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公路商店(ID:zailushangzazhi),作者:3F王,题图来自:《E.T.》
如果想获得更多乐趣,那就不要去关心故事的真假,而要去关心故事本身的魅力。
带着这种念头,你一定会喜欢上麻阳外星人科考基地。
这里是在湘西农村,从长沙出发换三四种交通工具、花七八个小时才能到达的三家村的山脚底下,隐藏着的另一个星球的神殿。名义上是一个外星人科研基地,在创始人向玉生眼中这里则发挥着东胜星球驻地球的联络站、大使馆和纪念中心的作用。
实际上,更直观的功能是东升星球众仙人的树洞。一面又一面巨大的充斥满文字的墙面带给了人们近乎宗教般的冲击力,虽然里面大部分都是碎碎念和牢骚,实话实说,认真去读一读还带着一种近乎反差萌的感觉。
白玉香是第一个出现的名字,进入大门就能看见他的话被写在了最显眼的位置上。
官职不高,一个普通的“武官卫士”(在更早的记录里,他的职位也被描述成“武官武侠”)。说话直来直去,有时也会直言不讳地说:“我没文化”。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武夫形象,却为人善良讲原则,说话十分客气,会和一般人说“谢谢”。
类似的桥段在经典的奇幻故事里比比皆是,在某个陌生的神奇国度,爽朗但是善良的卫兵成为了故事的主角、去了解这个世界的引路人。
袁天明是东升星球的“大将”,另一个对他官职的称呼是“东升星球文武官二老总”。不光是把将军形容为“老总”的叫法,袁天明在很多地方,尤其是语气和喜欢的话题上面都表现出了类似于我国四五年代军事家的独特风格。
例如在他的一份讲话中提到:“再谈谈欧洲,英国、法国、德国,在地球世界上,我袁天明看起来,美国算不上什么英雄,也就谈不上算什么东西。那么,对于英国、法国、德国,你们这些国家就更算不上什么玩意儿了……”
除了说话有些官僚味重之外,他还喜欢威胁人。他曾经讲过,麻阳本地一个文人因为说话不文明被自己诅咒死于非命的故事。在故事结尾,袁天明将军说“袁天明我必将他处死。”也正是因此,袁天明成了我比较不喜欢的东升星人。
李观音是东升女皇,又称观音娘娘,是人人平等的东升星球里最大的权威。即使在人均话痨的东升星球,她可能也是最话痨的一个。
“今天天气虽然有点冷,但人们在田地里劳动热吁呼地劳动着。观音我也将这次视察地球世界,这段时间里所听看到的在此说下我的看法。”
能用三句话说清楚的事儿,绝对不止说一句,这种啰嗦可能是无数新媒体编辑梦寐以求的能力。在科研基地的主体建筑“不二殿”正面墙壁上,三层楼高空间里密密麻麻地写着她的讲话,猛地看上去,就像是刻满经文的石窟一样让人感到震撼。
除此之外还有白玉生的同事满天明,似乎职位更高一些,却有点爱说教。一个名叫胡海的外星人,没有任何职业介绍,说起事情来永远文绉绉的略带忧郁的气质,看起来即使是在东升星球“诗人”也是无业游民的同义词。
神公廖志成则是东升星球和地球建交的总策划,他的坐像雕塑,就在不二殿的里面,是整个科研基地最重要的东西。
如果不带着任何猎奇和“没事找事”的心态,从大门一路走过来,就好像是看了一出有些乡土的异世界探险实景剧,最终在不二殿的门口这里形成了整出戏剧的高潮。
当地村民觉得这里是纳凉的好去处,我来的时候一个白发老人正带着自己的孙子溜达。没有任何目的地给几个看起来像是神龛的建筑物烧烧纸上上香。
