子不堪长时间居家隔离,爬出阳台不慎坠楼。(网络视频截图/古亭提供); 右图二:大庆景程社区一男子为网上购菜与邻居冲突,造成两死一伤,并将其中一人从阳台抛下。(网络视频截图/古亭提供); 右图一:一女子在地铁入口处与警察争执,被拘留20天。(网络视频截图/古亭提供)

防控令民众焦虑情绪失控 命案频传

除了官民之间的冲突不断,黑龙江大庆市景程社区被封控中的小区居民之间因焦虑而情绪失控,其中一男子上门砍人,造成两死一伤。网民提供的视频中,住在同一栋楼的两个男子为购买食品发生争执:

男子甲:“你说话干净点,不让你别买。我帮你找到点,你还骂我,你XX什么人,说话还是XX的,你跟谁学的?你不会弄让别人给你弄,饿死你都不冤......。”

男子乙:“(脏话回骂)你找我来吧,弄不死你......(脏话)......。我住在11楼,你来吧!你来干我,你来啊,你来来来,来吧!”

男子甲:“我现在找你来!”

男子乙妻(呼救):“快来人啊......。”

视频显示,一人在阳台外面被人松开双手坠下。视频提供者张婷说:“一名男子拿刀去那名男子家,将他砍死,死者媳妇被扔下楼,还有一人被砍伤。”不过,记者未见警方通报此事,目前也无法从第三方消息源独立核实。本台记者致电该栋居民查询,但对方拒绝披露如何消息。

对于近期因疫情所引发的警民冲突以及次生灾害,时事评论人士张锋本周五(9日)对本台说,从目前的形势看,疫情清零并非官方所称是为了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以核酸检测以及封城为主要特征的这种防疫手段,不是防疫扩大化的问题,而将会出现全面化的趋势。口口声声说始终把人民生命安全放在首位的政府,实际上是出于保住政权的考虑。喝药的、上吊的、跳楼的人越来越多,只要不是死于新冠病毒,怎么死都无所谓。民怨会越来越沸腾,官民冲突会越来越激烈,封控会越来越严厉。”

官方严控网络疫情视频及文字信息

另一方面,各地政府也在严控显示官民冲突、民情愤怒的视频和文字内容,以阻止暴力情绪在网络蔓延。

网民陆先生告诉本台,他周四在微信群发布一段疫情信息却被封号。他说:

“我的微信号被封了,发了一个说是比较敏感的信息,应该也不敏感,说的是‘统一思想最大的危害是一个人疯了,全国都疯了;一个人傻了,全国都傻了’。现在国内一点言论自由都没有,微信、抖音更是如此。”

网民提供的另一个视频中,三亚一名女子不堪长时间封控被禁止下楼,爬出窗外阳台,坐在阳台遮雨棚上。当她准备回爬时,不慎失足坠楼。整个过程被对面居民拍下,民众对此大感悲伤。

另外,近期有成都市民致电市政府热线,提问地震重要还是疫情重要,隔天得到的书面答复是“要听防疫人员的”。


相关报道:

中国卫生健康委员会在中秋节前夕公布新的防疫要求,表示为因应目前疫情出现多点散发的情况,坚持"动态清零",提出五项要求。包括要求民众在中秋节和十月的黄金周假期时,减少跨地区出行;必须出行的旅客,要持有48小时内的核酸检测阴性证明才能搭乘飞机和高铁等交通工具;抵达后要做落地检,到酒店和旅游景点要查验健康码和72小时内的核酸检测阴性证明等,相关安排会持续至十月底。

卫健委医政医管局副局长李大川在记者会上同时宣布,加强核酸检测全流程监管规范,要求没有疫情的地区也要把核酸检测常态化。李大川:"对于没有发生疫情的地区,要按照第九版防控方案要求,开展常态化核酸检测,做好疫情监测预警,并按照第三版区域核酸检测组织实施指南,做好核酸检测的组织和准备工作。"

上述措施公布后,引爆中国网民讨论。不少人在微博发文,批评核酸检测常态化是荒唐和扰民之举,质疑“大家去排队检测,经济何时才能恢复?政府不如干脆锁国”。也有网民认为,核酸常态化是大生意,用普通人的苦难去造就资本家。更有网民找回卫生健康委疾控局一级巡视员贺青华在3个月前的表态,强调应避免盲目做核酸检测,没有发生疫情,核酸不应该成为一种常态等视频,批评卫生部门是想让民众活不下去。

左图:胡锡进在微博发文为新安排护航却引来大批网民批评。右图:有网民贴图显示衞健委前后不一的政策让民众活不下去。(网上截图/陈子非提供)

