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美军拥有全世界最为强大的空中加油力量,美国空军几乎所有飞机都有不着陆全球飞行能力,而一直以来,中国空军的空中加油能力不足,中国确立打出去战略后,中国空军战斗机数量和质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空中加油机进展缓慢,自从运-20大型运输机装备空军后,它的空中加油型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一:美空军空中加油力量



1921年,美国人使用一架DH-4B飞机用软管为另一架飞机进行了空中加油,开启了增加飞机航程的新方法,1957年,美国空军开装备KC—135空中加油机,成功为战术航空兵飞机实施加油,从50年代后期开始,美国空军各类战术飞机上广泛安装空中受油装置,越南战争拉开了空中加油战的序幕,战术飞机成为对北越轰炸的主力,出现大量因燃料不足造成的损失,空中加油创造了一个“挽救飞机”的新名词,越战期间,172架KC-135加油机出动194687架次,空中加油410万吨,有了KC-135加油机,作战飞机转场时间缩短好几天,许多油料不足的战斗机得以返回基地。



冷战时期,美国空军B-52轰炸机带弹在空中进行长时间飞行以避免受到突袭被消灭,这样大规模长时间飞行得到了空中加油机的广泛支持,一架B-1B战略轰炸机可不着陆飞行4万公里,只需要6次空中加油,共加注油料365吨就可以。海湾战争期间,一架运输机从美国本上飞到沙特,通常要在西班牙、德国落地加油,需要17.5小时,加上返回时间总计需要38小时,经过一次空中加油,运输机的航程可增加一倍,往返回只需要18小时,“沙漠盾牌”阶段,有1000架战斗机在100多架空中加油机支援下从美国本土飞往沙特,飞行距离达12765公里,需要飞行15~16小时,一次空中加油战斗机航程可增加30~40%,F-4G战斗机要接受15次加油,F—15E战斗轰炸机要接受7次加油。



整个战争期间,美军投入308架加油机(有262架KC-135和46架KC-10),平均每天出动360架次,也就是每小时空中都有15架空中加油机,共为45955架次的飞机完成5.1万次空中加油。除了空中加油之外还执行了913次人员和物资空运任务,除了天气之外,没有误过空中加油。可遂行任务率超过90%,高过和平时期,“沙漠风暴”阶段,美军出动共66000架次作战飞机,空中平均每小时都有64架飞机在飞行,多数攻击机靠本身的油料飞不了几个小时,因执行战斗任务的60%的飞机需要空中加油,其中KC-135飞机出动了近23000架次,提供了1.36亿加仑的油料,一架KC-135空中加油机能有效地支持4架F-16或F/A-18战斗机在伊拉克空域执行压制巡逻任务,



15架空中加油机可支持135~300架战斗机执行攻击任务,每天出动的加油机可以支持1433架次战斗机,美军空中加油机可以与作战飞机在任何地区准确汇合,实施快速加油,从美国本土起飞的B—52战略轰炸机经数次空中加油,长途飞行11200千米到达海湾地区发射巡航导弹又返回原基地,由此可以看出空中加油对现代作战的巨大影响,美国空军现在共有472架空中加油机,实力排名全球第一,主力空中加油机仍然是KC-135,现役有402架(54架T型,348架R型),封存了190架,此外有59架КС-10А空中加油机,以及KC-46A,HC-130J/N/P等空中加油机,美国空军加油机数量之多与美军全球部署息息相关,这充分体现出空中加油机在美国空军中的重要地位。

二:勉强上阵的轰油-6加油机



长期以来,中国空军一直不重视空中加油机,对于空中加油技术的研究从70年代开始,时断时续,直到1981年9月才列入“七五”期间重点装备研制项目,1982年才正式开启空中加油机项目,一开始是研究在运-10客机翼尖挂载加油吊舱改装空中加油机的方案,加油吊舱则是从英国引进FR公司的MK-32,运-10客机下马后又计划引进波音-707客机作为加油机,但计划因禁运落空,直到90年代初才研制成功RDC一l型空中加油吊舱,整个吊舱总长为4米,软管长度15米,最大输油量达到每分钟1500升。可以挂载这种吊舱的飞机有运-8运输机和轰-6轰炸机,运一8运输机在航程、安全性、改装适应性方面占优,4台3300千瓦功率的涡桨-6涡桨发动机比较省油,但功重比只有0.22,在高温、高原,热带和亚热带环境中性能会大幅下降,



