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蝗虫消失的是科技,是生态。


足球巨星C罗,加盟沙特联赛后,踢比赛那是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前段时间的一场比赛,让他倍感压力。

比赛还没开始,球场里不光涌进了超热情的球迷,还有无数只蝗虫。

在看台座椅上、球衣上,甚至C罗的脸上和脑门上都爬满蝗虫。



而这只是肆虐蝗灾的一个缩影。

联合国粮农组织就向全球发出预警,要求高度戒备当前正在肆虐的“蝗灾”,防止被入侵国家出现粮食危机。

今年2月,西非、东非和南亚20多个国家受到蝗灾影响,多国宣布进入紧急状态。

蝗虫,在我国俗称“蚂蚱”,是世界上最具破坏性的害虫之一,由于食量巨大且具有迁徙性,一旦大量繁殖形成蝗群,所到之处的农作物将颗粒无存。

2019年到2020年,上千亿只沙漠蝗飞过红海、阿拉伯海,所到之处,遮天蔽日,农田庄稼被啃得光秃秃,引发巨大饥荒。

蝗虫的繁殖力很强,幼虫成长为成虫仅需20天,蝗虫群可以随风每天飞行150公里,一平方公里的成年蝗虫群每天吞食的食物就相当于3.5万人的口粮。

最近几年,肆虐东非的蝗虫引发了极为严重的“蝗灾”,导致当地农作物减产甚至绝收,造成严重的粮食问题。

2020年联合国公布的蝗虫迁徙路线图

由于蝗虫具有高度迁徙性,“没吃饱”的蝗虫群还会沿红海波及亚洲国家,包括印度、巴基斯坦都深受其害。

奇怪的是,中国最近似乎很少听见因蝗虫群造成的灾害消息,难道说中国有什么“魔法”可以让蝗虫绕道而行么?

要说“扫蝗魔法”,我们还真有!

遮天蔽日的蝗虫即将再次肆虐非洲土地



说起来,中国是几千年的农业大国,与蝗虫是“老相识”了,中国历朝历代都经历过“蝗灾”的考验。

《中国救荒史》书中曾有过统计:

秦汉时期,蝗灾平均8.8年一次;两宋时期平均3.5年一次;元代1.6年一次;明清时则平均为2.8年一次。

史书汇总“蝗灾”带来的惨痛景象也被一一记录下来:

“夏,蝗,东自海,西尽河陇,群飞蔽天,旬日不息;所至,草木叶及畜毛靡有孑遗,饿殍枕道。”

“嘉靖三十九年蝗食禾苗殆尽;万历十四年飞蝗蔽空;清朝康熙三十四年蝗起宝武界,饥民相食……”

中国历史上,蝗灾的记录比比皆是

直到民国时期,“蝗灾”也依然泛滥。

比如1927年,山东因为久旱出现严重蝗灾,曾导致六十九个县遭灾,七百余万人灾民忍饥挨饿。

新中国成立后,中国为了消灭蝗虫,采取了很多办法,但并不如意。

1952年,刚从国外留学归来的生态学家马世骏被委以重任:根治蝗灾。

马世骏之前在美国一直研究农作物病虫害,他常年研究的课题就是如何从生态领域根除虫害。

过去消灭蝗虫,要么是人工,要么是喷洒农药,可治标不治本,加上蝗虫到处迁徙,根本无法彻底根除。

马世骏回国后,对古人常说的“旱极而蝗”展开了认真研究。

自古至今,人们发现往往大旱那年,蝗虫会繁殖得特别快,觉得是由于蝗虫把卵产在地下,天旱少雨,虫卵不会被水淹,所以成活率会极大地提高。

马世骏教授(左一)在田间进行考察

可马世骏通过调查发现,干旱时,蝗虫卵的数量并没有显著提升,但是成活率确实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于是,他联想到影响昆虫存活率的一个重要因素——真菌。

