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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时报的Jason DeParle报道了一家由华人移民开办的,帮助穷人查看食品卷余额程序的公司。由于申请食品券的程序繁琐,甚至连查看余额的程序都不简单,许多人遇到了困难。这个软件不仅能帮助领取食品券的人更方便地查看余额,也提供一些福利相关的信息以及广告,让这些人感到了被尊重,目前公司已经达到了一亿估值。
当他解释安全网计划为什么应该更容易被使用时,科技企业家吉米·陈(Jimmy Chen)回忆起他访问一个福利办公室的经历,在那里,领取食品券的人忍受着漫长的等待,只为了提交常规的文件。
如同其他排队的人一样,这些人盯着他们的手机打发时间,而手机有可能以更大的便利性、准确性和速度在线完成工作。
寻求援助的人在浪费时间,但解决方案却近在咫尺,这一画面捕捉到了批评者所说的贫困人口面临的一个被忽视的挑战。行政负担使得福利难以被获取,并耗费了需要帮助的人的时间和情感资源。
陈说:“太多的官僚主义使人们无法得到他们需要的帮助。”他的创业公司Propel提供了一个免费的应用程序,现在有500万个家庭用它来管理他们的食物券福利。
获得援助的障碍与援助本身一样古老,它们存在的原因多种多样,包括对欺诈的担忧,需要在准确性和速度之间取得平衡的官僚主义冲突,以及对需要获得帮助者的敌意。但是,自从疫情导致数百万美国人开始寻求政府帮助以来,繁文缛节的危险引起了新的关注,其中许多人是第一次申请援助。
政府批准大幅增加开支,但在提供援助方面往往举步维艰。虽然一些项目很快就到达了大多数家庭(纾困金),但其他项目却因需求激增(失业福利)或令人生畏的复杂性(紧急租房援助)而陷入困境。
乔治敦大学教授帕梅拉·赫德和唐纳德·莫伊尼汉是《行政负担》(Administrative Burden)一书的作者,认为过度的官僚主义会加深贫困和不平等。赫德说,“疫情凸显了这些计划有多么难以被获得。”
有资格领取福利的人最终能获得援助的比例因项目不同而有很大差异。根据政府的估计,食品券的比例约为82%,而所得税减免的比例为78%,贫困家庭临时援助或现金福利的比例为24%。这意味着有数十亿美元无人认领。
申请福利的办公室。Photo by: U.S. Department of Agriculture, Stephen Ausmus, Public Domain via Wikimedia Commons
拜登在他上任的第一天就发布了一项行政命令,要求各机构确定“获得福利的系统性障碍”,结果将在1月份公布。
早在疫情凸显出官僚主义的危险之前,在科技革命、福利权利和行为心理学等各种力量的影响下,创建一个更方便于用户的安全网运动已经开始了。
非营利组织“为美国编码”花了数年时间设计了一个门户网站,使加利福尼亚人更容易申请食品券。位于底特律的非营利组织Civilla帮助密歇根州将它们42页的申请书减少了60%。
在这个充满雄心勃勃的社会运动的时代,对“公民科技”的呼吁(公民自己活用现有技术以解决社会和区域的问题)可能显得晦涩难懂,但34岁的陈先生说,将技术民主化带来的奖励对社会公正至关重要。
他说:“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手机就像一根魔杖。如果我想叫出租车,有个应用程序能用;如果我想订酒店,也有个应用程序能用;如果我想找找人约会,还有一个应用程序能用。我们没有把这些复杂的知识更多地应用到低收入美国人的问题上,这真是太不公平了。”
被这个应用程序(最近它从Fresh EBT改名为Providers)吸引的人中有金伯利·威尔逊,她是北卡罗来纳州斯宾代尔的一位单身母亲,有一个7岁的儿子,负责清洁度假屋。由于她的工作被疫情打断,她求助于食品券,这也被称为补充营养援助计划(Supplemental Nutrition Assistance Program),俗称SNAP项目。
威尔逊说,她最喜欢SNAP应用程序的地方是能够即时检查她的余额,她几乎每天都会查一下。她说:“它让我知道我还能够喂饱我的孩子,这是一种安慰。
她说,这个应用程序还比国家更好地解释了她能收到款项时间和金额,它还引导她使用宽带补贴(联邦通讯委员会提供的上网费用补贴),每月能节省50美元。
但威尔逊说,这个应用程序的优点甚至超越了具体细节。因为它让她感到被尊重。
她说:“它让你觉得需要帮助是正常的。”这一点特别受她欢迎,因为她有亲戚在网上发段子,把领取SNAP的人描绘成懒惰和贪吃的人。“这就像屏幕后面有人在照顾我们。你能感觉他们在关心你。”
北卡罗来纳州夏洛特市的普罗维登斯用户安德里亚·杨(Andrea Young)甚至说,这个应用程序“让我们感觉我们也是美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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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4200万美国人领取SNAP,许多保守派对援助难以领取的说法提出异议。他们认为对福利产生依赖性比繁文缛节更令人担忧,并认为行政上的联系是为了实现重要的目标,比如阻止那些并不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或者能让工作人员鼓励无业人员寻找工作。