而轰-6轰炸机使用第一代涡喷发动机,重量大,噪声大耗油率高达1千克1千克力/小时,但推重比达到0.25,而轰-6轰炸机空重是38吨,最大起飞重量是76吨,因此最大载荷可以达到38吨,机翼内油箱可装34.36吨燃油,而运-8运输机空重35吨,最大起飞重量61吨,空重却高达35吨,最大载荷只有26吨,加上受油机当时只有低速性能并不好的歼-8II战斗机可供改装,最高速度662千米/小时,巡航时速只有550千米的运一8运输机很难为最低速度500一650千米/小时的歼-8II战斗机加油,运一8运输机的飞行控制系统精度不高,很难保证空中加油对接。空军根据当时的现实条件提出以现役的轰-6轰炸机改装为空中加油机,改装只是机翼重新设计了输油系统,机腹弹舱安装了2个软油箱,总载油量达到了41吨,可供加油的油量可达到20吨,



原来头部的透明状领航舱改为全封闭气象雷达雷达舱,机尾炮塔改为了空中加油操纵员舱,两侧安装了2具用于夜间照明的聚光灯,还安装了定位精度每百千米不超过20米的战术导航系统与GPS全球定位系统,可以精确地计算加油机和受油机的距离,配备了两套超短波单边带电台、两部保密电台和救生电台,考虑在南海可能会受到攻击,还配备了KJ-8602A雷达告警设备和RKL-8602E箔条/红外诱饵投放器,

最重要的是机翼下外挂两个RDC一l型空中加油吊舱,从全机27个橡胶软油箱中抽油,改装后命名为轰油-6,西飞公司只用了一年就改装完成首架轰油-6加油机,在1991年首次空中加油试验,3分钟完成空中对接,1996年完成设计定型,海军航空兵也在轰油-6加油机基础上研制成轰--6DU空中加油机,轰--6DU和轰油-6大同小异,只是取消了机头下的244轰炸雷达和加装了海上导航通信设备,两种加油机从1997年开始小批量生产,到2008年底产量在20-30架,空军和海军航空兵各拥有一个加油机团。



90年代以前,中国空军有几千架落后的歼一6和少量的歼-7战斗机,战半径都不太理想,歼-8-II战斗机航程为2200千米,在外挂两个800升副油箱、一个1400升副油箱和两枚格斗空空导弹,保留五分钟空战燃油的情况下,巡航高度11000米时作战半径是1000千米,如果高空出航-低空作战-高空返航时作战半径是900千米,如果低空出航-低空作战-高空返航只有500千米,如果低空出航-低空作战-低空返航只有300千米了,这样的作战半径无法飞到距离大陆1500千米的南海执勤。

轰油-6加油机装备后,歼-8D战斗机最大作战半径可以提高到1600千米,而且可以挂4枚空空导弹加三个副油箱起飞,作战时12架歼-8D战斗机组成3个作战小队,每个小队有两个双机编队,可以在1200千米外建立三个空中警戒圈,2架轰油-6加油机在位于基地700~850千米附近提供支援,歼-8D战斗机在接近其预定警戒空域时受油,轰油-6加油机只要2到3分钟空中加油作业即装满歼-8II战斗机的油箱,随即加油机返航,战斗机直接进入阵位,或者从海南岛陵水基地起飞为海军的轰-6丁型反舰导弹载机前往南沙进行全程护航,如果轰油-6和歼-8D进驻永兴岛,那么打击范围覆盖几乎整个菲律宾和印度尼西亚北部。



