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跟大家分享的故事,这是一起因女儿无条件爱妈妈,导致的悲剧——2011年南京母女绑架杀人案。
2011年初,这位妈妈欠下近70万的赌债,并恳求女儿绑架她的富二代同学。
2011年2月26日凌晨,母女俩无法遮掩杀死同学的事实,被家人劝说尽早说出事情真相。
卧室里,女儿哭着告诉表哥,是妈妈杀了同学。但到这时,她还在维护母亲,“让我和妈妈先回家,明天再来救我。”
而与她一墙之隔的母亲正痛苦地向做着另一番“坦白”,她说,杀人绑票一事都是女儿做的,还说她本想让女儿逃跑,但女儿伙同一个网友,把同学掐死了。
女儿李园(左)及母亲陈雁(右)在警局
李园
在南京建邺区的南湖街道,早年有不少居民是返城知青和回迁农民,相比繁华的市中心或其他新区的高楼,这里很多是低矮的筒子楼和棚户区。
该地有很多家庭因受经济压力影响所常发生争吵,离婚率也偏高。
出生于这里的李园,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中。
1995年,李园出生5个月后,母亲陈雁便因为家庭经济状况差离家出走,之后远嫁他人(李园父母系同居男女朋友关系)。她的父亲李斌得知前女友结婚的消息,也迅速找到了新妻子。
李园父母都与新伴侣开始了新生活,作为这段不愉快的感情的产物,李园成了李家尴尬的存在。
对于李园来说,前13年的人生是灰暗的。
父亲新婚后,她跟着爷爷奶奶生活。李园成长过程中物质条件很匮乏,因为父亲还需承担新家庭的家用,她全靠爷爷奶奶微薄的退休工资长大。
上职高时,李园的班主任周淼帮她申请了部分学费减免,这几百元的学费被退款到李园父亲账户上,李园后续没再见过这笔钱。
李园的情感需求在家中也很难得到满足。父亲在李园生活中出现的频次,甚至不如李家大姑多。
但因为工作忙碌,大姑无法完全替代母亲教育李园。加上爷爷奶奶过于年迈,文化水平不高,李园每次开家长会都是堂姐参加。
于是,李园从幼年起便有一种深深的寄人篱下的感觉。后来在记者面前,她承认自己一直羡慕有父母陪伴长大的同学,羡慕别人可以一家三口出门,可以随意向父母提要求,撒娇。
她从不敢任性,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被偏爱的那个。
李园爷爷奶奶家所在小区
这种情况下,李园的心理及行为开始产生了一些偏差。用南京市心理危机干预中心主任张纯的话来说,李园在长辈和同辈面前是“两面派”。
对长辈,她总是卖乖讨好,让对方能肯定自己。比如案发后,无论是李家人,还是她的中学班主任对李园的表现都有较高评价。
尤其是高中班主任周淼,她表示自己印象中的李园是个有礼貌的孩子,每次见面都会打招呼,“她是我们班的语文课代表,人挺乖的,也听劝。让她不要戴耳环化妆,她就改了”。
而在同龄人中,李园几乎没有交好的朋友。班上大多数人认为她“贪慕虚荣,爱讲谎话”。
“她老是夸夸其谈自己妈妈有多有钱,带自己去香港玩什么的,其实她是骨折在家养病。大家一问她签证和机票,她就露馅了。”同班同学这样评价李园。
母亲陈雁,就是在李园青春期心理状态不稳定的时候回来的。看到从天而降的母亲,给予了自己从未感受过的“偏爱”后,李园迅速沦陷了。
像做梦一样,妈妈不时给她送上一些零花钱和小礼物,还带自己出去玩。当梦想化作现实,尝过甜头的李园甘愿饮鸠止渴。
为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母爱,她可以讨好母亲,献出自己的一切。即使母亲将她推向深渊,直到最后一刻李园还在保护母亲。
死者冯宁艺术照