你可以说这个地方世界观完善,设计感甚至在很多品味低劣的土豪园林之上。却因为东升星球众仙表达欲过剩的碎碎念而把前面的优秀都抢走了风头。当昆汀开始毫无意义的话唠的时候,就没有观众还记得他的镜头语言有多么学院派了。
当电影照进现实,那些都市里的孩子从电影院里面出来,抱怨着“复仇者联盟”变得越来越商业化。曾经的钢铁侠和蜘蛛侠代表了孩子的梦想,对各种各样美好品质的象征和追求,而如今的“漫威宇宙”却只剩下精致的文化流水线上打磨出的工业质感。
如果你对那一切感到厌倦了,就来看看“东升三十一仙宇宙”吧。这种纯粹、原生、野得不行的叙事,假如直接拿去和漫威比较,就像那些过于大众而显得庸俗的商业音乐碰上带着毛糙质地的乡土民谣。
亚里士多德曾经在《诗学》里指出,戏剧具备的六个要素分别是情节、性格、言语、思想、戏景、唱段。毫无疑问,在麻阳外星人科研基地,这些要素是完整的,虽然隐隐约约让人感觉到有些啰嗦。
也正是因此,如果有人和向玉生提到说,“我发现里面墙上的那些人的语气。每个人都不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说话风格。”
他会很自信地笑一笑,“对!他们都很有意思的。”
向玉生是麻阳外星人科研基地的创始人之一。他的父亲向宽松1962年从空军退伍,回到老家,随后对外宣称自己遇到了“东升星人”,在八十年代末期,两个东升星球的仙人通过托梦告诉他,希望他向宽松可以在麻阳为东升星球修建一座“联络站”。
随即他和自己的两个儿子向玉生和向玉义,从1994年开始历时十七年修建了这座外星人科考基地。前两年向宽松老爷子过世了之后,和东升星球联络、管理科研中心的重任就落在了兄弟二人的肩上。
在提到外星人之前,向玉生看起来就像是一位普普通通有些机敏的村民。普通话说的非常标准,很健谈,曾经自称是一个“话贩子”。考虑到他生长的环境,在三家村这个不算是很现代化的地方甚至可以说是高素质人群了。
而他的哥哥向玉义则不经常说话,就像无数个中国农村家庭里面沉默木讷的男家长一样。普通话不如弟弟,稍微带着一些口音,语速慢、声音也不大,可还是能听清楚。经常很不容易想发言,却都是和弟弟不约而同地张开嘴说一样的内容,最后往往是被更活跃的弟弟把后面的话抢走了。
只是偶尔弟弟向玉生在做出不太确定的回答时,会抬头看一下自己的哥哥。后者往往也只是微微地点一下头,看起来似乎二人一起聊天的时候非常默契。
据向玉生说,自己平常最近主要的工作就是“研究医药”。他说自己已经攻克了癌症,已经治愈了两个病人,第一个因为一些秘密不能公开。第二位就在十几公里外的村子里,“你方便的话可以去看看”。
那是一个肺癌中晚期的病人,年龄和向玉生相仿。在他们兄弟二人为了寻找治疗癌症的中药材的路上,因为机缘巧合相识。经过他们治疗后,“两天就可以下地了,现在气色非常好,他们家里人也非常开心。”
向我介绍他们用来治疗的药物时,还说“像是我们的药,平常没病的时候,可以当茶喝的。对健康很好的。”
我提出想要几包试试,他哈哈一笑,“这个当然不能给你了。”
至于他们药物配方的来源,向玉生告诉我说,“我和我哥哥研究了很久很久,一直有一个小问题突破不了。后来就是他们(指东升星球人)过来给了我们些提示,我们一下子就突破了。”
而他所谓的研究几乎是,用尽可能牵强的理论,把每一个人提供的看起来有些不靠谱的证据,用外星人和UFO理论来解释。最常见的方式就是把天上每一朵形状奇怪的云解释成为飞碟到来,长方形的云会被解释为“外星人的传送门”,把看起来有翅膀形状的云解释为“神凤降临”。
