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童经常刷猎聘，她发现，10年工作经验的公关岗位，年前给的薪水范畴还是50-60k，但是到今年下半年，明显感觉30-40k的比较多。
2021年，在线教育公司大收缩，也是最受关注的行业之一，时不时就登上热点新闻。比如“新东方向农村学校捐8万套桌椅”、“猿辅导转行做羽绒服”等等。
事实上，由于经济环境、监管环境的改变，不只在线教育行业，许多互联网公司都放慢了脚步，收缩了阵线。
而在许多求职者眼里，互联网大公司的光环也开始逐渐褪去。
互联网公司人员收缩
图源：字节跳动官网
在互联网寒冬来临之前，字节跳动算是年轻人眼中人人向往的“大厂”之一。2021年5月，字节跳动的工牌在网络上火过一阵，许多网友在社交网站上吐槽，在哪儿都能看到字节员工戴着工牌的身影。
有网友吐槽道，“我是真服了，一大早上班，地铁上没几个戴工牌的，上来一个就是头条的，大早上上班就挂脖子上了，坐地铁刷工牌免单？”
对字节跳动工牌感到自豪，也是对这家公司发自内心的认同。
不过，这家曾经飞速增长的明星公司也开始裁员、收缩阵线了。
今年10月，有网友在某职场APP透露，字节跳动商业化团队正在调整中，“温州都裁完了”，有字节员工称“各大直营中心和呼叫都要裁30%-70%”。“字节裁员”一度登上微博热搜。
字节跳动证实了裁员消息，其人力相关负责人向澎湃新闻表示，裁员信息属实，系公司正常业务调整。
据经济观察网，一位代理互联网大厂商业化业务的代理商表示，今年游戏和教育两大块广告业务骤降，行业受影响太大，可能是导致字节跳动商业化裁员的原因之一。
除了商业化团队，曾帮助字节跳动切入游戏领域的休闲游戏部门Ohayoo，也被曝出面临裁员调整。
更引人注目的是，今年8月，字节跳动旗下教育品牌大力教育被曝出大规模裁员。大力教育旗下拥有清北网校、GOGOKID、瓜瓜龙启蒙等多个产品。
加美财经当时也间接从字节跳动一位员工处了解到，“（字节）裁了瓜瓜龙和K12板块的转正，老师和培训运营都走了，剩下的转AI。”
据品玩报道，大力教育此次裁员规模近3000人。值得一提的是，6月初，大力教育相关负责人还对外声称“没有裁员计划”。
人员收缩，除了最直观的裁员外，还有招聘暂停、放缓、招人标准更严格等表现形式。
前程无忧数据显示，互联网公司2022届校招岗位总数比去年缩减了15%至20%，薪酬没有明显增长。对比之下，快消、汽车行业仍有10％至15%的增幅。
财报数据也显示，阿里、京东、腾讯，这三个员工规模较大的公司，员工增速也在放缓。
以阿里巴巴为例，截至2020年年末，共有252084名员工；截至2021年6月30日，阿里共有254702名员工，仅微涨1%。而2020年，阿里员工人数暴增1倍，当然这很大程度是因为其合并了高鑫零售的员工。
图源：阿里巴巴官网
在遇到疫情、经济形势不好等恶劣环境，大公司由于资源更多、能力更强，更能抵御风险，甚至能逆势扩张；但对于许多小公司来说，能保持业务，不裁员不亏钱就不错了。
在一家小型互联网公司工作的毅杰告诉加美财经，近两年公司倚重的广告业务不景气，“我们老板的原则是，走了一个员工，才对应地招一个新员工，有时候甚至先不招，人变少了，但事不会少。”
毅杰表示，老板一句话，公司招聘说暂停就暂停了，连已经入职工作了几天的视频剪辑师，也给解聘了。
砍项目、少花钱
除了控制人员外，互联网行业大收缩还体现在砍项目、节省开支上。
游戏行业资深人士李文告诉加美财经，今年9月，网易游戏团队召开项目评审会，会议结束后，多个在研项目被砍掉，“砍的很突然”。
她表示，这次砍项目的原因比较复杂，尤其是投入大但产出不太顺利的团队，也造成了一定人员流动。
另外有一种说法是，青少年防沉迷政策与游戏版号限制了业务的增速，而网易游戏增长的人员并没有带来同等回报，导致了这次集中砍项目。
互联网多个行业都有和网易游戏类似的收缩项目。譬如社区团购，受“九不得” 政策要求的影响，包括禁止平台为争夺市场以低于成本的价格倾销，不少头部公司业务都有不同程度的收缩。
橙心优选曾是滴滴扩张最快的业务，据晚点LatePost报道，去年半年时间，这个新组建的团队从0扩张至1.6万人，业务覆盖全国。
图源：橙心优选APP截图
今年9月橙心优选大范围收缩后，业务覆盖省份仅剩下9个。接近橙心优选人士称，由于持续裁员，目前员工数已经不到5000人。
就橙心优选人员规模及经营情况，加美财经联系了滴滴，对方表示，目前不方便回复。
不只是社区团购，各大电商平台也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今年的“双十一”电商PK大战中，拼多多算是比较低调的那一个，“百亿补贴”的活动今年虽然仍在继续，却没有像天猫、京东一样公布当日“战绩”。
