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年多之前,瑞典皇家科学院发来消息,因为疫情原因,当年的诺贝尔科学奖项不接受来自瑞典之外记者的现场采访。这个消息可以说完全是在意料之中,因此2020年我只能在北京,通过观看现场直播和电话采访,完成了一次诺贝尔奖报道。

对于瑞典人来说,最能够感受到“诺贝尔奖气氛”的,并不是每年在10月初宣布诺贝尔奖得主的一系列发布会,而是在每年12月10日,阿尔弗莱德·诺贝尔先生去世的日子所进行的诺贝尔奖典礼、晚宴和派对。这一天几乎已经成为瑞典一个独特的节日。人们会在电视机前收看直播,饶有兴趣地讨论出席典礼的各位嘉宾以及晚宴菜单。还会有几十名幸运的斯德哥尔摩的大学生前去参加随后的盛大派对。王权、俗世中的至高荣誉,科学家、文学家和社会活动家们取得的杰出成果……种种元素以一种奇异的方式被结合在一起,同时又会被全世界所关注和庆祝。



10月5日,2021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在瑞典揭晓 (IC photo供图)


虽然无法去现场采访,当年的诺贝尔晚宴也被取消,略感遗憾的瑞典大使馆还是在2020年12月10日“诺贝尔节日”这一天,邀请我去北京的使馆官邸参加了一场特殊的“诺贝尔晚宴”。宴会开始前,中国诺贝尔奖得主屠呦呦与远在瑞典的科学家进行视频对话,讨论人类发展所面对的一些问题。最后,晚宴在一首象征着光明和勇气的《桑塔·露琪亚》(Santa Lucia)歌声中结束。

那么2021年的诺贝尔奖又会如何?我提早联系瑞典皇家科学院。对方告知,今年的诺贝尔奖当以何种形式进行、是否接受记者的现场采访,还没有决定。到了9月初我收到邮件,被告知今年的新闻发布会将会有条件地接受来自国外记者的现场采访。我表达了想去现场采访的愿望,对方却又表示犹豫,需要进行讨论之后再给我答复。考虑一阵之后,我取消了飞往斯德哥尔摩的计划。2021年的诺贝尔奖报道,继续远程进行。

从19世纪绵延至今的诺贝尔之梦

在新冠疫情蔓延的近两年时间里,整个世界忽然被打断,似乎一下就陷入到凝滞状态之中。人们习以为常的生活方式被颠覆。尽管还能通过网络联系和工作,很多人依然感觉自己被世界所遗忘或抛弃。尽管大受影响,但这两年来诺贝尔奖并未中断,可谓弦歌不辍。其实诺贝尔奖并非没有中断过。如果我们回顾诺贝尔奖从诞生至今120多年的历史,会发现它所记载的并不只是诸多星光闪耀的人类天才,也是一部充满了苦痛和意外的人类史。

阿尔弗莱德·诺贝尔从19世纪燃起的对于全人类的梦想,随着诺贝尔奖一直延续至今,从未消散。

如果以21世纪的现代眼光来审视诺贝尔奖,诺贝尔奖固然早已“过时”:从科学的角度来说,这个奖项只涉及生理学或医学、物理学、化学,范围未免狭窄。一个设置于19世纪末的奖项当然不会考虑到当今热门的计算机、人工智能技术等新兴研究领域。除此之外,几个科学奖项偏偏又结合了文学与和平(而后又添加上经济学),这让人甚至无法把诺贝尔奖进行归类。其实可以说,这个奖项所反映的不过是阿尔弗莱德·诺贝尔,这位生活在19世纪的欧洲科学家和富豪的个人趣味而已。



(视觉中国供图)


甚至不需要以21世纪的眼光对其进行审视,即使是在阿尔弗莱德·诺贝尔尚在世的时候,当时的欧洲媒体也不惮以充满恶意的眼光去窥探这位大亨的生活。甚至可以说,诺贝尔奖的诞生,与当时人们对于诺贝尔的种种恶意揣测紧密相关。

