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美国纽约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割喉案,一名华人男子在睡梦中惨遭同胞割喉。尽管他及时清醒,捂着脖子止血,向警察求助,还成功指认了凶手,可最终还是因为失血过多,绝望离世。
尽管嫌犯已经被捕,可由于距离开庭还有一段时日,至今我们仍无法得知他杀人的原因。而受害人的姐姐在经历了数日的煎熬后,选择接受了媒体的采访,讲述弟弟凄苦心酸的一生。
先说回惨案本身。2023年的8月13日清晨,当万籁俱静,纽约华人都回家归梦时,无家可归的华人打工者黄长清选择在纽约唐人街的哥伦布公园凑合一宿。这个公园平日白天可以看到许多华人,或是大爷大妈跳广场舞、打太极,或是一家几口遛狗、散步、遛娃。
公园有一个凉亭,可以遮风挡雨,晚上,经常会有无家可归的游民选择在此席地而睡。黄长清来到时,便是做这般打算。他向另一名歇息在此处的游民冯黄宇询问是否可以借用一些纸板铺在凉亭地面上以便休息。冯黄宇好心答应了。黄长清拖着疲惫的身躯沉沉睡去,却不知在睡梦中,冯黄宇偷偷逼近,用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刺进了他的脖颈。
黄长清从剧痛中清醒,看见自己的脖子汩汩冒血。很快,露宿在凉亭内的其他游民也察觉,七手八脚的忙着报了警。
即使冯黄宇仓皇逃离现场,依然被附近警局立即赶来的警员抓捕。黄长青与在场多名亚裔、非裔等游民共同指认冯黄宇。但很不幸,黄长清还是因为失血过多、伤势过重而去世。
冯黄宇至今未具体透露杀人原因,只称自己对于黄长清这个新来的游民感到不满。
黄长清的姐姐得知弟弟死讯后悲痛欲绝。起初她并不知道自己有哪些合法权利,也不知道如何为弟弟发声。她感到苦闷,一个月过去,嫌犯的杀人动机仍不清楚,而她弟弟的生命却永远停留在了那个夜晚。她表示,一开始,警方说弟弟被打了,可等她赶到分局时,警察又说,弟弟已经去世了。姐姐英语不流利,也不懂美国的司法程序,最开始她甚至不知道检察官是做什么的。很多天后她才知道自己有权索要尸检和警方报告,但现在她尚未拿到这些报告。“我心里有很多疑问,但不知道该去问谁...”
她说,他们出生在福建山村,一家三姐弟从小就失去了父母,靠奶奶带大。黄长清排行老二,为了照顾更年幼的弟弟,姐弟俩扛起了家庭的重担。
黄长清小学毕业后就告诉姐姐,自己不想读书了,要出去闯,去打工挣钱,让这个家能在村子里扬眉吐气。他憋着一股劲儿,在20岁得知赴美务工的机会,义无反顾的上了去美国的船——姐姐清楚的记得,那一年,是1994年。
他临别时对姐姐说:“姐,我要出国了,我去赚钱养家,给黄家争口气。”
姐姐悲痛欲绝:“现在,连命都争没了啊!”
她感到自责:弟弟到美国,没有过上一天的好日子,一直是起早贪黑在打工。
最开始,她还生活在中国时,弟弟会寄来书信和钱,说他在餐馆打工。喉咙慢慢的,弟弟寄回来的钱越来越少,直到断了。
她不知道弟弟发生了什么,但两人多年相依为命,她认为弟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直到2004年,姐姐一家也来到了美国务工。她得知,弟弟住进了医院的精神科病房。她并不知道弟弟发生了什么,可是黄家没有精神病史。
从那时起,弟弟经常需要住在医院里,有时候则住在社工帮忙安排的廉租房里,但至少是有住处的。
她想过,自己再干两年就能退休,到时候把弟弟接到自己家来住。
可是,弟弟却说:“我住在医院挺好的,还有社工照顾。我不想拖累你,你自己也要生活。”
姐姐感到自责又懊悔,她真应该早点把弟弟接到自己家里来!
可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弟弟在纽约有住所,却会出现在公园的凉亭。她更想不通,弟弟那么善良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如此凄惨离世。老天让他经历了凄苦的一生,又轻而易举剥夺了他的生命,这太不公平。
而发生在黄长清身上的一切,也使更多人注意到了在海外最底层的华人打工者——他们可能甚至连房子都租不起,露宿街头,成为游民,而他们的安全,也随着社会治安的日益恶劣,危机重重。
比起那些瘫在地上,因为吸毒而家破人亡的其他族裔的游民,无家可归的华人游民,大多是真的被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才露宿街头,而且白天还会积极去打零工。
他们不过是怀揣着美国梦,希望能赚钱过上更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