一般来说,土壤中存在着大量的真菌,往往对土里的虫卵产生致命影响,以至于一批蝗虫卵往往只有不到5%的个体能够存活到下一次繁殖期。

遗憾的是,真菌对蝗虫有着致命杀伤力,却有个怕热的缺点。

真菌还不是一般的怕热,人类较少因真菌引发疾病,就是因为人体的体温就足以抑制住其滋生。

所以,人类在身体末端温度较低的位置容易感染真菌病,比如脚气。

所以,太阳光对真菌来说就非常“可怕”。

天气干旱,土壤龟裂,阳光直接照射进地缝,杀死了大量真菌,却不会对蝗虫卵有任何影响,等于是给虫卵做了次“全身消毒”,这才极大提升了虫卵的孵化率。

马世骏通过调查,发现了千年在我国肆虐的蝗虫主要是“东亚飞蝗”,这种蝗虫一般在旱灾发生的第二年形成蝗灾。



最重要的是,他据此提出“飞蝗爆发的主因是水、旱灾相间发生”理论。

简单点说,就是大旱容易导致河流面积萎缩,松软湿润的河床成为蝗虫卵的“天然温室”。

如果当年雨水不多,又逢“暖冬”,那么蝗虫卵就可能大规模存活,次年就容易爆发“蝗灾”。

因此,根据马世骏提出的“改治结合,根除蝗害”治理策略,我国在飞蝗可能产卵的地区主动治理河流,加固堤坝,避免因干旱导致大面积的河床裸露,不让蝗虫有产卵机会;即便土里已经产下卵,自然环境中产生的真菌也会将其逐渐消灭。

同时,农业测报人员继续对重点地区的飞蝗虫卵进行监控和测报,尽可能在其尚未破土前就全部清除。

上世纪50年代,洪泽湖边的泗洪县农业工作人员对重点区域实施农药灭虫

除此之外,我国还在山东、新疆、河北三省修建了三个现代化的治蝗虫机场,以备不时之需。

这才是我国近几十年来,蝗灾几乎绝迹的根本原因。

可本地蝗虫能控制,那些非洲来的“流窜犯”又该怎么办呢?



中国在千百年与蝗虫斗争中,很早就发现了蝗虫有诸多天敌,靠它们就能形成一支机动,又有效的“扫蝗大军”。

其中,就有被称为 “扫蝗战斗鸡”的华北柴鸡。

华北柴鸡也被称为“土鸡”,是北方地区饲养的优质地方鸡种,适应性强,产蛋率高,肉质鲜美。

这种鸡腿细脚大,食量惊人,每天就可以消灭近百只蝗虫。

因此,有人专门训练了一批“战斗鸡”,专门用来对付“不请自来”的蝗虫。

正在田间执行任务的“战斗鸡”

在训练员的哨声中,数千只柴鸡堪称“战斗鸡群”,能跟随指令进行扫荡,平均5天内可以完成1000亩地的“扫蝗”任务,能力杠杠的。

不过“战斗鸡”只适合在草木低矮地方进行战斗,草木茂盛的地方,就要依靠它们的战友“扫蝗鸭”了。

所谓“扫蝗鸭”,就是绍兴麻鸭,因鸭毛上带有褐色麻点,故而得名。

比起纪律性较差,还需要人指挥的“战斗鸡”,“扫蝗鸭”几乎不需要怎么训练,只需有一只领头鸭率领,所有鸭子就能分成几个纵队直扑“战场”。

“扫蝗鸭”在作战过程中,会利用脖颈伸缩捕捉蝗虫,吃得更快也更多,战力十分强悍。

能力更强的“扫蝗鸭”

曾有新闻报道,2000年5月,新疆北部发生“蝗灾”时,十万“扫蝗鸭”被派往受灾田地作战。

“扫蝗鸭”的效果十分显著,到8月底,新疆至少有近100万亩的蝗虫群被它们一扫而空。

这些“战斗鸡”和“扫蝗鸭”,因为吃了蛋白质更丰富的蝗虫,所以远比只吃饲料的同类要健壮得多,无论肉质,还是下的蛋,品质都是上乘的佳品,从而给饲养它们的农户创造了更多收益。

