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规定,如果任何一国出现“被第三国武装攻击威胁的情况”,缔约方将立即在双边和所属国际组织框架内进行磋商,推动采取有利于和平解决问题的措施。
另外,两国将承诺不参加任何其他集团或联盟,也不参与任何针对对方的行动。两国的领土和资源不应被用来“实施针对另一缔约方的侵略或其他敌对行动,损害另一缔约方的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
请注意,哈吉两国都是集安组织的成员国,集安组织是俄罗斯主导下的军事联盟,跟北约一样,具有共同防御的属性。按道理说,他们没必要再另起炉灶,搞什么新的联盟协议。
但两国之所以这么做,恐怕是因为他们认为,俄罗斯已经无力保护自己,需要“中亚互保”,不再依赖莫斯科的军事保护。
两国的担忧不无道理,因为亚美尼亚的前车之鉴就摆在这里。亚美尼亚是集安组织的成员国,但即使是这样,亚美尼亚还是丢掉了纳卡地区,而俄罗斯对此几乎毫无作为。
没错,纳卡地区是联合国承认的阿塞拜疆领土,但赞格祖尔走廊呢?现在阿塞拜疆在土耳其的支持下,还想从亚美尼亚那里获得更多的土地,而俄罗斯对此毫无反应。
眼见俄罗斯无法替自己出头,亚美尼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宣布暂停在集安组织的活动。总理帕希尼扬日前向俄罗斯提出了一个问题:“集安组织在亚美尼亚的责任到底是什么?”他表示,如果俄罗斯无法就该问题给予明确回答,那么亚美尼亚将考虑退出该组织。
【帕希尼扬提出的问题,俄方至今未能给出正面回复】
实际上,不仅是亚美尼亚在等待俄罗斯的回答,俄罗斯在中亚的这些盟友们,也在等俄罗斯的回答。而如今距离帕希尼扬提出这一问题已经过去了10天,俄罗斯仍未给予任何回答——这不仅凉了亚美尼亚的心,也让其中亚盟友们感到失望。
在这种情况下,这些中亚国家自然要考虑另起炉灶,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亚美尼亚。
而且必须要指出的是,中亚国家自己内部结成联盟,既是为了防阿富汗这种“刺头”,也是为了防俄罗斯。尤其是跟俄罗斯直接接壤的哈萨克斯坦,其北部居住着不少俄族人,该国担心未来有一天莫斯科会打这些人的主意——毕竟乌克兰的例子也近在眼前。
【俄乌冲突爆发后,中亚国家也提高了对俄罗斯的戒备】
目前要另起炉灶的是哈萨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而且未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该联盟的深度和广度都将增加。横向来看,在中亚五国中,除了秉持孤立主义的土库曼斯坦大概率不会参与,塔吉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可能都会参加进来。前者跟阿富汗的梁子很大,其长期支持的反塔利班势力“北方联盟”目前仍在阿富汗北部山区活跃;后者早在2012年就退出了集安组织,但近年来他们饱受“三股势力”的威胁,所以也需要一个新的具有安全性质的联盟。
纵向来看,除了军事领域的合作,中亚国家还借此契机扩大在经济领域的合作。文件草案中规定,哈吉两国将加强之间的经济互联互通,特别是“商品、服务和投资的相互准入”“为联合投资项目的实施创造有利条件”。
【哈萨克斯坦总统托卡耶夫】
军事联盟对应集安组织,经济联盟对应欧亚经济联盟——这也是一个俄罗斯主导的组织,成立之初是为了对标欧盟,如今几乎毫无活力。如果中亚国家未来真的把这个联盟搞了起来,那么集安组织和欧亚经济联盟可能真的会被架空。
需要指出的是,目前该联盟协议仍处于草案阶段,而且只有哈萨克斯坦方面主动对外公布了这一草案,吉尔吉斯坦方面是没有什么动静的。哈萨克斯坦作为目前中亚地区综合实力最强的国家,看来是要当“出头鸟”,测试一下俄罗斯方面的反应。
哈萨克斯坦总统托卡耶夫,不得不说是一个相当有魄力的政治家。
俄乌冲突爆发后,中亚各国或多或少都开始跟俄罗斯保持一定距离,而哈萨克斯坦则是其中最大胆的那个,与西方走得最近,也敢于在很多问题上对俄罗斯说“不”。而与此同时,俄罗斯虽然都看在眼里,但还得争取这位盟友,防止后方生变。而托卡耶夫正是利用了各方都想争取自己的机会,为哈萨克斯坦实现了利益最大化。
托卡耶夫有底气这么做,不仅是中亚地区愈加显著的力量变化,同时更是俄罗斯硬实力无法支撑其影响力的必然结果。在这种历史大势面前,即便是普京这种级别的政治家也难以阻挡。
而这种背景,既给地区国家带来了新的发展机遇,也带来了新的安全挑战。哈萨克斯坦如今要带头组建的新联盟,就是为了在应对这些安全挑战的同时,给中亚创造一种可以脱离俄罗斯惯性而存在的安全机制,为中亚乃至其他周边国家做好一个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