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3月22日莫斯科郊外音乐厅发生的恐袭事件,已经过去一周的时间。截至目前,共造成143人死亡,360人受伤。事发后,一个名为“伊斯兰国呼罗珊省”的极端组织第一时间认领作案。

“伊斯兰国呼罗珊省”又称ISIS-K,他们到底是谁,从何而来?据悉,这已经不是该极端组织对俄发起的第一次袭击。他们和俄罗斯之间,又究竟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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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4日晚,30岁的拉沙巴利佐达被押送至法庭,接受审判。就在两天前,他和3名同伙在俄罗斯莫斯科近郊的音乐厅,犯下了惨绝人寰的恐怖袭击。鼻青脸肿的拉沙巴利佐达,左耳缠绕着绷带。据报道,他在被捕时,被俄罗斯特种部队成员割掉了一只耳朵。

据俄罗斯媒体报道,目前,4名直接参与恐袭的嫌疑人已全部认罪。莫斯科恐袭事件发生后,极端组织“伊斯兰国呼罗珊省”第一时间站出来宣称对袭击事件负责,甚至放出了第一视角的屠杀视频。



极端组织“伊斯兰国呼罗珊省”成立于2015年,是“伊斯兰国”的一个分支。“伊斯兰国”成立于2013年,是一个活跃于伊拉克和叙利亚的极端组织。而“呼罗珊”出自古波斯语,意为“太阳升起的地方”,包括阿富汗和伊朗东北部等地区。该组织的创始成员主要来自阿富汗和巴基斯坦塔利班的激进分子,与塔利班之间,有着一段亦敌亦友的恩怨纠葛。



时事评论员 刘子军:

“这支组织的前身最早是跟塔利班一起是并肩作战的,当‘伊斯兰国’巴格达迪建国以后,他就投靠这支组织,归属了‘伊斯兰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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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兰国呼罗珊省”的暴行可谓是罄竹难书。该组织对阿富汗和巴基斯坦发动过上百起恐怖袭击。

今年1月,“伊斯兰国呼罗珊省”更声称,在伊朗革命卫队最高指挥官苏莱曼尼的悼念活动上发动了炸弹袭击,造成100多人死亡。



就在对伊朗发动攻击的2个月后,“伊斯兰国呼罗珊省”将目标锁定为俄罗斯。这也使得二者之间的旧恨未消,再添新仇。

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 丹•拜曼:

“如果你追溯到阿富汗与苏联的斗争,那么俄罗斯是更广泛的‘圣战团体’的长期敌人。”

2002年,40名车臣武装分子闯入莫斯科歌剧院,挟持了900多名人质,要求俄军撤出车臣共和国。

而“圣战化”的车臣战争,也让原本就有“火药库”之称的北高加索地区,沦为了滋生伊斯兰极端主义的温床。



兰州大学阿富汗研究中心主任 朱永彪:

“整个地区位于地缘政治的一个破碎地带,2013年‘伊斯兰国’在中东地区崛起之后,中亚和高加索地区加入‘伊斯兰国’的成员占地区人口比重非常高,是‘伊斯兰国’一个非常重要的兵源补充地。”

2015年,随着俄罗斯卷入叙利亚内战,俄罗斯与“伊斯兰国”之间愈演愈烈的冲突,让已经埋下的仇恨种子开始结出恶果。“伊斯兰国”大量成员死于俄罗斯的空袭。

被“伊斯兰国”视为“眼中钉”的俄罗斯遭到了疯狂报复。2022年9月,“伊斯兰国呼罗珊省”对俄罗斯驻喀布尔大使馆发动了袭击,造成至少6人丧生。



除了和塔利班的尖锐对抗、与俄罗斯的“血海深仇”,“伊斯兰国呼罗珊省”也因极端和暴力树敌无数,遭到多方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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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俄罗斯媒体报道,此次莫斯科恐袭事件的4名犯案者均来自塔吉克斯坦。

湖南师范大学外交研究中心主任 滕建群:

“中亚地区长期以来是极端势力存续的一个重要地点,经济比较贫穷,而且我们看到这次被招募的几个人,甚至就是为了钱去杀人,塔吉克斯坦确实有产生恐怖主义的土壤。”



湖南师范大学外交研究中心主任 滕建群:

“这个影响正在酝酿一场巨大的风暴,如果风暴能在当下加以制止的话,可能是俄罗斯吞下这个苦果,否则可能把俄乌冲突升级为反恐怖战争。”