诺贝尔设立这个奖项,其实算是一种对于当时人们对他个人种种误解的反驳。真正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诺贝尔奖——或者说是整个复杂的诺贝尔奖体系——在120多年的时间里始终以一种忠诚的态度认真执行着阿尔弗莱德·诺贝尔的遗嘱。这让诺贝尔奖,这个人类历史上最为怪异也最具有影响力的奖项成为人类在20世纪,直至21世纪的一个忠实的记录者。也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份忠诚且真实的记录,当人类面临再一次被疫情袭击而感到格外脆弱的时候,便会从诺贝尔奖中寻找到希望和勇气。

在120多年的时间里,诺贝尔奖令人惊叹和值得注意的,不仅是它一以贯之的评奖标准,还有它曾经被两次世界大战所打断的历史。

20世纪初诺贝尔奖诞生,几乎与此同时人类社会也通过一场彻底的物理学革命进入到了现代社会。而所谓现代社会不仅有电报、电话、飞跃大洋的旅行,也包含了惨绝人寰的两次世界大战和数次瘟疫。

在诺贝尔所生活的19世纪,世界大战尚且无法想象。诺贝尔本人虽然一直致力于研究高性能炸药,一方面他是出于在工程建设中利用炸药解放人力考虑,另一方面,诺贝尔也认为,如果多个国家都拥有了这种威力恐怖的武器,双方互有忌惮,反而更不可能爆发世界性的战争。诺贝尔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可能是因为他对战争的恐怖缺乏想象力。

在19世纪,欧洲虽然也爆发过规模巨大的“拿破仑战争”,实际上这些战争对平民生活的影响仍然相对较小。在战争期间,欧洲平民的日常生活、旅行、通信等需求基本上都还能够照常进行。

而就在刚刚进入20世纪,诺贝尔奖诞生十几年后,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这对人类社会造成了前所未有的破坏。紧接着又发生了一场大瘟疫。在战争期间,各国的科学家们不得不为自己的国家出力,诺贝尔奖不得不中断。如果我们在100多年之后,另一场瘟疫肆虐期间查阅诺贝尔奖的历史,会发现20世纪初的这两个大事件,都在诺贝尔奖的历史上留下了浓重的记号。

有的人因为战争或瘟疫的关系而获得诺贝尔奖被世人所铭记,有的人则是因为没有获得诺贝尔奖而被世人所铭记。

进入20世纪之后,现代战争的残酷之处在于它将科学可怕的一面以一种极端的方式展现了出来。1918年的诺贝尔奖因故推迟。在1919年才领取自己1918年诺贝尔化学奖的德国化学家弗里茨·哈伯(Fritz Haber)因为发明了将氮气和氢气合成氨的哈珀法获得荣誉。而他同时被人所铭记的,还有在大战期间发明的化学武器。第一次世界大战也被称为“化学家的战争”,化学武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面目登场,因此这场大战也被解读为两位诺贝尔化学奖得主:哈伯和1912年诺贝尔化学奖得主、法国化学家维克多·格林尼亚(Victor Grignard)之间的对决。



1918年诺贝尔化学奖得主德国化学家弗里茨·哈伯(视觉中国供图)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战场上,有一位丧生的士兵则是因为自己没有获得诺贝尔奖而被世人所铭记。英国物理学家和化学家亨利·莫斯利(Henry Moseley)年少有为,在20多岁的年纪就天才地发现了原子序数概念,并且通过一系列实验证实了物理学家波尔和卢瑟福所建立的原子模型。在战争爆发之后,莫斯利离开牛津大学,加入英国皇家工兵,于1915年奔赴土耳其加利波利半岛。同年8月15日,年仅27岁的莫斯利被一名土耳其狙击手射中身亡。