但轰油-6加油机也有不足,首先是载荷低,体型只有KC-135加油机的1/2,载油量仅是KC-135加油机的2/5,如果载油33吨,每飞行1000千米自身耗油5吨,保留10%燃油储备,在1500千米外能够提供的燃油只有10吨,歼11战斗机自身载油9400千克,歼轰7A战斗机机内载油7000千克,歼-8-D战斗机内载油4200千克,带3个1400升副油箱为7290千克,

一架轰油-6加油机只能为一架歼11战斗机加油,每飞行小时要开支20万元人民币,40个3小时任务周期架次要开支2400万元人民币,烧了几十吨油只能为一架战斗机加油明显效费比不高,为战斗机加油还勉强够用,为轰炸机、运输机加油就难了,比最大载油量92.21吨KC-135R加油机差太多了,随着歼-8-D战斗机的退役,轰油-6加油机的用武之地越来越少了,也将逐渐退出现役。不过通过研制轰油-6加油机,中国掌握了空中加油技术,建立了相关后勤保障、训练作战体系,打下了远程机动作战基础。

三:运-20加油机对中国空军的帮助



中国空军急需要新一代的大型加油机,由于还不具备研制100吨级以上飞机的能力,所以只能在已有的飞机中选择,90年代中国从俄罗斯引进了商载40吨达伊尔-76大型运输机,同时也看上了苏联1987年服役的伊尔-78空中加油机,伊尔-78空中加油机是在商载50吨的伊尔-76MD运输机上加装三台输油量为1000升/分钟的UPAZ-1A加油吊舱,并在货舱加装2个18吨可拆除油箱改装而成,伊尔-78空中加油机总载油量达85吨,在1000千米外可以提供60~65吨燃油,2500千米外可以提供30吨,苏联空军主要用于为图-26“逆火”轰炸机提供支援,伊尔-78还有一种伊尔-78M变型,区别是拆除了货物装载系统和封闭了尾舱门,装载第三个油箱,载油量达105吨,加油吊舱也换装输油量2340升/分钟的UPAZ-1M,在1800千米外可以提供60吨燃油,4000千米外可以提供30吨,加油的能力相当于3架轰油-6加油机。



苏联解体,一部分伊尔-78空中加油机拆除货舱油箱改回运输机,一部分出售,巴基斯坦空军买了4架二手的伊尔-78空中加油机,印度空军也买了6架伊尔-78M空中加油机,美国北美战术航空公司也买了几架为美国海军提供空中加油服务,2005年,中国也向俄罗斯订购4架伊尔-78加油机,本来伊尔-76运输机是乌兹别克斯坦的塔什干飞机厂生产,俄罗斯想自己生产,最终无法交付,中国只能从乌克兰购买3架80年代中后期生产的伊尔-78空中加油机,由于用得少,价格合理,还有使用价值。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中国几乎购买了全世界所有还能正常飞行的二手伊尔-76运输机,再次买二手的可能性已经不大,新的俄罗斯生产能力有限,而需要空中加油的战斗机日益增多,未来对空中加油机的需求至少在100架以上。而伊尔-78加油机只能为歼15、歼16、苏-30等使用俄式受油装置的飞机加油,无法为歼10、“飞豹”飞机加油,必须有更大型的加油机才能解决燃眉之急。



2013年的运-20运输机为中国空中加油机再来了转机,运-20运输机最大起飞重量达200吨,载荷达110吨,机内可装载80吨燃油,还可以在货舱内加装2个18吨的可卸式储油罐,最大载油量可以达到113.5吨,按照使用俄罗斯D-30KP-2型涡扇发动机的运-20运输机最大推力时耗油率0.5千克/千克力·小时,10分钟要2吨燃料,巡航耗油率0.7千克/千克力●小时,100千米要2.5-3吨燃料,1000千米活动半径可以提供80吨燃料,2000干米活动半径可以提供65吨燃料,如果换装国产大涵道比涡扇发动机载荷还可以增加20-25吨,载油量可以增加到130吨。3500千米活动半径时还可以提供41.5吨燃料,足够加满4架歼-16战斗机,运-20运输机的供油能力是轰油-6加油机的5倍,一架轰油-6加油机只能为一架歼-16战斗机加油,一架运-20运输机可以为5-6架歼-16战斗机提供空中加油。



