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蓬皮杜医院急诊科主任朱文（Philippe Juvin）本周初在Cnews电视台上指出，与疫情暴发之初不同，目前法国新冠重症病例中40岁以下的年轻人数已经超过80岁以上老年人。
▲ 朱文医生是共和党（LR）籍Garenne-Colombes市长，同时也是右派总统候选人佩克雷斯的卫生顾问。（法新社图）
法国公共卫生局数据显示，截至1月11日，全法现存新冠重症病例3969例。其中，20岁以下占2.5%，20-39岁占6.5%（即40岁以下356人），40-59岁占24.7%（1087人），60-79岁占58%（2303人），80岁及以上占5.3%（211人）。正如朱文教授所说，40岁以下年轻重症病人数（356人）的确比80岁及以上老年人（211人）更多。
▲ 图为法国医院各年龄段重症人数分布，最多的是60-79岁人群（紫色）。（《费加罗报》报道截图）
图尔大学附属医院急诊重症科主任德坎（Pierre-François Dequin）也观察到同样的现象：“绝大多数的新冠重症病人年龄在40-79岁之间。自去年夏天以来，数据曲线发生了交叉，40岁以下重症病人数超过了80岁以上老人。”德坎指出，该科室重症新冠病人的平均年龄为63-64岁。同一医院的流行病科负责人纪永（Leslie Guillon）医生确认说，近几周来，40岁以下的新冠重症病例比80岁以上更多见。
▲ 图为法国新冠重症病人中，40岁以下与80岁及以上病人比例，可看到自去年5月中旬以来，40岁以下重症病人开始比80岁以上病人更多。（《费加罗报》报道截图）
巴黎Pitié-Salpêtrière医院急诊麻醉医生康斯坦丁（Jean-Michel Constantin）教授感叹说：“现在我们看到的几乎都是年轻病人，最年轻的才26岁，剩下的有29岁、32岁、38岁、49岁的……这不能不让人感到惊恐和担忧。”
第戎-勃艮第大学附属医院急诊麻醉医生米雷克（Sébastien Mirek）指出，目前的重症病人大多在40-60岁之间，65例重症例有十余例不到50岁。
《费加罗报》指出，正如朱文教授所说，疫情初期80岁及以上老年重症病人较多，但这一情况从去年4、5月的第三波疫情以来发生了变化。法国公共卫生局在去年8月的疫情通报中指出，新冠重症病人平均年龄从2020年11月的71岁降到了2021年7月的59岁。
02 为何年轻重症病人比老人多？
如何解释法国新冠病人中的年轻人数反超老年人？《费加罗报》指出，主要有以下三点原因：
01
医院按年龄“选择性”救治
“年纪越大，身体问题越多，并发症风险越大，这些因素都让老年人很难撑过重症救治。”图尔医院德坎医生指出，相较最初几波疫情，目前的病人在重症室停留时间更久、病情更严重，插管三周“十分常见”。而且，即使救助成功，后期的康复也极其漫长和辛苦。
▲ 佩皮尼昂医院急诊科护士Gaëlle向《费加罗报》表示，会优先救治65岁以下的重症病人。图为巴黎Tenon医院急诊医生在救治病人。（法新社图）
“我们会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但从理性考虑，对于一个80岁以上的老年人来说，这种（重症）治疗帮不了他什么忙。”德坎的同事、流行病科医生纪永承认，按年龄进行“选择性”治疗，倾向于救治更有可能熬过重症、有更多机会康复的病人的做法是真实存在的。不过，这是重症病房里司空见惯的做法，在新冠疫情之前早已存在，只是疫情期间床位紧张，需要“选择治疗”的情况越来越多。“我们已经不再对高龄老人进行重症救治。”Pitié-Salpêtrière医院急诊麻醉医生康斯坦丁明确表示。当然，医院还是会为高龄老人提供常规治疗，只是不再使用插管等重症救治手段。
02
年轻人疫苗接种率相对较低
第二个原因则是老年人群疫苗接种率比年轻人更高。截至2021年五月中旬，超三分之二的80岁以上老年人已完整接种新冠疫苗，随后接种率升至86%；之后老年人又成为加强针优先接种群体，截至1月4日，法国81%的80岁以上老年人打完加强针。
“75岁及以上人群接种率高，获得了很好的重症保护力。得益于疫苗，这一人群的重症风险比之前几波疫情低了很多。”第戎-勃艮第大学医院医生米雷克总结说。
“ 我们收治的年轻病人都是没打疫苗、不肥胖、没病史、没高血压、糖尿病等基础疾病的非新冠重症风险人群。他们身体健康，但还是得了新冠重症。”
德坎医生无奈表示，图尔医院还收治了一些未打疫苗的年轻孕妇。“孕妇也必须打疫苗，”德坎医生强调，新冠病毒“对孕妇和胎儿都有危害”。
同样的，巴黎Pitié-Salpêtrière医院收治的也是没打疫苗、没什么基础疾病的年轻人，以及不少孕妇。在已完整接种疫苗的新冠病人中，“80%是免疫减弱人士”，康斯坦丁医生指出。在贝桑松医院，目前重症病房里的新冠病人有70%为未接种疫苗者，已完整接种病人均为免疫减弱人士。
03
年轻人社交更多
此外，年轻人工作、社交活动更多，防疫意识相对更加松懈，也是新冠病人年轻化的原因之一。专家们一致认为，目前不能将新冠重症年轻病人多的“锅”甩给奥密克戎变种，因为重症室里绝大多数仍是德尔塔感染者。“德尔塔仍在继续传播，感染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和未接种疫苗者。” 康斯坦丁医生警告说。
▲ 法媒报道，智利和以色列已开打第四针新冠疫苗。以色列最初打算向全民开放第四针，最后决定改为免疫减弱人群。丹麦和西班牙也计划向免疫减弱人群开放第四针。不过，欧洲药品管理局11日对打第四剂疫苗的做法表示怀疑，认为反复注射疫苗不是一种“可持续性的”抗疫策略。欧洲药品管理局疫苗策略负责人卡瓦拉里（Marco Cavaleri）认为，欧洲国家应该考虑拉长接种加强剂的间隔时间，并考虑在每年初冬的时候接种新冠疫苗，就像接种流感疫苗一样。图为以色列民众接种第四针。（BFM电视截图）
另外，在巴黎和里昂医院，近期年轻人以及儿童的重症病例数出现显著增加：法国0-9岁新冠重症儿童数量在最近一个月内从19人猛增至80人，翻了两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