莫斯利悲剧性的死亡成为第一次世界大战对全人类造成巨大伤害的一个注脚。著名作家阿西莫夫评价道:“他(莫斯利)的死亡可能是这场战争中对全体人类而言代价最为惨重的牺牲。”当时国际学术界普遍认为,莫斯利哪怕能够再多活一年时间,他也很可能会获得诺贝尔奖。实际上,在此之前他已经被瑞典科学家斯万特·阿伦尼乌斯(Svante Arrhenius)提名诺贝尔奖。这也让英国政府意识到,科学家是战争中的宝贵财富。从此科学家在战争期间都可以免于兵役。

第一次世界大战尚未完全结束,一场瘟疫接踵而至,甚至对人类造成了比战争更大的伤害。澳大利亚病毒学家、1960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得主弗兰克·伯内特(Frank Burnet)在自己大部分的学术生涯中,都在研究这场于1918年开始的、被俗称为“西班牙流感”(Spanish Flu)的致命瘟疫。他认为病毒很可能最初是在美国军队内部开始传播,并且随着美军在法国的活动开始在欧洲传播开来的。

这场瘟疫在1918年到1920年间,很可能导致了5000万至1亿人的死亡。这也开启了人类对于流行疾病、病毒和人类免疫系统之间关系的深入研究。正是在此影响之下,澳大利亚科学家彼得·杜赫提(Peter Doherty)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研究流行疾病与人类免疫系统之间的关系,而后他在1996年获得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1918年,西班牙流感期间,位于纽约的美国第四总医院采用小隔间隔离病人(视觉中国供图)


现代战争、全球性瘟疫的暴发,往往会让人类的自信心萎靡,并让人感到前所未有的脆弱。但它们也会以一种人们难以想象的方式与全人类的命运联系在一起。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苏格兰生物学家亚历山大·弗莱明(Alexander Fleming)参与救治伤员,他发现伤口感染通常会造成死亡。经过长时间的跟踪研究,他发现了青霉菌。随后澳大利亚药理学家霍华德·弗洛里(Howard Florey)和英国生物学家恩斯特·钱恩(Ernst Chain)在此基础上从青霉菌中提纯出青霉素。这种抗生素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拯救了数百万人的生命,人类的平均寿命也提高了至少10年。弗莱明也因此与弗洛里和钱恩共同获得了1945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及1918全球性流感暴发超过100年之际,新冠疫情的暴发似乎让人类的命运又一次走到十字路口。虽然已经有大半个世纪的时间没有爆发全球性的战争,但人们依然担心可能爆发的第三次世界大战将是足以毁灭一切的人类最后一次世界大战;而新冠疫情究竟何时彻底结束,又会对人类造成怎样的影响、留下怎样的痕迹,目前尚无定论。

把诺贝尔奖的历史与现在相比较,可以发现新冠疫情虽然让诺贝尔奖连续两年无法对外开放,却也并未阻止它继续颁奖。现代网络技术的出现也大大缓解了疫情对人们生活造成的影响。2021年的诺贝尔奖晚宴虽然依然无法举办,但是会有“一系列线上和线下的活动”代替。新冠疫情也必将进一步促进人类对于病毒和流行病学的研究。

拉斯科奖(Lasker Award)一向被视为诺贝尔奖的风向标。在2021年9月份,拉斯科临床医学研究奖被授予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医学家德鲁·韦斯曼(Drew Weissman)和“BioNTech”公司的科学家考里科·卡塔林(Katalin Karikó),以表彰他们在mRNA疫苗方面的开创性工作。随后人们的目光聚集在了诺贝尔奖,不知道这两位科学家会不会紧接着再获得诺贝尔奖。

诺贝尔奖选择等待和观望。虽然2021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被授予两位解释了“热、冷和触觉压力是如何引发人体的神经脉冲,从而让人们感知和适应这个世界”的科学家,但人们相信,韦斯曼和卡塔林获得诺贝尔奖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毕竟新冠疫苗的研发对全人类的贡献有目共睹,而他们所采用的先进的mRNA技术不仅可以用于新冠疫苗,更为人类治疗癌症和艾滋病提供了全新的视角。

被记载的不只是科学英雄

诺贝尔奖被质疑“过时”,除了它的奖项设置之外,还在于其科学奖项只被授予个人而不能被授予研究机构。每个学科每年最多授予三位“科学英雄”,能否代表整个人类的科学进步,这样的记录是否有所偏颇?