在科考站刚刚修建好的时候,张靖平曾经和科研站产生过密切的联系,他带很多UFO爱好者参观过这里,本人写的麻阳外星人基地游记也一度成为圈子里的经典。
东升星球为了感谢他的贡献,授予了他大使的身份。这种密切的关系最终随着两件事情彻底破裂。让他们之间产生裂隙的现实,是张靖平想把这里开发旅游的想法。这一念头被创始人向玉生非常坚决地拒绝,随后大门口多了一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作者是武官满天明,其中留下了名言:“希望这人结实的头脑不要被金钱充实得更加结实。”
而最终的导火索,则是张靖平突然又发现了“科技文教大师外星人威南”,这和原教旨主义的东升星球只有地球和东升星有智慧生物不符。
东升星球势力把这当作一种背叛,甚至借联系人向玉生的口和他在网上产生了种种对峙。通过质问张靖平口中自相矛盾的外星人理论,把他问得哑口无言。
不过即使决裂,向玉生对他的评价也很客观:“早年间是有贡献的,是表现不错的”。
在那个蜜月期最巅峰的时候,一百多个人自称“麻糖”聚集在外星人科考站的群里面,每天一起讨论着东升星球的种种神奇。一个台湾的UFO爱好者专门带着自己的陕西的女朋友,邀请向家父子三人做自己的证婚人在科考站里面结婚。
我想,向家两兄弟一定很怀念那段时光。虽然这两年因为湿气太重,连碑上的油漆都已经掉了下来,但是那个大大的喜字贴纸却表现得很好。
向玉生在跟我说话的时候经常重复,这几年没什么人来了。
也许张靖平毫无疑问更接近社会共识下,UFO爱好者群体里骗子的那一部分。
向玉生和他的决裂,也显得更像是因为本质上他们完全不是一路人的必然结果。向家人的状态更像是一种纯粹的偏执,就好像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里写的,至少他们追求的绝对不是经济上的利益。
他们在UFO爱好者的微信群里推销猕猴桃,标明邮寄一箱的重量为10斤。一位六十多岁的妇女认为这10斤应该不包含纸箱重量,觉得向家“缺斤短两”,就在群里索赔。
“群里有几百人啊”,向玉生觉得受辱,他回应强势,随后向每一位买家退还差价。
14年的时候,不二殿漏雨,张靖平筹满了修缮款,转账时稍微流露了向玉生有些着急的意思,向玉生说“他竟然在群里讥讽我!”一位名叫曲照的女士要求向家实时公开修复费用明细,外星人托向家记录“这是对我联系人父子人格及尊严的极大侮辱”,一气之下东升星人将12万元修缮款如数退还。
关于他们的经济状况,在我提出墙面上的油漆字已经剥落,最好换成石刻字之后,向玉生一下子很生气,“一个字两块钱喏!”
考虑到那些字的密度,他的愤怒也情有可原了。不过好消息是,后来新浪博客还有朋友圈拯救了东升星人的话唠。
在我们聊到他们开发的治疗癌症的中药的时候,他曾说,“现在这个被我们治好的病人,我们看他穷,不要他钱,他以前一直在吃西药,一个月五千,家里太穷了……昨天我们去他家里,他家里人要杀鸡杀鸭,我们也说不用了。“
提到自己给病人免除医药费之后,他越说越有些激动,“我在我的微信里面写文章说,如果你要我给你治病,你得给我五万十万。”
突然听见这两个数字之后,我产生了一种近乎于本能的机敏,几乎打断式地问出了一个问题,“那么你这个项目目前为止,有获得经济利益吗?”