杰森·特纳(Jason Turner)说:“这个系统应该努力帮助个人通过就业实现自给自足,而不是让福利最大化,”他经营着秘书创新集团,为保守的州提供援助政策方面的建议。“当你让福利层层堆积起来时,你更难挣脱它。”
贫困长期以来一直与压迫性的官僚机构有关。狄更斯1857年的小说《小杜丽》(Little Dorrit)讽刺了无所不能的“拖拉部”(Circumlocution Office),其中令人迷惑的程序使女主角陷入困境。1975年的纪录片《福利》提供了一个现代版的同类部门,一位评论家称其“对个案工作者和客户之间的挫折和愤怒的描述令人难以忍受”。
有时,援助的障碍是人为制造出的。当佛罗里达州的失业系统在疫情开始时反应迟钝时,州长德桑蒂斯去年告诉迈阿密的CBS电视台,他的前任政府设计了这套系统来赶走人们。他说:“这就是,‘让我们沿途设置尽可能多的无意义的路障,这样人们就会说,哦,去死吧,我不想继续做下去了。’”(德桑蒂斯和他的前任里克·斯科特都是共和党人。)
其他项目由于人员和技术不足而受到阻碍,仅仅是因为他们服务的穷人缺乏政治影响力。从历史上看,行政障碍一直是种族歧视的工具。联邦监督能够催生谨慎,因为各州更有可能因帮助不符合条件的人而受到惩罚,而拒绝帮助符合条件的人反而麻烦较少。
Civilla的联合创始人迈克尔·布伦南强调,密歇根州的工作是两党合作的,他们在共和党州长领导下开始,在民主党人领导下继续,并且为客户和州政府节省了时间。
他说:“改变是可能的。”
通过加州的门户网站,“为美国编码”将申请食品券的时间缩短了四分之三甚至更多。这个门户网站针对手机进行了优化,因为这是许多穷人使用互联网的方式,并提供英语、西班牙语和中文的聊天功能。在使用这项技术的县,申请人数增加了11%,而其他地方的申请人数略有下降。
在疫情期间,为美国编码建立了门户网站,帮助贫困家庭申请纾困金和扩大的儿童税收抵免计划。仅后者就提供了近4亿美元的资金。监督这项工作的大卫·维尔引用了一位同事的话来解释网页设计为何重要:“执行就是正义”。
生长在从中国移民、生活艰难的家庭,Propel的创始人吉米·陈在理解技术之前就已经理解了困难。他说,他在堪萨斯城度过的,总体幸福的童年里,“总是吃不饱”。他的家人没有申请SNAP,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毕业于斯坦福大学,曾在脸书工作,26岁时获得了纽约的奖学金,并希望为贫穷的人制作软件。
陈在2014年利用众筹网站Kickstarter上筹集的1.1万美元创立了Propel公司,同时向大约60个投资者推销,但没有成功,他两年来一直没有领工资。在计划从事SNAP应用后,他转向关注已经加入这个计划人,并开发了余额显示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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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有的技术确实可以让人们检查他们的余额,但它在手机上不好用,而且通过电话查询需要提供一个16位数的号码。在研究穷人如何购物时,陈先生发现他们会通过购买廉价物品,比如一根香蕉,来查看收据上的余额。他认为这是“不尊重人”,也是一件多余的麻烦事。
在技术方面,显示余额并不是什么特别的壮举,但要让SNAP受助人知道这项技术却并不容易。陈说,这个应用程序的用户平均每月检查17次余额。54岁的杨女士说,她检查的频率比这还要高。
她说:“我每天都会查看它,它让我感到安心,知道我还会有食物。” 杨女士在背部受伤后,靠每月约800美元的残疾津贴度日,她说她曾经在收银台花光了钱;并需要在众目睽睽下丢弃物品,“让你觉得自己很可怜”。
威尔逊非常关心她的余额,她把它记在脑子里。她前几天还剩14.02美元。
虽然这个应用程序不能让用户相互交谈,但她说,它仍然在那些感到被鄙视的人中创造了一种归属感。她说:“它只是让我发现还有一大群人有着同样的处境。”
这个应用程序还告诉人们他们花了多少钱,花在哪里;并提供食谱和预算工具;以及有关其他福利的新闻。它通过出售广告获得收入,通常是向提供折扣的超市或提供工作的雇主出售广告;陈说,这个目的是使公司的财务利益与用户的利益保持一致。
2016年初,这个应用程序有几千个用户。一年后,它有大约20万个用户。Propel获得了顶级风险投资公司安德森·霍洛维茨的投资,以及体育明星凯文·杜兰特和塞雷娜·威廉姆斯的支持。福布斯估计公司估值1亿美元,陈称这个数字 “差得不多”。
在疫情期间,Propel与一家慈善机构Give Directly合作,向随机选择的应用程序用户分发了1.8亿美元,为他们每人提供1000美元。它还进入了政治倡导领域,增加了一个功能:让用户要求他们所在地区的国会议员延长临时儿童税收抵免的期限。
这个应用程序现在提供一个可以接收工资以及其他政府福利的账户,部分原因是最贫穷的家庭在领取纾困金时容易遇到困难,因为他们往往缺乏稳定的银行账户。
陈先生说,无论他们如何维持生计,穷人都应该不用在购买香蕉的情况下,知道他们的现状。
他说,“我们花了数千亿美元来资助这些项目。为什么不使它们运作得更良好?”
原文链接:https://www.nytimes.com/2021/12/08/us/politics/safety-net-apps-tech.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