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来,尽管经济状况不佳、受到严重破坏,但股票价格仍然一路飙升。现在投资们即使面对更令人不安的事情:美国民主的侵蚀,几乎还是不以为然。
上周发生的事件着实令人震惊:一位美国总统煽动暴民与准备证明他竞选失败的国会议员对峙,引发了人们对美国政府机构健康状况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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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分析人士表示,美国的政治衰败还没有恶化到影响金融市场的程度,这对投资者来说是个好消息,但也意味着华尔街不太可能采取行动阻止政治机构的进一步恶化。
班诺克本全球外汇公司首席市场策略师马克·钱德说:"市场对政治是不可知论的。我们倾向于认为民主很重要,但到头来,投资者似乎并不太在意这一点。”
不过,如果暴力和叛乱继续恶化,大部分的美国人最终可能会为此付出代价,整个经济都受益于投资在美国股票和债券的全球资本池,如果投资者对美国金融体系失去信心,普通民众也会感受到后果。
斯米克说,电视上显示的画面前所未有:暴徒袭击警察,捣毁美国国会大厦的门窗,破坏议员的办公室,令外国官员和高管感到震惊。去年,斯米克对美国国内局势非常担忧,甚至资助了一部讲述美国境内政治不和谐因素增长的纪录片《星辰纷争》(Stars and Strife)。
上周的戏剧性事件提醒人们,21万亿美元的美国经济是建立在政治基础之上的:被统治者的支持、法治、言论自由,这些基础让个人在争取财富时能够得到一个公平的竞争环境。
上周,一群不守规则的特朗普支持者冲破警戒线,洗劫了国会大厦的办公室,打断了那些正在为当选总统乔·拜登的胜选背书的议员们,所有这些政治基础似乎都受到了威胁。
斯米克说:“全球市场都在关注我们,他们看到了什么?”这是巨大的政治功能失调,你无法想象他们有多震惊。”
不过,斯米克和其他市场观察人士预计,民主的动摇不会很快压低资产价格。在这种观点下,虽然美国受到了重创和威胁,但是美国的系统仍然坚挺着。
特朗普试图说服副总统彭斯超越宪法权力,推翻拜登11月的胜利,但他失败了。在数十名联邦法官,其中一些还是特朗普任命的,阻止了特朗普的竞选挑战之后,国会正式承认民主党人拜登为下一任总统。媒体也一直在向公众说明特朗普总统的阴谋。
分析师表示,尽管上周华盛顿发生了暴力事件,而且有重蹈覆辙的危险,但金融和政治环境对股市来说依然近乎完美。
11月的选举结果意味着拜登将获得足够的支持去做投资者喜欢的事,但对他的支持率还不足以大到可以让他去做投资者不喜欢的事。
民主党控制了参议院,在乔治亚州获得了两个参议院席位,这使得拜登更有可能在国会获得推动经济的提议,比如数万亿美元的刺激计划。
但是,由于参议院两党人士各占一半,民主党必须依靠副总统卡玛拉·哈里斯来打破束缚,这使得华尔街所反感的一些计划注定会落空,比如医疗保险计划(medicare)或大幅提高所得税等。
财务状况甚至更为有利,由于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计划将利率维持在近零水平数年,企业借贷成本将保持在低位,股市将不会面临来自债券对投资者现金的竞争。
自3月23日市场普遍走低以来,道琼斯工业股票平均价格指数已上涨约67%。1月7日,也就是国会骚乱发生后的第二天,蓝筹股指数首次达到31000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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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市令人振奋的回报率提醒我们,市场衡量的只是一个财务指标:公司未来的盈利前景。尽管政客们经常把市场说成是经济健康状况的综合成绩单,但事实并非如此。
可以肯定的是,外部事件可能会暂时冲击投资者,但除非这些外部事件被证明确实会对企业的盈利能力有长远影响,否则即使是最糟糕的事态发展也只是交易员屏幕上的一段小插曲而已。