耐人寻味的是,3月25日,俄罗斯外交部发言人扎哈罗娃发表文章称,“伊斯兰国”近年先后对阿富汗、伊朗、叙利亚和俄罗斯发动恐袭,而这些国家都是美国的“敌人”,真是“奇怪的巧合”。



那么美国和“伊斯兰国呼罗珊省”的发展壮大是否真的有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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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26日,美国从阿富汗撤军的当天,“伊斯兰国呼罗珊省”就再次用枪炮声回敬了美军的撤离,继续搅动阿富汗。

当日,首都喀布尔机场连续发生两起自杀式爆炸袭击,造成170名平民丧命、13名美军死亡。



对此,美国总统拜登发表白宫演说,矢言追捕“伊斯兰国呼罗珊省”凶手。

中东研究所高级研究员 李斯特:

“在华盛顿特区当你提到阿富汗这个词时,可以看到几乎所有政府官员都在椅子上不安地动来动去。”

“伊斯兰国呼罗珊省”虽然让美国不胜其扰,但是它的“发家史”却也与美国密不可分。

2018年之前,一些极端组织在美军、塔利班和阿富汗新政府这三方势力中辗转腾挪,急速收揽人员和资金,为“伊斯兰国呼罗珊省”的崛起打下基础。



湖南师范大学外交研究中心主任 滕建群:

“美国其实是直接或间接地促使了一些极端组织的壮大,美国应该承担起责任,因为美国既是始作俑者又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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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兰国呼罗珊省”借助着地区出现权力真空的间隙趁虚而入,不断做大,但在2018年之后却迅速由盛转衰。

时事评论员 刘子军:

“当时中东地区处于一个‘群殴’的状态,2019年美国以及中东地区其他国家在打击‘伊斯兰国’的过程中取得了明显成效,这时候‘伊斯兰国呼罗珊省’开始逐渐走下坡路。”

时至今日,“伊斯兰国呼罗珊省”锐减至一千多人。纵使受到三方势力的共同打压,“伊斯兰国呼罗珊省”并未完全遭到摧毁,而是由明转暗,从城市中的大规模作战走向民间的小规模袭击,通过去中心化的方式,扩大攻击范围和次数。



受限于游击属性,“伊斯兰国呼罗珊省”的装备也较为轻简,不追求重型武器,更多是使用AK12或AK47冲锋枪等轻武器或一些自杀式爆炸装置。

湖南师范大学外交研究中心主任 滕建群:

“现在有一种比较危险倾向,他们寻求新型的作战手段,比如网络攻击、寻求放射性物质等等,可能会使恐怖行动更加残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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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伊斯兰国呼罗珊省”发起的恐怖攻击的确有越发激烈的态势,它所在的几个国家都曾遭到该组织袭击,每年发动几宗至几十宗攻击,高峰时期多达约50次。

作为阿富汗所有圣战激进组织中最极端和最暴力的一个,“伊斯兰国呼罗珊省”已经发展到比当年的塔利班更加危险的程度。

甚至它还更进一步地创新了组织招募手段,广泛通过亚马逊、Telegram等社交平台宣传极端主义信息。



不仅如此,“伊斯兰国呼罗珊省”在借力网络平台壮大武力的同时,也一并抓住近年俄乌冲突的空档,利用俄罗斯国内安保漏洞大肆行动,搜刮“战余油脂”。

兰州大学阿富汗研究中心主任 朱永彪:

“俄乌冲突、巴以冲突,在很大程度上转移了国际社会对于阿富汗周边地区的关注焦点,也使得这个‘伊斯兰国’获得了更大的生存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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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乌冲突也使得美俄两大国之间的分歧日益扩大,特别是针对这一次恐袭的情报问题。

兰州大学阿富汗研究中心主任 朱永彪:

“俄乌冲突爆发之后,美俄之间的反恐合作基本上跌入冰点。反恐合作没有办法像过去那样,成为美俄关系一个有效的润滑剂。”



美俄大国对峙和中东复杂的地区政治生态都为极端组织与恐怖组织的发展提供了“绝佳环境”。

在2004年,联合国安理会确认的恐怖组织有27个,而20年后的今天,恐怖组织的数量暴涨7倍,目前各国政府和国际组织认定的恐怖组织目前共有200个左右。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研究员 反恐问题专家 李伟:

“长期以来,国际反恐实际上很难形成全球性的合作,主要是美西方在反恐问题上长期以来秉持着双重标准,只打击了对它构成威胁的恐怖组织,这一点使得恐怖主义在发展蔓延上有了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