歼-16战斗机航程为3000千米,作战半径1100千米,飞到南沙要消耗8吨燃油,一次空中加油后航程可以增加到5200千米,作战半径达到1700千米,两次空中加油后航程可以增加到7000千米,作战半径达到2300千米,这样从海南起飞的歼-16战斗机可以覆盖整个东南亚,歼-20战斗机内油容量为11吨,发动机巡航油耗率为0.87,每吨油可飞117千米,作战半径应在1500千米左右,如果空中加油6800升(6吨),作战半径可达2174千米,

从具备完善防空配系的江西、安徽二线甚至三线空军基地起飞作战也可封锁第一岛链以外,从四川、新疆北部起飞可覆盖了印度东部的阿萨姆邦和西部的新德里,如果空中加油12000升,作战半径可达3000千米以上,从沿海起飞就能打到关岛,有了空中加油机的支持,以歼-20隐身战斗机和轰-20隐身轰炸机组成“全球特遣队”就可以实现从本土出发的全球打击能力。



轰6K轰炸机作战半径为3500千米,加上挂载的巡航导弹打击范围可达6000千米,从中国东部沿海起飞可以打击美国关岛、威克岛、阿拉斯加州,从新疆起飞可以打击整个印度、迪戈加西亚岛、中东和东欧,从南沙起飞可以打击澳大利亚,一次空中加油航程可以达到11000千米,可以打击夏威夷群岛、美国本土的西部、整个澳大利亚和整个欧洲,一架运20加油机可以为4架轰6K轰炸机加油,4架轰6K轰炸机可投射24枚巡航导弹,威慑能力相当可观。

不过轰6K轰炸机没有隐身能力,在接近敌方空域时安全性较差,要不需要陆基战斗机保护深入4000千米以上的西太平洋深处就要“隐身突防”能力的轰-20轰炸机,预计轰20轰炸机雷达反射面积与美国B--2隐身轰炸机相当,作战半径轻松超过5000千米,空中加油后作战半径达到7000至8000千米,轻松覆盖美国本土,威慑范围不比东风-31AG洲际弹道导弹差,也极大地提高中国军队海上巡逻机、预警机的续航时间和执勤效率,消除战备执勤的盲点。



虽然运20加油机有众多优点,但也有不足之处,如美国一架KC-10A加油机可以携带161吨燃油,最大供油量为90.72吨,运20加油机还是有差距的,另外现有的RDC-1空中加油吊舱输油能力只有1500升/分钟,低于俄罗斯UPAZ-1M空中加油吊舱的2000升1分钟,RDC-1空中加油吊舱为一架歼-16战斗机加6吨油4~5分钟,UPAZ-1M空中加油吊舱为一架歼-16战斗机加6吨油只要3分钟,

而美国硬式空中加油系统高达6500升/分钟,加油时间越长就越容易贻失战机,另外软式空中受油系统会对飞机外形和重量产生影响,更是有隐身问题,歼-10、歼-11战机用软式空中加油系统问题不大,但对歼-20、轰-20这类隐身战机影响较大,发展硬式空中加油系统势在必行,另外运20加油机每架次消耗燃油量100吨,如在加油轨道盘旋6小时每日耗油量达400吨,燃油经济性并不好,无法与省油、舒适的民航客机改装的空中加油机相比,运20加油机只是为尽快满足中国空军需求,因为没有其他机种可选择。



四:结语

现在中国只有二三十架,未来至少需要一百架以上才能支持庞大的空军,以运20加油机的产量赶上拥有的472架加油机的美国空军可能还要20年,美国现役主力KC-10、KC-46空中加油机都选择了宽体民航客机作为平台,中国下一代加油机应该是大型客机基础上研制的加油机,不过刚刚完成试飞的C-919客机又太小,只有C929大型客机研制成动功才能让中国空中加油机有跨越式发展。