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丈量城市 (ID:Measure-the-World),由华高莱斯团队创作,总策划:李忠,撰文:1/6图片工作室,原文标题:《另类制造业升级,英国钢城的2大战略》,头图来自:视觉中国


越南是下一个中国吗?印度能成为下一个中国吗?墨西哥准备好成为下一个中国了吗?


近些年,有关产业链外迁的话题屡屡成为全民关注的焦点。不可否认,制造业的外流正在发生,这既有外部地缘关系的影响,也有内部淘汰落后产能,产业升级因素的推动。


2015年至今的“产业升级、产业结构调整、制造业指数”百度搜索指数(来源:百度指数)
2015年至今的“产业升级、产业结构调整、制造业指数”百度搜索指数(来源:百度指数)


说到内部因素,2005年国务院发布实施的《促进产业结构调整暂行规定》,可谓是我国产业升级的一大标志。产业结构调整,不只关系产业领域竞争优势问题,更关乎相关联城市的转型发展去向——


2021年,全国工业城市10强分别是:上海、深圳、苏州、重庆、佛山、北京、广州、宁波、东莞、天津,北方城市有2座,南方城市有8座;


赛迪发布的《2022年中国先进制造业百强城市排行榜》中,深圳、苏州、广州、南京、杭州、宁波、青岛、长沙、成都、武汉位列前10,曾经的重工业强市们已跌到30名开外。


 工业城市10强(2021年)分布示意
 工业城市10强(2021年)分布示意


是的,在产业结构调整的宏大话题下,工业领域经历了近20年的从制造到“智造”的转型升级,这也导致城市竞争优势被重新洗牌,甚至很多曾经的优势变为劣势,如重工业与低碳环保间的矛盾。


这也就意味着对工业城市来说,传统经济时代先“引产”,再“聚人”,后“造城”的“产人城”发展逻辑已经失效,在老路上转型升级,能做的只是修修补补。而“城人产”则是适应时代需求的城市发展新逻辑——城市围绕人才的需求而建,产业因人才的聚集而聚集。


可以这么说,产人城,是人跟着活儿走;而城人产,则是活儿追着人跑。需要注意的是,两者是从A到B的升级关系,而不是二选一的选择题。


从产人城到城人产的发展逻辑变化
从产人城到城人产的发展逻辑变化


好比英国利物浦在16世纪中叶只是人口500人的小渔村,随着工业革命在利物浦的爆发,使其一度成为全欧洲的就业中心。


二战后,英国开始调整产业结构,利物浦成为英国失业率最高的城市之一。之后借助老城区更新,发展欧洲文化之都的机遇,利物浦开始重新塑造城市魅力,吸引人才聚集,从而进入生物医药、传感器等新兴制造领域,实现转型。


利物浦老城区的魅力化改造后
利物浦老城区的魅力化改造后


利物浦的科技创新区
利物浦的科技创新区


当然,城人产推动工业城市转型绝非易事,可谓是举步维艰,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下面我们来看一看,新发展逻辑下,英国曾经的钢铁之城谢菲尔德,转型智造中心的2大战略:


一、失落的钢铁之城


谢菲尔德距离伦敦170英里,是英国的八大核心城市之一。


从19世纪起,就以“钢铁之城”闻名于世,如今他是英国的智造之都,高端制造业回流的中心,如波音、劳斯莱斯、西门子、塔塔钢铁、AESSEAL、山特维克集团等企业皆在这里聚集。这可是经历了近40年的转型结果。



谢菲尔德城市风貌
谢菲尔德城市风貌


谢菲尔德以制造业起家:14~17世纪,这里是英国餐具制造中心,诞生了坩埚钢与镀银技术;随着工业革命的爆发,以及不锈钢技术在这里诞生,谢菲尔德成为英国重要的钢铁中心,为英国的铁路、运河建设,以及机械制造,特别是军工发展提供支撑。


1801年~1901年,谢菲尔德人口翻了7倍多,超过45万,从一个镇升级为一座城。


作为工业中心,二战必然成为被轰炸的重点,城市变得满目疮痍。战后,随着英国基建、军工需求的下滑,谢菲尔德钢铁业进入下坡期,失业率居高不下,城市内出现了大量的贫民窟。


