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北京,还是放弃,成了一场来自现实的大型考验。
没有人不向往北京
2014年,刚刚大学毕业的酸菜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踏上了驶向首都的火车。一个人坐火车来北京的她,感慨大城市的交通“特别复杂”,刚来的时候,坐反地铁是家常便饭。
高铁动车还没通到她的故乡黑龙江省七台河,但繁华热闹的首都生活早已向她敞开怀抱。
到现在,酸菜都还记得小时候看《还珠格格》时,电视里景山公园的场景,或许从那时开始,她的心底就埋下了对北京最初的向往,“就感觉北京挺好的”。
2019年11月30日,北京,景山公园中看到的故宫雪景
大学毕业之后,怀抱着“来大城市生活看看”的想法,小镇青年酸菜来到北京,慢慢地适应着首都忙碌的生活。
2016年,酸菜在离公司很近的地方跟朋友合租,走路20分钟就能上下班,路上行色匆匆的人群,在酸菜眼里,是独属于这座城市生动而鲜活的日常。
也是在这一年,一个叫曾冬灵的江西女孩,考上了北京现代音乐研修学院的爵士鼓专业。
父母本来是反对的,更希望她学钢琴,找份像教师一样稳定的工作。但曾冬灵很排斥这样的生活,“我就觉得完了,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读高中那会儿,曾冬灵经常偷偷翘掉父亲给她报的钢琴班,溜去隔壁学架子鼓。父母不同意她学鼓,她就趁着暑假卖泡面,攒了一两千块自己报班。
2017年6月3日,江西某高中的学生在校园内拍摄毕业照
在她生活的江西小城市,玩乐队的同龄人不多,大家都在按部就班地准备高考,她只能和隔壁学校的男生一起组乐队,“我觉得为什么男生可以女生不行呢”,从那时起,曾冬灵就梦想着能组一支全中国最牛的纯女子乐队。
她当时所能做的努力,是日复一日地训练,放了学在社团排练室里,从晚上七点排练到十一点,那时候她还不敢让家里人知道,用在学校复习做借口搪塞。
直到父母看到她的演出,感受到她的坚持和努力,才慢慢松了口。
艺考的时候,她坚定地选择了北京,家乡找不到一起实现乐队梦想的朋友,就飞往更辽阔的大城市。从现实走到梦想,北漂是她找寻到的解答。
今年万圣节,曾冬灵的乐队演出现场/微博@阴天小云
而怼怼的北漂生活,要比她们开始得都晚,他决定去北京的那年是2017年,当时他已经三十岁——这是个家乡同龄人已经结婚生子,甚至已经要了二胎的年纪。
怼怼用“格格不入”来形容关于老家的生活,当时他在国企上班,平日里还做着音频主播的副业,最好的时候,他在平台上的流水能超过第二名几乎十倍。国企的的工资一个月只有两千多,但怼怼靠副业每个月能赚三五千。
可家人只觉得“靠上网能赚钱都是骗人的”,常常因为怼怼的副业和他吵架。而他们所期待的稳定,却是怼怼无法理解的,“我二十岁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我五十岁过的还是什么样的生活”。
在这样的困局之下,来自北京的工作邀请,成为怼怼逃离这种生活的转机。
怼怼之前在望京soho工作,这是他当时去面试时拍下的照片
他算过账,如果在北京一个月拿7000收入,抛去房租水电,可能还没他在老家剩的钱多,但他还是决定去了,“还是想做出一番事业”。
三十岁的北漂,似乎带着某种迟来的反抗意味,“当我想走的时候,他们已经拦不住了”。
北漂的原因,在不同人心里,藏着不同的答案。
每种视角的切换,都能让人窥到属于这座城市的独特浪漫。
2020,给北漂族的一场考验
但是,来到北京的生活却未必有想象中顺利。
今年二月,酸菜复工的时候,像往常一样在抖音上传了一条记录返京日常的小视频,用熟悉的东北腔吐槽待在家里和父母的作息不合。
她笑称当时的自己还是日更博主,抖音视频都用《北漂单身女子的一天》来命名,她形容自己的视频,“有点像是我的日记本一样”。
