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新冠病毒感染病例的增多,临床上发现了一些所谓的“白肺”患者,不少还是年轻人。目前国内还只有临床医生的个案报告,官方及学术方面的统计尚不清楚究竟有多少感染者出现白肺,亦缺乏数据来总结归纳其在年龄及其它健康特征方面的分布。
何为白肺?它在临床上有何重要意义?更重要的是,有什么办法可以预防它?
与白肺相对应的是黑肺,但不管白还是黑,都不是指肺的真实颜色,而是来自影像学检查,包括X线平片和CT扫描,即通过X线对人体不同组织的穿透度而产生的有对比的图像,穿透度高的组织是黑色,穿透度低的组织是白色。
正常肺组织的结构是肺泡,肺泡内含有气体,X线穿透最高,所以是黑色的,里面可以见到一些线状或索状的结构,那是肺的血管和结缔组织,又称肺纹理。但当炎症、肿瘤、创伤等病变影响到肺时,随着液体渗出增加,部分组织实变,肺组织密度增高,在X线下就呈现出白色。
根据炎症的特点和范围,这些白色的部分可以是线状或条索状,也可以是片状。其中片状的病变被形容为毛玻璃状改变。而所谓的白肺,通常是指毛玻璃遍布了大片甚至整个肺部。
白肺令人恐惧,和疾病程度和死亡率相关。根据意大利2020年疫情早期的研究,将人体五个肺叶的毛玻璃样改变按照范围评分,每个肺叶0-5分,总分0-25分。结果发现CT值和病人病情及炎症指标明显相关,以CT值18为界,数据往上死亡率明显升高。
为什么白肺越重,死亡率越高?
出现白肺意味着病情活动更剧烈。白肺病人不仅会发生严重的肺部感染,还包括全身性病变。大面积白肺的患者往往伴发一种严重的疾病状况,叫做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acute respiratory distress syndrome,ARDS),任何原因引发的ARDS都有很高的病死率。
大面积的白肺还意味着病变难以修复。不管是特效的抗病毒和抗炎治疗,还是包括呼吸机在内的支持疗法,都是给病人的身体提供修复的机会。除了器官移植之外,目前没有人工的方法可以迅速替换损坏的组织和器官,都要靠人体把损坏的组织溶解、吸收,然后通过再生的方法替换和修复。无法修复的组织则将纤维化。
损坏范围小,程度轻,可以完全修复。损坏严重,则只能部分修复。过于严重,超过了人体修复的能力,就不可避免导致死亡或遗留功能障碍。
有什么办法可以预防和减少白肺?答案也简单——接种高效疫苗。
有两个趋势支持这个答案。
第一是疫情不同阶段的纵向对比。白肺也曾经一度引起国外媒体和公众的恐慌,有不少医生上电视接受采访展示大量患者的白肺照片。不过,这些基本发生在疫情初期的2020年,2021年mRNA疫苗大范围接种之后就少有人关注这一名词了。当然,这也许存在公众关注度降低的原因,但临床上,此后每一波新疫情重症和病死率在降低,典型的白肺确实越来越少见。即便是奥密克戎期间,医院内又有大量被感染的病人,典型的白肺也不多见。
第二是同时期的横向对比。在美国这样一个疫苗接受度迥异的国家,疫苗接种率高的地区感染率反而高于接种率低的地区,但是,重症和死亡率却是显著降低的。
之所以接种率高的地方感染率反而更高,是因为疫苗接受率高的地区集中在城市,人口更密集,接触也更频繁。疫苗接受率低的地区大多处于人口密度很低的乡村和中部。在疫苗推广之后,发生重症和白肺的患者基本都是没有接种疫苗的病人。影像科医生甚至可以根据X线和CT的表现推测出病人是否接种过有效疫苗。
众所周知,辉瑞的特效药可以较好抑制新冠病毒,从而预防重症病人的出现,理论上对于高危人群也可以起到预防白肺的作用。但其中有一个误区需要提醒,中国进口了少量特效药,可惜一些医院和医生是将药物用于治疗、而不是预防重症——需要在病人症状出现之初就使用,等到发展为重症则为时已晚,这太遗憾了。不过这一状况经过大量科普,正在得到纠正。
此外,如果白肺病人大量出现,预示着我们可能还处于疫情高峰早期,还没有形成有效的免疫保护,解决之道还是亡羊补牢,尽快有序接种高效mRNA疫苗,引进特效药并培训医护人员正确使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