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为敦促民众积极接种新冠疫苗，今年夏季以来，法国政府推出疫苗公益广告，其中有一句话是“10个新冠住院病患中有8个未接种疫苗”。然而，法国卫生部下属的研调统计局（DREES）11月15日公布的最新数据显示，10月底，法国医院的新冠患者中已接种新冠疫苗的人数超过未接种疫苗的人数，而日增重症病例数也出现同样趋势。这是否意味着随着时间推移，疫苗有效性已开始大幅度降低？
01 欧洲超额死亡率9月再次回弹
欧洲统计局（Eurostat）11月16日公布的最新数据显示，欧洲超额死亡率9月再次反弹。
欧洲统计局此次公布的超额死亡率数据，指的是该月死亡人数同比2016年至2019年平均死亡人数增加的百分比。
欧盟2020至2021年9月各国超额死亡率趋势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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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统计局官网视频
数据显示，欧盟平均超额死亡率在今年7月份降到最低（+5%）后，8月再次攀升（+8%），9月出现反弹（+12%）。而欧盟是上一波疫情峰值是出现在今年4月，当时超额死亡率为20%。
▲ 欧盟27国平均超额死亡率趋势图。（欧洲统计局图）
各国情况差异颇大，特别是此波疫情影响最大的中东欧国家超额死亡率反弹明显，比如保加利亚超额死亡率9月高达50%。
▲ 保加利亚超额死亡率（粉）与欧盟27国平均值（蓝）对比图。（欧洲统计局图）
立陶宛、希腊9月超额死亡率甚至超过了上一波疫情。
▲ 立陶宛超额死亡率（粉）与欧盟27国平均值（蓝）对比图。（欧洲统计局图）
▲ 希腊超额死亡率（粉）与欧盟27国平均值（蓝）对比图。（欧洲统计局图）
罗马尼亚也反弹明显，达到9月的30.3%，已接近上一波疫情峰值的38.5%。
▲ 罗马尼亚超额死亡率（淡蓝）与欧盟27国平均值（蓝）对比图。（欧洲统计局图）
法国虽然也开始反弹，但以10%的数值低于欧盟平均水平，在欧盟内还算是“好学生”。
▲ 法国超额死亡率（粉）与欧盟27国平均值（蓝）对比图。（欧洲统计局图）
德国9月超额死亡率（10.2%）虽然仍低于欧盟平均水平，但已超过上一波疫情峰值。18日，德国公布过去24小时内新增病例达到65371例！
▲ 德国超额死亡率（粉）与欧盟27国平均值（蓝）对比图。（欧洲统计局图）
已对未接种疫苗者进行全面禁足的奥地利超额死亡率上升幅度几乎与欧盟平均水平同步。
▲ 奥地利超额死亡率（绿）与欧盟27国平均值（蓝）对比图。（欧洲统计局图）
最后，不得不提的是英国。根据英国政府官方数据，英国超额死亡率从8月起至10月一直处于“稳定”水平。
▲ 英国从去年4月至今年10月超额死亡人数趋势图。（英国政府官网图）
02 法国新增住院患者，接种完疫苗人数超过未接种人数
根据法国卫生部下属的研调统计局（DREES）的统计数据（截止到10月31日），今年10月27日至31日，每日新增住院新冠病患中，已完成完整接种疫苗的人数超过未接种疫苗的人数。（点击阅读原文，可查看完整数据）
新增住院病例中：10月27日：125人完成完整接种，107人未接种；10月28日：102人完成完整接种，100人未接种；10与29日：114人完成完整接种，91人未接种；10月30日：102人完成完整接种，80人未接种；10月31日：70人完成完整接种，63人未接种。
日增重症病例中：10月31日：26人完成完整接种，23人未接种；10月29日：24人完成完整接种，24人未接种。