@我是酸菜(日更)(抖音号:doukeai)的抖音页面
如今在年底回想,这大半年仿佛被按了加速键一样,酸菜从抖音日更博主变成了失踪人口,她最长的一次断更时间超过了50天,“就是(因为)工作越来越忙了”,下班的时间越来越晚,加班的时间越来越长。
曾冬灵差不多比酸菜晚一个多月回的北京,只不过她的处境要更尴尬一些。
对于乐队来说,今年最大的意外,就是线下演出的无限期取消。
曾冬灵记得自己之前每个月差不多能有两三场演出,但从今年三月到六月,在将近四个月的时间里,线下的演出统统被取消。
但她的乐队,还是在期待着一切恢复正常之后的亮相,为不知何时到来的演出做足准备。编曲、写歌、录音,都没敢松懈,曾冬灵记得自己最多的时候,一个月录了六首歌。
今年排练时,怼怼拍下的排练室里的场景
然而天道酬勤,却未必适用于所有场合。等她们好不容易等来九月份的线下演出,首次亮相的时候,台下的反应还是让她们有些失落,“根本没有人认识我们”,甚至连场地都没有站满。
曾冬灵坦白自己的焦虑,“看着别人越来越好了,也希望我们快点好起来”。
怼怼返京的时间和曾冬灵差不多,但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年生活会发生如此巨变。
今年,怼怼在做线上电商的业务,他负责的项目以水果和农产品为主,本来他们对疫情期间的预估还比较乐观,因为大家都不怎么出门,订单量还增加了。
结果碰上了新发地被封,整个项目的货源突然间就断了,“运作不下去了”。
@怼怼的北漂生活(抖音号:36001131)记录离职的抖音视频
他把自己离职的过程录成了视频,放到了抖音上,视频里的画面环绕着办公区拍了一周,工位已经空下了很多。那段日子,怼怼看着同事一个一个被叫去谈离职,最后轮到他自己。
离职那天,HR给出的解释很直白,“整个项目被砍掉了”,怼怼部门的十几个人,无一幸免。怼怼记得还有两三个同事离职之后直接回了老家,几个人都跟他年纪差不太多。
三十三岁,怼怼成为了一个失业的北漂中年人。
而他的身上,还背着老家每月要还五千块的房贷,和在北京每月固定支出三千五百块的房租。
北漂,就是克服困难的打怪升级
但他们还是选择在北京留下来。
困难有很多种,但克服困难的方式,也有很多。
超市和便利店,是酸菜的抖音视频里最常出现的场景,无论多晚下班,她都要去家门口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东西吃,“就感觉不止有我一个人(这么晚)下班就够了”,这种辛苦一天过后的深夜治愈,是她在北方的家乡小城难以找到的满足。
2018年4月22日,北京国贸桥,夜晚车流不息
大城市的生活,没有想象中那么孤独,抖音上的社交联结也是酸菜生活中的一种调剂。
起初酸菜在抖音拍视频,是为了模仿她最喜欢的东北博主来追星,现在那个博主不仅和她互关,俩人还线下见了面,一起去吃了顿火锅,“感觉在抖音追星成功了”。
虽然总有粉丝在她的抖音视频下打趣,让她把名字后面的“日更”改成“年更”,但酸菜还是乐此不疲地在每条视频的评论区和人聊天、开玩笑,她说自己可能是最爱回复评论的达人,“抖音上朋友跟我唠嗑,我还挺开心的”。
@我是酸菜(日更)(抖音号:doukeai)在抖音上和网友的互动
酸菜在抖音上看到过很多,讨论北京一个月赚多少钱足够生活,凌晨的北京还有多少人在加班的视频,但在她的抖音视频里,“真实的北漂生活,也没有那么难”,这是她想通过自己的抖音传递的。
冬至已过,北京的白昼越来越长,酸菜像往常一样,下了班在家门口的便利店买了爱吃的零食,而此时的曾冬灵,还在为年底要发的专辑做准备。
上半年开不了线下演出的时候,曾冬灵就在抖音上发布练鼓的视频,抖音就是她另一个追逐梦想的舞台。
她基本保持着日更的频率,喜欢的歌就自己编鼓录视频,发到抖音上,越来越多的人通过抖音知道了她们乐队。来线下追巡演的观众也越来越多,现在的演出场地基本是站满的,“都是从抖音上追过来的”。
