腌黄瓜水在酒桌上能发挥的作用就相当于你的流星花园在堵车之后迎来了一点开塞仙露。干涩和辛辣都会被它们带来的酸爽替代,试过的还都爱不释手。
年轻的酒徒看着沉稳的老炮一手捏着腌黄瓜干完了一瓶生命之水还是面不改色。
就像看见了撒旦坐在酒桌之前。你不能用没有腌黄瓜汁的酒杯和魔鬼碰杯,就像你充了钱也不能和开外挂的对干。
而这样的场景几乎发生在整个欧美世界的酒吧。
从芝加哥的俱乐部,到伦敦背街的豪华lounge,当一个男人跟酒保说他要一杯泡菜水时,他的意思就是他今晚不会只喝一杯;而当他买下一整瓶腌黄瓜,酒保多半会在吧台后面开始打上地铺。这是一种酒与酒客之间的暗语,发酵食物在午夜时分的成功跨界。
老毛子是最先发明这种喝法的人,但真正让这种以毒攻毒式的酗酒方式流行起来的是一间位于纽约布鲁克林的乡村俱乐部。他们的调酒师在整夜的宿醉之后在角落狂啃酸黄瓜,然后他们店里的客人就有样学样把泡菜汁传遍了世界各地的酒局。
发明这种喝法的男人和那座酒吧进而就延伸出了这种专门搭配着泡菜汁痛饮威士忌的方法,固花名叫PICKLEBACK,AKA酸黄瓜回马枪。理论上说,你在嘬饮任何酒精之前吞咽一子弹杯的酸黄瓜汤就可以把自己这个举动叫作PICKLEBACK。
但追根溯源,正统的搭配应该只限于平价的波本或者爱尔兰调和,略显粗糙的酒体才有酸黄瓜汤存在的价值,但你要执意在品鉴迈凯伦45年时来一口黄汤,也不是不行。
上帝会原谅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同样也会放纵酒鬼在杀死自己前的任何尝试。尽管泡菜的阵地主要还是属于餐桌,但任何在酒桌上尝试过它的人都认为它在觥筹之间的表现同样出色。虽然有人形容在喝酒时喝腌黄瓜水,就像喝了一匹只吃黄瓜的宿醉角马在早上撒出来的第一泡晨尿。但得到需要付出,甘甜来自痛苦。
没有比腌瓜水更下酒的液体了。每一滴腌黄瓜的琼浆都是酒精在身体里的溶解剂,可以带着乙醇平稳滑落进你的口腔直至直肠。酒体的干烈完全会被泡菜汁的咸酸覆盖,从第一口到最后一口,你不看酒瓶甚至可以认为自己今天是醉在了亚硝酸盐手上。
而这都得益于泡菜汁里的钠和钾含量丰富。人在醉酒之后最先失去的就是以这两味元素组成的电解质,其次才是爱情。当电解质失衡,口腔喉管还一直在忍受高度酒精的冲刷时,保持清醒对你来说就是一个玩笑。酒精是利尿剂,而酸黄瓜汁里的乙酸是扛利尿剂,矛与盾,此时的酸黄瓜就像是把和平带回身体的天使。
拥有自己独立网站的奥兹博士就曾经发誓腌黄瓜汁是这个星球上最强的解酒药,不论在酒前还是酒后,这个浑浊的液体都可以帮助人类在酒与罚之间找到一个平衡。
伦敦的皮特扣烧烤店在2011年开始为他们的酒客贩卖腌瓜水之后一路高歌猛进,最终成为了一个专门的腌黄瓜制造商,供应着整个伦敦酒吧的McClure腌黄瓜。
另一个不甘示弱的是谢林汉姆的伯灵顿大酒店,在他们的酒廊内,供应着十来种酸黄瓜汁供酒客选择,数量上比他们的厨房还要多出一倍,但唯独就是没有McClure腌黄瓜。
在澳大利亚,在日本,在捷克斯洛伐克,这种酸性的下酒方式实际上的已经俘虏了大部分的酒吧与酒鬼,甚至在蜘蛛侠的漫画和赛斯罗根的电影中也被提及。
而那位之前在店里狂啃酸黄瓜的酒保在实证意义上也算是真的改变了世界。
我在咨询过我那个肛肠科的牙医同学之后,他对酸黄瓜汤能发挥的功能也表示认可。但他补充道:“最好的解酒办法,就是别他妈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