更糟糕的是,英国步入后工业化时代,开始大规模去工业化,大力发展服务业,1971年~1981年谢菲尔德人口减少7.3%。


公园山住宅区,是当时的贫民窟(2009年开始改造)
公园山住宅区,是当时的贫民窟(2009年开始改造)


不过,这些只是更糟糕的状况的开始。


1979年,“铁娘子”撒切尔夫人上台,开始推动英国经济向货币主义和新自由主义方向发展。


以谢菲尔德为代表的传统工业城市,受到严重冲击——钢铁与煤矿业开始大量私有化,失业率急剧上升,1984年失业率达到16%,制造业岗位占比从50%跌至24%。


谢菲尔德政府尝试通过扩大公共部门雇佣人数,来解决城市就业危机,但捉襟见肘的财政状况无法支撑这一尝试的长期持续。


于是,罢工、暴力成为谢菲尔德整个1980年代的标签,这进一步导致私营企业加速离开城市,谢菲尔德地区逐渐沦为名副其实的“铁锈带”。


城市委员会一位官员回忆1980年代的谢菲尔德:“我震惊了,唐河下游有1000英亩的荒地,我记得这一区域曾是城市经济的动力中心。市中心的活动很少,规划申请更少……你很难想象当时的情况有多绝望,衰退太快了……整个城市都吓坏了。”


二、谢菲尔德重启:以城引人


“产人城”的发展逻辑,对谢菲尔德来说已经失效,接下来要进入前文所强调的“城人产”新发展阶段。


转型升级绝非易事,对谢菲尔德来说,不仅面临着城市转型战略的考验,更要面对缺少资金、威信扫地、人口流失的现实困境。


1. 用体育重塑城市形象


树立新形象,是谢菲尔德的首要目标。


1986年,谢菲尔德成立经济再生委员会,将体育视作谢菲尔德复兴的转型方向。


之所以选择体育这类“软件”,而非硬件建设,缺钱是一方面,统一发展目标是一方面,用体育带动服务业发展,提升就业,重塑城市形象则是更重要因素。但为什么是体育,而不是文化,也不是旅游呢?


首先,当时国际上已有通过体育塑造城市形象的成功案例,诸如韩国首尔、美国印第安纳波利斯、西班牙巴塞罗那等城市。其次,谢菲尔德拥有世界上第一家职业足球俱乐部,也曾举办过斯诺克世锦赛等多项赛事,可以说有基础。


1857年成立的谢菲尔德足球俱乐部(来源:Wikipedia)
1857年成立的谢菲尔德足球俱乐部(来源:Wikipedia)


经济再生委员会,通过三大策略推动城市新形象——体育之都。


  • 策略一:体育大事件牵引


1987年,谢菲尔德击败爱丁堡,成为世界大学生运动会(1991年)举办地,并提出以运动会引领城市再生的战略。


有了国家资源、资金作为背书,谢菲尔德边开始建设场馆(新建四座,翻新一座,带来11070个岗位),边筹划成立谢菲尔德国际场馆管理集团(SIV),专门负责场馆的运营、管理,避免出现后奥运效应(主办城市在奥运会后出现的经济衰退现象),保障体育经济发展的可持续。


大运会结束以后,谢菲尔德持续举办各类赛事,至2019年,已经举办了1000多项体育赛事,涵盖从国际赛事到地区、城市赛事,如国际泳联世界大师锦标赛、欧洲足球锦标赛等等。


体育赛事高密度化带来了规模效应,推动城市服务业的稳步发展,1995年,谢菲尔德被评为英国首个国家体育城市。


  • 策略二:专属运动名片


谢菲尔德五花八门的赛事中,有一项赛事与城市紧紧绑定在一起,甚至可以说提到这项赛事就是指谢菲尔德,这就是——世界斯诺克锦标赛


虽然,斯诺克世锦赛于1977年开始在谢菲尔德举办,但碍于当时这项赛事影响力不足,以及传播技术的限制,特别是之后体育赛事对烟草类广告投放的禁令,让斯诺克世锦赛越发缺钱、缺人、缺关注,变得越来越小众,甚至一度成为英国本土赛事。


再生委员会成立后,促使斯诺克世锦赛与欧洲体育频道EUROSPORT合作,赛事开始在60多个国家直播,许多国家的观众是第一次接触这项运动,关注度开始上升。


特别是2002年,丁俊晖成为世界青少年斯诺克锦标赛最年轻的冠军后,中国斯诺克市场被完全激活。如今斯诺克世锦赛,平均每年吸引全球89个国家和地区的3.5亿观众观看。