陈雁
和李斌未婚生女,是陈雁一直后悔的事。这个男人没钱,养自己都费劲,更别提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儿。
95年末,没等女儿断奶,陈雁就抛夫弃女,去外面寻找新的归宿。当时的陈雁面容姣好,又热爱社交,很快就找到了结婚对象。
现有报道中未提及陈雁前夫的具体细节,但能知道的是陈雁对另一半的经济条件是有要求的。她想找个能让自己衣食无忧的人。
在周围邻居及熟人的形容中,陈雁是一个容貌较佳,热衷追求荣华富贵,“很会玩”的人。
陈雁的性格特点在最开始总是能吸引到她心仪的结婚对象。毕竟这个女人是“有趣”的。
但时间一长,朱砂痣也成了蚊子血。有知情人透露,她的前夫们到后期都看不惯她不务正业的样子,厌恶她的虚荣,感情消磨完后,就跟她一拍两散。
就这样,在与李斌分手后十几年里,陈雁一直婚姻坎坷。她曾嫁过三个男人,又陆续与他们感情破裂离婚,净身出户。
她曾和第一任丈夫生下两个儿子,最后这两个孩子和李园一样,都没有跟她生活在一起。
2008年,当她和第三任丈夫结婚后,或许是感觉自己已经立足脚跟,亦或开始想念女儿,陈雁辗转联系上了阔别13年的女儿李园。
偶尔,她会在经济上接济女儿,或是带她出去玩。
站在法庭上的陈雁
那时她对女儿李园的关怀只是“略施援手”,毕竟对于尚处于婚姻状态中的陈雁,这点小钱尚有余力支出。
但在李园心中,陈雁所做的这些,已经让妈妈的位置高于所有人。
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李园在日记本里虚构着一家三口幸福相处的情景。直到绑架案发生前,她为母亲画了上千幅画。
在女儿李园的幻想中,母亲有时候是白雪公主,有时候是有着洁白翅膀的天使。
当陈雁从画中走出,站在女儿李园面前后,她给予的任何恩惠在女儿看来都是上天的恩赐。
尤其是当李园在物质与情感双重匮乏的环境中生活多年后,一个能给自己带来除生活必需品外的时髦事物,以及能和自己像朋友一样聊天的人,就像雪中送炭一样珍贵。
是模仿也是迎合讨好,李园将自己活成了缩小版的陈雁。她开始打耳洞,画浓妆,穿紧身衣服,时不时和陈雁一起出入娱乐场所。
为了向同学炫耀自己终于和母亲重逢,李园把陈雁说成从澳洲回来的海归。陈雁送给女儿的地摊廉价香水也被李园谎称是从法国带来的。
而陈雁并未关注女儿的改变,彼时她的第三段婚姻也迅速进入了岌岌可危的阶段,她正疲于挽救婚姻
2009年,陈雁和最后一任丈夫离婚了。孑然一身的她从外地回到南京,与女儿正式认亲。
李家人没有阻拦陈雁回归李园的生活,他们认为或许母亲归位能更好照顾李园。
误杀
自从母亲频繁出现在李园生活中后,李园的学习状态愈发松散,李园的初中同学和班主任都清晰记得,她越来越热衷于请假,一周至少有2-3天不会到校。
而这些时间,李园都和母亲陈雁一起度过。
显然,李园对学习敷衍的态度让她的升学变得困难。中考后,李园的成绩只能上家附近的一所职高。
这些关乎女儿前途的事,陈雁并不关心。因为陈雁早在2004年就已经沉迷在另一种“刺激”的活动中——赌博,甚至还因此被拘留过。
身边还有丈夫时,陈雁就偷偷拿着家里存款去赌。净身出户后,陈雁就从娘家、高利贷等各处挪借资金。
可惜上帝从不会怜悯赌徒,2010年8月,陈雁将自己父母的房产证抵押给高利贷,借了30多万企图翻本。
这次豪赌不仅让陈雁血本无归,几乎没有收入来源的她无法还款,这笔账务利滚利本息总计70多万。
2011年初,催债的人给陈雁发出最后通牒。他们告诉陈雁,如果再不还钱,就去找你两个儿子的麻烦。
这时陈雁慌了,她很害怕儿子因为自己的关系受伤害。那么该去哪找到这笔巨款,填上窟窿呢?
