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年来,乌克兰东村餐厅(Ukrainian East Village Restaurant)一直处于黑暗之中。该餐厅在疫情期间被迫关门,员工被解雇,桌子空着,入口处的粉色和蓝色霓虹灯标志也被关掉了。
但店主继续支付租金,希望餐馆能够延续下去,直到2021年5月重新开门营业。现在,这家位于纽约的餐厅生意兴隆——最近几周,在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之后,销售额跃升了60%。数以百万计的难民和成千上万的伤亡者的照片促使纽约人涌向这家餐厅,以示支持。
顾客们说,与乌克兰人分享热气腾腾的罗宋汤(borscht)和手工制作的乌克兰卷白菜( holubtsi),可以让他们与乌克兰社区的人一起为战争哀悼。还有其他人则直接用钱来帮助受战争影响的人们。
“我们不得不让顾客等上一个多小时才能用餐,”乌克兰东村餐厅的经理罗恩·卡夫拉尔说,这家餐厅现在的客流量是战争爆发前的三倍,“对乌克兰社区的支持是疯狂的。”
乌克兰东村餐厅并非个例。纽约市各地的乌克兰企业都看到了客户和销售额的激增,在很多情况下,这些销售额被转移到该地区的援助组织,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在乌克兰东村餐厅的隔壁,Veselka的生意激增,包括纽约市长埃里克·亚当斯(Eric Adams)等知名人士也到访此地,市长最近带了一个随行人员来这里吃素食罗宋汤、乌克兰薄饼(blintzes )和波兰饺子(pierogies)。
街对面的乌克兰肉店名为东村肉市场(East Village Meat Market),经理安德鲁·伊尔尼基说,波兰熏肠(kielbasas)和基什卡(kishkas)的销量大幅上升,因为当地餐馆纷纷购买这些乌克兰特产,帮助筹集资金。在布鲁克林,Varenyk House的老板斯捷潘·罗古尔斯基说,餐厅正在寻找更多的员工来帮助管理新顾客的涌入。
据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的斯拉夫、欧亚和东欧研究中心研究员沃罗威纳说,第一波乌克兰人于19世纪90年代开始移民美国,如今美国有110万乌克兰人。纽约市是美国最大的乌克兰社区所在地,有超过14万人集中在东村和布莱顿海滩社区。
自1963年开业以来,乌克兰东村餐厅一直是过去被称为“小乌克兰”(Little Ukraine)地区居民最常光顾的地方,附近还有一座圣乔治乌克兰天主教堂(St. George Ukrainian Catholic Church)。
用餐者在这里感受到一个温暖、舒适的空间,让人联想到一个小木屋。墙壁上装饰着传统的vyshyvankas,以及描绘乌克兰乡村丘陵风景的绘画,vyshyvankas是一种绣有复杂几何图案的乌克兰服装。乌克兰人的对话从厨房里传出来,空气中弥漫着炸饺子和土豆饼的味道。
对于像作家杰西卡·约菲这样的老顾客来说,餐厅外的大排长龙是一种强有力的支持。她说:“纽约有一种东西,没有任何计划,也不需要任何宣示,人们只是聚在一起,在乌克兰餐馆吃饭。”
迈克尔·贝尔科维茨已经在这家餐厅吃了几十年的饭,现在和妻子邦尼住在北卡罗来纳州。他说,他来这里是为了寻求安慰,也想从乌克兰的悲惨画面中解脱出来。虽然他来自邻国波兰,但他说自己1962年移民到纽约,这个餐馆,尤其是牛肚汤,总是让他想起家乡。他说:“我路过这家餐馆,闻到食物的味道,过去的情景又浮现出来。”
还有一些顾客,比如27岁的研究生马特·凯利,与乌克兰没有什么私人联系,但他表示愿意尽自己所能提供帮助。他说:“在某种程度上,不管怎样,我们今晚花费的钱都将流向真正需要的乌克兰人民。”
这家餐厅将每周销售额的一定比例捐赠给一个名为Razom的非营利组织,以支持人道主义活动。到目前为止,这家餐厅已经从销售额中捐赠了1万美元,并在上周举行了一场筹款活动。这家餐馆计划举办更多的筹款活动,以支持乌克兰的军队和人道主义援助工作。
收入也直接帮助乌克兰东村餐厅的四名员工寄钱回家帮助亲戚。长期雇员安娜·谢斯托帕洛娃对这种帮助心存感激,但她说,看到自己的祖国被俄罗斯军队包围的图片和视频,这种痛苦并没有减轻。
“人们过来支持我,这很好,但我们国家每天都有人在死去,”谢斯托帕洛娃说,她在餐厅的一面墙上挂了一条她母亲手工刺绣的披肩。她1996年移民到美国,她的母亲、姐妹和堂兄弟姐妹都还在乌克兰。
“我不能吃。我不能睡觉。我再也看不下去这些照片了。”
虽然工作和汇款帮助了餐馆的许多员工,但卡夫拉尔说,他和他的员工希望的是战争结束。
“我很荣幸能通过餐厅支持乌克兰。但最后,感觉我们做得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