客观来说,考虑到阿尔弗莱德·诺贝尔所生活的19世纪,现代物理学和化学的雏形刚刚出现,物理学革命还没有发生,物理学、化学、生理学或医学几个奖项确实已经可以大致覆盖当时人类的大部分科学研究领域。科学研究那时也还没有成为全人类共同的事业,需要靠一些“天才”或是“科学英雄”的推动。

100多年的时间里,在经过了物理学革命,人类对微观世界、生物世界以及对整个宇宙的认识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后,人类进行科学研究的方式确实也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型粒子对撞机、引力波探测器、人类基因组计划……这些动辄花费数亿资本的大科学项目逐渐成为科学研究的主流。

我们仍然需要注意的是,少数的个人,在开启一些崭新的研究领域方面仍然会起到极为关键的作用。

而对于一些超级科学项目所取得的成就,用现任瑞典皇家科学院秘书长戈兰·汉森(Göran Hansson)教授的话来说,可以把奖项授予在一些大科学组织中做出了创造性贡献的个人。这个方法直到目前来说都是可行的。

科学自身也在不断的变化之中。仅就诺贝尔科学奖项来说,生理学或医学,物理学和化学,不同的学科虽然自有其边界,但是这些边界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总体来说,每一个学科所涉及的领域都在不断扩张。诺贝尔化学奖通常被戏称为“理综合”奖项,被化学家们抱怨说从不发给真正的化学家。

正因为如此,今年诺贝尔化学奖才显得“难能可贵”和“中规中矩”,第七次授予了化学催化这一传统领域取得的突破。



10月6日,本杰明·李斯特在马克斯·普朗克煤研究所内庆祝获得诺贝尔化学奖


从这个角度来说,诺贝尔科学奖项所记载和庆祝的,并不只是人类历史上极少数的科学天才和英雄人物,还有在人类科学发展进程中节点式的人物。

通过这些人,我们可以看到一个研究领域,甚至是一个学科在数十年间的发展和变化。从这一点来说,诺贝尔奖从未过时,也不会过时。

2021年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几位得主正是这种“节点式”科学人物的绝佳代表。三位新晋得主中的两位气象学家:普林斯顿大学的美籍日裔科学家真锅淑郎(Syukuro Manabe),和马克斯·普朗克气象研究所的创始人、德国科学家克劳斯·哈塞尔曼(Klaus Hasselmann)到今年都已经是90岁高龄。可想而知,他们最关键的科学贡献都是在几十年前完成的。

真锅淑郎通过研究太阳辐射与地球大气对流、水蒸气潜热等因素,在20世纪60年代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大气模型。在真锅淑郎的基础上,哈塞尔曼不仅在20世纪70年代建立了更加完备的地球大气模型,而且还准确计算出人类活动对地球气候的影响。可以说,这两位气候学家算得上是提醒人类全球气候变暖,需要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的“吹哨人”,获得诺贝尔奖当之无愧。

诺贝尔奖所记载的,当然不仅限于这两位“吹哨人”的贡献。通过研究这两位科学家的科学历程,我们可以看到,人类想要理解气候变化,建立地球大气模型的愿望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而早在真锅淑郎建立大气模型之前数十年,曾经提名莫斯利获诺贝尔物理学奖的瑞典化学家斯万特·阿伦尼乌斯早在19世纪就认识到了大气中二氧化碳的浓度可能对地球表面的温度有影响。气象学家尼尔斯·埃科赫姆(Nils Ekholm)更是在1901年就首次用“温室”来描述这种现象。可以说,在人类建立大气模型和认识全球气候变暖的过程中,真锅淑郎和哈塞尔曼不算是天才人物或是科学英雄,但都属于关键的节点式人物。通过理解他们,我们就可以理解这100多年来在气候研究领域的一系列关键人物和关键突破。

