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前,美国“Military Watch”网站撰文,就最近一段时间中美空军隐身战斗机性能、规模的发展做了简单评论,顺带还“嘲讽”了一下难产中的俄罗斯苏-57。作为当下全球仅有的三个隐身战机生产国,中美俄在隐身战机领域的发展,直接影响世界空中格局。有趣的是,这篇来自美国媒体的文章,以及社交媒体上一篇以所谓“中国成飞集团7月13日讯”开篇的未知出处短文,让“歼-20年产量120架”的说法广为传播,只可惜这个数据必然是假的。



▲美国“Military Watch”网站的相关文章截图


“Military Watch”网站的文章开篇就提到,“中国歼-20年产数量超过120架”。与之对应的是美国F-35年产量维持在140-150架,去掉出售给盟友的份额,以及提供给海军/陆战队的F-35B/C,美国空军每年仅分到48架。至于俄罗斯苏-57,2021年产量为2架,2022年供应了8架,今年至今没有提供新机,预计年产量不高于去年。120:48,这是个非常惊人的对比,如果再考虑到F-35只是单发中型机,而歼-20是双发重型机,那么双方的战力差距会进一步增大。只不过,“120架年产量”现阶段对歼-20来说,是个不可能达到的高度,与美国空军“48架”接近,就已经是当下歼-20产量的理想数字。



▲苏-57的产量不值一提


“Military Watch”网站没有给出“120架年产量”的数据来源,国内的小短文,则添加了“脉动生产线”、“每8天装配一架”、“4年生产500架”等,看起来唬人的标签,丝毫没有意识到年产120架重型隐身战机,背后究竟意味着什么。美国航空工业集数十年发展精华于一身,又有波音占据的数千亿美元民航市场为后盾,花费10多年时间才堪堪将F-35年产能,推到150架的级别。中航工业仅仅一个成飞就在短短数年内完成超越(重型机的制造难度,要比中型机高一个等级),这是不可能的。退一步说,当下国内空军真正意义上的战斗机总数,也就在1500架上下,假如歼-20年产量真的达到120架,那就意味着大概13年就能将现有战斗机腾换干净,这就更离谱了。



▲F-35的产能背后是美国航空工业数十年的积累


战斗机的设计、制造和使用费用高昂,因此和平时期各国往往会榨干其最后一丝潜力,从刚服役担当主力,到服役中期改造成为二线,再到最后退居三线沦为新手教练机,有一条清晰的服役路径。在前一代战机剩余寿命很多的情况下,强行更换新机,实际上依然执行低端任务,这不叫居安思危,这叫吃多了撑的浪费。事实上,国内各兵种在列装新式装备时,步伐都比较保守,一向以装备结构稳定、作战效能最大化著称。举个例子,国产歼-11B战机生产数量超过200架,但当年国产发动机、雷达和航电水平略有欠缺,使得其服役性能有些勉强。近年中航工业以歼-16和夭折的歼-11D为模板,将歼-11B改进成带有四代半特性的歼-11BG,充分利用其重型机优势和剩余使用寿命,又怎么可能不顾一切盲目提高歼-20产量。



▲歼-11BG最近亮相的很频繁


事实上,包括美国生产F-35在内,各国先进战机产能都有一定限制,这主要是因为战斗机的列装,不仅仅是外界看到的最后一步——组装,那么简单。最基础的,各供应商需要稳定的供应零部件,特别是最关键的航空发动机(120架歼-20理论上每年至少需要240台,这是非常巨大的挑战),到库后按照设计进入装配生产线,也就是上面提到的脉动生产线。作为由波音开发的飞机装配技术,航空领域的脉动生产线问世已经超过20年,国内在10多年前就开始发展,至今已在几乎全部新机型生产中铺开,不是什么隐身战机专属技术。此外,在装备生产线上,有大量专用高精度装配设备以保证战机安装精度,其制造成本极其高昂,并且往往只能对应一种机型,这使得产能增加的经济、时间成本很高。



▲国内从歼轰-7A开始使用脉动生产线组装生产

出厂后,隐身战机需要专用的储存机库(美军每一架B-2A都有自己专属的机库)以及维护设施,相应的飞行员、地勤人员就更不用说,这些林林总总的成本加一起,可比歼-20制造成本高多了。因此,和平时期控制先进战机产能,缓慢换装以降低使用成本,才会成为各国通用操作。像那种“一夜之间产能爆发,怒产几百架隐身战机”的说法,是在写小说,不是现实。参考以往主力战机的生产速度,和现阶段国内对隐身战机的需求,每年40到50架就已经是很理想的数字。要知道,日本作为美国之外采购F-35最多的国家,也不过就引入了147架。歼-20作为重型隐身战机,如果能每年列装一个满编航空旅,在2030年组建500架左右的歼-20机群,就足以让美军部署在东亚的航空力量喘不过气来。



▲歼-20作为重型机更加重视单机性能


当然,这并不是意味着国内歼-20的产能就只能达到这个水准,在战时状态,工业体系全力为军事供应发力时,120架,甚至1200架也不过尔尔。只是说在和平阶段,任何国防力量能获得的资源都有限,物尽其用、精打细算才是立身之本。对歼-20来说,相比于不现实的年产量,涡扇-15的正式搭载和双座型号的发展,才最让人期待,毕竟对重型战机来说,以质量取胜才是王道。国产隐身战斗机数量的增加,还是要依赖未来中型歼-35的量产,两者搭配终将开创一代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