“没有,完全没有。”他随后的解释似乎在回应我刚才的担忧,有些不好意思的磕巴。“就是我也不是完全为了挣钱,但是我觉得我给你治病,总是得值点什么吧?你看现在这个人很穷,我就把费用全免了。”
我发问的时候,真的有些担心,害怕自己突然找到了他们只是成为了一对庸俗骗子的证据。
一定有人可以找到他们和那个癌症病人的故事里面更加符合事实的解释。只是那个答案,不一定让那个癌症患者、向家兄弟还有凑热闹的你感觉到美好。
真善美从来就不是互相依存的三者,禁止别人吹和自己无关的牛逼和追求正义从来就没有任何直接关系。
就像是向玉生第一次提到自己使用中草药的时候,“我这个人,看待医学问题就一个标准——有效。”
而更多的时候,阻止别人的“疯狂”行为却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疯狂,以及忍受那种疯狂带给自己的虚妄的优越、狂躁的不安。
像是那些村民,坐在名字叫做“外星人科研基地”的石椅子上,晒晒太阳就蛮好。
即使如此,麻阳外星人科考基地,仍然是疯狂的。
向家两代父子三人花费了十七年的时间、大量的金钱,去修建一个看起来没什么用处的外星人科研基地。
或者把目光注视于,科研基地里比比皆是的以“东升三十一仙”的夸张口吻,密集得让人觉得震撼的经文。“我劝你们最好把目光放长远一点”这类碎碎念的语气背后全部都是溢出和被放大过的情绪。
确实能从中感觉到,某种表达欲被放大到了病态的地步。
这绝不意味着,他们父子三人就是疯子。
疯狂和正常人之间不存在着绝对科学而且理性的界限。曾经自称“美利坚合众国皇帝”数十年的诺顿一世,每天穿着皇帝的制服在旧金山大街上惩恶扬善,死后精神病医生证实了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正常人,甚至非常聪明。
向玉生坚信着这一切。根据早年的一些报道里,他曾说“真的有外星人,他就在我家里住过,也是黑头发,黄皮肤长得跟我们一模一样的。”
我想要亲自确认,关于他第一次见到外星人的场景。他说:“一开始是我父亲和他们联系,后来我们长大之后他才引荐我们和他们见面。”
向玉生每次提到东升星球的时候都不会直呼“外星人”、“东升星人”或者是“袁天明”、“李观音”之类的名字,他只会说“他们”。甚至我印象中,他几乎没有怎么说过“东升”这两个字。
“那是在修六角凉亭的时候。我跟我哥哥都什么也不懂都不是木匠。然后他们就突然出现,然后就教给我们怎么修了。”
据他说他第一次见到东升星人是08到一零年之间,很快,大概14年的时候,东升星人就“纷纷回去了”。
他也就是这几年之间,接替他的父亲成为了驻地球东升星联络人。除了科研站之外,还在博客和朋友圈发布了两百多篇讲话。
“在地球世界上,你侵他占,不平不谐,不重高科,看你闹到何时了结。我人去后,地球高科持缓千年。”这是二老总袁天明的一段简洁讲话。
其实如果仔细看的东升星人的言论,你会发现绝大多数仍然带着乡民式的善良。三观大多没有歪得厉害,甚至还是带着点淳朴的道理。
所以不论是东升星球的人也好,向家父子三人也好,总是要很强烈地强调,“你们先把我的讲话看完再下判断。”
我曾经好奇,东升星人一定有一个主导思想。向玉生听到我的问题,表示很开心却说,“你自己看去吧,文章里都有。”
后来从大门口天下平等的大字里,我才发现是“平等”。向玉生对这个平等的描述非常具象,“外星人有官员有平民,可是彼此之间互相尊重,他们的官员和平民之间吃的用的也都一摸一样。”
考虑到向宽松第一次见到东升星人的时候是60年代,自那时起,一个人在湘西农村里和别人说,“天下平等”、“外星人的飞行器一分钟就能到北京”之类的话,还是蛮有画面感的,虽然事情的结果是除了自己的儿子,没有任何人信。
不论如何,以外星人做背书强化了自己观点的表达。如果没有自称弥赛亚,耶稣在每一个时代不管说什么,都会被人当作是一个江湖骗子。
至于和村民的关系。在一些报道里向家父子三人被描述得非常离经叛道。