▲ 《巴黎人报》相关报道截图
03 数字背后有玄机
《巴黎人报》指出，单从数字来看，住院人数中确实是已完成完整接种疫苗的人更多一些，然而问题在于，随着法国疫苗覆盖率逐渐增加，住院患者中已接种疫苗病人的数量自然也会随之增加。理论上来说，若法国疫苗覆盖率达到100%，而已知新冠疫苗对重症的最大保护力为90%~95%，这意味着仍会有人因新冠重症入院，届时100%的新冠重症病人都是已接种疫苗者。
《巴黎人报》举例说，若1000万人中有900万人已接种疫苗，剩下100万未接种。若未接种者的住院率为0.001%，接种者的住院率为0.0001%。那么，1000万人中将有19人因新冠住院，其中9人已接种疫苗，占住院病患的47.4%。
实际上，早在8月底，凡尔赛-伊夫林地区圣康坦大学（UVSQ）公共卫生学和流行病学教授Mahmoud Zureik就曾指出政府疫苗广告宣传语“10个新冠住院患者有8个未接种疫苗”有问题：“这个80%的说法没太大意义。几周之后，随着疫苗覆盖率的上升，住院患者中已接种疫苗者的比例也会增加。但这绝不意味着疫苗没有效果！”
那么，该如何解读研调统计局（DREES）的疫情数据呢？
答案就是不单看数字，而是要分别看接种疫苗群体和未接种疫苗群体中的住院比例。比如10月31日，每1000万未接种者中有56人住院治疗，而每1000万完成接种者中则有21人住院。不过这还不够精确，因为法国有大量青少年儿童未接种疫苗（法国尚未向12岁以下儿童开放疫苗接种），而这部分人群的住院率极低。
实际上，
在40-59岁群体中，未接种疫苗群体每1000万人有137人住院治疗，而已接种疫苗群体每1000万人仅有7人住院；
在80岁及以上群体中，未接种疫苗群体的住院率为374例/1000万人，已接种疫苗群体则为116例/1000万人。
▲ 法国各省感染发生率分布图，颜色越深，感染发生率越高。（BFMTV新闻台图）
04 疫苗保护力在下降
不过，研调统计局（DREES）在报告中也指出，接种完疫苗住院比例也有所上升。专家认为，疫苗保护力随着时间下降也是一个原因。
依据研调统计局（DREES）的疫情数据，法国《解放报》（Libération）计算了不同时期、不同年龄段新冠住院病患中的未接种和已接种疫苗病人数比例。
在80岁及以上新冠住院患者中，10月底，未接种疫苗病人数量是已接种疫苗者的3.5倍，而今年6月，未接种者数量是已接种者的8-12倍，这两者的比例差距，在所有年龄群中变化最大，而老年人是今年初第一批接种新冠疫苗的人群。
05 专家推测其他原因
不过，新冠住院病患中的未接种和已接种疫苗病人数比例随着时间不断减小，并不能完全归结于疫苗保护力下降这一个原因。日内瓦大学全球卫生研究所所长、流行病学专家安多万·弗拉欧（Antoine Flahault）强调：“这也可能是已接种疫苗者不再佩戴口罩或放松基本防疫措施的结果。”
▲ 最新民调显示，60%的法国人支持对未接种疫苗人群实行禁足。（BFMTV新闻台图）
雷恩大学流行病学教授柯雷培（Pascal Crépey）从另一个角度指出：“人们常常会忽视，接种疫苗者实际上限制了新冠病毒的传播，间接保护了未接种疫苗者。”虽然这种间接保护“并不是群体免疫，因此也不足以遏制疫情反弹，但随着接种人数的增加，仍提供了一定的保护力。”
法国国立科学研究中心（CNRS）研究员、蒙彼利埃大学学者阿里宗（Samuel Alizon）则指出：“受健康通行证的影响，未接种疫苗者被迫减少社交活动，在客观上减少了感染风险。”
此外，阿里宗还表示，今年7月以来，德尔塔变种毒株逐渐取代阿尔法变种成为主导病毒，而研究显示，德尔塔传播性更强、有一定的免疫逃逸能力。
（欧洲时报/ 原野 编译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