《环球时报》前总编辑胡锡进则发文,试图为核酸常态化护航。他说,北京只有零星病例,疫情没有扩散,常态化核酸功不可没;又说,北京市大多数人已习惯3天1核酸的节奏,反对的人很少,并赞扬常态化核酸是目前复杂环境下,找不到比核酸常态化更好的办法。胡锡进表示,这是相对有效保护民众的唯一屏障,希望反对的人听听他的意见。

胡锡进的贴文迅速迎来一批网民反驳。有网民问,常态化核酸的钱从何来?微博名"来去之间"的网民转发胡锡进帖文,质问他是否想让北京前段半静态导致100亿元损失的情况再次发生?胡锡进则用"来总"称呼对方,并说:"您愿意北京前段的半静态再来一遍吗?那个损失是100亿吗?这几个月北京重新繁荣过来,如果继续繁荣,能救多少商家和工作岗位,多创造多少财富!"。有媒体报道,"来去之间"网民正是微博CEO王高飞的微博名字。

评论:核酸常态化如同文革政治运动 为确保二十大顺利召开

独立政治评论人士吴强认为,中共“二十大”将在下个月召开,官员们为了保障自己的政治前途,要努力体现守土有责,地方政府和各级部门只能持坚持动态清零。这次卫建委屈服,由提倡不要盲目检测到要求检测常态化,已体现新安排是政治需要为主。吴强相信,核酸检测常态化也是结合公安部门的维稳需要,估计这种动员运动和高压管理可能在二十大之后持续。

吴强:"没有疫情的地方,没必要进行常态化检测,现在也都改口。我相信是北京压倒一切的政治任务,为了完成二十大的权力过渡。我们现在是看到在动态清零下,一种新文化大革命方式的政治动员方式。我相信,这种检测背后对整个社会控制的机制办法将会永久化,包括对居民的掌握,健康码和良民证这种对全社会的电子控制方式,粗暴检测和随意封锁,以及背后的政治动员,在二十大之后会有制度上的完善,以强化中国对全民社会的控制。"


2022 年 9 月 8 日,在北京举行中国时装周期间,民众扫描二维码以出示健康码进入。(美联社)

评论:核酸常态化将引发经济发展和政治挂帅的路线之争

吴强认为,在微博上的不满情绪,以及反驳胡锡进支持核酸常态化的表达,都显示从4月时的上海封城开始,民间对疫情防控不断升级所累积的不满,以及忍耐已接近极限。当中也可看到政治挂帅和经济发展路线的矛盾和争议,都会对中国的政治和社会造成很大影响。

吴强:"这种动态清零已经变成是中国的一种首长意志,政治挂帅压倒经济的这种情形会影响到中共高层在权力上的分配,以及路线上的斗争,就是政治和经济的选择。到底要发展或是要领袖意志第一?这种分裂和极化分歧,对中国社会的稳定造成根本性的影响,而且影响在未来会长期持续下去,特别是为下个5年打下很深的烙印,会影响所有人的投资决策和市场消费行为等。"

吴强表示,这种强化的防控已使普通民众和社会弥漫悲观氛围,但来自企业和民间的不满声音只会被官方过滤,难以改变政府的决定。

评论:加强疫情防控会使中国经济走向崩溃

时事评论员方原表示,核酸常态化的做法不是正常的决策,而是面对如同战时或大瘟疫时的紧急处理。但中国是人治社会,长官的主观意志可压倒科学理据,尽管所有人都怀疑,仍要勉强执行。但发展和疫防互相矛盾,再加强防控只会使中国经济进一步恶化。

方原:" 强力的防控已经变成一种面子工程,以及是一种对执政的表态行为,已经远离防疫本身的科学范畴,必然会与经济发展造成冲突。因为这二者的关系是水与火的关系,不是可以兼得和并存的关系。从上半年的经历,以至过去3年的经历,已足以证明这一点。经济已大幅下滑,继续强力防控,下半年和明年经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很多人是不敢想像结果的。用一句话形容比较客观,就是经济到了崩溃的边缘。我只能这样来描述。"

方原估计,当局要坚持强力防控也是维持社会秩序和生态的方法,因为这种高压的防疫在中国社会已成常态,如果突然改变,恢复以往的生活方法,改变可能会使社会更不稳定和失控。但当局选择这种矛盾的做法,只会让社会不安和矛盾加剧。

乘坐出京长途客车需持48小时内核酸阴性证明

据公联四惠客运站微信公众号消息,根据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工作部署和有关疫情防控要求,自2022年9月10日起至10月31日止,在本市乘坐出京长途客运汽车的旅客需持有48小时内核酸检测阴性证明(北京健康宝核酸检测时间为0、1、2天),且“北京健康宝”无异常,配合客运站做好体温检测,请您在客运站内、乘坐长途客车途中全程佩戴好口罩,及时了解出发地和目的地疫情防控政策,合理安排行程。防疫期间,注意个人防护,少聚集、勤洗手、戴口罩,共同营造健康安全的出行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