陈雁的目光看向了女儿李园。
2011年1月中旬,陈雁求女儿救救自己,“妈妈在外欠了很多钱,真的没办法了......能不能帮妈妈骗个家境好的同学出来绑架......”
听到母亲这样离谱的要求,李园起初一言不发。她的道德底线让她清楚自己不能犯法。
但陈雁并不死心,之后一段时间,她一直在女儿面前痛哭,和她描述如果房子被收回,一家人会变得多惨,“你外公外婆年纪那么大了......还要流落街头......你看的下去吗?”
同年2月20日,在陈雁再一次对女儿“恳求”后,李园终于动摇了。她舍不得刚与母亲团聚不久就分离。
而且她也以为,母亲只是想拿到钱,不会对同学造成什么人身伤害。
尹艺,是李园最开始向母亲推荐的绑架对象。这个女生在班里是众所周知的“富二代”,父母开了汽车维修厂,家里有车有房,出手阔绰。
她认为,虽然母亲想要300万赎金有些高,但“尹艺的父母把房子抵押出去,也够这笔钱了”。
第二天,李园给尹艺打电话,告诉她自己要准备去澳洲了,想让她陪自己过最后一个生日。
由于私交不深,尹艺拒绝了李园的邀请,她很奇怪为什么这个平时接触不多的女生会突然找她。
眼见尹艺不上钩,李园又以送礼物为由,多次邀请尹艺去家里做客。“我妈妈从国外带回来一瓶香水,你来我妈妈家,我拿给你。”李园这么和尹艺说道。
李园的说辞并未让尹艺心动。在尹艺印象中,李园常“讲大话”,是个不诚实的人。
因此她很警惕李园无事献殷勤的行为,“如果她真的诚心送我礼物,完全可以把东西带到班里给我,而不是还要我去她家拿。”
当尹艺几次拒绝李园,还被打电话骚扰后,她直接警告李园不要再打电话给她。
眼见尹艺不上钩,李园只能换个绑架对象。这时她想起了常和尹艺一起玩的冯宁。
“能和富二代玩到一起,一定家境也不错”,李园想到这儿,便告诉冯宁想约她参加自己的生日会。这一次,李园没有失手。
2011年2月25日,冯宁和李园约好下午放学后一起出去玩。得知此消息的尹艺极力劝阻冯宁不要赴约,她认为李园不老实,肯定别有所图。
或许是出于安抚朋友的心理,冯宁答应尹艺,下午只和另外两个同学去公园玩。实际上,她还是赴约了。
案发后,李园并未说清两人当天下午干了什么,她只说,那天晚上母亲带着她和冯宁去了一家酒店吃饭。
饭桌上,母亲陈雁趁冯宁去洗手间的间歇,拿出安眠药放在她的杯子里。毫无防备心的少女喝下果汁不久,便陷入昏睡。
陈雁母女作案工具
就这样,陈雁带着女儿把冯宁搬到车里,一路开到南京紫金山上,准备开始勒索冯宁父母。没想到的是,安眠药药效退的太快。
在陈雁刚打开车门,给冯宁眼睛贴上胶带时,女孩醒了。
意识到危险的冯宁立刻大喊救命,慌乱之下,陈雁用剩余的胶带封住冯宁的嘴,一只手捂在胶带上面,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
为了帮助母亲,李园也上前一起控制冯宁。
不久后,冯宁逐渐停止挣扎,她永远留在了16岁。
冯宁在车后备箱的行李箱中被发现
冯宁
冯宁窒息死亡后,意识到事态失控的陈雁迅速开始筹划补救行动。
当晚10点,陈雁打开后备箱提前准备好的行李箱,将捆绑好的冯宁塞进去。
然后拿出为绑架准备的可以变声的手机给冯宁父亲打了个勒索电话,“你女儿在我手里,给你一天时间准备300万,不准报警,不然就撕票!”