谢菲尔德克鲁斯堡剧院改造后,成为锦标赛固定举办场地
谢菲尔德克鲁斯堡剧院改造后,成为锦标赛固定举办场地


绑定运动名片之后,谢菲尔德开始延伸斯诺克的产业链。如2003年,谢菲尔德世界斯诺克学院成立,为来自全球的斯诺克选手提供特训,许多知名球员都以该学院为基地,常驻谢菲尔德。


  • 策略三:发展体育产业


体育让谢菲尔德再次声名远扬,接下来就需要转化体育的经济价值了。


首先是,挖掘体育产业的深度。


2003年,谢菲尔德体育学院成立,为运动员提供专业训练,特别是奥运会选手,如奥运冠军杰西卡·恩尼斯-希尔、安东尼·约书亚等均在此接受训练。


2013年,国家运动与运动医学中心落户谢菲尔德,中心包括运动生理学实验室、康复训练室、运动生物力学实验室等等,为运动员和大众提供运动损伤治疗、提升运动水平、提高心理素质等方面服务。


2013年,谢菲尔德第二大学技术学院(UTC)成立,学院的发展重点主要包括运动科学、体育工程、医学康复、运动营销等方面。


学院还与各类运动机构展开合作,如与斯诺克锦标赛的合作,包括赛事组织和管理,利用数据分析来提高运动员表现,以及应用新技术来改善观赛体验等等。


其次是,扩大体育产业受众广度。


谢菲尔德建设了丰富的体育设施,包括对足球、自行车、板球、网球、篮球、跑步、游泳,以及残疾人运动的各类设施,尽可能扩大运动受众群体。


此外,谢菲尔德经常举办面向大众的体育活动,吸引来自全球的运动爱好者参加,例如半程马拉松,谢菲尔德10K、City Ride家庭自行车比赛等等。如今谢菲尔德经常参加户外运动人数,已占总人口的65%。


良好的体育设施和赛事活动成为游客来到该市重要原因,这也标志着外界对谢菲尔德城市认知,已完成从“钢铁之城”到“体育之城”的转变。


2. 城市更新塑造空间魅力


谢菲尔德的城市新品牌,吸引到越来越多投资者关注。但谢菲尔德1/3的土地位于峰区国家公园内,且城市位于南约克郡和西约克郡划定的大绿环内,城市绿地面积达61%,也就是说城市周边没有可建设用地,控量提质的城市更新成为必然。


其实早在1988年,专门负责城市更新的谢菲尔德开发公司(SDC)就已成立,当时主要以市郊工业区复兴为主。


例如曾经的工业区下唐谷地区,紧邻M1高速公路,进行了大规模的地产开发,建设新住宅区以及大型购物中心麦都豪尔购物中心,该商业开业第一年就吸引了1980万游客。


郊区的麦都豪尔购物中心
郊区的麦都豪尔购物中心


在购物需求涌向郊区的同时,城市中心却走向衰落,大量商业倒闭。在2004年英国零售目的地排行中,麦都豪尔购物中心位居第20位,而谢菲尔德市中心排名第35位。


2000年后,谢菲尔德城市更新公司Sheffield one成立,专门负责市中心的再开发,兑现城市新品牌价值,引导新资本的进入。城市更新公司针对城市核心区和外围区的特点,采取了不同的更新的策略。


  • 核心区:公共空间休闲化


核心区更新以小项目高密度的方式推进,2004至2016年的12年间,共计有17个更新项目。除了建筑立面更新,更多的是以广场、街区、公园,以及温室、美术馆等公共活动空间为主。