其他村民会冲着镜头说,“听他们吹牛逼,哪有外星人,哪有什么外星人。”甚至他们修科研站的时候还因为占用公共土地,发生过冲突。向玉生也被描述成一个更加孤僻的疯子——因为修科研站离了婚。
这种模块化的对抗更像是传统新闻的陈旧套路。
实际上,带着斗笠白发苍苍的老人,在科研站里笑嘻嘻地告诉我“这风景不错”,“外星人看不见摸不着。”甚至还非常开心地给我指了去向玉生家里的路。
而村里的村民大多是同族,甚至也为科研站的建设出过力。早两年游客多的时候,甚至不少人冒出过开农家乐的想法。
一部纪录片里曾经用拍摄技巧,让他家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破旧的平房。而实际上洋白色的二楼十分敞亮,我去的时候向玉义的孙女正在家里一个人干活,小姑娘勤快、礼貌,三番五次地搬椅子出来问我要不要先坐一儿。
一定还是有点矛盾的吧。当我曾经随口提到“这附近民风挺淳朴的。”
“是吗?”向玉生听到我这句话之后,看了他哥哥一眼,“可能最近几年好很多了吧。”
确实他们兄弟二人在村子里有种格格不入的气质,可是,他们没有提到外星人的时候,你完全注意不到他们和东升星球之间的关系。这种格格不入不是来自于外星人。
也许这一切和他们的父亲向宽松有关。
一个六十年代从湘西农村出来,参军最后成为空军机械师的老人,在那个农村的的环境下一定值得钦佩,这种格格不入或许也由此而来。
对此向玉生直言不讳,在“aha视频”的报道中,“我就是相信我父亲,他是个很善良的人,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很优秀,我对我父亲没有任何怀疑。”
我想问得更清楚一些,他告诉我,“我父亲一般不让我们和别人说他的事。不过他现在已经不在了……”
我突然想起来,我听过一个类似的故事。
在电影《大鱼》里,威尔从小就爱听爸爸从一个小镇里出来四处冒险的故事,故事里面有两层楼高的巨人,有能够预知到自己死亡的女巫,有连体的女歌手、每逢月圆之夜会变成狼人的马戏团主。
因为故事过于光怪陆离,威尔开始渐渐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终于在自己结婚的晚上,他和滔滔不绝讲着故事的父亲彻底决裂。很多年后,因为他父亲得了癌症,他回家并渐渐理解了自己的父亲。
终于在葬礼上,他发现了其实故事里的一切都是存在的。巨人真的有,不过没有那么的高大,连体女歌手其实只是双胞胎,而那个狼人,可能只是毛发旺盛了。在一切和解了之后,他用自己的方式给自己的父亲画上了句号——一条大鱼顺着阿拉巴马的河流逆流而上。
东升星球的秘密和线索也一定藏在麻阳县的三家村里吧。
创始人“玉生”的名字。听起来的感觉几乎和其他几个东升仙人“玉香”、“天缘”、“天明”一模一样。
故事的最后,向宽松去世之后,他的儿子用东升星的话语体系表示,他们的父亲向宽松“成为了东升十八仙”在东升星球幸福生活。另一方面他也从来不拒绝谈论父亲的去世。
而之后他曾经拿来发布东升星人讲话的博客,写满了《本博主发表的第xx篇讲话文》,虽然仍然使用着东升星球发言人的身份。用自己的口吻,说自己的话倒是第一次。
科研基地里面墙壁上的文字已经脱落,它也更加彻头彻尾地像是一个有趣的公园。再也看不到了UFO爱好者和游客,只有纳凉的村民走过了大门前水泥地画着的跳格子。
村里的小孩过来做游戏,问他们关于东升星球的事的时候,他们会带着恐惧躲开,有些不耐烦地告诉你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未来那些孩子也许也会去大城市,赚了钱之后去迪士尼乐园和环球影城玩得万分开心。至于那个时候,你们会怎么向这些外来者介绍这里来着?
“那是全世界孩子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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