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兰编剧并导演的《奥本海默》在巴黎首映50天之后,8月30日在内地影院与观众见面,上映不到2日,票房近7000万元,豆瓣评分8.8。
电影讲述“原子弹之父” 罗伯特·奥本海默的故事,改编自凯·伯德(Kai Bird)和马丁·J.舍温(Martin J.Sherwin)撰写的《美国普罗米修斯:罗伯特·奥本海默的胜利与悲剧》,传记英译本2006年首次出版,获普利策传记类奖,2009年中译本首版。
奥本海默成就了曼哈顿计划。但他后来认为,曼哈顿工程耗尽了物理学的光辉。“我们得到了这棵大树和树上大量成熟的果实,并且用力摇晃它,雷达和原子弹出来了。整个战时的精神似乎只是对知识不顾一切地无情掠夺。”
奥本海默这个充满神秘魅力的人物,吸引人们走进电影院,再次关注这位天才的一生。观影前,搭配以下知识点,效果更佳:
一、朋友
少年时的奥本海默,接受的是精英教育,性格敏感。19岁进入哈佛大学时,他已经成长为颇具魅力的男孩。皮肤健康白皙、碧眼明亮、鼻梁笔挺、眉毛浓密乌黑,高高的个子。
“他说的话都是完全合乎语法的,并且带着母亲教给他的词藻华丽的欧式礼节。他的样子看起来令人着迷,同时还有些许古怪。”
那时,他呈现出内向睿智、勤学刻苦、不善社交的特点,朋友不多,但感情深厚。
他的生活精致讲究。大二时,他和大一认识的新朋友弗雷德里克·本海姆(在科学上有共同的兴趣)在外租房住,从家里带去了东方地毯、油画和蚀刻版画装饰房间,用烧炭的俄国茶壶煮茶。本海姆觉得他很有趣,“他不是令人觉得舒服的人,因为他总是给人感觉他在思考着非常深层次的东西”。他的朋友物理学家拉比很喜欢他,称他为“那个来自纽约、被金钱宠坏了的小坏蛋”,并认为,由于在每个方面都有很强的能力,因此奥本海默很难取舍,他总想拥有一切。
奥本海默喜欢文学和心理学,物理学家沃尔夫冈·泡利和拉比开玩笑说,“奥本海默似乎把物理学当副业,把心理分析当职业。”成年后的奥本海默在对待朋友时有很多缺点,影片中对此没有刻意回避。
二、简·塔特洛克
简·塔特洛克是和奥本海默相爱的女人,两人相识于1936年,当时奥本海默32岁,简22岁。简曾游历欧洲,与一群以弗洛伊德为核心的心理学家们打成一片,也是最早的反法西斯主义者。朋友评价她“复杂、敏锐、值得被爱”。奥本海默先与她在伯克利教书的父亲相识,她的父亲非常赞赏奥本海默的文学修养。简的兴趣广泛,在文学上和奥本海默有很多可聊的话题。
那时,奥本海默已经是物理学界魅力十足的人物,出类拔萃、风度翩翩,时常成为宴会的焦点,他的学生们也模仿他走路的步态。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很多人都嫉妒简·塔特洛克。
那时,简非常关注西班牙共和国的艰苦环境,简和她的朋友圈也影响了奥本海默,使他成为政治运动的积极分子。
奥本海默关注西班牙内战,有一次在黑板上写下与此相关的鸡尾酒会的消息,欧内斯特·劳伦斯(Ernest Orlando Lawrence,1901-1958)擦掉了,并分别对奥本海默和他致力于实验物理学的弟弟弗兰克说:“你们对物理太在行了,而政治上的事情会成为你们的负担,你们没法搞懂。”
三、曼哈顿计划
在制造原子弹的团队中,作为领头人的奥本海默,是一个富有魅力的学术领导者。无论是专业领域,还是天才们之间的协调上。
他把物理学界的专业人士包括他以前的学生招募进入团队,称这个小组为“杰人帮”。小组成员、物理学家贝特评价他:“他总能迅速抓住问题所在,只听到一个简单的句子就能判断出整个问题。”
那时,奥本海默一直希望制造原子弹能够阻止纳粹。在讨论小组上,物理学家特勒记得奥本海默说,“只要一颗原子弹就可以把希特勒赶出欧洲。”1942年底,当奥本海默要招募一些他的学生时,大家都知道要制造一个很大的武器。物理学家、曾为奥本海默学生的洛马尼茨说:“制造这样一种武器世界将会变成什么样子啊,它会把地球炸没的!”奥本海默回应:“要是纳粹先制造出来怎么办?”