更新虽然是零散进行的,但更新完成后他们共同构成了市中心的黄金路线(Gold Route),这不仅是市民的休闲线路,也成为吸引游客来到市中心的旅游目的地。


市中心更新后形成的黄金路线
市中心更新后形成的黄金路线


黄金路线有2个特点——


一是,围绕水做文章,统一主题。喷泉、溪流、水池、水装置、雕塑等水景观,分布在各更新项目中,增加公共空间的亲水休闲属性。




路线沿途的水主题
路线沿途的水主题


二是,休憩空间多样化,聚集人气。路线上的项目设计各有不同,但高可达性是共性,沿线设置了从设计感爆棚到回归自然,从适合聚会到一个人独处等等,形式多样的休憩设施。


沿线不仅有室外公共空间,还有冬季花园、千禧画廊这类室内公共空间,这些空间会开展各类活动,增加步行的趣味性。


路线中的冬季花园
路线中的冬季花园


此外,公共空间加强灯光设计,丰富市民夜生活,延长民众在核心区的活动时间。


黄金路线已成为了市民休闲、娱乐、购物、集会等活动的新场所,该线路每年人流量都在以3%的速度增长,不仅带动了沿线的商业发展,还带来了超过3亿英镑的投资。


  • 外围区:老旧厂房功能化


城市核心区外围,过去多为工业区,改造主要以更新外观,强化新功能为主,如博物馆、工作室、酒吧等等,以功能吸引大众,促进消费。


比如麦克纳科学冒险中心,旧址曾是世界上最大的冶炼厂,改造后成为科学博物馆,馆内包括地球、空气、火、水四个展厅,以及儿童户外空间。


冒险中心内部保留了大量工业装置,作为工业技术演示载体,生动地向游客传递谢菲尔德的工业历史与技术。2006年,该博物馆获得英格兰商务旅游金奖。



麦克纳科学冒险中心内部,及工业生产演示
麦克纳科学冒险中心内部,及工业生产演示


再比如建于1879年的波特兰工厂,曾被称为不锈钢餐具制造的发源地,现在被改造为手工艺、小型制造聚集区,为制造业自由职业者提供了生存平台。


目前有30多个工作室入驻,领域包括刀具制造、木工雕刻、家具制造、珠宝设计、镀银制造、吉他制造、酿酒,以及CNC精密加工等。


波特兰工厂还定期举办交流、集市活动,吸引居民、企业参与,促进制造业的传播。


有了城市的新名片、城区的新环境、城中的新产业,谢菲尔德入选英国最佳营商环境前十名,城市人口不仅停止了负增长,而且实现了13%的正增长(2001年-2019年)


谢菲尔德“以城引人”的第一阶段转型已经实现,开始进入“以人促产”的产业全面转型阶段。


三、谢菲尔德转型:以人促产


人口、资本的再次聚集,为谢菲尔德的产业转型带来新生机——服务业延伸出文化创意,重工业转向高端制造。


1. 文化创意,城市更新的“瓤”


谢菲尔德目前是英国文化创意产业发展最活跃的城市之一,平均年产值超过12亿英镑。


这些文化创意企业主要聚集在城市文化产业区(CIQ)。1980年代末期,这里是城市重要的再生项目,但缺少“瓤”也就是产业的填入,壳更新得再漂亮,也无法实现可持续的再生。


于是市政府引入了音乐产业,投资3500万英镑用于建造相关设施,如录音棚、演出场所等,并提供短期廉租房,吸引乐队、企业落户,如人类联盟合唱团、17号天堂等。


这里逐渐发展成文化创意区,涵盖了多类艺术形式,如绘画、文学、舞蹈等。


文化产业区风貌
文化产业区风貌


城市文化产业区的辉煌是短暂的。随着谢菲尔德人口不断流失,文化产业区的人才和企业大量外流,区域发展举步维艰,除了酒吧业外,文化带来的经济效益无从谈起。


随着城市成功转型带来的人口聚集,城市文化产业区也迎来了转机,市政府成立文化产业区服务机构(CIQA)专门负责文化产业区的产业发展和人才吸引。文化产业区服务机构做出两方面调整——


  • 文化产业区生活化


在空间更新上,摸底建筑现状,调查不同文化行业的对空间的需求,如电影、出版等等,执行“一行业,一策略”的建筑更新。


在功能上,推动区域的功能的混合化,除了博物馆、艺术馆等文化设施,还增加咖啡厅、书店和餐馆等生活配套功能,特别是加强了居住功能。


192 Shoreham Street是一栋改造后的餐饮、酒吧、办公为一体的微型综合体
192 Shoreham Street是一栋改造后的餐饮、酒吧、办公为一体的微型综合体


说白了,文化产业区是在去产业园化,增加社区功能,增强职住一体属性,把产业区变为生活区,这样才能吸引人才留住企业。


如今文化产业区的文化企业已超过300家,主要涉及电影、音乐、电台节目制作、新媒体、设计、摄影、表演艺术及传统工艺等领域。


  • 文化产业数字化


面对数字化浪潮的来临,城市政府通过各类措施和政策,推动文化产业的数字化转型。


一方面,谢菲尔德大学和哈勒姆大学增设数字媒体专业,为产业提供人才支持。另外政府与大学联合成立谢菲尔德数字化创新中心,为本地文创企业及相关从业者,提供数字化转型培训和技术支持等服务。