拼多多的“低调”也反映在财报数据上。今年第二季度拼多多营销费用为100亿元，相比上一季缩减了约25%，并且通过加强费用管控拼多多首次实现盈利。
图源：拼多多官网
阿里方面也在努力开源节流。譬如全面推行 “推动经营责任制”， BG （事业群）的业务负责人成为 “ CEO ”，开始独立计算损益，比如房租、技术、流量等等都要算钱，把自己业务的账算清楚。以此来判断业务到底是在烧钱还是在赚钱，让各部门自负盈亏，让业务有更高的投资回报率。
不仅仅是大公司收缩业务、节省开支，小公司也捂紧钱袋子。
加美财经了解到，某家互联网内容公司近期做出调整，大力缩减成本和提高效率，因为“公司数据和收入增长远逊于预期”。
类似的调整在小公司非常常见，甚至没有通知，有些福利和补贴说没就没了。毅杰所在的公司，前几年效益好的时候，每年公司还组织员工体检、集体旅游，现在全取消了。
互联网不再是香饽饽？
在互联网行业大收缩的同时，这个曾经象征自由和财富的行业也受到了更多审视，对于许多年轻人来说，互联网公司不再是首选，通过考公“上岸”求稳才是终极目标。甚至有网友调侃称，“宇宙的尽头是公务员。”
这一求职趋势，从就业数据上可窥一二。2021年4月，智联招聘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11.4%的应届毕业生表示希望在政府部门获得一份工作，比去年的比例高出一倍。
同时，寻求在国有企业工作的毕业生比例也从去年的36%增加到42.5%。这也是受访者的首要选择。
研究和咨询公司益普索去年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在中国找到工作的海外毕业生中，几乎有一半人最终进入了公共单位，其中包括公务员职位、国有企业和事业单位等等。
正在准备国家公务员考试的许先生表示，就在几年前，应届毕业生的梦想工作几乎都是在私营企业，互联网巨头是考虑的重点，“时代变化得太快了。”
对于那些已经在互联网行业工作的人，也正在考虑好出路。
在脉脉，几乎每天都有关于35岁焦虑的帖子出现。不少互联网大厂员工，如果年龄接近35岁但还没有做到中层管理职位，就考虑换条赛道，选择国企或者银行等更加稳定的机构就职。
如果像在线教育公司员工那样被裁员，在“僧多粥少”的情况下，可能就得接受更低的薪酬。
其实，在更早的时候，已经有业内人士预计到互联网行业的巅峰时期已经过了。
2018年11月，Paypal联合创始人、著名投资人彼得·蒂尔在纽约参加活动时表示，“过去25年以来，消费互联网一直是科技行业的一个重要领域，起着主导作用，但消费互联网领域可能不会像从前那样有那么多重大突破。所有重大的创意都已经被人们尝试过了。”
国内也有类似的声音。2020年10月，陌陌CEO王力在内部信中表示，“移动互联网作为一个行业，那个像青少年一样自生增长的十年幸运时光已经过去了，我们要面对的就是一个属于中年人的新时代。” 他认为，对于互联网公司来说，实现盈利现在显得更为重要。
互联网公司也在寻求新的增长方向。比如，社交网络巨头Facebook找到了元宇宙（metaverse）这个赛道，甚至把公司名正式改为Meta，并且引来许多公司来追逐这个新风口。
中国社会科学院数量经济与技术经济研究所副研究员左鹏飞认为，元宇宙热背后有着深刻的经济社会原因，因为移动互联网红利已经到顶并开始消退，元宇宙作为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融合的载体，蕴含着社交、内容、游戏、办公等场景变革的巨大机遇，传统数字科技企业和新兴初创企业都想抓住未来赛道机遇。
芯片等硬科技也是国内互联网巨头发力的一个重点方向。阿里在上月就发布了一款基于5纳米技术的新服务器芯片。
显然在这个行业形势变化莫测的时代，对于个人、对于公司，调整方向，与时俱进永远是重要的。
（注：应受访者要求，文中童童、毅杰、李文均为化名）
参考资料：
https://mp.weixin.qq.com/s/F1EK_gGk7tN1ScG1MDnAiw
https://www.jiemian.com/article/6797930.html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700347936006106688&wfr=spider&for=pchttps://stockn.xueqiu.com/09988/20210803538447.pd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