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9日凌晨时分,乌克兰军队使用无人机与无人艇,“组队”对停泊中的俄黑海舰队舰艇,发起远程自杀式打击。随着乌克兰总参谋部在对外公布的战果中,提到俄罗斯黑海舰队新旗舰——“马卡洛夫海军上将”号,并公布了疑似无人艇爆炸前拍摄,正冲向俄军舰的视频资料。社交媒体上再次出现了,俄黑海舰队新旗舰“遭乌军击沉”、“发生爆炸并燃起大火”的消息。一时间舆论议论纷纷,对于在俄军远程无人机频频袭击之后,乌军以无人艇战术反击进行了反复探讨,最终的结果则令人深思。



▲乌克兰总参谋部发布的无人艇冲向疑似俄军护卫舰目标的画面

按照乌克兰总参谋部的消息,“马卡洛夫海军上将”号护卫舰以及一艘登陆舰,被无人艇击伤。而俄罗斯国防部的消息则声称,乌军在当日出动9架无人机和7艘无人艇,对俄黑海舰队军事目标发起打击。其中9架无人机全部被击落,7艘无人艇中4艘在外围被击毁,3艘在靠内的区域被拦截,袭击最终只造成俄军一艘扫雷舰和隔离带受损。就目前来说,俄方并没有拿出切实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说法,比起乌方公布的无人艇视频显得缺乏说服力。不过,从无人艇战术以及现场爆炸视频来看,可以确认的是,“马卡洛夫海军上将”号绝对没有像某些资料中描述的那样“被炸沉”,甚至是否被重创都还是两说。不过,此次乌军集中使用无人装备反击,也预示着双方交手将发展到新的阶段。



▲战前的“马卡洛夫海军上将”号护卫舰

2000年10月12日,美国海军“科尔”号驱逐舰在也门停泊补给时,遭一艘摩托艇装载炸药袭击。这艘排水量近9000吨的“宙斯盾”舰,船身中部被炸出约15米见方的大洞,17人在爆炸中丧生。此次乌军使用无人艇袭击俄军军舰,虽然时间、地点、操作方式不同,但攻击理念并没有本质性区别。当时袭击“科尔”号的摩托艇,按照美军事后模拟,应该搭载了约300-320千克的炸药,最终也只是重伤“科尔”号而没有炸沉。“马卡洛夫海军上将”号作为一款4000吨级护卫舰,参照“科尔”号的抗损伤效果,即使150千克左右的炸药也只能重创,180-200千克炸药才能真正做到炸沉,这一点对于无人艇来说是非常困难的。



▲被袭击后的美国海军“科尔”号驱逐舰


事实上,乌军公布的现场视频中已经加上了现场爆炸场面,带有明显聚能效果的爆炸在视觉上很有冲击力,但从爆炸周围其他参照物承受的冲击来看,乌军无人艇搭载炸药最多也只是100千克量级,达不到炸毁4000吨级护卫舰的程度(在外部直接爆炸的无人艇比起能在内部爆炸的反舰导弹,杀伤效果差距很大)。至于是否炸伤这就很难说了,毕竟炸伤的标准很低,而在乌军公布的视频中,无人艇已经冲到距离军舰很近的地方,哪怕是爆炸波及都有可能对军舰造成一些损伤。比较有意思的一点是,俄海军已经按照战时管理规则,将主力舰上的舷号铲掉,三艘11356M护卫舰之间的外部区别也很小,想精准分辨出“马卡洛夫海军上将”号绝非易事。或许《俄罗斯报》在事后刊文称,美军一架“全球鹰”无人机在中立海域上空活动,确实对此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大名鼎鼎的美制“全球鹰”无人机


总的来说,这次乌军的无人装备联合行动,并没有取得真正的决定性战果,但这并不代表袭击是没有意义的,事实上这次袭击意义极大。从战术上来说,乌军先是用9架无人机吸引了俄军注意,然后利用黑暗掩护无人艇突袭。即使按照俄军公布消息,也取得了击伤俄军军舰的效果,这意味着乌军无人艇真正具备对俄军舰造成伤害的能力,而不是纸上PPT,仅仅用来骗经费的项目。俄军在亲身体验到其威胁之后,势必需要在今后的日子中,花费为数不少的资源和精力,来应对乌军无人艇的潜在威胁。



▲之前被俄军发现的乌军无人艇


举个例子,在1944年之后德国潜艇已经不再拥有之前的美妙猎杀时光,英美的反潜护卫舰、护航航母、反潜巡逻机,逐渐成长为德国U艇的致命威胁。对此,当时多名德国潜艇部队将领认为,应该减少甚至停止U艇活动,因为这在战术上已经缺乏意义。但德国军方高层甚至是潜艇部队总指挥官邓尼茨,都拒绝了这种建议,甚至还在不断扩大U艇规模。原因在于,大量U艇的活动虽然没有取得显著战果,但英美为组建反潜体系消耗的物资和人力,已经是德国U艇部队的数倍甚至是十数倍,德国不能接受,这些战争物资被英美投入到陆军或空军的结果。乌军无人艇项目本身消耗的资源并不多,但最终却切实在实战中取得一定效果,俄军为防范乌军无人艇必然要投入大量资源防护,这种“以小博大”的战略价值,才是无人艇的最重要意义。



▲德国U艇的战略意义非常关键


事实上,在此次袭击事件之后,乌军下次使用无人艇袭击的情况将变注定遥遥无期。毕竟无人艇的短板非常明显,俄军只要构建稳固的防护线就可以避免危险,乌军为了吸引俄军长期投入资源用于预防无人艇,势必会引而不发保证威慑。真正将在未来成为乌军反击主力的,其实是此次没有吸引到什么关注的9架无人机。毕竟类似伊朗Shahed-136无人机的制造技术实在简陋,乌军既然已经亲身体验到其效果,甚至此次已经能集中9架远程无人机发动袭击,未来大规模使用无人机其实也只是时间问题。如同30多年前两伊战争中,伊拉克和伊朗互相发射“飞毛腿”攻击对手大城市一样,俄罗斯与乌克兰的交手,也即将进入远程无人机互射的阶段,这对于双方民众来说,都是一个相当残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