无论人类科学如何发展,在其中起到主体作用的,永远都是人。

正因为如此,戈兰·汉森才认为,众多的诺贝尔奖得主是诺贝尔奖最重要的财富。除了可以通过诺贝尔奖得主来构建人类100多年来的科学史,绝大多数诺贝尔奖得主也都堪称榜样式的人物。像爱因斯坦这样数百年一遇、可以几乎凭着一己之力完全改变人类对于宇宙认知的天才人物固然不可多得,但通过授予爱因斯坦诺贝尔奖,之后的每个诺贝尔奖得主都会认为“自己走在了爱因斯坦的脚印上”。榜样的力量会起到无穷的激励作用,普通人也同样会以诺贝尔奖得主们作为自己的榜样。

学科的边界不断被拓展,其实也就意味着诺贝尔奖所涉及的领域在不断的拓展之中。

如果我们纵观诺贝尔物理学奖,会发现这些年来它其实一直处于“突破自我”的过程中。2019年诺贝尔物理学奖被首次授予了两位行星科学家;到了2020年,则又首次授予一位被认为是数学家的罗杰·彭罗斯,以奖励他在黑洞理论上的贡献。到了今年两位气象学家获奖,人们也就不觉得意外了。当然,对于诺贝尔奖确实无法企及的研究领域,例如数学、计算机等,也还有菲尔茨奖、图灵奖等同样世界级的奖项激励着研究者们。

从另一方面来说,诺贝尔奖所代表的虽然只是19世纪末一位富有的科学家个人的独特品味,这100多年的时间也已经赋予它独有的历史感。尽管现在世界上各个领域的奖项层出不穷,但恐怕再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奖项拥有和诺贝尔奖同样的世界性的影响力。

与世界性的影响力一同到来的,是关注度和随之而来的某种“权力”。

因为自身的地位,诺贝尔奖可以说对于科学领域,甚至是文学领域反过来又具有了某种“权力”。不乏科学家以获得诺贝尔奖为目标开始自己的科学生涯,甚至为此精心选择自己的研究课题;一个相对“冷门”的作家一旦成为诺贝尔奖得主,他的作品无论如何生涩,也必然会洛阳纸贵。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权力”,诺贝尔奖所扮演的也就不仅是一个人类科学史、文学史与和平运动、社会活动的记录者,还具有一种特殊的现实关怀。

今年几个奖项正是体现出了诺贝尔奖的现实关怀和责任感。物理学奖授予三位物理学家的同时,也让人更加清晰地认识到全球气候变暖是一个明确的科学事实,而阻止全球气候进一步变暖,则是全人类都必须共同面对、应对的一个危机。化学奖授予了两位研究有机催化的科学家,让人们了解到方便富足的现代生活背后,所依靠的是强大的化工产业。而占到全球生产总值35%的催化产业,完全可以更加有效和环保。

本届诺贝尔文学奖被授予了一个相对冷门的作家和文学评论家,坦桑尼亚人阿卜杜勒拉扎克·古尔纳(Abdulrazak Gurnah)。他因为“对殖民主义的影响,以及夹在文化和大陆之间的难民的命运进行了富有同情心和毫不妥协的洞察力的描述”而获得这项殊荣。这位作家的作品不属于畅销书,他惯常书写的题材也不属于热门题材。将诺贝尔文学奖的奖项授予他,除了奖励他的文学成就,也必定会让更多人开始思考殖民主义对全世界带来的影响。



10月7日,英国伦敦当地的书店内摆出2021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坦桑尼亚作家阿卜杜勒拉扎克·古尔纳的文学作品


100多年的历史,无与伦比的影响力,让诺贝尔奖早已突破所有国界,成为一个世界性的节日。无论你是否关注科学、文学、经济学或是世界和平运动,起码在每年10月初短短的一周时间里,你总会听到一连串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和名词。这些人和他们的成就会吸引你的注意力,甚至可能会给你以激励或是启发,让你找到生活的方向。这正是这个持续了100多年的奖项最独特的魅力和意义。它永远不会过时,因为在其中蕴含了每一个人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