@JC.BOX曾冬灵(抖音号:Rockdongdong)在抖音上的练鼓视频
之前疫情时候,她们录的很多歌都还没对外发布,年底曾冬灵的乐队正在筹备一张自己的新专辑。疫情的时候,曾冬灵记得自己的乐队总共写了一百多首歌,新专辑会从这些歌里挑出几首,之前的努力总算要得到成果。
现在她每天练好几个小时鼓,同时还要录综艺、做直播,提升自己的曝光量,她的梦想是能去参加明年的《乐队的夏天》。
曾冬灵录综艺的同时,怼怼接到了投资人打来的电话。
上半年失业的怼怼,前段时间回了趟老家,他考虑过不如回老家开个分公司,“我就呆几天,看看我是不是还能习惯他们的生活节奏”。
今年十月底,怼怼想出去散心,离开北京时在火车站拍下的照片
谈过业务才发现,“信息是断层的,而且不止一层”,老家的人觉得在街上拍抖音是件奇怪的事,甚至会很抵触工会与投资人之间的合作,觉得你想要收购他们。
回到这里,那种熟悉的“格格不入”的感觉又回来了,怼怼还是觉得,“这个地方可能不太属于我”。
和老家的朋友一起吃饭的时候,朋友说很羡慕怼怼的状态,自己待在这里,每天的生活就是上班下班,回家带孩子,“仿佛已经没有什么事值得我们期待”。
怼怼最后还是选择留在大城市,年底他已经收到了很多offer,也开始有投资人拉他合伙做生意,他在抖音上记录了自己从失业,到找工作的全过程,还会有粉丝给他留言,说看过他的抖音视频,自己也终于下定决心去北京闯荡。
@怼怼的北漂生活(抖音号:36001131)用抖音视频记录下自己找到了工作
通过抖音,怼怼看到了更多关于大城市的美好,大城市的自由、公平、包容,都是吸引他继续留下去的动力。而这份坚定,也在他的抖音视频里传递。
2020年的“至暗时刻”,终将被坚定而有勇气的北漂族熬过。
今年年底,酸菜在抖音上更新了一条北漂单身女子的日常视频,上传完视频,她在评论区写道,“晚点下班我来评论区哈,先去工作啦,谢谢大家和我唠嗑”,锁上手机屏幕继续工作。
酸菜下班之后,这条视频收获了一千多条回复,有人打趣她是年更博主,有人表达想念,说自己总是跟媳妇叨咕酸菜。
穿越五湖四海,跨过不同年龄,抖音粉丝们在酸菜的视频里找到了同一份轻松和慰藉。
直到今天,曾冬灵抖音的介绍栏还是最初写下的“赚钱养梦,摇滚不死”,她的乐队从最初的只有几十个人认识,到现在一条视频能有十几万赞,她离梦想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近了。
与此同时,怼怼奔波在寻找更多可能的道路上,白天去和投资人聊创业,晚上被朋友拉着拍视频到半夜。这一年对他来说很难,但总算赶在年末的句点之前,能给自己一个交代。
怼怼在考虑创业时,随手拍下的北京的秋天
在2020年,每个在外漂泊的年轻人,都或多或少经历过几场动荡。但年底回顾之时,年轻人们或许会吃惊地发现自己这一年居然扛过了这么多事,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直面生活的不易,默默成长。
抖音上一支支记录生活的视频,就像是一面面镜子,照出了这个特殊的年份所有的曲折离奇,生活的酸甜苦辣,透过视频,供我们细细品味。
跨越山海的联结,让我们在抖音视频里,找到了一个个在异乡打拼的普通人。每一次困境之下的拼搏,每一次动摇之后的坚定,都让在抖音相遇的人们,抚平彼此的焦虑与不安,支撑着在异乡漂泊的人们继续前行。
2020,在抖音我们看见了成千上万的人,陪你一起熬过黑夜,未来,也一定会有更多人在这里陪你一起迎接光明。
动荡之后,也意味着全新的开始。
我们和故事里的人一样,虽然普通,但都有着热气腾腾的生活,和闪闪发光的生命。来自人海的一首诗,送给每一个不平凡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