谢菲尔德大学
谢菲尔德大学


另一方面,谢菲尔德市政府提供了资金和政策支撑。


例如,推出数字化转型基金为转型企业提供财务支持,帮助他们购买数字化设备和软件。还有数字化应用支持计划为企业提供技术支持和培训,帮助他们更好地利用数字技术开展业务。


目前,谢菲尔德位于市中心的文化新创意企业超过498家,文化活动团体超过465个,其中12%在国际巡演,相关从业者超过2万人。而丰富多彩的文化节庆,也促进了城市服务业发展。


2. 高端制造,城市的核心竞争力


体育城市、城市更新、文化产业,吸引人口聚集,推动了城市的服务业发展,到2019年服务业岗位已占总就业人口的77.2%,产值约90亿英镑。不过,工业依然是城市重要的支柱产业,产值达109亿英镑(包含相关高科技行业)


显然,这里的工业是指高端制造,而非曾经的炼钢,也就是说,谢菲尔德在一边发展服务业的同时,一边进行了制造业升级,怎么做的呢?


  • 激活锚机构


谢菲尔德拥有两所大学,其中谢菲尔德大学为英国最具影响力的研究型大学之一,曾为城市的工业发展提供了源源不断的人才。


但随着工业的衰落,学生们毕业后便离开这座城市,就好比在城市的人才池上砸了一个和入水口一样大的洞。


众所周知,谢菲尔德大学这一类的锚机构,是推动科技创新、产业转型的核心要素,如何用好锚机构是个关键。


谢菲尔德大学
谢菲尔德大学


2001年,政府、企业联合谢菲尔德大学,成立先进制造研究中心(AMCR,占地0.6平方公里),该研究中心更确切地说是集研发、制造、人才培养为一体,专门解决工业所需关键技术问题的园区。


也就是,企业根据生产实践中遇到的困难“点题”(包括材料及工艺),研究中心承接该环节的制造订单,然后组建产学研的联合团队解决问题。


研究中心不仅联合多个国际型研究组织,还与100多个工业企业形成合作机制,包括波音、劳斯莱斯、英国航空系统(BAE Systems)、空中客车等巨头。


此外,研究中心格外注重大企业的通用型研究成果,与本地的中小企业分享机制,以推动他们转型发展,保持核心竞争力。


  • 制造业创新区


先进制造研究中心不断吸引高端制造企业和相关人才聚集,还吸引到英国金属技术中心、英国原子能管理局等国家级研究机构入驻。


到2012年,这里逐渐发展成为占地2.4平方公里的高级制造创新区(AMID)


高级制造创新区(AMID)
高级制造创新区(AMID)


创新区的制造业,涵盖先进材料、先进工程、数字化制造、创新技术、人工智能等领域,企业总数超过300家。创新区还专门设立了中小企业孵化器,主要以为制造企业提供工业设计、数字技术、软件开发等生产性服务业为主。


2017年,英国政府在创新区设立名为“工业战略基金”的资金支持计划,旨在支持区域内的创新和制造发展,提高英国的高端制造核心+竞争力。


此外,高级制造创新区配置了近6000平方米的培训中心,专门用于为产业工人提供技能培训服务。这些培训会与大型企业、专业机构合作,保证培训的权威性与先进性,使产业工人的技能与时代需求同步。


谢菲尔德以人促产阶段,不只是为了完全转型服务业,还要保持制造业的竞争力,用均衡发展来应对未来的不确定性。


总结来说,谢菲尔德经历了产人城的辉煌期,衰落后,凭借城人产的新逻辑再次出发,经历数十年完成转型。


从产人城到城人产绝不是文字游戏,而是工业城市对困境的认知,对转型路径的选择,对产业发展的理解,事关转型的成与败。统一认知,对于纷繁复杂的城市建设来说,无疑会起到聚沙成塔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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