因为李园的同学都知道冯宁是和李园离开学校的,挂断电话后,陈雁如法炮制,向李斌勒索100万元,作为烟雾弹。
打完电话,因为没选好抛尸地点,陈雁带着女儿以及冯宁的尸体又回到南京市区伺机而动。
她先让女儿带着变音手机藏在事先定好的酒店里,然后匆忙赶到前男友李斌家楼下,装出惊慌失措的样子。
在陈雁的设想中,她可以先安抚好丈夫不要报警,再想办法处理后备箱的“麻烦”。
但爱女心切的冯宁父亲已经抢先一步联系了李斌,并约好一起商量对策。无奈之下,陈雁开着装有冯宁尸体的车,接上李斌和冯父前往警局。
途中,陈雁态度强硬地拒绝报警,她表示,自己“担忧”这个举动会激怒“绑匪”,甚至车开到一半就想让冯父下车。
彼时冯父仅以为,这是慌不择路的母亲的举动,后来才知道,陈雁是怕冯父发现与自己共处一车的女儿遗体。
更令陈雁发现事态无法控制的是,她不仅杀了人,还杀错了人。冯宁根本不是富二代,她的父亲只是在停车场收费的保安。
凶案发生前,陈雁才知道冯宁不是当初女儿说好的那个尹艺。她问李园,冯宁到底是什么背景。
回忆起冯宁与自己聊天中透露的家庭情况,她告诉母亲,这个女孩的父亲是开婚庆公司的,家里还有一辆帕萨特。
实际上,冯宁的干爹才是婚庆公司老板。她身上高价的衣物,过往出门旅游,都是疼爱自己的干妈一手包办好的。曾经冯宁干爹干妈一度想领养冯宁,但因为冯宁亲生父母舍不得女儿,这才作罢。
或许是青春期的自尊心作祟,在不熟悉的同学问起自己家境时,她隐瞒了父母真实身份,对原生家庭进行了美化。
平时和同学交往,她也从未带好友回家做客,不愿别人看不起自己,看不起自己家庭。
因为干爹干妈的宠爱,冯宁是有足够零花钱的。在这种伪装下,李园误认为冯宁是个适合绑架的对象。
冯宁旧照
寻人
2月25日深夜,陈雁看到警方对这起绑架的重视,又发现冯宁家是出不起赎金的,决定实行备用计划。女儿不能再躲了,她得做假证,骗过所有人。
回到李家,陈雁躲在厕所给李园手里的变音手机打电话,手把手教李园如何把冯宁的失踪推给青春期的叛逆。
2011年2月26日凌晨3点,李园回到李家,又被家人带到南京南湖派出所做笔录。在警局里,她坚称自己和冯宁是为了躲避补考离家出走,“我们害怕被家里人骂,就各自给爸爸打了恶作剧绑架电话。”
至于为什么李园回家了,冯宁却没有,李园给出的解释是,“她去扬州见网友了。”
听到李园的供述,依旧没有女儿消息的冯母曹慧娟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她恳求李园帮忙联系女儿回家,而李园只说,“我不认识那个网友,也没有联系方式……或许她过几天就会回来了吧。”
26日清晨,相信李园说辞的冯宁父母托亲友联系扬州的警方,拜托他们帮忙寻找冯宁踪迹。
另一边,南京警方开始破解冯宁的QQ账号,希望能从她的聊天记录中查找蛛丝马迹。但冯宁的账号上清楚显示,她根本没有对话暧昧的聊天对象。
当日中午,南京警方开始调查李园以及其父母25日的行为轨迹。在陈雁的通讯记录中,一个无法定位位置的电话号码引起了调查人员的注意。
记录显示,25日陈雁和两个父亲一起报警后,她给一个未知号码打了个一分多钟的电话。
李园母女对口供的笔录
与此同时,企图藏尸的陈雁母女行为更引起了警方怀疑。
因为当日下午,陈雁母女突然驱车至南京郊区的亲戚家坟地,谎称“舅爷托梦”,要将一个开过光的法器埋到舅爷坟里。
这些疑点让办案警方意识到了破案方向。在警方的要求及劝说下,李家人决定努力劝解陈雁母女,让她们说出冯宁踪迹。
2011年2月26日晚,回到家里的陈雁母女被家人分隔在两个房间,同时进行劝导。当晚11点多,李园认命般地告诉表姐夫,母亲杀害同学的真相。