除了这些“本地扫蝗户”,中国新疆还有一群专门请来的“灭蝗神鸟”——粉红椋鸟。

粉红椋鸟形似八哥,但背部及腹部粉红色,故称粉红椋鸟。

粉红椋鸟是灭蝗鸟类里的“金牌杀手”

这种鸟是迁徙性候鸟,冬季栖息在欧洲东部及亚洲中西部,五月便迁徙到中国新疆西部繁衍生息。

别看粉红椋鸟个头不大,可因为天生爱吃蝗虫,每天能捕食近200只蝗虫,远超自身体重,是灭蝗鸟类中的 “金牌杀手”。

由于粉红椋鸟是一种迁徙性鸟类,不会自己筑巢,因此新疆草原及林业部门为了留住它们,在许多地方堆砌大量用来修筑堤坝的石块,用来吸引粉红椋鸟。

同时,这里还会竖立提示牌,提醒来往车辆和人群,避免惊吓鸟群。

新疆伊宁筑巢引鸟,吸引了20多万只粉红椋鸟在此生活

新疆伊宁每年都有例行的筑巢引鸟行动,至今已经吸引了20多万只粉红椋鸟在此筑巢产卵,帮助当地防范了多次可能出现的大规模“蝗灾”。

可以说,中国这三支动物“扫蝗大军”,足以让任何蝗虫瑟瑟发抖。



事实上,我国的“扫蝗”成功,不仅仅是靠这些尽职的动物,很大程度是与科技进步息息相关的。

2014年,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联合多家研究机构,共同绘制出了飞蝗的全基因组序列图谱,发现长途迁徙以及大规模群居造成灾害的蝗虫基因组。

过去的“蝗灾”爆发时,人们常常采用直接喷洒农药的办法进行灭蝗,但这种方式对农作物以及以蝗虫为食的鸟类,都造成了直接伤害。

而这项研究的成功,使得消灭和控制“蝗灾”,开发更高效、更低毒的新型农药成为可能。



中国科学家通过对蝗虫基因图谱研究,已经开发出更高效、更低毒的新型农药。

目前,我国已经开展了最新型的灭蝗实验,可以让蝗虫感染一种叫做“蝗虫病毒”的致病菌,这种病毒可以在蝗虫之间互相传播,10天后,就能彻底杀灭感染病毒的蝗虫,这种方法要比其他手段更有效果。

可以说,中国现在很少听见“蝗灾”,完全是因为农业科技进步,采取生物和基因技术,才彻底控制住历史上连绵不绝的蝗虫灾害。

不过,中国有人在想方设法“扫蝗”,还有人靠养殖蝗虫致富。

没办法,对于啥都敢吃的中国人,蝗虫也是一种美味。

自古至今,中国一直有吃蝗虫的习俗

不过,蝗虫可不能生吃。

因为活的蝗虫体内含有氢氰酸,这是一种有毒物质,轻则拉肚子,重则中毒身亡。

因此,蝗虫在我国南方地区都是烧熟了吃,什么“油炸蝗虫”、“红烧蝗虫”、“烤蝗虫”等,均为历史悠久的“珍馐野味”,据说营养价值还挺高。

由于现在蝗虫少了,有些地区便开始饲养蝗虫,成虫市场价高达每斤20元,对许多农户来说,也是挡不住的诱惑。

当然,相信很多人觉得吃不吃蝗虫无所谓,却担心外来的蝗虫还会不会造成大范围的“蝗灾”。

可以肯定地说,不必担心!

现在我国不仅“扫蝗”彻底,还有着成熟的蝗虫监测机制,能够时刻关注境内境外的蝗虫繁殖动态。

即便某些地区还有可能会发生小规模的“蝗灾”,但随着我国生态环境治理逐渐完备,完全可以控制,曾经的大“蝗灾”造成的饥荒年代已一去不复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