1942年9月,奥本海默成为“秘密武器实验室”最有可能的候选人,但军方不信任他。后来,军方的格罗夫斯正式接管“曼哈顿计划”,他被奥本海默的专业和个人魅力吸引,给与他充分信任。
格罗夫斯“说话生硬,直言不讳,因为他没有时间去揣摩那些微妙的外交辞令”。奥本海默知道他的重要性,展现了自己的能力与才干。他的雄心让格罗夫斯觉得,他能成为可靠和温顺的合作者,是真正的“天才”。最重要的是,“他就喜欢这个人”。尽管当时科学界的领导人都反对、军事政策委员会也反对,但在10月底,奥本海默正式上任了。
四、格罗夫斯
作为曼哈顿计划的领导者,格罗夫斯和奥本海默领导风格完全不同。奥本海默有偶像气质,总戴一顶搞笑的帽子,不拘小节,鼓励人们自己安排时间,而不是规定时间。格罗夫斯则“处处要人瞩目,要人尊敬”。
奥本海默利用其号召力来让大家产生共识,很少下命令,让人对事情感兴趣,能够听取不同意见。此外,他看文件迅速,能预知争论。哲学系助理回忆:“奥本海默能够耐心地等待争论的开始,然后总结,他能做到使人没有异议。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把戏,他居然能得到所有人的尊敬,有些人甚至是科学领域的权威……”
格罗夫斯通过恐吓与威胁来行使其权威,但他总是管不住科学家们讨论的自由。而且,奥本海默也坚定地认为:“自由地进行思想交流对于有着白色臂章的科学家们至关重要。”
1942年11月16日,奥本海默带格罗夫斯来到了洛斯·阿拉莫斯,这里成为核武器制造的地方。
洛斯·阿拉莫斯在1943年3月开放,39岁的奥本海默成为武器实验室的领头人,一百名科学家、工程师以及供给物资聚集在这个新社区里。不到六个月这里就有了一千人,一年后有三千五百人。1945年夏,这里发展成拥有至少四千居民、其中包括两千工作人员的小城镇。
格罗夫斯建议,在这个新实验室里,所有的科学家都应该成为现役军人,但科学家们不愿意在军队管控下工作。
五、杜鲁门
罗斯福去世后,杜鲁门担任美国总统,电影中,奥本海默和杜鲁门的对话非常精彩。
传记中记录更具体。奥本海默希望通过对核技术在国际范围内的控制,阻止核武器的扩散。而杜鲁门则认为,苏联不会发展自己的核武器。一番交流下来,奥本海默平静地说:“总统先生,我觉得我的手满是鲜血。”这句话激怒了杜鲁门:“血在我的手上,让我去操心吧。”还有一个版本的说法是,杜鲁门从口袋掏出手帕递给奥本海默说,“那好,你想在这儿擦擦手吗?”也有人听到总统说,“你手上的血还没我手上的一半多呢。”
传记中写道,杜鲁门给许多科学家的印象是,理解能力比较差且目光短浅,曾担任他助理的麦克罗伊写道,杜鲁门“一点都不杰出,不像林肯,而只是一个普通的、依靠本能的、实在的人”。他的直觉,被认为是既没有分寸又不安全,而且很悲哀,尤其是在核外交领域,根本不能迎接挑战以及当下我们所面对的国家和世界。杜鲁门在纽约中央公园做了一个好战的演讲,以展示军威。奥本海默不喜欢杜鲁门那种必胜的口气。
六、爱因斯坦
爱因斯坦和奥本海默在物理学上想法不同,对政治的想法也不同。但是,面对科学军事化的威胁,奥本海默离开了洛斯·阿拉莫斯,爱因斯坦佩服他用自己的影响力来阻止军备竞赛。
在奥本海默被审问的那段日子,有一天奥本海默走出办公室时,爱因斯坦忽然出现。爱因斯坦认为,奥本海默受到的攻击太大了,应该辞职,没有义务使自己成为这场政治迫害的受害者,他已为国家作了很大贡献,如果这就是美国所给的回报,那他就该转身离去。
还有一件趣事被记录了下来。奥本海默喜欢送礼物给别人,他知道爱因斯坦喜欢古典音乐,收音机收不到纽约广播的卡内基大厅音乐会节目。于是,奥本海默安排人在他家安装了天线,但并没有让爱因斯坦知道。爱因斯坦生日那天,奥本海默出现在他家门口,抱着一台崭新的收音机,让爱因斯坦收听音乐会,爱因斯坦十分高兴。
电影最后的镜头就是两人颇有禅意的对话:
“我相信我们做到了(毁灭世界)。”奥本海默对爱因斯坦说。
科学家对科技与伦理的思考,一直都存在,奥本海默也是OpenAI创始人山姆·阿尔特曼最欣赏的科学家之一,不过,阿尔特曼最近在社交媒体上表示,他希望诺兰的电影能激励年轻人追求物理学,但很遗憾,该片还没有达到他的期望。
参考资料:
《奥本海默传:“原子弹之父”的美国悲剧》,[美]凯·伯德 马丁·J.舍温 著,李霄垅 华夏 裔祖 译,译林出版社,2009年12月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中国企业家杂志 (ID:iceo-com-cn),作者:傅婷婷,编辑:马吉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