她以为,家人会包庇母女,只要她和母亲不认罪,就能逍遥法外。她更没想到的是,一墙之隔的母亲早就顶不住家人逼问的压力,把冯宁的死推到自己身上。
审判
2011年2月27日清晨,李家人把陈雁母女送往派出所,让她们自首。坐在审讯室里,陈雁坚持6小时后,终于松口承认策划绑架杀害冯宁的事实。
因为村里风俗下午不开棺,昨日她没能把冯宁尸体藏好,真相被发现是迟早的事。
一如既往的,她还想把责任推到女儿身上,只是在警员老练的审讯下,她才承认自己是主谋。
有些讽刺的是,另一边,李园依旧比母亲陈雁坚持“保密”的时间更长。8个半小时后,得知母亲已经伏法,她才认命般地承认事实。
李园回忆母亲让自己帮忙遮掩真相
2011年11月14日,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这起绑架杀人案。无论李家人还是冯宁家属,都对陈雁愤恨至极。
他们同时向法院提出诉求,判处陈雁死刑。至于李园,因她犯案时仍未成年,加上李家人在开庭前多次向冯家人道歉、恳求,最终冯宁家人仅要求有期徒刑及民事赔偿。
与情绪激动的家属相比,陈雁与李园显得相当平静,她们没有对冯宁家属进行任何道歉,只左顾右盼,面无表情。
最终,南京市中院当庭做出一审判决,“陈雁因动机卑劣、唆使未成年人犯罪、杀害未成年人、造成恶劣社会影响和危害,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协助母亲杀人的李园,因未成年和有自首表现,则被判处9年有期徒刑,并赔偿冯宁家属25万元精神损失费。”
对于下岗的李园父亲李斌来说,25万元是一笔巨款。开出租车的他根本没有足够积蓄支付赔款。无奈之下,李斌卖掉了父母的房子才筹够钱。
而这笔“巨款”,却根本无法治愈冯家人所受的伤害。
伤心的冯母
得知冯宁死亡的消息,冯父受精神刺激过大,直接昏倒在地。等再醒来后,一夜两鬓斑白的冯父开始有异常行为,他开始抽烟,损坏家电家具,完全无法工作。
后经南京脑科医院诊断,他换上了应激性精神障碍。
半年后冯父头发白了许多
精神状态好的时候,他还能待在家里思念女儿,和前来采访的记者谈起女儿出事那天的经过,“她走之前还和我说,想吃蒸鱼。我们约好了晚上回来就做,但是晚上我怎么等,都等不到她回来...”
有时候病发,冯父就会冲出家门四处游荡,叫喊着“要杀人”。
至于已经被执行死刑的陈雁,无人怀念,也无家人出面替她收拾残局。
现在再提起这起案子,人们总是要问一句,虎毒不食子,而陈雁真的对自己的亲骨肉一点爱都没有吗?
或许她这十几年来,还是有一瞬间对女儿是真心维护的——
陈雁在审讯时坦诚,需要给冯宁嘴巴蒙上胶布前,她犹豫了一下,把递给女儿的胶布又收回了。
她说,自己当时想到,直接动手的人应该算主犯,“还是我来吧。”
在读完这个故事时,我在网上查了一下当年的报道。
有人分析母亲本身具体人格问题,也有人觉得这是社会对青少年教育的缺失。
关于这些方面,就不多加赘述了。
我只跟大家分享我在故事中注意到的一个小细节。
2009年,陈雁和丈夫离婚后,回到南京与女儿正式认亲。李家人没一个阻拦,觉得母亲归位能更好地照顾李园。
但他们都忽略了,人并不会因为生育就自动变成父母;女性也不会有了女儿就自动变成妈妈。
如何承担责任、如何进行教育,甚至如何爱孩子,都需要后天慢慢习得。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做不好,又如何能照顾好一个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