没有什么日子比1963年11月22日更令人担忧。肯尼迪总统在那一天遇刺,美国人民被吓坏了,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下跌了近3%。
然而4天后,当总统葬礼结束恢复交易时,股市在一个交易日内就收复了失地,然后又继续上涨了2年半。
不过,很难忽视对美国当前经济前景感到担忧的理由。华盛顿市长敦促美国民众为了自身安全,不要参加1月20日的就职典礼。特朗普这位即将离任的总统刚刚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个被二次弹劾的总统。尽管成千上万的武装国民警卫队包围了国会大厦,人们还是担心暴徒可能会卷土重来。
1月6日不仅仅是一场失控的抗议活动。哥伦比亚特区代理检察官迈克尔·舍温本周表示,联邦检察官可能会指控其中一些人犯有"煽动叛乱和共谋罪",这是一项重罪,最高可判处20年监禁。
美国联邦调查局警告说,右翼极端分子正在策划本周晚些时候在华盛顿和所有50个州首府举行武装抗议活动,并有可能一直持续到总统就职典礼。民调显示,相当大比例的共和党人拒绝接受拜登的合法性,这让政府不得不面临一个长期的挑战。
然而,投资者们对这种动荡却泰然自若。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目前仍高于1月5日的30392点。自上周以来,美元兑世界主要货币的汇率也略有上涨。
投资者的乐观态度,可能是因为这个国家在其近245年的历史中经受住了大量的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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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作家布莱恩·伯勒在《愤怒的日子》(Days of Rage)一书中记录了1971年至1972年的18个月里地下暴力运动的历史,他在书中写道,在那段时期,联邦调查局报告了平均每天有超过5起激进组织在国内制造的爆炸事件,总共发生了超过2500起,然而,在此期间,股市平均每年上涨10%。
25年后,克林顿总统与一名年轻的白宫工作人员有染的消息震惊了整个美国。投资者们却只是一笑了之。从最初的爆出丑闻到总统在弹劾指控中被无罪释放的13个月里,道指还上涨了近20%。
经济增长并不需要民主制度的加持。投资者从土耳其获得了丰厚回报,尽管土耳其在总统雷杰普·塔伊普·埃尔多安的铁腕统治之下,但是自2018年8月的货币危机以来,伊斯坦布尔指数已经上涨了57%。
一些评估发展中国家政治风险的专家对美国的审查越来越严格。
为企业和投资公司提供咨询服务的紧急风险国际公司(Emergent Risk International)的首席执行官梅雷迪思·威尔逊开始投入更多的时间评估美国国内的状况,因为企业高管发现想要理解特朗普的意图真的很难。
公司担心得罪反复无常的总统,成为他推特账户的攻击目标,新政策常常在没有任何前兆和预警的情况下随意地宣布和撤销,公司很难跟上他的步伐。
威尔逊说,甚至在袭击国会之前,她就已经预料到政治光谱两端的极端主义会不断抬头。现在,失控的疫情让许多人感到愤怒和孤立,加上特朗普的支持者认为选举是被窃取的想法,加剧了国内激进主义的危险。
她暗指1995年俄克拉荷马城爆炸案(注:1995 Oklahoma City bombing,一起针对美国俄克拉荷马城市中心联邦大楼发起的本土恐怖主义炸弹袭击,是美国本土所遭受最为严重的恐怖主义袭击事件,共计导致168人死亡,超过680人受伤)等事件,说道:“我们正处在一个类似于90年代末的动荡时期,确实相当可怕。”
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风险与展望小组主任塞缪尔·布兰南称,从现在到拜登就职,投资者的信心可能会受到更多暴力事件的考验。
布兰南说:“我要告诉公司,从今天到1月20日,他们有很多事情要担心:网站安全、员工安全、客户的担忧,1月20日之后,他们可以松一口气,但目前,我们仍然处在一个危险的环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